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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庭院深深幽深几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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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那道声音响起时,离雪墨被传唤来上房,已过去小半个时辰。

十娘闻声知人,心内微微诧异,从甄氏之前说“并非空口白牙就能定了谁的罪”开始,她已经料想到接下来会有这一出,只是这粉墨登场的主角……

穗儿在一个小丫头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怯怯给主子们行了礼,跪在榴喜身侧。

“禀老太太,奴婢有……有一事相……相告。”

甄氏正端着茶钟喝茶,听了便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卢妈妈已在一旁呵斥:“你是何人?有话就快说,主子们正忙着呢!”

穗儿低声应“是”,垂首回道:“禀……禀老太太,奴婢名叫穗儿,在忆晚楼中当差。三日前的黄昏,奴婢曾在楼中亲眼见着表……表姑娘和雪墨姐姐两人仿佛避忌似的偷偷蒸熏一件衣裳,口中还说着‘秘方’、‘让那贱婢高兴几天’、‘可惜了这价值百金的夹缬料子了’等语……奴婢当时不解其意,也没放在心上,第二天听说表姑娘送给碧孺人的贺仪中就有件夹缬褙子,奴婢心存犹疑,但当时只好放在心底。”

“今日听闻碧孺人小产了,奴婢吓得什么似的,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和那件褙子有关……之前卢妈妈来楼中传雪墨姐姐,也不知是不是为此事,奴婢思来想去心下到底不安,所以特地来禀告老太太一声。”

屋中哗然,响起六娘等人的窃窃私语,众人皆拿眼觑向十娘。

十娘“哦”了一声,微微笑道:“连我们当日说的话你都记得这么清楚,刚才你说我和雪墨蒸熏那件褙子是在三天前的黄昏,想来你应该还记得当时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穗儿愣了愣,片刻后恭谨答道:“奴婢记得,那日是表姑娘您吃过晚饭,惯例从园子中消食回来后不久,约莫是在酉正二刻,您每常都是这个时辰回来的,奴婢因见楼上鸦没鹊静的,恐姐姐们脱了空儿,您要茶要水不方便,这才上楼……”

雪墨已然在一旁双目圆睁愤恨怒吼:“你这背主的贱人!满嘴里胡说八道些什么,那日……”

十娘侧身扬手,止住她:“不得无礼,老太太太太们在座呢。”

穗儿朝着十娘咚咚磕了几个响头,泣道:“表姑娘是奴婢的主子,老太太更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并不敢做出背主之事,只是关乎小少爷一命,才不得不将自己看到的如实禀上,请表姑娘原谅奴婢吧!”

众人一片欷歔。

十娘并不搭理她,只拿眼睛瞟向西侧透雕椅上端坐着的四少奶奶娟娘。

娟娘眸子中闪过一丝异色,捏着手帕,抿紧嘴角,闪闪躲躲地避开直视而来的一道清冷目光。

穗儿一咬下,朝甄氏带着哭音说:“奴婢并不敢有丝毫背主之心,也不敢妄词欺上!当日奴婢见表姑娘她们是在雪墨姐姐房里行的事,老太太若不信,尽可派人去姐姐房中搜查一番!”

……

卢妈妈再次领命而去,轻霜搀着甄氏进内室去探视陈氏,胡氏也跟了进去。

八娘出座将十娘拉回椅子上坐了,安慰道:“别担心,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先坐会儿吧,站了这半天,脚该疼了。”

十娘朝她感激一笑,在透雕椅子上坐了,八娘又低声问了她几句话,十娘一一答了,忽随口问道:“今日怎么没见着那只雪猫跟了太太来?”

她的声音略低,只有和她们坐在一起的六娘和四少奶奶能听见。

六娘就挑起两道柳眉,奇道:“倒不知萧表妹竟是个巾帼须眉,火烧眉毛了还有闲情关心一只畜牲?”

十娘淡笑不语。

娟娘的身子几不可闻地颤了一下。

……

卢妈妈返回屋中时,除去带来一包在雪墨房中搜到的穗儿口中“无味的秘方香料”之外,身后还跟了一名满脸晦暗灰败的自梳女。

十娘一见芹姑,心中大异,只觉嗓子眼里刚安定下来的一颗心又开始怦怦乱跳。

芹姑不言不语,直直跪拜下去。

卢妈妈呈上香料,回道:“适才老奴去雪墨房中搜查,可巧撞见芹姑正要将香料毁尸灭迹。”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上官府这一群女眷中,不乏有耳目清明之人,打从榴喜指认雪墨,到穗儿不请自来陈情,即便是三太太言之凿凿,六娘子所说在理,那麝香也确有其事,但她们还是当一场闹剧在看。

这位萧家表姑娘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心迹不愿听从老太太的安排给五少作妾,继而从当日去荆南接她来府的冯吕两个婆子口中又传出她手中的大笔产业皆已易主的消息。

对于一颗已然全无利用价值的棋子,竹篮打水,对方又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睚眦必报的甄氏胡氏婆媳俩,怎会甘心咽下心中一口恶气,就此放过她?

