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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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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候雁北乡;二候鹊始巢;三候雉始。

冬至之后,便是小寒。天气日趋严寒,漫漫寒冬,雀鸟声不闻,青山失翠,江浦生寒。

幸而窈娘命人早早备了上千斤银骨炭,分发到各房中,外面虽天寒地冻,室内有银骨炭烘烤,竟暖如春日。银骨炭出自近京之西山窰,其炭白霜,无烟,难燃,选其尤佳者贮盆令满,复以灰糁其隙处,上用铜丝罩爇之,足支一昼夜。入此室处,温暖如春。

那日,南歌午后到初晴房中练琴,才坐了不过一会儿,常禄便领了个清瘦少年进来,说是卫王府的人。那人十分恭敬,说是等他们王爷的命,给初晴姑娘送些东西。

初晴跟南歌面面相觑后,细细打量那人,见他不过十几岁年纪,面容清瘦,举止斯文,许是刚刚从外面进来,外间天气严寒,鼻子冻得红红的,倒是有几分可爱。

初晴问道:“你说你是卫王府的?”

那人点点头回道:“回姑娘,小人是奉王爷之命为您送些东西。”

说着他便打开手中的木匣子,只见里面有几本地志。

初晴看了看,笑道:“好端端的,你家王爷为何送我这个……何况我同他并不熟,你还是拿回去吧!”

青年听了,满面慌张:“姑娘行行好,收下吧,我奉命送东西过来,要是再拿回去,回到府里便是办事不力的罪,少不得要挨顿打。”

初晴满腹狐疑,想着许久不见他,突的让人送些她喜欢的地志,究竟为何?南歌在一旁看得抿嘴发笑:“我瞧着这小哥也是可怜,你便别为难他了,收下吧。”

初晴无奈地点点头:“那我就暂且收下,你回去复命吧。难为你跑一趟,天气冷,你随常禄喝点热茶再走吧。”

那人慌忙谢过,初晴见他眉清目秀,便随意问起他名字,方晓得他叫小年。

待小年随常禄出去后,初晴翻了翻匣子里的地志,对南歌苦笑道:“这几本我已经有了。”

南歌意味深长地笑道:“我记得你有次因为冲撞贵人被窈娘关了半月,那位贵人不会就是卫王殿下吧?”

初晴抚着书皮,道:“就是他……只是有些纳闷,他如何知道我喜欢看地志的?”

南歌轻轻咳了一声,陪笑道:“前几日卫王来寻我,特意打听你喜欢些什么,我就说给他听了……他对你倒很是上心。”

初晴嗔怪道:“原来是你说的,只是好长时间不曾遇到他,原以为他或许将我忘了!”

南歌看她怅然若失的样子,打趣道:“我倒是很好奇,你同卫王他……你们……快说与我听听吧!”

初晴看着她好奇的样子,便将他们几次相遇的情形说给她听,南歌便静静听她说着,看她神色里的惊喜失落怅惘,又难免觉得疼惜。

南歌微微笑着:“如此看来,卫王定是对你有意的,你呢?对他什么感觉?”

初晴微微啊了一声,以手掩口:“不会吧,他怎么可能对我有意呢?京城中那么多名门淑女等着他挑选……”

南歌拉过她的手,问道:“抛开身份地位权势,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她的脸在碳火轻迸的房里微微泛红,娥眉微蹙:“好多时候,我很想见到他,却又怕见到他。”

南歌听了笑着道:“卫王仪表堂堂,文武皆能,作为女子倾慕他,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初晴偏了偏头,目视她身边的美人:“我同他,不大可能的。”

南歌看了看她微红的眼眶:“若是囿于身份地位,全不必担心的,只要卫王待你是真心的……”

“即使身为妾室,或者外室也没关系,是么?”未等南歌说完,初晴便出言打断道。

南歌怔怔地看了她良久,眼光陌生又疏离,仿佛不认得她般:“初晴,你若志存高远,我无话可说,只是我不是你,如果能时时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并不介意这些虚名。”

初晴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言语伤害到她身边的这个坚毅的女子,她低声道:“南歌,我不是那个意思。”

南歌悠悠道:“我晓得,你们都有意劝我,我不管,你们说我一意孤行也好,飞蛾扑火也好,我都不害怕,有他在,我什么都不害怕。”

南歌很少同初晴谈她和杜商的事情,她也刻意不去问,不去触碰。自认识南歌起,初晴与她相处这些年,这个女孩子的坚忍便令她吃惊,她为了一首曲子可以把手指弹到出血,为了一个舞步可以一刻不歇得练上一整天,她过目的账本不会出丝毫的差错,她如此认真地去对待每一件事情。如今她对待自己心仪的人,她亦是如此,若是她愿意的话,她应该可以过上任何一种令别人艳羡的生活。

初晴暗暗想了许久,道:“南歌,你笃定的事情,我不会劝你,前些日子窈娘问我你同杜公子的事,我用言语遮掩过去了,可是往后呢,你同他,你们有打算过么?”

