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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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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渐暖,到处都是和风细雨,满目皆是姹紫嫣红。随着时间的流逝,初晴也渐渐从张寻去世的阴霾里慢慢走出来,虽偶尔也感慨人世无常,但看到春花烂漫,她也懂得斯人已逝,与其沉湎悲痛不如珍惜眼前一草一木,珍惜自己在人世间的每一寸光阴。

这些日子里,她收敛心性,几乎日日去陪伴窈娘,陪她静坐着也好,说说话也好。窈娘大概明白她的担心,也不驱赶她,任其在自己身边转悠,或添添茶,或整理文墨。有的时候,窈娘一时兴起,也会手把手地教她,如何看账本,如何清理账目。按窈娘的说法,女儿家终归要嫁人,无论初晴选择如何,她将来嫁的必定是豪族富户,既然要做当家主母,早些接触账目等诸事,对她大有裨益。

不过,年初开始,窈娘的精力似乎大不如前,身体容易困乏,除了紧要事务,她把许多事情分给南歌及几个妥帖的人处理。初晴日日伴在窈娘身边,南歌杂务缠身,有时南歌到窈娘屋里汇报事务,两人也只匆匆说几句话,南歌就又去忙别的事了。

闲暇时,窈娘同初晴叙话,其实这些年她忙里忙外,把所有事情担在身上,是累了自己却耽搁了下面的人。如今她想通透了,把事务分担下去,自己只过目些紧要事宜,对她对大家都好。

初晴见她兴致好,眯着眼睛道:“我看是窈娘您想偷懒吧,您越来越像那些话本里写的地主婆了,没事儿就折磨手底下的人。”

窈娘慢慢地执杯饮茶,似乎很醉心茶香:“你不懂,日后她们人人都能独当一面的时候,她们自会感激我如今所给的历练。”

初晴疑惑道:“是么?”

窈娘抿嘴一笑:“那是自然,将来她们无论身居何处,处于何位,都是因为如今的辛劳。她们不比你的出身,所以凡事只能凭着自己的努力,这就是世人所谓的天道酬勤。”

初春的景致甚是宜人,虽不得外出,楼里四处都弥漫着芬芳春意。窈娘终于不堪忍受初晴的日日相伴,便打发她去帮孙伯料理花事,她也并无微词,反而乐在其中。常禄和白安把重活累活全接了过去,她无需搬抬洒扫,只负责牵引藤蔓,整理花枝。待一切事毕,她便去房中拿本经藉在园中树荫下细细翻看,有时累了就靠着树小憩一会儿。

这些日子,由于河水尚寒,每一入夜,她便早早熄了书灯躺上床榻,在香衾中枕着乐声沉沉入睡。春日困乏,她也不例外,白日在花园中耗光气力,夜间甚是好睡。

她睡得深沉之际,恍惚听到耳旁有人轻声唤她名字,她用手揉了揉惺忪睡眼,回廊里的灯笼的光亮映到她屋子,不算亮却刚好能看清唤她名字人白皙的面庞。

她迟疑出声:“南歌……”,而后向门外张望了一眼,发觉笙箫已经停了,复问,“宾客都散去了么?”

南歌柔声到:“嗯,客人都走了。”

初晴坐起身来执她的手,见她面色稍显疲惫道:“这些日子,你累着了吧。”

南歌唇角一弯:“还好,窈娘吩咐的那些事,看着多而繁重,其实理出头绪处理起来也就顺畅了。”

初晴心疼道:“都累得瘦了小半圈了,有人看着怕是该心疼了。”

南歌眸色忽然暗淡下去:“他已许久不来了”,又顾她,“你每日送来的花枝,我很喜欢,有心了。”

初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南歌,你这么晚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杜商他……”

南歌依然浅浅笑着,摇头道:“这么晚来找你,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初晴见她面色和缓,心中更是不安:“你从来不会这么晚来我房里的,一定有什么事,对不对?”

南歌渐渐敛了笑意,声音清冷没有温度:“初晴,这怕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初晴语意凝滞,一时不知还说什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南歌声音轻柔:“这些日子我思虑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来同你道别。”

初晴掀开被角,手心全是汗水,紧握住她:“道别?你要去哪里?你能去哪里?”

南歌声音不疾不徐:“朝廷令杜郎出知随州,不日就要赴任了,我打算跟他一起去。明天开始,大家都会知道我身染恶疾,我会卧床几日,然后趁大家不备于夜间出走,届时窈娘若追问,你便说不知就是了。”

初晴定定地看着她:“你这样无名无分地跟杜商去了随州,抛下这里的一切,你想清楚了吗,这样做值得吗?”

