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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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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仪的乳母把玉璧交还到文隽手上时说:“昨日史充华来看韩承徽,我见她鬼鬼祟祟从走到你床塌前还翻开了枕头,我心头起疑,便也学她的样子,结果见到了这块玉壁。我见这块玉壁和陛下身上的一模一样,起初还以为她只是单纯想要栽赃嫁祸,今日这情形看来,不想她竟如此恶毒,想要陛下对你诛心!”

文隽抚摸着手上的玉壁,春娘帮她含泪谢过那赵姓乳娘:“要不是你机警,我们婕妤就着了史充华的道了。”

那乳母摆手道:“就当是还当日婕妤救我一命的恩情,况且大家同在一个屋檐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为着安身立命逼不得已多长了个心眼而已。”

文隽拿着玉壁在窗前坐了半日,春娘在外间忙活,昨日陛下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从里到外都是一片狼籍的模样。她和红霞盯着底下人,心中还是庆幸,好在陛下没有伤害婕妤。

就在这时,内阁传来一声脆响,春娘和红霞都惊了,连忙快步进去,只见地上的玉壁已经碎成无数片,这是认为狠掷的结果。

文隽向春娘招招手:“春娘,你过来。红霞,你继续去外边忙吧,我有些话要同春娘说。”

红霞退了出去,春娘绕过碎片,心疼道:“这又是何苦呢?”

文隽凄凄地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东西太容易引起祸端,与其留着,不如毁去,这样,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再也无法用它伤害我了。”

春娘握住她冰凉的手,难过道:“我知道这块玉壁对你的意义,顾嫔去了,这块玉壁也自此没有了,我实在担心你。”

文隽看着窗棂:“她临走的时候,叫我不要轻言生死,我记得的。”

春娘听她如此说,稍微放下心来:“婕妤说有话同我说,不知何事?”

文隽笑着看她:“再等一等。”

春娘没想到的是,这一等竟然等来的是许久不见的孙敬,她脸上升起些微红云,熟练地准备为他沏茶。

文隽任她去,待她回来,向孙敬道:“孙医佐,我想把春娘托付给你。”

春娘听了,手中的茶壶晃了一晃,幸好她及时握住,才没有摔到地上:“婕妤……”

孙敬回身看了眼春娘,然后看着文隽:“婕妤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结绮阁这番模样,到底怎么回事?”

文隽起身把半掩的窗扉推开,背对着二人:“我接下来要行的路,太过凶险。春娘陪在我身边已经两年,她是心地良善,待人真诚,我不愿她陪着我涉险,我也不想看到她遭遇任何危险。”

春娘跪地,泪眼婆娑:“婕妤,我不怕,请你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

文隽把春娘拉起来,看着孙敬:“孙医佐大概觉得突然,春娘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新妇的,以后,你可以帮我好好照顾她么?”

孙敬看着春娘,坦言道:“只是臣家中仅有几间陋室,一位老母亲,怕委屈了冯内人。”

文隽笑着看向春娘:“孙医佐与我们相识也这么久,为人医者,有术亦有心,把你托付给他,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了。”

春娘已经梨花带雨,孙敬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问她:“春娘,你是否愿意出宫,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文隽真心地笑了笑:“我会为春娘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们可以置办一些房屋田地,我只有一个要求,孙敬,你要一生一世都待春娘好,不可让她受委屈。”

孙敬躬身道:“请婕妤放心,我会好好待春娘的。”

以前热闹祥和的仁寿殿人尤其少,文隽径直入内去寻李得用。多日不见,他似乎苍老了许多,背不像以前那么笔直了,近了看,发间几乎寻不见青丝。

文隽柔声唤他:阿翁!”

李得用挺住了擦拭案台的手,巨幅的画像下面是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插了几只合蝉菊。

他转身很是缓慢,看了来人半晌,才认出是他:“婕妤怎么来这里了?”

文隽走近他,说明来意:“我阁中有个宫人,想放她出宫,希望阿翁通融,帮我这个忙。”

李得用犹豫片刻,道:“其实,奴已经不大管事了,婕妤为何来找我?”

文隽悲戚地笑笑:“你能让手下的暗卫放过了窈娘她们,我想,这件事情你也会帮我的!”

李得用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浑浊的双眼忽然闪现一丝清明,看着自己满布皱纹的手:“这些年,奴这双手插花煮茶焚香使得,算计害人也使得,孟国公当年曾对我有恩,太后的本意也不是要赶尽杀绝,黄泉日近,少些杀孽,只盼奈何桥不会太过难行!”

文隽看他形容确实像是垂死之人:“阿翁难道也服了太后的药?”

