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海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呐呐地说：“我……我妈叫我出来买点东西……”

柳罄珑直直的盯着眼前这个男孩，过了很久很久，嘴角才绽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低声说：“小呆，很高兴你妈叫你出来买东西。”

夜幕下的脸庞变得很模糊，哭过后的声音变得很沙哑，程海的心狠狠地纠了起来，做出了一个从来没想过的举动，拉过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动作有些粗鲁，牵动了她的伤口，但是她笑了，笑得很开心。

“柳罄珑，你可以不那么坚强。”程海的眼睛有些发热。

“嗯。”柳罄珑把头埋进他怀里，手悄悄地环绕在他的腰上。

好像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柳罄珑……”

“小呆，你喜欢我对不对？”柳罄珑打断他的话。

程海脸部发烧，很坚定地回答：“对。”

“不是因为可怜？”

“不是。”

“不是因为同情？”

“柳罄珑！”话语间带了些怒气。

环绕在程海腰上的手收紧了些，柳罄珑低低的说：“小呆，带我走，去哪里都好。”声音里的疲惫无法掩饰，那是隐藏蓄积多少年的情绪，突然找到了依靠，她觉得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么靠着程海，让人安心。

程海牵着她，十指相交，慢慢的走在路上。

“你在楼下等我一下，我回家跟我爸妈交待一声。”用力的握了一下她的手，然后松开。柳罄珑目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笑容始终挂在脸上。恋爱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会让人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5分钟后，程海顺利的从家里脱身，对于一个自律的乖孩子好学生来说，无论做什么都不会让父母太担心。

“小呆，你要带我去哪里？”柳罄珑感受着他手掌的温度，那种感觉，和打篮球时跟队友击掌的感觉差别很大。虽然她的队友很多情况下也是男生。

“去Hotel。”程海回答，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只是，没听到她的反应觉得有些奇怪，又问道：“你不怕？”

柳罄珑回答：“不怕。”想想又说：“我觉得你应该比我怕。”

程海干笑两声以做掩饰，其实她说的没错，自己的生活单调而乏味，基本很少和女孩子接触。而她却属于外向型，不但常常和本年级的男生们一起打篮球，连高年级的师兄们也不乏和她称兄道弟的。

柳罄珑洗澡的时候程海一直在胡思乱想，才确定恋爱关系，还没来得及接吻就步入酒店是不是太快了呢？她会不会觉得我很不可靠？可是这些种种想法在她走出浴室后就被他完全抛诸脑后。在被白色浴巾包裹的纤瘦身躯上，道道青红紫绿的伤痕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程海根本没办法去想象若这些伤痕出现在自己身上自己是否还能如她一样谈笑风生。

柳罄珑笑道：“小呆，你这么傻愣愣的看着我干嘛？”

他几乎要忍不住鼻子的酸意，走上前轻轻把她搂入怀里，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初生婴儿。“罄珑，”程海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到：“等我有能力，我必然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一分一毫！”

“小呆。”原来他的呆滞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痕，柳罄珑心里一暖，只觉得收回去的泪水又要落下，“我不疼，真的。”

没有成年男女相处时的暧昧，没有亲吻，没有抚摸，这是心疼的，不带情欲的拥抱。她就这么躺在他的臂弯里，小鹿般跳动不已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小呆，你会这么一直抱着我么？”

“会。”

“小呆，你会一直喜欢我么？”

“会。”

“小呆……”柳罄珑想问，你会一直保护我么？可是她明知道程海没这个能力，又何必去问呢。她不想听到他说他保护不了她，也不想听他骗她说会一直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