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笑着在他面前出现，像是什么也没发生。

“发什么呆呢？”柳罄珑眨眼间已来到程海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他尴尬的回过神来，就看到她毫无形象的在自己身边坐下。

“我说小呆，”柳罄珑玩味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羞赫的大男孩，大咧咧的问道：“你怎么突然那么关心我还猛盯着我看？是不是暗恋我？”

“咳……咳咳咳……”不知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到还是被她的话吓到，程海一张脸登时涨红的像个番茄。柳罄珑笑眯眯的拍打着他的背：“别害羞别害羞，如果你暗恋我的话我是可以理解的，嘿嘿…”

“柳罄珑，你……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程海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白她一眼说道：“这是你一个女孩子该说的话吗？”

柳罄珑幽怨的看他一眼：“原来你不喜欢我，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慌忙解释：“也不是，我……”突然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程海挫败的耷拉下肩膀：“好吧，我知道你在耍我。”

柳罄珑挑挑眉：“咦，这回你怎么没有恼羞成怒？”

“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有什么好怒的？”他没好气的说道。犹豫了一下，又问道：“你爸爸……经常这样吗？”

柳罄珑愣了一下没有回答，低头拨弄着脚下的小草。一时间，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程海有些后悔自己问出这句话，或许以自己的立场，不该干涉她家的事情。正想道歉，却见她拍拍手掌站起来，一脸笑容的回答：“是啊，不过习惯就好了。咱皮粗肉厚，打啊打啊的就习惯了嘛。”

柳罄珑的笑容灿烂得有些过分，至少程海是这么认为的。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也许是替她的遭遇不值，又也许是替自己的关心不值：“真不明白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是啊！”柳罄珑抬头看向天空，太阳照得眼睛有些发酸：“我是应该笑不出来，但是不笑，难道哭么？”

她转身走开，留下程海怔怔的坐在原地。柳罄珑的身影在阳光下依然耀眼，只是看在程海眼里，这份耀眼背后却是藏着说不尽的孤单和落寞。

“也许你想哭，但是连流泪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你才笑吧。”程海在心里悄悄地说。

哭不能解决一切，这点柳罄珑早就知道。可是坐在床上，眼泪还是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谁愿意有这样的家？在电影里小说里看了无数遍的剧情，他人只知道同情可怜，谁又想到这种情况会真实的出现在生活中？

“妈！离婚吧！你跟他离婚吧！”柳罄珑抱着母亲哀哀的哭，母亲不说话，只是掉泪。她失望了，默默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头埋在被子里无声的哭。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哭了，于是这一哭便停不下来。

很想很想找个安慰，可是没有。甚至有那么一刹，她希望程海能像那天一样站在楼下的路灯旁，可是，没有。

柳罄珑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个家待下去，第一次无顾母亲焦急的呼喊，套上鞋子头也不回的冲出家门。

“妈，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真的压抑得很痛苦！”柳罄珑漫无目的的跑着，心里不停地回想着可怕的父亲，可悲的母亲，不停地在心里呐喊。“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这么样的家？既然过不下去，那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去？！”

道路在不停溢出的泪水中变得模糊，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着，摔倒了，再爬起来继续跑。在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就这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全不在意路人的眼光。

面前停下了一个人影，静静的蹲在她对面，直到她的眼睛再也流不出眼泪，肿得几乎睁不开的时候，她才看到了对面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