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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沉默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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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台湾特务的战斗

“间谍”这个词对于今天的许多大陆人来说可能已经相当陌生了,然而,实际上台湾间谍特务们从来就没有停止过活动,我们与间谍特务斗争也没有停止过。

上部:上世纪的梦

004年1月5日,据《大公报》报道台“军情局”高级官员最新披露,国民党1949年逃窜到台湾后的60多年间,从早年的“神斧行动”、“班超行动”、“光武行动”、“三民行动”、“海狼行动”、“长风行动”,到近年的“威远行动”和“定远行动”等秘密情报行动中,总计有000多名台湾特务“以身殉职”。

“反大陆”黄粱梦

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民党反动集团,被中国人民赶出大陆之后,仍不甘心失败,时刻梦想着反攻大陆。196年,成立了蒋介石亲自挂帅的“五人小组”,加紧反攻大陆的军事部署,利用盘踞的台湾及东南沿海一些岛屿为据点,制定了代号“海威”、“班超”等窜扰大陆的计划。蒋介石提出了“一年准备,二年反攻,三年扫荡,五年成功”。同时,对混乱不堪的国民党各特务系统进行了整顿。宣布成立“国家安全局”,作为最高特务领导机构,蒋经国任局长。改组了专门对大陆进行破坏活动的“国防部军事情报局”,建立了反间谍机构“司法部调查室”和搜集中共海军情报的“海军总司令部情报署”,还设立了在海外华侨中进行破坏活动的“海外工作组”。

“国家安全局”在台湾、香港、澳门等地招募的武装特务,主要是以从现有台湾国民党军队中挑选出来的反动军官为骨干,充当司令、支队长、监督官、指挥官等;从现有情报人员选择了一批特工人员任纵队、支队副司令、副支队长和电台台长;招募从大陆逃往台湾的恶霸、地富分子,组织他们“打回老家去”。还有5000余名青年学生和失业者,分别集中在台湾各特务机构设立的桃峰、玉山、沙琅、莲花岛、小洲岛等地的训练基地,选派和聘请高级教官对他们进行射击、格斗、游泳、驾驶、测绘、爆破、绑架、跳伞等科目的训练,学习化妆、语言、简化字、收发电报、跟踪、暗杀等专门技能。蒋经国还多次来基地“训勉”。经过两年多的精心训练,蒋介石亲自出席毕业庆典并发表讲话,称他们是“反攻先锋”、“光复大陆的精英”、“党国之天之骄子”、“国军栋才”。随后,“国防部军事情报局”局长叶翔之发表命令,所有武装特务均授予少尉以上军衔,原授予军衔者均上调一级。

196年夏季,台湾及美国的特务机关共同制定了向大陆东南沿海地区大规模派遣武装特务的计划,妄图建立所谓的“游击走廊”。他们利用广播电台,昼夜不停地向大陆广播,煽惑群众,鼓动闹事,指挥潜伏特务和策动残余反革命分子进行暴乱等破坏活动;并乘印度在中印边境对中国领土进行武装蚕食、苏联策动新疆伊犁培城暴乱之际,趁火打劫,开始成批地、连续不断地在大陆东南沿海地区空投或者从海上偷渡登陆,妄图里应外合,“反攻大陆”。蒋介石在台湾“国大”年会上宣布“196年为反攻成败决定年”,发表“告全体军民书”。陈诚发表了“施政演说”,提出征收“国防特别捐”,还在美国开展万人签名运动。

对此,中共中央发出了要彻底粉碎美蒋武装特务窜犯大陆的指示。公安部于196年6月9日给福建、广东、浙江、江苏、江西、上海等六省(市)公安厅(局)先后发出通知,随之于6月日又召开西北、东北、华北、西南、中南地区18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公安厅局长座谈会,作出周密部署。沿海军民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我广大军民、公安民警,手持钢枪守卫在1.5万公里的海岸线上,布下了天罗地网。

196年10月7日,“广东省**救国军独立第二纵队”少校通讯组长周俊义在广东惠阳成为“反攻大陆”的第一个俘虏。该纵队不到4小时就被全歼,纵队司令袁祖遂被俘后说:“说是大陆同胞欢迎我们,确实是‘欢迎’,是用机关枪、大炮欢迎我们当俘虏。”“独立一纵队”在广东惠来县神泉公社附近海滩一登陆,即被我军民发现,14名武装特务不容分说,四处逃散,“司令”吴纯林变成了“光杆司令”。1月4日午夜,美蒋飞机飞临广东阳江县石磊山区,空降武装特务中校通讯组组长李华常、电台台长王作亭、张忠君和部分军事物资,我公安民警、驻军、民兵和人民群众把石磊山区围得水泄不通,化装成公社干部的张忠君等无可奈何缴械投降。我公安机关还利用缴获的敌特电台,制造假象,引诱在公海上的敌特上岸,将其一举歼灭。

196年1月9日,公安部发表了广东沿海军民全歼九股武装特务公报,各地召开了庆功大会,《人民日报》对此还发表了社论,对蒋帮窜犯大陆的罪恶行径进行了声讨。

“西部突破”计划失败后,196年开始实施“中部占领”计划。国民党“国防部特种军事情报室”派遣的“**挺进军1纵队”在福建大渔湾登陆,数小时后全部被歼。我电白县“电白0-004”号渔船在福建海面作业时,突然被台湾“**救国军独立1纵队”劫持,船长赖传机智果断,经过两昼夜的海上周旋和搏斗,将劫船的武装特务捕获,创造了“海上伏魔”的奇迹。

196年秋,国民党反动集团又采用“东西夹击”袭扰大陆计划。蒋介石特使召见了南朝鲜、南越大使,企图利用南朝鲜的鹿岛和南越占领的我南海岛屿,作为向我山东、广东、海南等地进行武装偷渡登陆的跳板。196年11月日早晨6点,台湾派遣的“山东省**救国军独立1纵队”16名武装特务,在司令张吉元带领下乘国民党海军“永庆”号军舰,在南朝鲜鹿岛登陆,休整三天后,于11月5日下午6时携带武器装备乘坐伪装的日本渔船“明石丸一号”、“明石丸二号”,乘黑夜在我山东胶东半岛海阳地区登陆。但在11月7日下午就被我军民全歼,两名被击毙,14名被活捉。

为配合武装特务在东南沿海窜犯大陆,蒋介石派“台湾联军”总司令刘安琪中将前往缅甸、泰国、老挝等地“视察”和“宣慰”蒋帮残军,指挥对我云南边境的潞西、镇康、沦源、孟连等地区进行了八次小规模窜扰。

从196年10月至1965年9月,台湾国民党特务机关先后从海上和空中向广东、福建、浙江、江苏、山东等省派遣了4股617名武装特务。这些特务一踏上大陆,立刻陷入人民的天罗地网,迅即被彻底、干净、全部地歼灭,其中有447名被生擒活捉。截止到1966年11月,我大陆军民共歼灭蒋帮偷运武装特务船只0艘,击沉击伤敌舰四艘,击落U-型间谍飞机五架,击落击伤其他类型运输武装特务飞机多架,致使蒋介石历时四年“反攻大陆”的美梦彻底破产。

蒋介石袭扰反攻大陆四年的“战绩”是:训练有素的武装特务打光了;间谍飞机打掉了;军舰特务船只打沉了;境外官兵和情报站长投降了。一些蒋军官兵,包括情报特务、武装特务,甚至有的老牌高级特务,也脱离蒋介石集团,回返大陆。

196年6月18日,原蒋帮残部莲山支队、盈江支队41人在支队长杨发祥、高长进率领下,携带各种枪支4支、子弹500发和一部分军用设备,由云南境外归来投降。1月1日,国民党“国防部军事情报局”驻澳门组少将组长程一鸣携带电台、密码、文件、无声手枪等,在我广东边境投诚;1964年6月日,蒋帮空军上尉徐廷泽驾驶美制F-86F喷气式战斗机起义;8月18日,蒋军69师05团勤务连上士郭志平,只身从金门岛泅水投诚;10月5日,蒋军海军下士赵宗礼驾驶一艘登陆艇回返祖国。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对投诚、起义的武装特务,根据党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立功受奖的政策,举行了授奖仪式。对投诚的国民党“广东**救国军第5纵队”司令周一敏、电台台长戴继武各颁发奖金一万元;对李华常、王作亭、张忠君等人各颁发奖金5000元。人民政府为他们安排了适当的工作。同时,公安部还释放了被骗运输武装特务的台湾竹藏渔业公司“协进”八号渔船的11名台湾船工。

蒋介石集团在海内外宣传“**义士全部阵亡”,并在台湾召开了追悼会,为其家属发抚恤金,追认为烈士。然而,被台湾称为“烈士”的武装特务,尚在人间。被我军民捕获的国民党特务分别被关押在东南沿海五省的看守所中。

1965年初,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来到华东地区视察工作。关于这些武装特务都属于台湾军事部门,都有军籍、军衔,到大陆都带有军事性质,是按“俘虏”,还是按“罪犯”对待,是交地方司法机关,还是交军队保卫部门处理等问题,叶帅同意按俘虏对待。叶帅说:“指望他们看看电影、幻灯,看看报纸、听听报告,就能彻底改变,转换立场,这是不现实的。”叶帅又说:“我们共产党人要以事实说话,以理服人,我们可以让被俘人员外出转一转,参观大陆建设成就,看看人民生活状况,这样做可能麻烦些,但效果肯定要好些。”

叶帅返回北京后,将被俘台湾武装特务情况报告了朱德委员长,朱德元帅说:“我看这样做很好。98名侵华日本战犯,被我们全部特赦释放了。许多战犯变成了友好使者、和平战士;对国民党战犯,我们从1959年起已经释放了五批,今后还要分批释放。对台湾武装特务,更应当有这种宽容和气魄!”

两位老帅的看法,很快传到了中南海,毛主席非常同意两位老帅的意见,他说:“蒋介石同我打交道已经是几十年了,真可以说是老朋友了。我的老朋友一天不**他就活不了。今天我的‘老朋友’给我送来这么多的‘客人’,我们一定要接待好,要改造好。”毛主席还建议党中央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宽大释放一批有悔改表现的国民党武装特务。

根据毛主席和两位老帅的指示,公安部安排东南沿海五省的公安机关,组织各自关押的原国民党武装特务,参观了工厂、农场和富裕农家。祖国日新月异的飞速发展使他们受到了深刻的教育,纷纷表示弃暗投明,与蒋介石决裂,不再为其卖命。

1965年1月14日,我国司法机关宽大释放了有悔改表现的76名原武装特务和船员《人民日报》报道了这一消息,还配发了“改恶从善就有前途”的评论员文章

中央公安部接到毛主席、周总理关于将原台湾武装特务及武装特务船员全部交公安机关关押改造的批示后,责成劳改局局长李石生具体负责。

当这些原武装特务走进监狱的大铁门时,眼看到的是一幅巨大的标语牌,上写着:“人民的监狱是改造人、教育人、造就人的特殊学校。”他们到监狱吃的第一顿饭是大米饭、白菜炖猪肉。而监狱管理人员吃的却是窝窝头和没有一点油腥的萝卜汤。

监狱管理人员为改造这些原国民党特务,付出了大量的心血。一些顽固分子不服改造,以“罢睡”抗拒。管教干部耐心做工作;号称“小神卦”的原武装特务在为大家算卦当场被戳穿现丑,改邪归正;失散多年的侄子终于在监狱警察的帮助下找到了大陆的亲生叔父。

被改造的原特务分子在劳动中充分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被称为“电器高手”的方大吉为监狱排除了供电故障;电台台长为监狱修复了扩音机;一位精通钳工技术的原武装特务使一台进口精密机床及时安装并调试成功。对于这些人员,监狱领导予以表扬,这些原武装特务深受感动,受到了教育。

1975年9月,根据党中央、毛主席的指示,我司法机关决定释放全部在押的原台湾原武装特务,获准释放的台湾特务人员于9月4日来到北京,住在和平饭店。9月7日下午,这些被台湾早已定为“烈士”的原国民党武装特务个个精神焕发,面带笑容,整齐地坐在公安部大礼堂里,受到了中央领导和国务院有关部门领导的接见。

公安部于桑副部长宣布遵照党中央、毛主席指示,全部释放台湾武装特务人员,并给予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权。愿意回台湾的可以回台湾,给足路费,提供方便,回不了台湾的,由人民政府安置就业。

回台人员代表袁祖遂在会上讲了话,他说:“衷心感谢中国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宽大处理,我们一定重新做人,为人民多做好事。”

公安部设便宴招待全体回台人员,并组织他们在北京参观了故宫、长城及工厂和人民公社,还参加了第三届全运会的闭幕式。

1975年9月7日,新华社报道了中央领导在北京接见全体释放回台人员后,台湾当局很快作出反映,“拒绝接纳”。被宽大释放人员牟伍源、李佳达原系台湾武装特务船轮机长和大副,是从韩国鹿岛用高价收买派来我山东、辽宁的武装特务,被宽大释放后,台湾当局拒绝接纳,后由韩国驻香港领事馆人员陪同从深圳罗湖口岸出境,前往韩国驻香港领事馆暂住。被宽大释放人员尹万润、罗德光家住香港、澳门,也于10月5日经深圳到达香港,被家人领回。此外,被国民党称为“烈士”的陈良辉、袁祖遂、张清彬抵达香港后,在港办理去台手续,于10月18日下午乘华航班机回到台北。

1975年10月5日,60名被宽大释放人员由北京到达福州,在福建参观了漆器厂、农业机械厂等。10月7日早晨,他们从福州乘专车前往厦门。

10月8日下午时许,全体回台人员在厦门市和平港客运码头,登上了回台的船只。下午点0分,设在海岸边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用高音喇叭对金门广播:“蒋军官兵们:现在经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宽大释放的原美蒋武装特务共60人,马上就要乘船回到金门了,希望你们作好接待,使他们早日回台湾与家人团聚……”

随后,拖船马达轰响,汽笛长鸣,一艘汽船拖带着一艘木帆船离开了港口,向金门岛方向驶去。60名被宽大释放人员,频频向码头上送别的人们挥手致意,这致意中蕴藏着他们的辛酸、苦乐、冒险、新生的情感!十余年前,还是这个大海,他们偷渡而来;十余年后,经过改造,他们作为新人回返!