碧孺人腹中的孩子是非死不可的,只不过因为她自从有孕,万事小心,有心人无从下手,其时又并未诊断出到底是男是女,这才拖到了现在。

让萧家表姑娘这一颗无用的弃子成为替罪羊,就不用担心族中问责,还能出了心中一口恶气,果然是打得好算盘!

这一部分耳目清明之人心中能作如是想,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无论是膳房管碗碟的榴喜,还是忆晚楼中的粗使丫头穗儿,都是上官府的奴婢,能为甄氏所用,那么做假证、栽赃陷害种种,并不是很难的事。

可这位芹姑,众人皆知她是当年云姑太太的陪嫁丫鬟,数十年的心腹,与主家情分非比寻常!不说她的卖身契还在萧家小姐手中拿捏着,只说她在忆晚楼中地位尊崇,绝不是甄氏能收买的。

难道,果真如三太太所言,萧家表姑娘因为心仪六少,所以对碧孺人下了毒手?

她们这里狐疑想着,雪墨已然脸色煞白,几欲晕厥过去。

四少奶奶看着十娘一脸怔忡的表情,心底微微叹息一声。

她终是从座上起身,款步上前,屈膝行礼,怯声道:“老太太太太容禀,媳妇记得三日前的黄昏,萧妹妹带着丫鬟来我院中坐了好一会儿,她来的时候媳妇刚吃过晚饭,约莫刚过酉初不久,我姑嫂二人因都爱花事,谈得来,直到戍时妹妹才回去,新月院中的丫鬟们都可以作证。想来,这穗儿刚才所说酉正二刻在忆晚楼中见到表妹之言必定是虚词的。”

满室寂静。

这一番话足以让情势逆转,若非真有其事,四少奶奶断然不敢冒着触怒上面两层婆婆的危险作假。

众人只觉今日之事几起几落,原以为情势已定,谁知突然又杀出个四少奶奶相助,峰回路转。

心中尽皆纳罕,一向怯懦的娟娘今日怎么会为了讲出实情而不惜得罪婆婆了?

甄氏微微眯起双眼,胡氏面无表情盯了儿媳妇一会,问她:“你没记错吧?既是这样,穗儿刚说的时候你怎么不出声?”

娟娘躬身请罪:“回太太,不会记错的。之前媳妇是被吓懵了,难得遇见知音人……不过媳妇记得萧妹妹那日带的丫鬟恍惚不是雪墨,许是这丫头私自行事,穗儿看错了也未可知?”

她话音刚落,穗儿已迭声道:“是!是!四少奶奶这样一说,奴婢也记了起来,当日灯火昏暗,奴婢只看清雪墨姐姐,表姑娘许是奴婢看错了,是奴婢的错!”

与此同时,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芹姑倏忽间急速而起,飞身往就近的壁上撞去,口内悲声呼喊:“姑娘,奴婢对不起你!唯有以死谢罪!”

……

雪墨走至十娘身畔,郑重跪倒,叩首:“姑娘,你多保重,婢子这就去了。”

她的性子一向随意,很少有如此严肃的时候,此时抬起头来,眼中莹然有泪,却是满脸宽怀的平静笑意。

十娘心中仿佛被一把利刃直刺而下,泪眼朦胧,哽咽不能言语。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叉着雪墨往屋外走去,帘子被撩起,行刑的地方就在与正室相通的廊上。

只因甄氏说:“贱婢无良!胆敢谋害主子,做出如此阴毒之事,若她不肯招认幕后主使是谁,打死了事!大伙儿都看着!”

……

一声声木棒撞击在皮肉之上的沉重声响,受刑人死咬嘴唇,宁死不愿发出一丝声音,唇角鲜红的液体已是汩汩而下。

当行刑婆子手中厚重的木棒渐渐变得湿润而赤红,当地上蜿蜒满皮肉爆裂之后绽开的血流……

受刑人终于熬不住,有细微的痛苦哀吟溢出嘴角,气弱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越来越小。

十娘泪流满面,几番欲起身冲出,被一旁的八娘和四少奶奶死命攥住。

棍棒一次次落下,她的呼吸间有锥心的痛,棍棒仿佛是落在她的心里,那样撕裂般的痛楚。

心如刀绞,仿佛有无数的怒涛在体内奔腾,骨节一节一节地裂开……她的眼神渐渐涣散,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地,只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娟娘二人的禁锢,缓缓站了起来,麻木地往门口而去。

是谁的声音?那么焦灼地在喊她?

夹道里乱糟糟的声音随着数十盏宫灯飘忽至门口,有人怒声喝住行刑的婆子,她满心欢喜,抬眼看向眼前人,瞳孔中有点点清亮:“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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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大过年的,这一章写的真难受~

感谢“飄在雲朵上”同学的粉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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