南歌看着她,笑得没有一丝瑕疵:“往后,我喜欢这个词,我也常常在想我和他的往后会是什么样子,他披星戴月,我就在家里做好羹汤等他,再过些日子,我们或许会有几个孩子……”

初晴看着她发亮的目光,璀璨夺目,一如她姣好的容颜,迷人的微笑,然后善意地笑道:“你们往后一定会如你所愿的这般,平和安乐,儿孙绕膝。”

南歌粲然一笑,顾盼生辉,使得间冬日里有些昏暗的屋子,瞬间明亮了许多。

她们二人默契地转了话题,闲谈起来,时而争执不下,时而齐声作笑,好不惬意美好。就在这时却来了位不速之客——一位穿着粉色斗篷的美人。

那位美人同随身侍女几乎是直直地冲了进来,常禄气喘吁吁地道:“这位小姐非要吵着找南歌姐姐,也不等通传,拦都拦不住。”

那女子粉面丹唇,黛青色的娥眉,纵使一身冬装却也看着身段极好,只是那咄咄逼人的神态让人有些喜欢不起来。

南歌倒是极为从容地请她坐下,又吩咐兰儿斟茶,待她坐下后道:“我与小姐素味平生,不知你这般急冲冲地寻我,有何要事?”

那女子端坐下来,却不接茶,掷地有声道:“南歌姑娘艳名远播,你不认得我,我倒是听了你的许多事迹。”

初晴晓得来者不善,道:“看小姐通身打扮,贵气逼人,想必出身不俗,有事大家可以慢慢谈的。”

那女子不做声,她身边的侍女道:“我家小姐是崔相的小女儿,金贵着呢!”

崔相有三女,长女是如今圣上的贵妃,圣眷正浓,次女嫁了国舅长子,如今这位应该就是最受家里疼爱的小女儿崔芸芸了。

南歌听了,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道:“原来是相府的小姐,不知小姐特意寻我,有何要事呢?”

崔芸芸眉间有隐隐的怒气,却还强忍着,挑衅道:“南歌姑娘做的那些事,自己不清楚么?”

初晴听她来者不善,便问道:“崔小姐还请将话说清楚了,我家姑娘做了何事,惹得您这相府千金不顾身份专程跑这一趟?”

素来正经人家的女儿是不会来这河渠一带的风月场所,更不说这样直接大白天闯到眠香楼内的。

崔芸芸倒像是不十分在意这些,只看着南歌道:“我今日来了这里便来了,谁又敢说我的不是,况且我来这里不过是想问问南歌姑娘,为何成天缠着杜公子不放,你可晓得杜公子日后是要出仕为官的,这对他的仕途影响会有多大么?”

初晴听出来了,原来是为着杜商来的,便道:“崔小姐这趟原来是为杜公子啊,我可记得杜公子他尚未娶亲,崔小姐是以什么立场来说我们姑娘的不是呢?”

那侍女听了忙道:“崔相素来赏识杜公子,崔家和杜家向来交好,两家攀亲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南歌莞尔一笑,道:“杜郎常说自己这一生的志向是为江山社稷出一份力,他有才识有见解,能与之相识相交相知,是我一生幸事。崔小姐说我带累杜郎名声,我不敢苟同,古有绿珠等女子持节守忠,我心如是。”

崔芸芸看她笑得从容答得也算得体,不禁怒不可遏,厉声道:“你一口一个杜郎,叫得好不知羞,我本想着将来或许给你一个妾室的名分,如今好言相劝你不听,不过一个娼妓,倒是巧言令色得很。”

初晴听她如此折辱南歌,护道:“原以为相府女公子教养涵养都是一等一的好,想不到竟口出秽语随意辱骂他人,想必我们这里实在招待不起您这尊大佛,常禄,送客。”

常禄闻言进来,却不好动手,只站立一旁。

崔芸芸主仆二人站立起身,怒视着南歌,南歌仍是方寸未乱,缓缓道:“崔小姐尚未出阁,来这样的地方被传出去了难免伤了相府颜面,今日您也实在不该来寻我,只怕我也不能如您所愿共侍一夫,妾虽出身风月之地,却及珍视自己,白玉明珠皆比得,平生只求一心人。”

崔芸芸听了南歌这番剖白,目光呆滞片刻,而后仍神采奕奕,道:“我自小便认定了他。此生亦是非君不嫁,我们且看看,最后伴在他身边的到底是谁。”

说完她便领着侍女离去,徒留桌上的茶水透着微薄的寒气,那粉色背影逐渐消失在寒冷的枯树枝间。

忽然地,有一片片的雪飞扬而下,没多久便覆满一地,初晴披了斗篷往屋外去,用手去接雪,不一会儿就接了满手,手被冻得通红。

南歌现在门槛上看着雪中少女,明亮干净的容颜和这雪景相得益彰,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没有粉衣少女,也没有透着寒气的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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