边境追踪

1997年4月5日,云南省国家安全部门接到报告:一署名吴才德的人向台湾驻缅甸间谍机构发出了一封报安及含重要情报的密码信。与此同时,国家安全部门还截获并破译了“自由之声”电台对潜伏间谍的密码指令。于是,无形战线上又多了一名被追踪的间谍。

曲径通幽,云烟氤氲。一阵过山风,揭开一方烟幕,露出一角古刹。

古刹内,一个少妇正虔诚地跪在蒲团上。

庙祝问:“你求什么?”

“我夫李光外出两年未归,求他现在何方,是生是死。”

“哦,你摇吧。”

少妇拿起签筒,上下摇动。

“扑,”一支竹签跳出签筒,少妇赶紧拾起,递给庙祝,屏住呼吸,等待神明

的恩鉴。庙祝用眯成一条线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瞟一眼签号,阖上双眼沉吟片刻,

吐出两字:“去矣。”

“什么?”少妇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似是不懂禅机,反问一句。

庙祝轻张慧眼,瞄了瞄她:

“莫他寻,莫他寻,鹦鹉洲上黄鹤楼。”吟罢,再也不开口。

少妇再三追问无果,认定夫君“已去”,跌跌撞撞地下山。

话说李光在湘西的B县,曾经是一位小有名气的生意人。1985年,他因生意失败,债台高筑,于是仓皇出逃,来到中缅边境的盈江,接着又深入卡锡。

椰林摇曳,流水叮当,林林总总的竹楼,花花绿绿的筒裙,将边寨的风光,装点得无比旖旎。可惜李光已囊空如洗,无心去领略这大好风光。

这天,他百无聊赖地踱进一家小饭店,见两位边民正谈着黄连生意,因差价争执不下,他见有机可乘,上前去用折衷的办法解决了双方的争执。

那年轻一些的叫康有良,他见李光处事老练,很是佩服,要求合伙做黄连生意,并当场结拜为兄弟,将大哥李光接回家中款待。

李光绝处逢生,求之不得。康有良发财心切,不日便带着李光到缅甸洋人街做黄连生意,但价钱高低难就,李光说:“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不如深入腹地,直扑黄连产地。”康有良听之任之前边带路。然而,他们“兄弟”时运不佳,被山兵与政府军的一场战斗冲散了。

孤身一人的李光这天来到汉人寨,认识了一位叫卜美的女人。

卜美的父亲曾是国民党盈江游击队队长,丈夫是台湾军事情报局驻缅某站情报员。

1996年9月1日,在卜美的引见下,李光到了缅甸密支那市拜见了情报站站长吴耀宏,并加入了台湾军情局组织。

在经过短期集训后,李光正式接受了派遣任务:

一、李光在区内化名吴才德,电报代号6080加截收日期;

二、联系时与吴耀宏叔侄相称,信尾签名后无字代表安全,有字代表危险;中文书写年月日代表没有密写,阿拉伯数字写年月日代表有密写;

三、人区后的任务:1.搜集以军事、经济、科技为主的各类情报;.以H省为据点,迅速建立情报网;.建立缅壮——春城——H省交通线。时机成熟后再开辟香港——深圳——H省交通线……

一只被人驯养的狗,是无法拒绝主人的玩耍的。李光经过主人的生理和心理调养后,遂于1月10日派回国内。

李光潜回国内后,按照指示,他必须到盈江同一个叫王有文的“生意人”接上头。

其实王有文不用找,他早已在盈江等着李光。一见面,他便要李光写下一张6000元现金和两对玉圈的收据,交给李光4000元人民币和一对玉圈。李光发现被人敲了一笔,便试探地问王有文:“王老板,这……”

“这什么,这是规矩,你老弟若嫌少,就退回给我吧。”王有文眼露凶光扬长而去。

李光咽不下这口气。待王有文走后,他马上拿起了纸和笔。

吴老板大鉴:

分别两月,甚念。今日来盈江做生意被姓王的老板敲了一笔,以至手头拮据,请另派人来结清账目,并请代购柯达牌彩卷00盒,订购彩扩设备一套。来信请寄春城经武路5号郭安民转。

弟:吴才德

一九九七年三月二十日

接着,他用50元买通一位境外的景颇姑娘,将信带去境外发往密支那,又将一对玉圈送给生意场上认识的酒友郭安民,请他到春城去一趟,帮他收存境外的来信。

郭安民如获至宝,千恩万谢地离去。

李光疲惫地躺在旅馆的床上,思绪像柏杨树上的花絮,微风一吹,便纷纷扬扬,无规无矩无边无际地飘荡。

然而,此刻,一丝惆怅穿透了他的思绪,钻进了他的心田。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交通线怎样建立?郭安民可靠吗?在这边境线上能找谁?李光为此夜不能寐。冥冥中他突然想起了她……

龙川,是W省的边境县,与缅甸一水之隔。李光要找的人就是龙川县侨务办公室的保密员兼打字员、拜把兄弟康有良的老婆汪青青。汪青青年近三十,白嫩的肌肤里透出少妇的丰韵。两年前初识李光时,她便对他媚眼含春,秋波似水,他俩虽然还未有巫山云雨的纠缠,但两人心里明白,彼此在对方心灵中埋下了一颗一催即发的淫种。此次他找上门来,必定免不了有一场好戏。

侨务办里,汪青青手执电话听筒,定格在那里。

“你,你真的是李光吗?你在哪里?你这两年到哪去了?你还好吧,你,我……”

汪青青的声音颤抖着,又喜又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在你家门外的邮局,你快回来吧,我有好多话要告诉阿妹咧”。李光听出了汪青青的惊喜之音,怕她在办公室失态,惹起别人的注意,连忙主动挂断了电话。

李光与青青久别重逢,显得格外亲热,格外直率。李光十分关心地问起了有良的生意。青青面有难色地说:“他的生意很不景气,他那人头脑简单,不是生财的料,前段做牛生意亏了4000多元。目前缅甸局势动荡,山兵与政府军正在打仗,惟一能发财的是枪支子弹。我前天劝他不要死脑筋,还吵了一架,这不,他一气之下跑到章风哥哥家去了,真不是个男人。”说到这里,青青望着李光苦笑一声,然后笑脸盈盈关切地问,“啊,我都高兴得忘了问李光哥两年来的遭遇了,那次康有良丢下你一个人跑回来,我一个月没有理他,他真不是个东西,把我气得……唉,我只顾自己说话。这两年你是怎么过的?”汪青青终于打住了话头。

李光耸耸肩,双手一摊,说:“一言难尽。”青青用炽热的眼神鼓励着他把话说完。他继续爽快地说:“被山兵抓去后受了一番皮肉之苦,他们看我确实不懂缅语,便送人一个不知叫什么名的营地,每天被监督劳动,那地方专门生产玉石钻石,大约半年之后,我趁战乱偷了一批钻石逃跑了,几经周折逃回了国内,却被武警逮住又关了一年,幸亏钻石在洋人街换成钱寄走了,不然人财两空。”

“后来呢?”青青着急地问。

李光盯住她,笑说:“傻妹,你急什么,我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青青嗤地一笑,又幽幽地说:“李光哥,不知怎的,一听到你有危险,我就急。好了,不说这些了,不然我可要哭了。”

李光察颜观色,知道眼前的猎物已在手中。他乘机以商量的口吻对青青说:

“我要是能赚到钱,都先存到你这里行吗?”

“你放心吗?”青青妖媚地笑了笑,低着头说。

“你是我的阿妹,我能不放心?就算你是我的私人银行吧,我给你付保管费,只要你收藏好朋友们寄给我的电报、信件和现金就行了。”李光丢下了诱饵。

“李光哥,谁稀罕你的钱呀,只要你……只要你心里有我。”青青终于一吐为快,却又不知何故,掩脸逃人卧室扑在床上抽泣起来。

李光追入卧室,俨然一位兄长坐在床沿,慢声细语却又无异于火上浇油地安慰青青说:“青青阿妹,我们内地人有句话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块木头背着走。’你比有良弟确实要强,年纪轻又漂亮,真让人羡慕呀,就是鲜花插在牛屎上,这已经插了,就让它……”

李光没有把话说完,见青青越哭越急,便伸手在她的肩头轻轻地拍着,似轻抚似按摩。直拍得青青心里痒痒的,脸上辣辣的。她翻过身来,抓住了李光富有魔力的手,泪眼含着媚笑,脸部表情由娇柔的温怒到妩媚的温顺继而急转直下绽开了满面桃花,伸手就要勾李光的脖子。

李光不急不躁,轻轻推开青青的手,动情而又故作紧张地说:“青、青青……你……有良……”提起康有良,青青的心头又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你别有良有良,他算什么男人,生意做不好,连老婆也不会关照,要是能有你一半体贴人,我,我也就心安理得了。李光哥,你,你搂……”青青已被李光撩拨得欲火中烧,她慢慢地站起来,等不及李光伸手,便大胆地搂住了李光的脖子。

李光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也站起来迎着她,两张嘴紧紧地粘在一起,没有言语,只有怦怦的心动和急促的喘气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躯慢慢地倒在床上……

汪青青这块久旱之田得到甘露的滋润后,很快便心甘情愿地从保密室里搬出了

“红头文件”。

渐渐地,李光有些不安。与郭安民通了两次电话,郭安民说没有得到密支那的任何消息。他想,是那位境外的景颇姑娘没有将信寄走,还是吴老板另有安排?从定期的电台呼叫里,他也没有得到吴老板已收到了信的消息。为了得到赏金,为了将手头上已有的情报传送出去,他冥思苦想着新的招儿。

4月0日晚,康有良回来了。兄弟问长道短之后,又商量起了生意。康有良说:“现在云母片很走俏,我通过洋人街的光仑在缅甸八莫联系了货源,可惜山兵叛乱,无法去八莫看样品,唉!”

李光一听心动了:要是能去八莫一趟,既能将情报和龙川的联系地址寄给吴老板,又能和康有良合伙做笔生意,不是一举两得吗?于是,当着青青的面积极怂恿说:“老弟,你别急。做生意讲的是信息、胆量和信誉。我还是那句话,‘不人虎穴,焉得虎子’,难道这次又被山兵冲散我们兄弟不成?事不宜迟,走,我陪你到八莫去一趟。”

“没有山兵政府的通行证是进不去的。”有良仍在犹豫。

“我出钱请兆仑到山兵政府那里搞,我知道他们那套认钱不认人的把戏。”青青也在旁积极鼓励康有良:“你看人家李光哥,说干就干,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嘛。山兵不也是些人,你怕什么。不要磨蹭了,我准备些干粮。连夜动身吧。”

康有良无奈,自己说起的生意,自己不好再打退堂鼓了,只好点头同意。

李、康星夜兼程,天亮前越过边境赶到兆仑家。兆仑当天便办好了去八莫的通行证。

一切顺利,5月日人同往八莫。然而,天有不测风云,5日清晨抵达洗霸河时,又遇山兵与政府军的遭遇战,兆仑仓皇而逃,李光和康有良在树林里躲了两天两夜,

吃了两天的野果,康有良实在熬不住了,打起了退堂鼓。李光一意孤行,冒着枪弹,以00元缅币请了一个印度三轮车夫带路,径自往八莫而去。

当他带着云母片返回龙川时,汪青青已为他代收了一份来自盈江的电报。他心

里踏实了,安全地等待着来自盈江的“生意人”。

5月日,盈江的“生意人”如期而至,他叫老K,是吴老板派来的。李光与他对上暗语之后,将那个记满了情报的长方形日记本交给老K。老K给了李光8000元人民币、一封只有李本人才能显影的密写指令和两瓶特制密写药水,并约好了7月底见面的地点。

李光心满意足了。他去医院看了一趟因吃了野果而得了痢疾的康有良,当着青青的面,把卖云母赚的钱分一半给他,又悄悄送给青青000元人民币,如此这般地嘱托一番,再给她一夜欲仙欲死的云雨交huan,便匆匆地离开了龙川,忙他的“生意”去了。

仲春五月,春城无处不飞花。

李光以一位外商代理的身份,坐到了与春城军工技术有限公司谈判的桌前。他的谈判对手是该公司年轻的总经理。谈判的主题是春城牌彩电的出口贸易。李光对春城牌彩电极其关心,从设计过程、设计思想,每一个部件的生产厂家和所用材料都一一过问,年轻的总经理毫无戒备,为了迎合外商,达到产品出口的目的,有问必答,而且是那样的详细、那样的不留余地,李光从旁敲侧击声东击西的寻问中,套取了春城军工生产潜力和武器弹药储备的基本情报,并通过了解电视机的性能和技术指标及元件材料,掌握了某种全频道天线底座是某厂生产坦克的G号钢余料,天线是某某厂生产飞机的最新铝合金余料。

各有所求,各有所需,李光把对方从谈判桌上请到酒桌上,各位宾客酒足饭饱而去,李光也满脑子装下情报醉癫癫地返回了宾馆客房。

李光太兴奋了,他想不到昨夜还绞尽脑汁想得到的情报,今天竟有人拱手相送。

任务完成了,他又可以领赏了,他准可以发财了。若能把郭安民攻下来,他就可以安心回H省建立据点,发展组织了。他得意洋洋地掏出密写本,将满脑子的情报倾于纸上。

冷不丁,房里多了一个人。原来房门未关好,郭安民醉醺醺地闯进来站在李光的身后,看着他写“天书”出神。李光突然回过头来,他的酒兴被吓跑了大半。

“嘿嘿,写天书呀,写了一气也没看见一个字。我知道你小子喝醉了。”郭安民看李光一脸尴尬,连忙解嘲地说。

李光以为已经露馅,干脆向他明言:“安民弟,既然你看见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坐下,我慢慢跟你谈。”李光镇定一下情绪,一边说话,一边关紧房门。郭安民本不糊涂,一听李光要找他谈谈,倒是有些糊涂了,但也只好糊涂地坐下。

“我是台湾派来的军事情报局情报员。”李光不动声色地说。

“什么?!”郭安民触电般跳了起来,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说,“我相信你的话。”

他一点也不糊涂了。

“希望你参加我们的组织,每月工资不少于1500元人民币,如果同意,你就负责春城至龙川的交通。另外,利用你的照相技术翻拍点文件资料和风景照片就行了。我本来早就想与老弟说,但苦于没有机会,今天总算如愿了。”