李得用好半天不曾说话,只静静看着合蝉菊。

文隽叹气道:“阿翁何苦这样对自己?”

李得用继续轻轻擦拭案台:“奴这样的人,能有这样的死法,已经是不错了。婕妤回去吧,那位宫人是叫冯春娘吧,此事奴会办好的。只是,做为交换,也请婕妤答应我一件事情?”

文隽看着大殿一点点褪去的光影,问道:“阿翁请讲!”

李得用苦笑道:“进义那孩子,还请婕妤替我照看着,若他哪天惹出杀身之祸,还请婕妤帮他一帮,无论如何留他一条性命。”

文隽垂目点头,悠悠道:“用一份自由换一条性命,阿翁真是垂死之际也不忘精明。”

春娘出宫的那天,文隽没有亲自前去送她,红霞与青荇送完她回来,两人俱是许久无话,那时候的一连好几天,结绮阁似乎要比寻常冷清了许多。

好在如愿还一如既往地每隔三两日就会过来结绮阁一趟,陪她说说话,下下棋,倒可以打发些时光。只是每每史氏过来,青荇都格外提防她,几乎每时每刻都跟着她。史氏被她盯得发毛,跟文隽抱怨了几次,文隽只当作没听见,她渐渐也就不好意思经常过来。

这日午间传膳的时候,如愿看着鲈鱼脍新香,便多吃了些,不想刚吃了几块,她面色便开始不好了,侍女锦衣连忙询问:“承徽,可是觉得哪里不好?”

文隽见她额间已经开始冒汗,唤来春娘:“赶紧去把孙敬请来!”

青荇过来扶起她,文隽叮嘱她小心,然后瞥见她刚在落座的地方有了血迹,心头暗暗一惊,升起强烈不好的预感。

文隽帮着把如愿扶去榻上,她感觉到如愿紧紧抓住她的手,心里又害怕又难过,床帏间弥漫着些微的血腥气,她反握着如愿的手:“放心,孙医佐马上就到,他医术高明,好几次帮我死里逃生,你一定会没事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没事的。”

如愿流着眼泪,嘴唇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阿姊,我好怕,我感觉他正在我身体里流逝……”

文隽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不会的,阿姊还等着他出生叫我一声姨母呢,如愿,坚持住,马上孙医佐就来了!”

床上的血越来越多,文隽看得愈发揪心,终于听到外面有了动静,放急忙出去把俩人拽了进来:“孙医佐,你快帮忙看看如愿,她流了好多血......”

孙敬颔首,然后走进红霞为自己掀开的帘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他看着床榻上女子的面色已经开始惨白,心中大概有了计量,蹲下身隔着丝绢为如愿把脉。

文隽在边上拧着美目张望着,却不敢出声,她的心七上八下,青荇从身后扶住她,这是外面响起了一个娇柔女声,做凄婉状:“韩妹妹,我来迟了,怎么才半日不见,你就成了这个样子?”

外面的人把史充华拦在外面,她叫嚷着:“你们这些狗奴才,也敢拦我,韩承徽肚子里的龙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结绮阁的人都得陪葬!”

文隽叮嘱孙敬道:“如愿就拜托给你了,我去外面看看!”

史充华见了她,讥讽道:“你真是韩妹妹的好阿姊,她跟我在一起那么久,身体从来没出现过任何问题,不过在到你这里吃顿饭,就差点要丢掉性命?”

文隽冷冷地盯着她:“丢掉性命?尚药院的人还在诊治,你就诅咒韩承徽丢掉性命,我倒要问问史充华究竟是什么居心!”

史充华被她质问得哑口无言,半张着嘴看着她,记忆中面前这个人就算再看不上自己,也不至于会正面跟自己冲突的。

文隽瞥了她一眼,看着拦着她的宫人:“孙医佐没出来之前,任何人都不准进内阁打扰他诊治。”

史充华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你......你......”

文隽依然冷着脸看她:“陛下来了,也是一样!”

如此二人就在外面等着,文隽是真着急,身侧的女子是装的着急,只见里头协助的侍女里里外外地跑着,一会儿取热水,一会儿取药物,知道有个宫人端出了一盆血水。

孙敬也迈着沉重的步子出来,看见了文隽,脸上全是无力的疲惫,她俯身下跪:“臣无能,没有保住韩承徽腹中的龙嗣!”

文隽满眼虚空地向往内走去,忽然停了一下:“韩承徽,她的身体,怎么样?”

孙敬低沉着声音:“调养月余便能恢复。”

文隽不再看他,快步向内行去,她还未走到时,里面响起了一声悠长、悲戚、绝望的嚎啕声,她的心也被这个声音猛然震碎,好像再也无法弥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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