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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茶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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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娘从容地啜着杯中的茶,轻轻用眼锋扫了眼对面坐着的中年男人,道:“侯爷特意邀我来您这竹林茶社,恐怕不单单只想请我品茶这么简单吧?”

韩瓯笑了笑,回:“你我怎么也算是旧识,得了好茶自然德请你过来细品,这是蒙山产的蒙顶甘露,你觉得味道如何?”

窈娘看着眼前的人,不禁感慨韶华无情,绕是当年兆京城中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也被时光打上了烙印,回道:“茶汤黄中泛着微碧,香馨高爽,味醇甘鲜,却是好茶。”顿了顿又说,“回京这两年,侯爷帮忙打通许多关节,我甚是感激,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不妨直言。”

韩瓯目色晦暗,声音低沉道:“前几日我在玉泉寺遇到了你们楼的一位姑娘,见她约十七八岁的年纪,不免想到文隽,她如今也是这个年龄,大约也这么高。”

窈娘听得心中一惊,他口中前几日玉泉寺里遇到的姑娘应该就是初晴,但她回来却未曾提及只言片语,心中忐忑不安却还是故作平静道:“事隔多年,侯爷不如还是放开些吧。”

韩瓯定定地望着窈娘,失神道:“这些年我总有感觉,她们母女都还活着,所以我不曾放弃过寻找她们。”

窈娘喃喃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是对谁都行得通的,既然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不如随缘。”

韩瓯听她如此说,怔了片刻,道:“多年未见,当初国公府的舞姬倒参起佛理来了?”

窈娘聆听着外间风声,全然不在意他的话,平心静气道:“听闻侯爷每月都去寺里参禅,这佛理上的造诣想必常人难以企及,是我班门弄斧了。”

韩瓯无意与她争执,今日邀她前来也算有求于人,小心为她添了茶水,问道:“这些年来你接触的人多,可有关于她们的一些消息?”

窈娘抿嘴笑了笑:“这是进入正题了么?”

韩瓯点头,道:“你这些年收容了不少国公府旧人,总该会有些关于她们母女的消息,哪怕一星半点也好。”

窈娘看他紧张的表情,想起同孟婥相处的几年,不免唏嘘,当年兆京城中坊间最被议论的夫妻,如今却阴阳相隔......这些记忆在她心头翻涌开来,却又强行按了下去,道:“我收容的那些人都是他们自己投奔过来的,当初在国公府一直深受多方照顾,后国公府蒙难,他们好不容易逃过一死,走投无路之下寻到我,想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我也是能帮的尽力一帮。当年侯府大火一事虽略有耳闻,但这些年来她们的消息确实未曾听人提及……如今侯爷既然亲自寻我帮忙,我这就命人四处细细察探。”

韩瓯耐心听她说着,眸色越来越暗淡,颤声道:“我寻了她们这么多年,却还是一星半点的消息都也没有,你说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窈娘望着他良久,只静静饮茶不言语,想着夫妻父女分离之苦究竟是什么滋味,这些年收留孟婥和初晴,筹谋那些不能为人知道的事,是不是对的。

这隐在竹林中的茶社看似幽静,鸟叫声、风吹过竹叶的声音,也并不那么安宁,内心若真的安宁又何必觅这样的一个地方来安抚内心的不安和患失呢。

窈娘有些同情眼前这个人,于是安慰道:“侯爷莫太过伤怀,贵夫人和乡君我会着人细查,有的时候没有消息或许是好消息也说不定。”

韩瓯听了勉力露出笑容,郑重道:“若是能找到她们,无论你要什么样的谢礼我都会悉数奉上!”