郭安民的思维停滞在1500元人民币上了。他摸了模后脑勺,眼睛翻动了几下,心里算计着:仅仅跑跑龙川,拍几张照片就能每月赚1500元,这生意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他毫不含糊地答应了。

李光为成功而高兴,当即将一封密信交予郭安民。

正当李光得意忘形,返回B县准备发展组织的时候,云南省国家安全部门已确认李光就是化名吴才德的潜伏间谍,并立了案,进行了侦控。一张无形的大网,同时撒向H省和W省。

边寨的夜晚,灯如萤火般闪烁,清风明月,树影婆娑,给人以恬静、清凉的感受。而此刻的郭安民却感到孤独寂寞,惆怅惶恐。9日的交联失败了,他没有找到老K,那写满密写情报的信在手心里捏得皱巴巴的,心里沉甸甸的不是滋味。就此返回春城,1500元赏金领不到还要白搭路费。留下来吧,老K没有如期赴约,这是非之地肯定凶多吉少。他在龙川的街头徘徊,半晌,终于想出了一个既能卸下包袱,又好向李光交待的两全之策,他像李光上次给境外的景颇姑娘托信一样,写上密支那的地址和收件人姓名,这不一样能寄到老K那里去吗。对,为了保险得多贴几张邮票。

他� ��信封的背面贴满邮票往街口的邮筒里一丢,便像躲瘟疫似的快步离开邮筒,租车往盈江而去……

此同时,李光神秘兮兮地潜入了C市。

八一前夕,C市白沙公园里一派节日景象。烈士纪念碑前摆满了花圈。人工湖中正在进行全军航模比赛。儿童乐园和水上长廊都挤满了游玩和观看比赛的人们。

李光一进公园就往人工湖跑,对着湖中拍了几张照片便挤上长廊来到洞庭岛,在潇湘亭后的第一棵柳树前,背靠树杆用粉笔画了一个圆圈,又迅速挤上了风雨桥。

时间是14时0分。侦察员对树杆实施了交叉控制。

10分钟过去了,没有动静;0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

14时55分,有一位年近花甲的男人在潇湘亭休息一下,然后穿过“信号树”往一座怀抱酒缸的“不倒翁”雕像前走去。

他在雕像背面花台上坐下后,一边漫不经心地抽着烟,一边用另一只手在花台下的小孔中捣弄着。过了一会,他站起身来,四下望望便走到“信号树”前。树杆上又多了一个“0”。

15时10分,李光返回潇湘亭,抽着烟,悠闲地欣赏着湖中的游艇,当他真真切切地看到树杆上多了个“0”后,便丢掉烟头大步流星地来到“不倒翁”雕像后的花台边,将脚往上一放,装做系鞋带的样子,迅速取出一个黑色胶卷盒,塞人裤口袋,顺便扯出一条小手帕,擦了一把汗,又重新来到“信号树”前,面向树杆点了一支烟便扬长而去。于是,树杆上的信号已组成了一个**同盟的三圈标志:“品”。

李光乘着夜色,走上了归途,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郭安民7月9日的龙川交联失败了。

8月5日,敌台呼叫的时间到了。李光哼着小调打开了收音机。然而,报喜的没开腔,报丧的却抢先开口了:“6885:老K未归,暂停活动。”李光顿时跟前一黑。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脑袋出了问题,不停地抓耳拧腮,摇头晃脑,甚至拿着笔一遍又一遍地算着“6080+805”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算术题,总希望其结果比6885多点或少点什么。在这宁静而又燥热的南国夏夜里,他第一次感到浑身冷瑟。他无力地关掉收音机,东张西望,似乎窗外、墙里四处都是眼睛。

对,先找郭安民!他终于打定了主意。

他将胶卷盒取出摆在手心掂量着,心里在说,这是我请功领赏的资本,不到时候不能丢。于是,他将胶卷塞到空心腰带里,连夜走出了家门……

一路辗转奔波,8月9日凌晨4时,李光终于出现在春城火车站出站口。郭安民早已走出站口备车恭候。李光远远看到他,心中一喜。

云梦宾馆到了,下车付过钱,李光便问起了7月9日的交联。郭安民洋洋得意而又一本正经地说:“老兄放心好了。老K不来,我也不能白跑一趟,让老兄枉费心机呀。”

“快说吧,到底将信怎么处理的?”李光急切地追问。

“我已写上密支那的地址姓名,和你上次写的一样,在龙川给老兄发走了。”

郭安民边说边拍着李光的肩膀。

“请人带过去发的?”

“不,何必花那50元冤枉钱,我丢进街头邮筒里了。”

“什么?你从这边发去了?乱弹琴,那我还要你跑个屁,出租车,快!”李光

跳了起来,肺都快气炸了。郭安民不知所措地被拉进出租车。李光急不可待地说:

“司机,快!”

“到哪里?”司机问。

“龙川,不,章凤。”

“1500元。”司机开价。

“我给你1600元,快开吧。”

一辆黑色伏尔加,披着春城的浓浓夜色,载着李光和郭安民满腹的罪恶,向边关重镇——章凤仓皇而逃……

8月11日晚上10时,伏尔加轿车已接近章凤,李光和郭安民叫司机停车后,跳下汽车,用刀子逼着司机迅速将车开跑,接着,他们借着夜色的掩护,抄小路找到了

那条熟悉的外逃路线。

章凤到了。对于李光和郭安民来说,洋人街就是他们的自由天堂。绕过两个岗亭后,章凤大桥就在眼前。李光有些激动和紧张,他恨自己的腿太短,不能一步跨过章凤大桥;他恨自己没有翅膀,不能一下飞过这国与国的“天堑”。

1见米、50米……

就在李光庆幸自己将进入自由世界时,一个班的武警战士及国家安全机关的侦察员如神兵天降,在章风桥上“一”字排开……

巧钓大鱼

198年8月7日,广东省三水县公安局传开了一个喜讯:“盗窃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贵重药材的案犯抓获了!”这是三水县局在打击刑事犯罪统一行动初战告捷的基础上,又谱写的一曲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凯歌。干警们在欢庆胜利之际,没有忘记那紧张的破案战斗……

198年5月1日深夜,三水县西南镇一片寂静,操劳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这时,一个幽灵般的黑影在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的墙脚移动。突然,黑影靠近窗口,将千秋窗玻璃砸破,用铁钳撬掉铁枝,然后蜷身钻进站内。不一会,这个黑影背着一袋涨鼓鼓的东西,从收购站门口爬出来,继而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

翌晨,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的职工来上班,眼前的情景使他们大吃一惊:大门打开,站内一片凌乱,药箱药柜被抄翻,一批贵重药材被盗。经过清点,被盗药材计有:海马四点五公斤、红参四点六公斤、全虫四公斤、川贝四点七公斤、田七五点七公斤,折款共值人民币八千多元。

三水县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由局领导率领一个侦破小组火速赶到现场。侦破小组细心勘查了现场,逐个访问了周围的群众,分头听取了收购站职工的讲述,迅速制定了侦查方案。根据现场分析,作案分子一人,作案目标明确——就是盗窃贵重药材。作案分子是懂得中药行情的,流窜犯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于是,县局把侦破组扩充到十六人,并作出内查外控、以追查和控制赃物为重点的部署。参战的干警以“不破案决不收兵”的决心,分头深查细访,布置控赃,发动群众,收集反映,搜索目标,从早晨战斗到傍晚,又从黄昏战斗到黎明。“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五月十四日,收购站职工梁汝祥向侦破组反映:广州市清平路药材摊档卢惠芳今天来西南收购站买海马时,曾吐露广州市有个叫欧志的人昨天买到了一批海马。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线索,侦破组的同志十分高兴和重视,紧紧把它抓住。

侦破组派人来到广州市,通过卢惠芳帮忙,很快找到了欧志。欧志承认家里确有一批海马,但不是自己的,而是张日华放在他那里的。找到了张日华,张又说是张榕德买来的。通过当地派出所了解,张榕德是个摆卖药材摊档的,平时贪便宜,有过违法行为。于是,传讯张榕德,张供认了十三日从一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不知姓名、住址)那里花四千元买入这批海马、红参。张还承认,大海马市价每公斤四百元,但买入只花二百元,红参市价每公斤三百元,但买入只需一百元;他转手卖给张日华和同乡张钦,即获利二千元。为了进一步核实情况,侦破组组织西南镇药材公司的干部和收购站的职工三人,前往广州对这批药材进行辨认。从物品的大小、数量、质量、新旧等特征鉴定,证实这批药材就是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被盗的赃物,并把它拍摄照片,以取得罪证。但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是谁?住在哪里?他是不是作案分子?这仍然是一个谜。为了揭开这个谜,侦破组又着手进行一场机智、巧妙的战斗。

侦破组认为,作案分子盗走的药材尚未全部销赃,很可能还会到农贸市场活动。因此,侦破组在各地加强控赃工作的同时,依靠广州市局荔湾区公安分局、清平街派出所等单位的配合,以清平路农贸市场为重点,严密布网控赃。特别是在做好张榕德的思想教育工作之后,利用他为我工作,实行放长线钓大鱼。侦破组还以张榕德购买赃物、非法牟利为由,要他立功抵过,继续在家门口和清平路农贸市场摆药材摊档,注意在案犯再次前来交易时,协助擒获案犯。张榕德接受任务后,表示一定要积极发现和抓获案犯。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发现那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侦破组里有的同志等急了,信心动摇了。经过开会研究,侦破组多数同志认为:此案侦察方向正确,线索可靠,措施得当,只要坚持下去,咬住不放,是能够破获此案的。于是,他们加强与清平路农贸市场市管会干部的联系,不断教育和指导张榕德进行工作,把抓鱼的网绳握得更紧。八月二十六日中午,那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果然在清平路农贸市场再次出现了。他拿着海马一两、红参一斤向张榕德兜售。张榕德又惊又喜,连忙取得市管会干部的配合,把那人扭送到清平街派出所。当晚,三水县公安局将那人押回去审查。经过短兵相接的审讯,那人在赃证面前,交代了盗窃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贵重药材的全部罪行。

经过查实,这个案犯叫何长云,男,四十八岁,湖南省临武县人,因盗窃罪被判徒刑七年和送劳教两年。劳教期间,被一起劳教的蒋帮情报局特务分子孙家康(已捕)发展参加特务组织。一九八二年一月,他从劳教场逃跑出来后,流窜云南、贵州、四川、湖南、广东等九个省市盗窃和扒窃作案四十多次,给人民财产造成严重的危害。但他万万没想到:再狡猾的狐狸也逃脱不了好猎手,今天他终于落入人民的法网并受到严惩。

巧钓大鱼

198年8月7日,广东省三水县公安局传开了一个喜讯:“盗窃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贵重药材的案犯抓获了!”这是三水县局在打击刑事犯罪统一行动初战告捷的基础上,又谱写的一曲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凯歌。干警们在欢庆胜利之际,没有忘记那紧张的破案战斗……

198年5月1日深夜,三水县西南镇一片寂静,操劳一天的人们早已进入了梦乡。这时,一个幽灵般的黑影在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的墙脚移动。突然,黑影靠近窗口,将千秋窗玻璃砸破,用铁钳撬掉铁枝,然后蜷身钻进站内。不一会,这个黑影背着一袋涨鼓鼓的东西,从收购站门口爬出来,继而消失在黑沉沉的夜幕之中。

翌晨,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的职工来上班,眼前的情景使他们大吃一惊:大门打开,站内一片凌乱,药箱药柜被抄翻,一批贵重药材被盗。经过清点,被盗药材计有:海马四点五公斤、红参四点六公斤、全虫四公斤、川贝四点七公斤、田七五点七公斤,折款共值人民币八千多元。

三水县公安局接到报案后,由局领导率领一个侦破小组火速赶到现场。侦破小组细心勘查了现场,逐个访问了周围的群众,分头听取了收购站职工的讲述,迅速制定了侦查方案。根据现场分析,作案分子一人,作案目标明确——就是盗窃贵重药材。作案分子是懂得中药行情的,流窜犯作案的可能性较大。于是,县局把侦破组扩充到十六人,并作出内查外控、以追查和控制赃物为重点的部署。参战的干警以“不破案决不收兵”的决心,分头深查细访,布置控赃,发动群众,收集反映,搜索目标,从早晨战斗到傍晚,又从黄昏战斗到黎明。“功夫不负有心人”,到五月十四日,收购站职工梁汝祥向侦破组反映:广州市清平路药材摊档卢惠芳今天来西南收购站买海马时,曾吐露广州市有个叫欧志的人昨天买到了一批海马。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线索,侦破组的同志十分高兴和重视,紧紧把它抓住。

侦破组派人来到广州市,通过卢惠芳帮忙,很快找到了欧志。欧志承认家里确有一批海马,但不是自己的,而是张日华放在他那里的。找到了张日华,张又说是张榕德买来的。通过当地派出所了解,张榕德是个摆卖药材摊档的,平时贪便宜,有过违法行为。于是,传讯张榕德,张供认了十三日从一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不知姓名、住址)那里花四千元买入这批海马、红参。张还承认,大海马市价每公斤四百元,但买入只花二百元,红参市价每公斤三百元,但买入只需一百元;他转手卖给张日华和同乡张钦,即获利二千元。为了进一步核实情况,侦破组组织西南镇药材公司的干部和收购站的职工三人,前往广州对这批药材进行辨认。从物品的大小、数量、质量、新旧等特征鉴定,证实这批药材就是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被盗的赃物,并把它拍摄照片,以取得罪证。但是,那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是谁?住在哪里?他是不是作案分子?这仍然是一个谜。为了揭开这个谜,侦破组又着手进行一场机智、巧妙的战斗。

侦破组认为,作案分子盗走的药材尚未全部销赃,很可能还会到农贸市场活动。因此,侦破组在各地加强控赃工作的同时,依靠广州市局荔湾区公安分局、清平街派出所等单位的配合,以清平路农贸市场为重点,严密布网控赃。特别是在做好张榕德的思想教育工作之后,利用他为我工作,实行放长线钓大鱼。侦破组还以张榕德购买赃物、非法牟利为由,要他立功抵过,继续在家门口和清平路农贸市场摆药材摊档,注意在案犯再次前来交易时,协助擒获案犯。张榕德接受任务后,表示一定要积极发现和抓获案犯。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仍然没有发现那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侦破组里有的同志等急了,信心动摇了。经过开会研究,侦破组多数同志认为:此案侦察方向正确,线索可靠,措施得当,只要坚持下去,咬住不放,是能够破获此案的。于是,他们加强与清平路农贸市场市管会干部的联系,不断教育和指导张榕德进行工作,把抓鱼的网绳握得更紧。八月二十六日中午,那个四十多岁的北方人果然在清平路农贸市场再次出现了。他拿着海马一两、红参一斤向张榕德兜售。张榕德又惊又喜,连忙取得市管会干部的配合,把那人扭送到清平街派出所。当晚,三水县公安局将那人押回去审查。经过短兵相接的审讯,那人在赃证面前,交代了盗窃西南镇药材公司收购站贵重药材的全部罪行。