南歌回望她,眼神里是复杂的情绪:“初晴,你问我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他说到了随州会娶我。就算他不娶我,我也会跟他去的,许多事你不懂得。”

初晴心酸之下红了眼睛,哽咽道:“南歌,我有些后悔了,或许当初,我不该帮你们,这样你就不会走了。”

南歌轻轻抱她,道:“傻丫头。”

初晴眼泪不听使唤地落下来:“南歌,我敬佩你的勇气,可是更多的是害怕,我怕……”

南歌微笑道:“我走了,你还要帮我照顾兰儿和全叔呢,你不能怕。”

初晴接过话:“兰儿我会照顾的,可是全叔?”

南歌凝眉道:“这件事除了窈娘无人知道,全叔其实是我家的老仆人,当年我家被孟国公案牵连,满门被灭,是全叔舍了全家老小性命才将我救出来的。”

初晴想起当日南歌为全叔送药一事,了然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南歌眸光闪闪,她旋即别过身去:“初晴,谢谢你。”

初晴轻拍她的肩膀:“你我何需言谢,不过有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南歌目色深沉,问道:“何事?”

初晴直视她的眼眸深处:“倘若,我是说倘若那人待你不好,或者做了让你寒心的事,你就回来,我永远都在这里。”

门外的夜风拂得竹枝细碎作响,南歌眼眸泛光,她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初晴看了看窗外浮动的树影:“你曾说羡慕我一直有人庇护,为我遮风挡雨,其实南歌,无论什么时候,你若遇到难事,我是愿意挡到你前面的。不过杜商是谦谦君子,他一定会为你遮挡风雪,不舍得你遭受半点摧残的。”

次日一早,楼里果然有南歌身染恶疾的流言传出,初晴去她房里看她,见她面色苍白额间是细密的汗珠,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好几位大夫来看过都说不清病症,只能开些温补的药吊着。窈娘别无他法,只能有接回原本南歌手头的事务,忙得分身乏术。

探过南歌的病,初晴心思沉重地回房,一时不知做什么,巡视了一圈,将笔墨纸砚取出来拿到庭前的石亭,端坐石桌前一笔一划地写着。

不知写了多久,她将笔轻轻一搁,看着眼前的字,开始没来由地出神。这时身后那不知站了多久的人,声音清朗中带了些许温润,念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君子兮未敢言。未知姑娘在思哪位君子呢?”

初晴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回头看到那张依然俊朗的面孔,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陈简好整以暇地靠着亭柱:“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初晴忙卷了纸张,心下万般滋味,行了个礼:“小女见过王爷。”

他一步步靠近她,满脸的笑意:“初晴,你可知我寻了你多久,我差点就派人去南州找你了。”

虽数月不见,两人却未感生疏,初晴随着他的逼近退了几步:“王爷寻我做什么?”

他停了脚步,眼睛清亮,望着她道:“你不晓得么,圣上下令全力捉拿那晚刺杀我的真凶,你是当事人之一,自然要你出面一起指认了。”

初晴没想到那件事情牵扯如此大,定了定神道:“真凶不是已经抓获了么,说是几个西凉人,怎么还需要我的指认?”

他哈哈一笑:“这都吓不到你,唉,没劲。说说吧,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她松了口气,回道:“一位长辈病的很重,窈娘让我去照料他。”

他自顾自坐在石凳上:“是这样啊,四处寻你不到,我还以为你真的被窈娘送回南州了呢。”

她看着他闲适的样子,道:“窈娘说不会再逼我回南州了。”

亭子外的海棠开得如火如荼,风一吹,海棠便飘落到亭内,有几片正好飞到她的发丝间,他正好看到这一幕,觉得身心愉悦,撑着手看她。

她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发丝,见他正端详着自己,脸色微微发红道:“卫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他不答话,起身伸手靠近她的头发,她不明所以,避开他的触碰,他微微笑道:“别动,你头发上有东西。”

她果然一动不动,他的手轻轻碰到她的乌黑浓密的秀发,极其耐心地将她把海棠花瓣拾捡出来,摊开手给她看:“刚刚那阵风把花瓣吹到你头发里了。”

她点点头,心绪未平,避开他的探视,望着庭外粉色的海棠,怔怔出神。

他靠近她坐下,问道:“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不如你说给我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她醒过神来,想起南歌的事,诚恳道:“王爷,我确实有事情求你帮忙。”

他很是平静道:“说说看。”

她缓缓道:“我有一些首饰,平时用不到,一直闲置着,想请您帮忙拿去当了换些钱。”

他惊疑地看着她:“你近来很缺钱使么?要多少我那里都有。”

初晴连忙摆手:“无功不受禄,我怎么可以随便要你的钱,如果您不愿帮我,今日的话就当我不曾提过。”

陈简看看她,点头道:“明日我就遣小年来办此事,到时你把东西给他就是。不过,我还是头回见到求人办事这么大气性的。”

待他走后,初晴走到海棠树下,闻得香风阵阵,不时有花瓣随风飘落,有如花雨,落在她满怀心事的百转柔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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