窈娘摆首,道:“届时再说吧,侯爷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的好。”

广平侯府当年之事,窈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

孟国公案发一年前,国公把府中舞姬尽数遣散,那些舞姬离开后或者回乡或者嫁人。窈娘自小在国公府中长大,大了后经常伴孟国公左右,自然就生出了许多不为人道的情义。她在国公府中僵持着不肯离去,后来国公亲自找她谈了许久,她才拜别孟国公。

离开国公府后,她只身去了南州,用多年来攒下的积蓄购买了一艘大的画舫,在那里继续做着歌舞生意。

也是那一年,孟国公同儿子带了一队亲兵去广平侯府,说韩侯这些年风流多情害得自己女儿日日以泪洗面落下沉疴,强要将当时已跟韩瓯育有一女的广平侯夫人孟婥接回国公府,并让二人合离。

韩瓯自然拼命阻拦,侯府护卫和孟国公的亲兵剑拔弩张,就要兵戎相见时,孟婥携仅有八岁的女儿跪到国公面前,言辞恳切地说:“父亲,我同韩瓯成婚近十年,膝下**也已八岁,他待我和文隽向来很好,纵使这些年彼此感情不如最初,我从未生过离绝之意,您和弟弟请回吧!”

韩瓯和孟婥最初定情时,孟国公早就风闻这位太后子侄行为放浪,觉得并非佳婿,是以不肯松口他们的婚事。后来,不知怎的韩瓯竟求了圣意,国公府这才勉强应允。二人成婚后,韩瓯顺利袭了祖父侯爵,也在朝堂上领了职,只是风流性子不改,孟国公也就极不待见他。

此事闹到最后,孟国公一气之下便同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此事在当年被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太后和陛下出面也未曾缓和半分。

窈娘在回眠香楼的马车上忆及这些陈年旧事,像是做了场梦,她这些年飘零他州才慢慢猜想,他赶在那样的时机做那些事,是不是早就猜到自己和国公府会有那样的结局。

窈娘掀开车帘,任由寒风灌进车内,她瞬间觉得清灵。

临近冬天,白昼越来越短,未到酉时天已经看起来有些暗了。

她叫了声马车夫:“暂先不回楼里了,去趟明镜庵吧。”

窈娘到明静庵时,天色已黑,门前冷落,有尼姑正准备闭门上匙,见她还要往里走,便道:“天色已晚,我们要闭门准备晚课了,施主还请明日再来吧。”

窈娘看了那尼姑一眼?,道:“我与你们主持是旧识,这会儿来找她有些要事,还请通禀,就说眠香楼李窈娘,我在这儿静候答复。”

那尼姑见她穿戴不俗,举止有度,也听说过之前主持专程前往眠香楼去为他们的姑娘诊病,遂不敢怠慢,便恭敬地请窈娘稍等片刻,小跑着往里去了。

慧心听得窈娘亲自造访,有些吃惊,思虑一下还是将晚课交与慧善,亲自去门口迎窈娘入了自己的禅室。

窈娘静坐片刻,巡视了禅室一周?,用有些羡慕的语气道:“有时候我真的有些羡慕你!”

慧心怔了一怔,问:“羡慕我?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窈娘摇摇头:“我现在说的是肺腑之言,能放下俗世在这里修行,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慧心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个时候来找我,又莫名其妙地说这些。”

窈娘感怀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跟故人说说话,我不打紧。”

慧心见她今日很反常态,便开解道:“我进了空门,便欲舍下一切,度化世人。世人求神问佛,都觉得所谓的度是免除,然而度也只是度过之意。度一切苦厄,是要你自己度的。”

窈娘细细倾听,看着燃得正旺的烛火沉思许久,问:“度?这些于我无用,于你只怕用处也不大罢?”

慧心看着她眼角的细纹,道:“窈娘,这时间多少人因为虚妄执念堕入无边苦海,你不是不知道。”

窈娘忽的偏着头看她,唤道:“素琴姐姐!”

慧心目中含着恨意,捂着心口痛楚道:“你莫这样唤我,莫这样唤我......”

窈娘伸手覆上她的手背,轻声道:“我还以为你真的放下一切,甚至放下你的夫君了?”

慧心紧锁娥眉,道:“我一刻都不敢忘,他是如何死的,他尽忠职守待人和善却落得如此下场!”

窈娘离开明静庵的时候已是深夜,她抬头看着天边残月,心头百般滋味,纵使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家看似伤口愈合淡忘前事。

原来,并不是伤好全了,不过是痛得久了麻木了,习以为常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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