经过查实,这个案犯叫何长云,男,四十八岁,湖南省临武县人,因盗窃罪被判徒刑七年和送劳教两年。劳教期间,被一起劳教的蒋帮情报局特务分子孙家康(已捕)发展参加特务组织。一九八二年一月,他从劳教场逃跑出来后,流窜云南、贵州、四川、湖南、广东等九个省市盗窃和扒窃作案四十多次,给人民财产造成严重的危害。但他万万没想到:再狡猾的狐狸也逃脱不了好猎手,今天他终于落入人民的法网并受到严惩。

军统特务的复仇梦

北京车站的夜晚,灯火辉煌,人流如潮,五湖四海的旅客在这里集散,罪恶的黑手在这里伸张。一九八二年十月十二日深夜,一封反革命挂钩信塞进车站邮局的信箱。?信是寄往香港某特务机关的。信封落款:黑龙江齐齐哈尔龙沙区。信笺正面明文掩护,反面密写:

一九四九年九月九日,傅作义勾引绥远的董其武、孙兰锋,率领三十六名将领投敌。有几个深夜,中共惨害怀着国仇家恨的我党老同志及其侄子们……五二年八月一日,在绥市枪杀了四十多人。如一百一十一军军长刘万春,旅长高理亭、鄂友三、乔汉奎、马逢辰都被镇压,我前晋绥谍报处处长蔡志伟,原武川专员邱名星、公路处长于铭西,绥远邮局长张传德都死难……我与中共不共戴天,愿俟机为光复三民主义而献身……

一九三九年前的党员特工

198年10月10日?

北京市公安局一处将这封反革命挂钩信列为重大案件侦破。从密写信的内容看,有四条重要线索:(1)作案分子在信中自我表白是“一九三九年前的党员特工”,以此推算他的年龄应在六十岁以上,是个国民党员,当过特务,可能在晋绥谍报处任过职或与该处有密切联系。()他与共产党“不共戴天”,很可能在镇反时被判过徒刑,怀恨在心。()他了解镇反时绥市(即今呼和浩特市)处决一批反革命分子的情况,并点出其中九人的姓名和职务,这说明他当时离绥市不远。(4)他写出通讯地址“齐齐哈尔龙沙区”,估计现在可能藏身于该市及其附近地区。根据以上四点分析,侦查组以内蒙古及黑龙江齐齐哈尔地区为重点进行侦查。

第一步,到北京站查清挂钩信具体投邮时间,以及在这段时间内从北边来的车次。经了解,从邮局开箱取信的时间看,此信约在下午六时以后到次日晨投入。这期间从北边来的车有呼和浩特、包头、齐齐哈尔、大同抵京的四趟,挂钩信可能是乘这几趟车来京的旅客投邮的。

第二步,调查信封信纸的产地及销售地区。信封是天津生产的,一九八二年呼和浩特、包头、哈尔滨、太原、大同等城市都有销售。信纸是上海或浙江五十年代的产品,因发货单销毁,无法查清这种信纸批发何处。

第三步,进入案情调查。一九八三年元旦刚过,天寒地冻,侦查组两名同志顶风冒雪来到内蒙古草原。在有关机关协助下,他们查阅了自治区公安厅、法院和呼和浩特市公安局保存的敌伪档案,查清了挂钩信中提到的那九个人的下落。高、蔡、余、邱、张五人,罪行累累,确在一九五一年镇反时被我枪决。另外四人的消息是捕风捉影的:刘万春和马逢辰曾被我逮捕,后来得到从宽处理,不过当时社会上确实流传着刘万春被处决的谣言;鄂和乔分别病死、自杀于狱中。这种吻合与差异,反映出犯罪分子与晋绥谍报处有密切关系,说明他对这些情况知道一些,但不完全清楚。

侦查组又到山西调查晋绥谍报处的组织、编制及演变情况。经过查档和召开座谈会获悉,这个特务组织是由山西军阀阎锡山在一九三八年组建的,先后在宁武、河曲一带活动,处部设在内蒙古准格尔旗。一九四○年被军统特务头子戴笠发现后改编为军政部晋绥谍报处,成为军统局的一部。查到了一百八十多名特务名单,但不知下落,几任处长都死亡,无法查下去,未能发现线索。

侦查组还奔赴黑龙江。一则查明哈尔滨购进的天津信封是否批发给齐齐哈尔市,二则了解龙沙区与内蒙古的联系。经了解,龙沙区是齐市党、政、军机关所在地,是内蒙东部通往北京的必经之路。与其毗邻的内蒙古东部地区,在一九六九年至一九七九年曾划归黑龙江省管辖,离内蒙东部劳改分局所在地一百三十多公里。劳改分局的合同医院就设在龙沙区,就业人员经常来此就诊。侦查组分析,犯罪分子很可能是这一带劳改农场的就业人员,他把龙沙区作为联络地址,既便于收到沟联讯号,又可以把公安机关的视线引到黑龙江去。敌人是狡猾的。

侦查组没有直接去内蒙东部劳改分局,而是再次到呼市,调查密写信中提到的“九、九”事件。一九四九年九月九日,是董其武先生在绥远省开始与我党秘密谈判起义的日子。犯罪分子为什么知道?除非他当时就是绥远特务系统里的人。这种人已在七五年特赦或八二年宽释。侦查组用了两个月时间,在呼市和包头查阅了特赦和宽释人员的档案材料,没有发现犯罪分子。又召集包头市政协委员们座谈回忆,一致认为这个犯罪分子极大可能是当时绥市的特工人员。内蒙古劳改局和呼市公安局的一些老干警还告诉侦查组,五八年从内蒙西部地区向东部地区迁移了一批因历史反革命罪判长期徒刑的犯人,其中有特务分子。

经过八个月在六个省、市、区范围的调查,最后把侦查目标集中在内蒙古东部劳改分局。这个分局管辖保安沼、乌兰等五个劳改农场。侦查组对五个农场的就业人员进行仔细调查,翻阅档案,组织座谈,夜以继日地苦干到第四天,终于在乌兰农场发现一个叫李云侠的就业人员。他的笔迹跟密写信的完全一样,年龄、政治历史面貌与分析的相吻合。为了取得科学根据,侦查组连夜将李的档案笔迹送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去鉴定。因为雨天道路泥泞,侦查人员的交通工具——摩托车和毛驴,都陷在路上,他们不得不光脚步行了六十多里,次日凌晨才到达齐市。经文字鉴定,确认挂钩信系军统特务分子李云侠所写。九月十九日将其依法逮捕,并从其住处搜查出密写工具、药品、信纸信封等作案工具。经审讯,李云侠在铁的证据面前供认不讳,这封挂钩信是他交给同场就业人员带到北京车站投邮的。

事实证明,破案前对犯罪分子身分、特点、处所的分析判断是正确的。李犯现年六十四岁,陕西神木县人,一九三九年在神木县骑二军何柱国部队(晋绥谍报处的前身)集体加入国民党,从事反革命活动。从一九四○年至四九年,他先后任内蒙古各盟族地方自治政委会秘书处书记,军统系统中尉业务书记,上尉业务书记,一九四二年十月至四四年,还在伪中央警官学校驻兰州特训班受过训。解放前夕,他接受主子的旨意,将四十多名军统特务分子隐蔽起来,并掩埋了电台器材,以便候机反攻。由于罪恶严重,四九年十月被呼市警五分局逮捕,五○年被绥远省法院判刑十年,投入内蒙新生砖瓦厂劳改。五八年转移到内蒙东部乌兰农场继续服刑,刑满后留场就业,八二年宽释后仍在农场劳动。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个政治赌徒并不甘心惨败,梦想死灰复燃,卷土重来。自八○年以来,他纠集同场几个就业人员,经常收听敌台广播,密谋进行反革命活动。在这封挂钩信投出半年后即八三年五月,李犯指使同案犯王长海在回北京探亲期间,从劳改就业人员及地痞流氓中物色对象,组织反革命集团,搞武器弹药,听候蒋特机关指示,要跟共产党大干一场。但是,他们盼来的不是蒋特机关的电台呼叫,而是人民公安机关的逮捕证,冰冷的手铐无情地毁灭了敌人的复仇美梦。

海岸风暴

1985年1月日凌晨,粤西海岸狂风呼啸,暴雨肆虐。凌晨时许,在电白县东南海面的放鸡岛上,突然滑下一只黑色橡皮艇,紧接着一个身着潜水衣的人跳了上去,操起木桨,狠命地向南海公社方向划去。颠簸了两个小时,橡皮艇终于靠岸了,划艇人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急急忙忙地脱下潜水衣,用沙子埋好,便消失在岸边的树林里……

清晨,雨过天晴,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静静地照耀着这片刚刚和暴风雨搏斗了一夜的粤西大地。南海公社何厝大队农机站站长何天明,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赶回站里察看情况,路上由于心里着急,一不小心,与一个路人撞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何天明连忙道歉,可是第二个“对不起”还没有说完,

他就愣住了:奇怪,这个人怎么这副模样呢?

站在何天明面前的,是一个年约三十的高个子男人,只见他面色苍白,嘴唇发紫,头发、耳朵上沾着不少海沙,而且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似乎刚从海里爬上来一样,最为奇怪的是这个人只穿着一只皮鞋。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高个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侧过身子,慌慌张张就想离去。

“同志,这么一大早赶路,准备去哪里啊?”何天明心里不禁产生了怀疑,会不会是小偷呢?这一段时间村里隔三差五的就有“三只手”来光顾,说不定就是这家伙干的。因此他见对方急急要走,便故意用话来试探他一下。

“噢,我……我是赶去汽车站买票的,迟了可就买不到了。”说完,这个高个子男人一扭身走了。

买票?买票也不用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啊,再说汽车站是在大队部附近,他怎么往相反的方向走呢?何天明越想越觉得可疑,于是赶到大队部,向公社武装部驻何厝大队的于干事汇报了刚才自己遇到的情况。于干事一听,马上意识到此人很可能就是昨晚上级通知搜捕的从海上偷登的国民党派遣间谍,于是他立即组织民兵分头进行堵截。

听说是抓间谍,整条村子都行动了起来,人们举着扁担、锄头,纷纷涌上村头,组成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配合民兵追捕间谍。

“在那里!”当搜捕到何厝小学附近的时候,何天明一眼就看见自己刚才碰到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正慌慌张张地迎着他们跑过来。这个男人的后面,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正提着扁担紧追不舍。

“不许动!”于干事一声断喝,拔出手枪,飞步冲了上去。

高个子男人一见前边的路已被堵死,不禁凶相毕露,“刷”地从腰间掏出一支

左轮手枪,对准于干事就要射击。这时从他后面追上来的一个小伙子眼疾手快,一

扁担击中他的腿部,这小子摔了个狗吃屎,随即被几个民兵用绳子捆了个结实。

这时,县公安局驻南海公社工作组的同志也驱车赶到了何厝大队,并立即对这个可疑的男人进行了审讯。

起初,高个子男人还负隅顽抗,拒不交待实情。但当我公安人员将从他的旅行包里搜出的反动传单、电台及缴获的手枪等物证放到他面前时,他知道再顽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了,他擦了擦脸上渗出的冷汗,缓缓交待道:“我叫周子安,是从台湾偷渡过来的……”

录音机“沙沙”转动,记录下了周子安沉沦的轨迹……

周子安原是电白县南海公社人,从小好逸恶劳,不求上进,16岁时好不容易读完了小学,就再也不肯读书了,父母见逼他无用,只好让他停学务农。16岁的小伙子,在当时的农村来讲,已经算是一个强劳动力了,如果周子安这时能够本本分分地做人的话,也许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可是他没有本事读书,却也不甘心每天过着那种日出而作,日没而息的农家生活。他经常在村里偷鸡摸狗,惹是生非。老父老母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好言相劝,没想到却遭来这个孽子的恶言毒语。最后这老两口找到了生产队长、周子安的堂叔周三炳,希望由生产队出面来管教一下这个不肖之子。

一天晚上,周子安不知又在哪个朋友家灌了一顿“黄汤”,醉醺醺地回到了家中,他推开自家的木板门,眯眼一看:“哟,周队长今天怎么有空,跑到我们家来了。妈,给我倒碗水来。”原来周三炳这晚是特地来找周子安,准备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的,没想到周子安在外边鬼混了半天,才东倒西歪地回来。周三炳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一股无名之火“腾”就冒了上来:

“子安,怎么又喝成这个样子?你整天这样游手好闲,当年叫你读书你不肯,现在队里的活又不于,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周子安接过母亲递过来的水,“咕嘟”“咕嘟”灌了下去,一抹嘴唇,带着几分酒意说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啦?要他妈你来教训我,你算什么东西!”

周三炳见堂侄这副德性,气得忍无可忍,“啪”地给了周子安一记耳光。

“你敢打我!”

周子安急红了眼,操起一张木凳就要和他堂叔拼命。他爸爸妈妈一看,连忙上前将他死死抱住。周三炳见到这种情景,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事后,周于安总是觉得自己吃了亏,不肯就此善罢甘休。于是他想了一个恶毒的主意:投毒,毒死周三炳全家!

一天下午,周子安拿了一包砒霜来到周三炳家中,当他正准备把砒霜放到米缸中时,正好周三炳的大儿子开门进来。周子安见事情败露,连忙跳窗逃走了。

周子安知道这样一来,政府是决不会放过他的了,于是,他于1974年月的一个月黑之夜,从宝安县附城公社的一个小渔村偷渡到了香港。

周子安到了香港后,费了几番周折,才找到了原南澳公社沙集村的一个外逃分子杨水,求他给找个地方混口饭吃。杨水是两年前偷渡到香港的,他和周子安本来就是一对臭味相投的朋友,这次见周子安突然过来,倒也十分高兴,便托人帮周子安在一个建筑工地找了份工作。

从此,周于安就和水泥、沙土打上了交道。推石砂、运砖头……每天都要干上十几个小时的活,一到晚上,浑身累得像散了架子似的。他周子安何曾吃过这种苦啊,可是没有办法,假如撒手不干,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证,自己又怎么活下去呢?

为了生存,他只得咬着牙干下去。

周于安的情况早就被他的工头陆铮荣观察到了。陆铮荣名义上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其真实身份却是台湾国民党军事情报局驻港工作站的一名间谍。军情局给他的主要任务就是扩大间谍组织。凭多年的经验,他判定周子安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于是向周子安抛出了钓饵。

一天晚上,周子安洗完澡,正准备上床休息,一个工友进来说陆铮荣有事找他,周子安心中不由得一紧,他找我这么一个打工仔会有什么事呢?该不会炒我的“鱿鱼”吧。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来到陆铮荣的办公室。

“陆叔,您找我有什么事?”由于担心自己的饭碗,周子安屁股还没有沾到凳子就急急问道。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只是想跟你聊聊。”陆铮荣满脸堆笑地说道。

“啊——”周子安吁了一口气,悬起的心才落到肚子里。

“子安,这一段时间干得还称心吧?”

“咳,还不是为了混碗饭吃呗,不称心也得干哪。”周子安一脸沮丧,满肚怨气。

“有什么不称心的事,说出来,说不定陆叔可以帮帮你呢。”陆铮荣似乎对周子安十分关心。

周子安听了此言,十分感动,连忙说道:“陆叔,说实在话,我真的受不了这份苦,整天一身泥巴一身水的,干了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这样下去我恐怕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 日了。陆叔,您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交游又广,能否给我介绍一条出路呢?”

陆铮荣心中冷冷一笑:这小于果然是个既贪财又怕苦的货色,不过这样最好,只要我放出钓饵,不怕你不咬钩。他决定直截了当地向周子安摊牌。

“子安,我可以帮你找一条既不费力又可以发财的路子……”

“什么路子?”周子安一听有如此好事,显得急不可耐。

“参加我们台湾军事情报组织,薪俸绝对优厚。”陆铮荣说完,金鱼眼射出两道寒光,死死盯住周子安。

做间谍!周子安心中打了个冷战,暗自思忖道:这可是个把脑袋掖在裤腰上的活啊,搞得不好就会身败名裂。但他转念又一想:要不是跑到香港来,老子的脑袋恐怕早就搬家了,还管他什么身败名裂!再说如果不干的话,我难道就在这鬼地方呆下去,和水泥沙土打一辈子交道?况且若我不答应,这姓陆的一定会把我“炒”了,我不是又得他妈的四处流浪?算啦,只当老子脖子上这吃饭的家伙早在内地时就被公安局给砍掉了。想到这里,周子安把心一横:干!

四周子安被派到台北接受间谍训练。回港后,他根据间谍机关的指示,立即给自己在内地的那帮猪朋狗友写联络信,以试探他们的态度,从中物色人选,发展他们加入组织。他的那帮朋友原来就是一些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之徒,见周子安信中道及“……不用花什么气力,每月可获几百港币的报酬……”焉有不动心之理。周子安信发出后不久,果然便有几个弟兄给他回了信,并表示愿意加入其组织,为国民党间谍机关效力。

台湾军情局得知这一消息后,特地指派驻港间谍陆铮荣向周子安表示祝贺,并指示他“潜回大陆,吸收他们正式加入组织,以开创敌后根据地,与共产党抗争到底!”

上峰的奖赏,使周子安信心倍增。潜回内地之前,他向间谍机关递交了一份“敌后工作计划书”,在这份“计划书”中,他狂妄地写道:“为了重建三民主义,光复大陆,解放灾难深重的中华民族,我愿意接受自由中国的派遣,负责敌后革命工作的发展……为了同共产党进行斗争,请组织上配发左轮手枪4支,子弹00发,化学延期引信0发……”

多行不义必自毙!

1985年1月0日,周子安登上了间谍机关专门为他准备的一艘渔船,1日晚1时许到达了电白县放鸡岛,其时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天气十分恶劣。周子安在岛上呆了两个小时,见暴风雨仍不可能在短期内停息,便硬着头皮跳上了橡皮艇……

然而,周子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刚刚踏上他所背叛的这块生他养他的土地,就落入了人民的法网……

李扬失踪之谜

二十一年前,也就是196年的11月日,在塞外重镇河北省张家口市,发生一起轰动全市的大案:矿机厂财务股出纳员李扬,去银行提取了一万六千多元现金后,竟神秘地失踪了。当天,公安机关接到报案,立即进行多方侦查,根据掌握的情况初步认定是一起图财害命案。可是,一个个嫌疑对象被否定,一次次搜查也无任何发现。李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究竟到哪去了呢?

在这以后的两年多时间里,张家口市公安局广大干警,在市委、市政府和上级公安机关领导下,发动和依靠治保人员,开展了一场隐蔽战线上的人民战争。他们不知度过多少个不眠之夜,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足迹遍及十多个省、市,查清一批又一批案件线索,挖出犯罪分子数百个。然而,李扬案件仍旧毫无头绪。

正当公安机关总结经验教训,准备发起新的攻势的时候,十年内乱的爆发,不仅使侦破工作中途夭折,而且侦破人员也惨遭迫害。随着“砸烂公检法”的恶风浊浪,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李扬案件,把矛头直接对准公安机关。与此同时,社会上出现了“李扬案件是公安局干的”、“李扬是特务,已经跑到香港去了”等等流言。在那是非颠倒、人妖不分的年代,真正的犯罪分子得意忘形,人民大众忧虑重重,我们的公安战士忍辱负重,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在脑海里始终搜寻着杀害李扬的凶手。

…………

十年内乱结束了,揭穿李扬失踪之谜的希望,又萌生于干警心中。

1984年6月14日下午六时许,在张家口市东河沿改造居民住宅区的基建工地上,三名民工遇到一块厚度异常的水泥地面。他们用力砸开,一锹下去,挖出一只带脚骨的皮鞋;接着几锹,又挖出一个包裹着长发的颅骨。

“呀!死尸!”民工们的惊呼,传到东河沿街道治保主任刘奋珍耳朵里。她挤进人群,看着泥土中模糊不清的腐尸,想起二十一年前同公安干警查破李扬案件的日日夜夜,脑子里蓦地闪过一个问号:“这尸体会不会是李扬?”她当即让民工保护好现场,急忙向最近的工业街派出所作了汇报。

案情逐级上报到公安局,晚七点半,桥东分局、市局的领导和刑侦人员先后赶到现场。他们在淅沥的雨中,聚精会神地一捧一捧地筛选坑土,拣取每一块尸骨残片。大家心里都清楚:这儿是当年侦破李扬案件的重点区,不管死者是不是李扬,单是把死尸埋在住房地下这件事本身,就必须认真对待。

经法医鉴定,死者颅骨有钝器伤痕,可以断定属于非正常死亡;继而查明,发现死尸的房基地址确是原地区物资局总务科乔世凯所住,而乔世凯现又因经济犯罪判刑五年,正保外就医。市局领导综合了各方材料,认为李扬之死与乔世凯有很大关系,于是批准将乔世凯拘留审查。

八点三十分,一辆警车急驶到木业街地区物资局家属楼。干警们来到乔家,乔世凯的老婆张葆珍和一屋子人,正围着一个直挺挺躺在床上的人哭泣。张葆珍慢慢站起来,两道冷漠的目光与公安人员对视着,有气无力地从两唇间吐出几个字:“乔世凯死了。”

公安人员将张葆珍押上了警车。

这天深夜,市公安局主要领导听取了汇报,决定成立案件侦破领导小组,同时抽调数十名有经验的干警,组成检验组、调查组、审讯组,分头进行查证死尸身份、弄清乔世凯死因及死亡经过等工作。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对尸骨及现场残遗物的检验证明,死者确系李扬无疑;乔世凯是听说挖出了李扬的尸体后,于14日晚七点半左右,吞服大量滴滴畏畏罪自杀的。

乔世凯的死,对李扬案件的进一步调查取证工作极为不利。干警们分析,乔世凯图财害命,把李扬的尸体埋在自己家里,张葆珍不会不知,张葆珍就是此案突破口。

在一次又一次的审讯中,张葆珍开始一口咬定屋里埋死人的事她根本不知道,后来当审讯人员问她李扬案件发生后,她家里为什么常点香?里屋为什么常上锁?又为什么磨了两次水泥地面时,张葆珍自知无法掩盖了,不得不承认地下埋的是李扬。但她又交代,杀害李扬的是她丈夫和另一个人,她只是在他们挖坑埋尸时看见的,并未参与作案。

领导小组召集有关人员会议,反复研究了张葆珍的供词和调查所得的证明材料,一致认为张葆珍没参与作案是不可能的,而且经过调查,排除了她供出的那个人与乔世凯共同作案的嫌疑,可见她仍在耍花招。

审讯人员再一次提审张葆珍。她忽而故作镇静,忽而又翻供,说同案犯是乔世凯的表哥。审讯人员警告她说:“党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就是老实交代。诬谄他人,只能罪上加罪!”经过一番政策攻心,张葆珍的精神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供出了她和丈夫乔世凯从认识到杀害李扬的全过程。

196年春的一天,李扬到百货大楼买鞋,同张葆珍攀谈中得知都是沧州人,于是拉起老乡。后来张葆珍将李扬介绍给乔世凯,乔家夫妇与李扬经常来往,彼此无所不谈。他们得知李扬是出纳员,每月日上午都去银行提款,一个杀人劫款的罪恶阴谋便在他们心中酝酿着。10月日,乔世凯暗中观察了李扬取款情况和往返路线;11月1日晚,乔家夫妇又仔细谋划一番。第二天上午,乔世凯在李扬取出款后,将她骗到自己家,张葆珍招呼李扬到里屋床上坐下,假意倒水沏茶。这时,乔世凯趁李扬不备,抄起床下事先准备好的斧子,对准她的头猛砸几下。李扬未吭一声栽倒在床下,张葆珍慌忙抽下一条皮褥子盖住死尸,转身又和乔世凯挖坑,把李扬埋在里屋东北角。

一万六千多块钱到手了,尸臭却给他们带来了烦恼。夫妻二人不停手地洒来苏水,点香薰,后来干脆请人磨了两次水泥地面。他们煞费苦心地隐瞒自己的罪行,直到“文化大革命”,听说有人为李扬案件整上公安局了,更是幸灾乐祸,以为从此以后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了。

然而,隐藏是不能持久的,总有一天要暴露。李扬案件就是一个例证。

走向深渊的足迹

北方,隆冬,夜空中飘荡着一束鬼鬼祟祟的电波:“唐山赵海,唐山赵海,总部等待你的报告……”从台湾电台传来一个女播音员的呼叫声。此时此刻,化名“唐山赵海”的人并没有在收音机前,他正坐在沈阳市公安机关的预审室里。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郝伟。”他用鼻音答着话。

“多大年纪?”

“三十五岁。”

“什么职业?”

“沈阳市信托贸易公司业务员。”

“你犯了什么罪,自己知道吗?”

“我贪污了公款,后来……后来又非法越境去了澳门……”

“你在澳门又犯下了什么罪行?”预审员十分严厉地问。

“我在澳门参加了台湾国民党特务组织。”郝伟沮丧地交代着自己的罪行。

1984年11月5日,沈阳市信托贸易公司向公安机关紧急报案:“7月日前往福建采购彩色电视机的业务员郝伟,私自提出十万元公款,至今下落不明。”

侦察员们闻风而动,迅速查明:郝伟出身于干部家庭,1968年初中毕业后下乡插队一年;1969年底参军,在部队入团入党;197年复员后,先在市外贸局等单位当汽车司机,后来又到市信托贸易公司当了采购员。

郝伟生活放荡腐化,挥霍无度;没钱就借,借不着就骗。他还经常偷听敌台广播;并先后几次南下采购,借机打听偷渡的方法和情况一位外国人10月中旬给其父亲来信称:郝伟在信中说他已逃出大陆,现处境困难,请求帮助。

公安机关认定郝伟有贪污巨款潜逃出境的重大嫌疑,当即发出通缉令,并派出一个坚强有力的联合侦破组。

1984年7月6日,一身“港客”打扮的郝伟来到泉州地区,手拿“沈阳市信托贸易公司经理部主任”的名片,开始同一街道办事处主办的“简江贸易公司”和由个体户主办的“**华侨贸易公司”洽谈业务。他们对这位大主顾十分欢迎,但提到彩电都表示“货源短缺,难以解决”。而郝伟却在八天之内连续给公司发回五封电报说“‘福日’彩电三百台已定”,“‘乐声’三百台需一次付款”等等。

市信托贸易公司有关领导信以为真,连忙从银行借出六十八万五千元贷款,电汇给已用郝伟之名建立户头的泉州市银行。

8月1日,郝伟私自将二十八万五千元货款转入简江贸易公司的帐户。第三天他来到这家公司,煞有介事地说:“我们公司要购买进口汽车,需要十万元现款,你们能不能帮助提一下,手续费可按百分之四折算。”公司经理见有利可图,欣然答应。郝伟十万巨款轻易到手。

郝伟将十万元公款提出后,先后进行了两次外逃行动。

9月上旬的一天清晨,郝伟和另两个偷渡者登上了一艘破旧的机动渔船。经过一天的颠簸,直到天黑的时候才靠近金门岛。

距离岸边不到三十米了,郝伟站起身来向岛上张望。忽然,“呯”、“呯”、“呯呯”,几声清脆的枪声从对面传来。郝伟把白背心脱下来摇晃,表示是来投降的。但枪声仍然不断。于是,他不得不催船工返航了……

郝伟回到旅社,沈阳市信托贸易公司业务科的一位领导正等他汇报采购彩电的情况。他又编造谎言,说他已在莆田县通过父亲的老关系搞到了二百台彩电。没想到这个领导仍然毫不怀疑,竞同意给他留下二十三万五千元货款,这为他继续贪污提供了方便。

金门之行,虽然未能得逞,但郝伟并没有死心,又一个罪恶的偷渡计划在他的脑子里产生了……

侦察员们走访郝伟在**县石狮镇的重要关系蔡某时几次扑空,家里人支吾搪塞。经过深入宣传党的政策,蔡家父子终于说出有四万元存款和五千元押金,还有一台用三千七百元买下的摩托车,都是郝伟寄放在他家的。侦破组在郝伟的“关系人”中继续深追细查,发现郝伟确于10月日夜晚越境去了澳门。?

郝伟越境到澳门后,进入红街市对面一座大楼里。但时间不长,他的心头就飘起了愁云。领他偷渡的吴某告诉他,他事先托人带人的那些钱已被人骗走。过去他朝思暮想的花天酒地的生活现在都成了泡影;就连吃穿住都成了问题,人身安全更无保障。他只好委托有香港居留证的吴某返回福建索取寄存在几个关系家的钱款。

吴某人境后,即被我边检部门截扣。消息传来,郝伟恐慌万状,马上转移到慕拉士大马路一间木板房里居住。

这个十多平方米的木屋,住着六个人。烟草味和汗臭味熏得他头昏脑胀。屋里除了电灯之外,没有一件电器设备,然而房费每月是六百元葡萄牙币。他没有身份证,不敢外出,只能靠扎塑料花挣几个工钱来维持生活。

穷途末路,并未使他猛醒,为了过上朝思暮想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他丧尽天良,不计后果,步入深渊。

几天后,他发出三封信件,向台湾国民党特务机关表达了自己效忠的决心。

11月上旬的一天,一名自称“台湾特派员”的A先生找上门来。经过一番详尽的考问后,他把郝伟安排在一个偏僻的旅馆里。

二十多天过去了,郝伟在特务的监视下,不能离开旅馆半步。他搜肠刮肚,为敌特机关提供着他所知道的政治、经济、军事情报……然而那位A先生在感到再没什么可问的时候,皱着眉头说:“你的身份证不太好办。在这里也不十分安全,转移个地方吧。”于是,郝伟又被安排在一个普通居民的家里。

一晃又一个月过去了。一天,A先生让他写一份参加所谓“**大同盟”的志愿书,并派他返遣大陆。

“你们要考虑我的处境,一到大陆非把我抓去不可。”郝伟用哀求的语调说,“只要不回大陆,到哪儿干什么都行。”郝伟流出了眼泪。

“阿伟呀,你还年轻,回大陆若能干出几件成功的大事情,再去台湾也好说话哟!”A先生象抚摸心爱的鹰犬一样,轻轻拍着郝伟的肩膀。

“你们这样安排我真不够意思,这不明明是往火坑里推我吗?”郝伟几乎哭出声音来。

A先生这时板起了面孔:“你不要忘记这是在什么地方,更不要忘记你在志愿书中写过的誓言。你要无条件地接受对你的考验。”

郝伟傻了眼,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1984年1月8日,沈阳市信托贸易公司忽然接到一封郝伟从香港发来的信,内称:“我的出走是想在海上拼搏一下”,“动用的公款我一定要还上”,“我不想成为一名罪犯,我还想支援家乡建设”……

1984年1月18日中午,连通澳门和大陆的拱北关象往常一样繁忙。这时混杂在人流中的郝伟却感觉仿佛有千万只眼睛在盯着自己。刚才他凭着一张伪造的“通行证”混过了海关,下步将是如何混过出入珠海特区的拱北检查站了。按照A先生的部署,他来到市场的角落,将两条美国“良友”牌香烟卖掉,兜里又多了五十元人民币。这时,他紧张的心情开始松弛了下来,耳边又响起在临行前A先生的一番话:“祝贺你,上边委任你为沈阳组组长。过去之后,每月发给你一百五十美元经费。记住,你的主要任务,一是发展组织;二是搜集情报;三是进行策反。你的化名叫‘唐山赵海’,具体任务要收听电台广播。我在这里恭候你的佳音。”

“一不做二不休,我姓郝的一定要干出个奇迹来,让台湾总部刮目相看。”他暗暗地下着狠心,扬手叫了辆出租汽车。

“到中山市。”

“一百万港币。”

“好罗。”他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气派,一头钻进车里。

转眼到了出入特区的检查站,两名武警战士挡住了去路。郝伟下了车,掏出那张“通行证”,一名战士看了看,随便问道:

“回来几次啦?”

“头一次。”郝伟若无其事地答着。

“那你什么时间办的证?”

“是……是上个月托人办的。”他有些发毛,这个细节他忽略了。

“不对!签发日期是去年9月。”

“我,我记错了。”他想躲开对方锐利的目光。

“你是什么地方人?”

“福建**。”

“怎么是东北口音?”那位战士紧追不舍。

“我原来在东北……”渐渐地郝伟的脸上沁出了汗珠,许多无法弥补的漏洞很快使他现出了原形。最后,战士们根据早已接到的通缉令将他扣留了。

北上的列车,在社会主义祖国大地上奔驰着。车厢里,坐在郝伟两旁和对面的是沈阳市公安机关和国家安全部门的五名侦察人员。

郝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落入了人民的法网。

1月8日,沈阳市信托贸易公司忽然接到一封郝伟从香港发来的信,内称:“我的出走是想在海上拼搏一下”,“动用的公款我一定要还上”,“我不想成为一名罪犯,我还想支援家乡建设”……

1984年1月18日中午,连通澳门和大陆的拱北关象往常一样繁忙。这时混杂在人流中的郝伟却感觉仿佛有千万只眼睛在盯着自己。刚才他凭着一张伪造的“通行证”混过了海关,下步将是如何混过出入珠海特区的拱北检查站了。按照A先生的部署,他来到市场的角落,将两条美国“良友”牌香烟卖掉,兜里又多了五十元人民币。这时,他紧张的心情开始松弛了下来,耳边又响起在临行前A先生的一番话:“祝贺你,上边委任你为沈阳组组长。过去之后,每月发给你一百五十美元经费。记住,你的主要任务,一是发展组织;二是搜集情报;三是进行策反。你的化名叫‘唐山赵海’,具体任务要收听电台广播。我在这里恭候你的佳音。”

“一不做二不休,我姓郝的一定要干出个奇迹来,让台湾总部刮目相看。”他暗暗地下着狠心,扬手叫了辆出租汽车。

“到中山市。”

“一百万港币。”

“好罗。”他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气派,一头钻进车里。

转眼到了出入特区的检查站,两名武警战士挡住了去路。郝伟下了车,掏出那张“通行证”,一名战士看了看,随便问道:

“回来几次啦?”

“头一次。”郝伟若无其事地答着。

“那你什么时间办的证?”

“是……是上个月托人办的。”他有些发毛,这个细节他忽略了。

“不对!签发日期是去年9月。”

“我,我记错了。”他想躲开对方锐利的目光。

“你是什么地方人?”

“福建**。”

“怎么是东北口音?”那位战士紧追不舍。

“我原来在东北……”渐渐地郝伟的脸上沁出了汗珠,许多无法弥补的漏洞很快使他现出了原形。最后,战士们根据早已接到的通缉令将他扣留了。

北上的列车,在社会主义祖国大地上奔驰着。车厢里,坐在郝伟两旁和对面的是沈阳市公安机关和国家安全部门的五名侦察人员。

郝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行动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落入了人民的法网。

出卖灵魂者的下场

国民党特务分子林清太受命潜回武汉等地刺探情报,发展特务组织。他重归故里,没有喜悦,却如“惊弓之鸟”,陷入无法摆脱的恐慌。

出于好奇,人们对他那身港式衣着多看了两眼,他觉得心头发紧;旅途车船上迎面走来的乘警,更使他感到脊背发凉。

林清太原是武汉“四七一”厂工人。两年多以前,他编造理由说:在香港的姑妈有笔财产等着去继承,被获准去香港定居。四十三岁的林清太,放弃了工作,抛开了家庭,只身来到想象中的“花花世界”。可是,事与愿违,他姑妈不久病死,不但遗产没有份,而且连栖身之处也成了问题。他每天翻报纸,到处求职业。贪图享乐的欲望,终于驱使他投靠了在香港的台湾特务组织。他发了“誓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提供给这个特务组织,用情报来换取那些污秽的金钱,在这笔肮脏的交易中,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出卖了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也失去了普通人应有的情感和欢乐。

一艘客轮溯江而上,取道九江来汉的林清太龟缩在客舱里盘算:今天是1985年9月1日,尽快完成任务后,早些返港,结束这终日惶恐不安的生活。

江轮停靠在武汉港。林清太夹在旅客行列中走上码头,那双不安的眼睛四处张望着。直到发现事先联系好的接船人前来,才长长吐了一口气。他们寒暄了几句,便跳上一辆三轮车,向汉口火车站市内售票处赶去……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武汉市国家安全机关的视线。

林清太参加特务组织后,给内地的三朋四友接连送来了衣服、香烟、挂历等。他把这些东西作为诱饵,起初向对方探询家乡的“新闻奇事”,以解“思乡之情”。尔后,又以做生意了解信息为由,要求提供政治、经济情况;不久,他干脆直接要求搜集军事情报。

其间,林清太曾回过武汉一趟。看上去,林清太象真的“发了迹”,自称当上某公司董事,成天请人上餐馆,进舞场,逛商店,游公园……然而,人们也察觉到一些反常之处:这个口称回来做生意的“林董事”对联系业务不甚感兴趣;说是回汉探亲,又极少与家人呆在一起;黑暗处,却与过从甚密者一谈就是很长时间……

林清太确实在进行罪恶的特务活动。

林清太等失望地从售票处出来,南下的车票没有买到。他又匆匆赶到武昌,跑了两处还是难以如愿。他心急如焚,无可奈何,只好先在一家小旅社住下。他打算完成主子交付的发展任务再说。

天色将晚,他带着提前买好的密写工具乘车来到市郊,钻进一间偏僻的民房。林清太向对方传达了特务机关的指令:“你同意加入吗?那就写个东西吧。”他掏出已经拟好的密信底稿,介绍密写方法,指使对方誊抄一份,并规定了代号、化名,交代了今后联络地址,特务电台广播的时间,最后,又给了对方一笔活动经费。

翌日上午,他带着此行的“收获”,与妻小不辞而别,来到武昌火车站售票处,买到一张当天南去的车票,一丝得意的奸笑,浮现在他那肥胖的脸上。?

林清太兴冲冲地准备进站。

“先生,请你过来一下。”一声客气的招呼,使他有点松弛的神经又绷得紧紧的。他竭力掩饰内心的恐惧,摊开双手,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你很快就会明白的!”公安人员出示了证件,检查林清太携带的物品。一份记录我政治、军事、科技等重要情报的手稿及其他罪证摆在面前,他无法抵赖了。

多少天来的幻梦瞬间破灭了,他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最近,武汉市司法机关依法判处台湾特务林清太有期徒刑十二年。这个向往奢华生活、出卖自己灵魂的家伙,终于被押上历史的审判台!

下部:新世纪的风

进入新世纪,台湾当局不断派遣特务到大陆进行间谍活动,是因为它一直把大陆作为“威胁台湾安全的主要敌对势力”。它一方面派特务到大陆从事破坏活动,另一方面又疑神疑鬼地认为,大陆在台湾“布下了大量间谍”,并捕风捉影地搞了几次“清查”活动,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前不久,台湾军方急令军官们把手机都关上,理由是大陆正在通过这些手机监听台湾的军事情报。事实证明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台湾众军官被弄得哭笑不得,台湾社会上也把此事看作是当局的一大笑柄。

即将出境的导弹图

004年春的一天,我国某导弹基地导弹操作控制、兵力部署等国家绝密军事图纸上出现了陌生的指纹,密件被偷拍了!

罪犯以最快的速度逃出城市,向滇西边陲飞来……

落日的金辉,洒在潺潺流淌的瑞丽江上。整个江面跳跃着斑斑金点。一条长方形的小木筏,紧紧靠在边防武警某检查点前的沙滩上。坐在尾部的那个女子,挂着“筒帕”烫着波浪般的卷发,穿着时髦的印度柔绸紫衫和皱折的花统裙。她在木筏上往宽敞的江岸扫视了一眼,随着下筏的人群,迈着婀娜的步伐,走向口岸去检查登记。

“从哪儿来?”弄岛边防工作站副站长李学安向着皱折花统裙的女人问道。

李学安是接到上级要千方百计堵住盗窃我国导弹基地绝密文件的特务分子的通知后到这儿来的。他三十来岁年纪,长着一副傣族小伙子特有的椭圆形脸庞,两只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如果不是他那一身笔挺的橄榄绿色的警服和嵌着国徽的大沿帽,人们真会相信他是一个傣家的“龙崽”呢!

那女子仿佛有些害羞,好半天才扬起头:“从南坎。”

李学安将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身上。

这是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女人,苗条的身姿,丰满的Ru房,瓜子型的脸上嵌着一对丹凤眼,细细的两条柳叶眉。

李学安看着看着,突然吃了一惊,面前的这个女人同敌情档案里的那一个女逃犯是多么的相似啊!两年前她从江西赣州市逃往国外,参加了蒋帮特务组织,做了W组特务头子A的小老婆。

“是她!”李学安识破了这个女人,“逮住她!”

“不行。”李学安又否定了自己的行动,“她既然出来活动,就证明我搜集和掌握的情报是准确的,不要打草惊蛇,先盯住她的举动吧。”

于是,李学安决定跟踪那女人,看她怎么活动,会不会在什么地点同特务分子接什么东西。

一个小时后,这个女人坐在傣家小摊贩前喝了一杯开水,吃了一碗米线,便踏上了回异国的木筏了。

夜,黑沉沉的。

德宏武警支队办公室内,灯光璀璨,如同白昼。副参谋长高广伦手按住德宏州地图,仔细看着紧挨弄岛的遮放,心想:B为什么没有接头就走了呢?是来试探还是掩护别的特务交接重大绝密物件?一定要严密侦察,防止绝密图纸出境。想着,他把遮放——情报——图纸——,紧紧地联系到一起。

自接到上级要立即成立侦破敌特“85”潜伏案、坚决从敌人手里夺回图纸的指示以来,高广伦已经几次找到弄岛侦破小组主要负责人李学安和李的助手王猛研究境外特务情况,分析敌特到底在玩弄什么阴谋。

月牙已经偏西,钻进婆娑的凤尾竹丛中。高广伦紧锁双眉,倒背着双手,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心里急剧地翻腾着:导弹图纸已抵达本防区,但到目前止,具体在什么人手里还是个谜,如果不及时侦破,后果真不堪设想啊!

为了迅速摸清敌情,扩大线索,必须采取新的有力措施。高广伦想到这,觉得应该扩大侦察范围,并派得力人员打入该组心脏。

高广伦仔细推敲了几遍后,连忙将计划起草成电文,走进机要室准备立即请示省武警总队首长。

正在这时,李学安和王猛急匆匆跨进门来报告说,我某边防检查站抓住一名形迹可疑的女人,在她的行李物品中发现袖珍收录机和密写纸、药水和两张照片。

“两张照片?”高广伦沉思着问道。

李学安再次答道:“是!是两张女人的照片。”

高广伦一听,脑子陡然一振,什么?照片——女人——药水—收录机?……莫非这里面与图纸有内在的联系,会不会是与B联系的一伙?他果断地把手一挥:“立即审讯。”

不一会,可疑的人被带来了。此人面容猥琐,眼珠直转,看上去有种明显的做作。未经我审讯人员指定就坐到中间的凳子上。

高广伦一看,心想:此人一定是被我公安机关多次抓获过的。他熟知对付这号人的办法,目光似箭地直穿对方的心脏,猛然问道:“这次派你来有什么目的?”

“没……没……”她支支吾吾地答着。

“胡说!”高广伦说着,拿出两张照片,“这是什么人?是不是来和她们接头?”

她没敢正面看高广伦、李学安,惊慌失措地说:“我招!我招!”

高广伦打开录音机:“说吧。”

那女人结结巴巴地说:“我叫C,194年到国外做生意,解放后回国务农,1968年被判刑五年,刑满后又出国。几年来一直流浪街头,后来认识了蒋帮情报局的老D,由他介绍参加了特务组织。”

“这次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李学安追问。

“这次台湾方面指示我潜入大陆,主要任务是在滇西发展组织,准备接受上级的命令。”

“这两个女人是谁?”高广伦晃了晃照片,又问。

“是……是老D认识的两个傣族妇女,老D叫我入境后就去找她们,给她们一点钱,告诉她们上次送去的那些报纸已收到,钱是给的酬金。”

C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实话,我是他们的跑腿,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次来确实只是办此事,其他不敢干啊。……我是被迫参加特务组织的,请你们救救我,还是让我回家乡务农算了。”

审讯之后,高广伦和李学安立即组织寻查,经过许多周折,查到这照片上的两个女人,一个已于半年前病死,一个在三个月前外逃。

< p>三

时间一天一天流逝,侦破图纸案件的情况却一直没有进展。自接到武警总队指挥侦破本案的领导同志指示后,部队多次派出小分队加强对边境巡逻堵卡,但仍未发现线索。

灯光下,高广伦和李学安为侦破这一重大间谍案进一步商议良策。

“干脆,我们就打定主意从B特身上开刀,从江西方向打开突破口。”李学安建议道。

高广伦思索了一会,“这个方案我也想过,但目前图纸已进入我辖区,如果放下眼前不抓而去抓离边境很远的江西,偏离了重心,就------”

李学安也犯难了。

高广伦又说:“不过,我们可以采取双管齐下的办法,一边通知各站所注意A特的活动,一边在江西追查,是什么人介绍B认识A的,也许从她这些关系上会查出此案的内幕……”

李学安和王猛心头一亮,拍打着大腿连声称好。

方案很快理出来了。上级批准了他们这一初步方案。在多方面的大力支持下,及时查清了B的情况:

B,三十二岁,原系江西赣州市人,1981年来云南遮放探亲,以治病为名,携带一个儿子到境外,后来认识了蒋帮特务W组头子A。

A认识B后,迷恋于B的美貌盘算着将她占有。B的儿子患病后无钱住院,A乘机慷慨相助。随后A又介绍B到境

外某地一所学校任教。过一段时间,B识破了A的用心,急忙带上小孩准备逃离虎口,被A发现,便威逼利诱,终于迫

使B和他结婚,成了敌特组织的成员。

西南边陲的夏天,一片炎热,高广伦和他的战友们日夜奔波,寻查着与图纸有联系的一切境内外敌特分子。

在遮放,终于查出了一点案情的眉目,形势有了新的进展。

浓雾一团团地蒙在瑞丽江上。遮放这个新建的小镇,随着政策开放变得越来越热闹。那些卖小百货的,卖化妆品的,卖香烟瓜子的,摆得满街是摊,挤得满巷是人。缅甸人,外地做生意人,境内边民,打扮各异,五颜六色,嘻嘻哈哈地指手划脚的讲着生意。镇百货公司对面有一个专卖零星杂物的小摊,摆着饼干、米花糖、五香葵花子。摊主是个傣族老太婆,约五十岁,她不时地微笑着招呼买主,买主来了,卖上筒把两筒,她便伸伸懒腰,向车站方向膘上几眼,似乎在寻找谁。

镇公司的另一角,李学安穿着傣族青年服,坐在一个卖甘蔗的小板车前,时常和卖甘蔗的人聊天,还时常用目光膘着卖葵花子的老太婆。

傍晚时分,一辆客车嘎地停靠在车站,车上钻出一个身着西服的青年,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镜,手提着一个行李包。他步履潇洒地穿过人群,走到卖瓜子老大婆跟前,轻声

地喊道:“妈。”

老太婆抬头一看:“你咋格又来啦?”

青年人小心地左右瞧,微微一笑:“妈,我是来看你的。”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你姨妈到那边赶街去了。”

青年一听,显得有些焦急:“妈,不要卖瓜子了,我肚子还饿着呢,快回家吧。

老太婆收拾好小摊,提着葵花篮子,随着她的儿子往街外头走去。

“不好,F来了。”李学安看到他俩走后,急忙跑到住在旅社的高广伦面前报告。

高广伦听到报告,皱着眉头考虑起来:“这条蛇会不会是送货的人?”

“哪咋略办呢?”

“据我们掌握的情况,”高广伦喃喃地说:“F来过瑞丽,去过腊戍,很可能参加了W特务组织。应该进一步查实。”

“高副参谋长,是不是让王猛领着派出所的同志公开对F进行一次检查。”李学安建议说。‘

“好。”高广伦果断地答复,“把F赶回江西去。”

夜色悄悄降临傣乡。身着橄榄绿色警服的王猛和三个年轻战士,走进了卖瓜子老太婆家的竹楼。

“老咪涛,听说你家来客人了。”王猛说,“要是在的时间长,最好办个临时户口。”

F听后连忙掏出工作证说:“我是来探亲的。”

王猛接过工作证看后问:“有没有办边境通行证?”

“办了,这次没有带。”

“没带?那违反边境管理规定呀1”

这一盘查,F未等第二天天亮就返回内地江西去了。

第二天,李学安把一张纸条递给高广伦:“副参谋长,出现新的情况。”

“什么?”高广伦问了一句,戴上眼镜一看,是N报告:“遮放部队有一个赵指导员说,他手里有一份重要情报,请A特机关速派人来取。”

高广伦将纸条烧掉,叹了口气说:“敌人厉害啊,把手伸到军内了。”接着他向李学安指示:

“全力以赴,查清赵指导员情况!”

几经周折,终于在部队查到了姓赵的指导员。下面是此人的一段自白:

“我是卫生队指导员,1981年初的一天下午,一个陌生的傣族妇女来到卫生队找到我说:‘境外老A托我带一封信给你。’我感到莫明其妙,境外从来就没有亲戚,更无认识的人。那女人走了之后,我拆开信一看,顿时惊呆了。境外这个老A叫我把部队内部情况收集一下给他。我想了想就拿着信去找政委,我说:‘政委,你瞧瞧我收到一封莫明其妙的信,你说咋格处理好?’政委把信当场看后,问了我一句:‘信中的A自称是你的老同学,你有没有老同学在外边的?’我说:‘我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同学。请组织上相信。’政委听了我的答话,思索了许久后说:‘你先充当这个角色一下吧,我们查一查究竟有没有这个特务。‘好’。我说。

“就这样,我就按照老A的要求和一个叫E的傣族女人.单线联系上了。几个月来,大约进行了十多次书信联系,每一封信都是给政委看过的,所提供的情报都是报纸上东抄西凑上去的。至于更多的活动情况我确实一无所知,真未参与。”

线再一次断了。

高广伦带着李学安和另外几名战士按他的计划方案埋伏在一蓬灌木丛中。才十几分钟,他们的警服全湿透了,脸上浸满了雨水,可他们个个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面的国境线。

自发案以来,高广伦很少有时间休息,不是听汇报,就是亲自跑腿去查案情,可眼下还没有查到敌人的踪迹。他心急如焚。

他疲倦了。眼皮自然而然地闭下来。

“高副参谋长,我看你累得实在支持不住了。”李学安轻轻地用手拐碰了高广伦一下说。

“嘘——!”高广伦极轻地做了声,接着耳语道:“现在是埋伏,不能作声。”

两人静静地躺在树丛中,境那边也极静,连凤尾竹嘎嘎的叫声都听得十分清楚。

忽然,界河那边一个黑影踉踉跄跄地钻进一棚草丛中,伸出头朝界河边望了一眼,又加快了脚步在雨中奔跑着,窜过界河,刚准备潜入茂密的藤葛叶蔓间,几支乌黑的枪口对准了他。

“不许动!”高广伦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枪口死死抵住那个黑影的腰部:“快投降!”

黑影被立即带回审讯。其供词说:

“我是蒋帮W组情报联络员,名叫I。这次入境主要是到遮放找一个卖葵花籽的老太婆,由她带着我去见E,接头暗号是:“病好了吗?”答:‘没有。’又说:‘我是医生,这种病只要吃两片氟美松。’和E接七头后,要她去南坎与A会面,尽快把‘0号’情报送来。”

“知道‘0号’情报是什么吗?”李学安问。罪犯摇了摇头:“不晓得。”

“这是一个大线索,要抓死不放。”把I押走后,高广伦对支队其他领导及李学安说。

李学安点着一支烟吸了口,首先发表自己的看法:“从I供词中谈到的联络手段看,可能特务之间互不认识,这样,是不是咱们就乘机钻进敌阵营中去。”

高广伦盯着李学安,目光中似乎在问:“要是派你去呢?’,

李学安知道高参谋长的脾性,恳求说:“让我打入敌人内部去吧,来他个里应外合摸清敌特情况。”

齐副支队长想了一会,说:“是应该打入敌阵,但太危险了,这些特务,都是吃惯这碗饭的,弄不好前功尽弃,有生命危险。”

“我去比较合适,干脆我去吧。”高广伦向副支队长请示道。

“不行,你是指挥员,我了解她们的情况,掌握那个卖瓜子的老太婆女儿B的情况。我去是不成问题的。”

高广伦看看支队长的目光,见自己是争取不上了,只好说:“好吧,我们在遮放附近等你,在你打进敌心脏之前,我派王猛去遮放摆小摊子,有什么情况和他联系。”

李学安高兴地点了点头:“好!”

遮放街热闹极了。丁字形的街道上,人群熙攘,接踵擦肩。一个头戴草帽,上身穿着西装,下身穿着傣族“尤鸡”,脚上系着一双拖鞋的傣族中年人,步履匆匆地走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也不见他买样东西。后来转到卖葵花子老太婆摊前。

“老咪涛,瓜子几角钱一碗?”

“你要几碗?”

中年人轻轻地摆了摆头,瞟了周围一眼,从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老咪涛,把火柴借给我点支烟。”

老太婆刚点头,他小声地说:“你姑娘托我捎话给你。”

卖瓜子的老太婆如雷震顶,心想你是什么人,朝四周惊慌地望了望,对他说:“你要说什么到家说。”说着急忙收拾瓜子摊,带着化装的李学安朝家里走去。

一幢普通傣家竹楼,竹楼前是一个用淡黄的竹片围成的小院。老太婆带着李学安走进竹楼后,竹楼门“吱——”地合上了。

未坐定,老太婆就问:“我姑娘还好吧?”

“我和你姑娘是一个单位的,常在一起玩,她什么都好,不要挂她。”李学安连忙解释说。

老太婆高兴了,沏了杯弄岛新茶给李学安:“你是从南坎来的吧?”

“不。老咪涛,我是从腊戍来,我叫赵棋华,这次来主要是到遮放户拉探亲,顺便帮B捎句话给你。”李学安忙说。

“你在户拉有个什么亲戚?”

李学安发觉老太婆用问名问姓的办法考察他。他心里早有准备,对老太婆说:

“我叔叔家。我叔从思茅搬来好几年了,一直没来过。这次我妈妈和爸爸来玩,他们写信叫我一定要来接他们回去,我只好请了个探亲假将两位老人送回家,然后再回腊戍去。”

“哦,是这样啊,好,好,那你等一下,我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老太婆说着走出了门外。

李学安知道老太婆的用意,老太婆下楼后,他就从神龛上拾起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看着,眼睛的余光却始终透过竹门隙盯着老太婆。

隔了一阵,老太婆踏着竹楼梯,嗒嗒嗒地上来,李学安望着她,准备起身让坐,表示尊敬,只见老太婆在他面前坐下,却不说话。

“老咪涛,E还没有回来呀,表兄托我来找她。”

“表兄?就是老赵吧?”

李学安微微一笑:“咪涛,你不晓得吧,我表兄是老A!”

“老A?”老太婆伸手推开竹楼天窗,向外张望了一眼,轻轻把窗子关上,说:“老赵,我姑娘就拜托你照顾了,她出境还不长,听说表兄对她也不太好,做父母的担心呀!”

“老咪涛,你放心,等这次事成之后,我接你到腊戍去,你老了,应该同姑娘姑爷安度晚年了。”李学安笑mimi地说。

老太婆一听,咧着嘴笑了。“我早就想去了,在这里每天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有一回,我到嘎中遇到海关抽查,不是我把信包在糖果纸内装着吃糖,就完蛋了。还有一回,刚接到表兄托人从境外送来的信,边防工作站的人又来检查,不是我急忙装着上厕所,把信压在厕所的一个土基下,搞不好早就蹲监狱了。”

“是啊,我回去后一定向表兄请明你的苦处,叫他一定多给你些钱。我们都说你这儿是最靠得住的地方,”李学安开动脑筋地边想边说,“等一会E回来,我也要给她一点钱,我叫她先给你一部分用着。”

老太婆虔诚地听着他的话。看得出来,老太婆已经基本信任他了。

“你和赵指导员熟吗?”李学安问道。

老太婆说:“我认识他,他经常来我家找E,,通过E和老A联系。那回老A托E带给赵指导员一台54录音机、一块双狮手表,E都不给人家,独吞了。”

李学安仔细地品味着老太婆的话,从中看出她和E之间的矛盾,就假装向外望了一眼,凑近老太婆身边,细声地说:“干脆,你下回有情况直接给我交给B,这样不怕玩不过E了。”

“是呀,老二从江西带来好多材料,听说还有什么图纸,能值八百万块钱,E说分给老二一大半,但多久了,她什么都不给,几次追问,她都说没有送出去。”

“图纸?——哦,军事导弹图原来在她手里?害得我好辛苦啊!”李学安心里骂着,同时也十分高兴:图纸有下落了!

为了不让老太婆看出她的一丝表情,李学安又喃喃地说:“我看你还是把那些材料包好,我带你去找B。”

“好!”老太婆说着,走进里屋房间,合出一个小罐子:“这都是老二送来的。”

李学安急忙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些中央首长的讲话材料,根本没有导弹图纸。到底哪里去了呢?李学安翻着看了一会,对老太婆说:“老咪涛,这些材料不咋个值钱,你刚才说到的图纸呢,那才什钱,可卖几百万块,找到你我可吃一辈子了。”

“咽------”

老太婆指了一下E的房间,刚想领李学安到E的房间,E却踏着楼梯上来了。

李学安看着E走进屋来。她约三十二三岁,手脚细嫩,瓜子脸,柳叶眉,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胭脂,两片嘴唇抹得象贴了两条红纸,红得晕人,薄如蝉翼的紧身衣,孔雀花围裙上系一条银腰带,确实长得风度翩翩。走起路来像被风吹落的立姿柳叶,香水气飘满了竹楼。

“我是老A介绍来找你的。”

E双眉一锁:“什么老A不老A,我不认识。你快滚!不然老娘就要去派出所告你!”

“好,我就走。”李学安边走边说,“我是医生,你当我真是------”

“医生?”E突然一想,马上追出门外:“哎------你是医生,站住,等一等。”

李学安站住了,阴沉着脸,冷冷地看着E,慢条斯理地问道:“病好了吗?”

E双眼盯着李学安,良久,才摆头回答:“没有。”

E顿时脸上生花,妖滴滴地向老太婆说:“姐,他是老A派来的。”

李学安乘机补充道:“我和老咪涛已经认识了。”

“是,已经认识了。”老太婆接着说:“老赵你实在是累了,我去煮饭,你休息休息吧。”

“老赵,”见老太婆走去做饭,E挤眉弄眼地将手插进李学安肋下,挽着他进内屋,“走,里边谈吧。”

李学安被异性的抚摸弄得心咚咚地跳,尽量控制着不要出现纰漏。走进内屋,李学安在一个竹凳坐下,目光刷地环视了下摆设的花瓶、神龛、不倒翁、桌子、床,床头上泥佛像。

“喝茶吧,今天举动过火了,这年头,不提防也不行,请不要见怪。”E解释,倒水。

“是的,干我们这行的,要多长个心眼。”

说着,李学安便掏出一封密写信给E:“这是老A带给你的。”

E用竹签缠棉花醮药水轻轻一擦,一行行字清晰可见。看了一遍上面的字,告诉李学安:“老赵,你回去告诉老A,密码本不要带来了。你还要告诉他收条我也不写了。他这人太鬼了,约好接头时间不来,把事情都耽误了。”

李学安马上接过话头:“他是准备来的,后来派B入境时,没想到刚过渡口,就发现边防工作站的人见着了,只好返回去了。”

“你不要为他讲话了,”E淡淡地说:“上次,说起来就生气,我侄儿带回的两份重要文件,他叫我先交给保山的老Y,以防意外,但我去找老Y,老Y到临沧出差了,老A又托人捎信叫我去临沧会面,结果他也不来,最后我只好把那事托保山的老Y了,回来老A连路费都不给,真不像话。”

E说着说着,伤心起来。是啊,她两度离异,难耐孤独的寡妇岁月,才投靠A的,眼下却一次又一次地被男人们利用,为特务机关卖命,最后弄到连为事路费都有不给,实在令她心寒呀!

“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台湾方面要材料,钱还是很多的。”李学安主动开导E。

不劝还好,一劝E更伤心了。泪水涮地滚下。“算了,我不干了,我已找到老段帮办了‘马帮丁’,这次成了的话,我就和老段------”

老Y?老丫是谁?E和Y是什么关系?和老段又是什么关系?李学安弄懵了,边喝茶边思索着:怎么办?是不是及时向支队汇报?然后又一想:不行,眼下图纸在什么地方没弄清,见子打子,中了敌人的计才亏呢!于是,他决定慢一步向支队汇报,便一边品茶一边吸烟,良久才说:“E,老A信上提到要的东西咋个办?”

“管他的。”

李学安吐了一口浓浓的烟雾。装作周密思考问题一阵,说:“不行啊,老A心狠手毒,假如你这次给了老段,即使你跑得再远,他都会想法除掉你的。我是吃够他的苦头了。你还是三思为好。”

E交叉着手往李学安身边一坐:“老赵,我不为难你,我给你些材料带给他,那个‘0’图纸已经托保山老Y办了,叫他不要多心。”

“那好。”他学安边说边点头。

听说图纸已托人办了,他学安心火燎起来,夜深月明,他用毛毯裹着身子,斜靠在竹楼上,似睡非睡地望着屋外沉思。

他想:自打进敌人内部以来,虽然取得了老太婆和E的信任,但是E是非常狡猾的,她会不会另耍花招?托保山老Y交图纸,能逃脱A的手吗?不会!看样子A是在玩弄手段,摆迷魂阵------

高广伦带着王猛等人来到遮放,住在遮放普通的屋子里。这时,他正在看着李学安带来的字条:“‘0’图纸未见。据E吐露,已交老Y。她说老Y跑得快,我分析老Y是个驾驶员------”

齐副支队长也为此案抽身到这儿来了。高广伦将刚才的情况作了汇报。

“E是不是在搞阴谋,干脆把她抓了。”王猛建议。

“老高,怎么样?”齐副支队长征求高广伦的意见。

“要抓也是可以的,证据还算有,但是不行,我们的目的是一网打尽,千万不能让图纸出境。”高广伦说。

“我看,蛇是一定会出洞的。控制住E就可能逐步扩大战果。”齐副支队长说。

“要这样,来一个干掉一个吧。”高广伦一向沉着,齐副支队长一说,感到这个案子牵连的人多,怕全部一起动手出差错。

“不要慌,李打入敌内部去,他有能力控制住A一伙的。我们目前要立即布置各边防检查点,严密监视,堵查开往边境的车辆,抓住老Y。”

“好!”高广伦望着和自己相处多年的老首长,一股暧流不知不觉地流进心里。

“首长,N送来情报,A开始向边境地区移动。”一位武警战士进来报告。

“好,知道。”齐副支队长说:“小王,通知N,密切注意监视敌特头子A的动向。”

“是!”王猛答道。

齐副支队长又对高广伦说:“老高,我去边境一线指挥。这里的一切交给你了。图纸再叫小李查一查,力争掌握更多线索,越快越好。”

“好!”

齐副支队长。深夜,高广伦一人望着傣家竹楼沉思------

起风了,遍野的山草林木叽叽嘎嘎地作起声来,这儿更加不平静了。

早晨刚起床,李学安看见神龛桌上香火缭绕,E正跑在泥佛像前默默地祷告,“保佑,保佑。”李学安正想仔细听听,被E发觉,便不念了。她用手将裙子一提,站起来,客气地问他:“老赵,昨晚睡得好吗?”“太好,太好了。”接着,E便勤脚快手地去端水,买米线,走前还特地看出看香火中那个泥佛爷像。

夜风又来了,风卷着竹林,发出一阵阵涛声,李学安睡着睡着,突然听到E的房间里灯光“啪”地一下熄灭了。他仔细一听,竹楼缝隙里飘出,“咝咝咝------”的声音。

一定是E在收听境外呼号!

李学安马上警觉起来,悄悄地摸起夜光手表:十一点,正好是星星二台的播音时间。

不是说她没有电台译号吗?假话!一定是她和段挂上钩了。李学安心想。

一会儿,E的房间又传出雷声似的鼾声,掩盖住了咝咝咝的电波声。

“嘿,还想迷糊我,我正等着他来呢!”李学安双眼一闭,翻了个身,佯装进入甜甜的沉睡之中。

午夜过后,E轻轻推开竹楼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李学安身旁,静站一会,向门外走去。

李学安侧身往外瞟了一眼,见E向家后面走去。

“老狐狸要干什么?”李学安望了望一下老太婆的房间,心想:“莫非去取货交------”于是他起身跟在E后面走去。

E走进凤尾竹丛林,用手拔开个洞,象野鸡样钻进去了,她的身影在竹林里晃了几晃,又伸头往后瞧了瞧,见四周没有丝毫动静后,又一闪身,绕到一根大青树旁。

李学安紧紧跟在E后边,他借着竹林浓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两眼始终盯着E的举动。

E在大青树靠近根部拔弄了三下,露出一个小窟窿。E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往里边一塞,又鬼祟地把一块树皮盖上。

“她在联络。”李学安想。“她和什么人?”

李学安本想等E走后取出来看,但怕她发觉,只好一看清地点就掉头跑回竹楼去。他刚躺倒,拉毛毯盖上,E就踏着楼梯上竹楼了。

“老赵,老赵!”E为了证实李学安真睡没有,头揍近李学安,叫喊了几声。

李学安哼哼着翻了个身,呼着甜睡中的长长的气。

“睡死了。”E笑了笑,得意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夜风轻轻地吹着,竹楼外一片寂静。等狡猾的E真的睡死之后,李学安蹑手蹑脚地披衣走出竹楼,向大青树摸去。

绕着大青树转了一转,发现那个疙瘩,他用一根木棍一挑,把木盖子取下,从里边拿出一张纸条子。他展开纸卷,在月光下轻念道:“快请老A接应。”

“哦,原来如此!”李学安看完后,按原样将字条塞进树疙瘩去。

黎明时分,E起身挑水的脚步声,吵醒了李学安------

李学安把自己发现的情况及时报告了高广伦。高广伦接到消息立即组织参加侦破的人员共商对策。他们作出决定,把E引出来,让李学安仔细搜索她的住房。突然又接到新的报告:“敌特已到达边境地区,预计与图纸出境的时间、路线有关。”

“好!”高广伦顿时更加高兴了,对王猛说,“小王,你去江边,通知各伏击点,加强沿线巡逻,注意敌特动静。我们收网时间定于十月九日。”

王猛走后,高广伦又给准备接应李学安的几个同志交待了具体方法。随后就赶到了公安处、支队汇报。

支队长听后,关心地问:“E是控制死了,但Y有线索吗?”

高广伦摆了摆手,“还没有。”

“是不是现在就将E特逮捕,逼她交待出老Y,不然会象E说的那样图纸真被交给老Y,那时就失败了。”州公安处的一位领导谈了自己的意见。

高广伦想了会,坚决地说:“我看还是争取交图纸时一网打尽。如不行,只要图纸到手,逐个打尽也可以。现在可以断定,图纸有在老Y手里。这些特务谁都想自己发大财,互相间是矛盾的。”

大家听后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高广伦乘机又补充道:“目前,如果马上逮捕有三个不利:一是A特会缩回头去;二是会给整个案件侦破工作台带来不安全的因素;三是李学安还未撤回,图纸还不知道藏在何处。”

公安处领导和支队领导表示赞同。

高广伦接着说:“另外,保山的老Y我们认为是个驾驶员,是和E有密切联系的,当然就有可能认识A特分子。我们抓死控制E,老太婆和A,如果真的要动用Y的车,只要对进入边境地区可疑车辆严加控制,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当然如车辆行动,十有八九是逃弄岛方向------”

“为什么是弄岛方向呢?”有人提问。

“哪里距A活动地点近,同时那个方向的口岸检查比畹町、瑞丽松。”高广伦滔滔不绝地说:“我们现在控制了E,可以通过她摸准A制定的交货地点,我们才好实施最后一网打尽的计划。

“好,就按你的办。”

十一

李学安受令“埋伏”在竹楼一天了。Y特或同A特办事的其他罪犯踪影未见。他想对E的住房认真搜查,也因她防范甚严,一直死不出门而无法下手。

“老太婆和E不是有矛盾吗?”李学安心想:“是不是让老太婆出面去引E出洞?------老太婆干吗?------也许会干,昨天就是她‘提供’材料的吗,她是情报贩子,见钱眼开,看来可以利用一下她。”

李学安正想着,E走到他面前娇滴滴的问:“老赵,你在想什么吧?咋个痴呆呆的,是不是想搞那事------嘿嘿嘿------”

李学安看看她,微笑着,似乎便不拒绝E的诱惑。E刚要真贴过身去,李学安却愁了:“我在想,老A对我们是不满意的。”

“啊咋办嘛,你说。”E也认真起来。

李学安缓缓地说:“我来前,老A说叫你和我到南坎一趟,尽快把‘0’图纸送出去,没想到你叫保山老Y送。”

“哈------哈------”

有狂笑几声后,说:“亏你跟了老A多年,连老Y手里那份是真货假货都摸不透。哈哈哈,让边防工作站那帮人请功去吧。------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你老赵的。”

李学安如释重负,顿时心头千斤石头咚地落了下来,轻轻地舒了口气:好险啊,差点铸成大祸!想着,他又顺便投石问路:“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E轻轻地嘀咕:“今晚保山老Y先走,我们朝后慢慢走。”

李学安刚要夸奖E几句,老太婆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说:“老赵,快躲躲,派出所几个人朝我们家来了。”

李学安装作十分惊讶,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妙,我可咋办好?”

E老练地瞟了门外一下,十分平静地说:“没有事,你躲到我房间里面去,睡到我的床上,要是他们真的万一查,你就说你是我的‘崽弄’,你生病了。”

李学安内心笑了:“看来这妖精真迷我了,要我装成她的丈夫。好吧!只要搜出图纸,我原干。”他连连点了点头,急忙走进了E的房间。

随着一阵咚咚地脚步声,三个武警战士走进来,领头的是遮放边防派出所所长,他朝竹楼四处望望,瞟了老太婆一眼:“听说你家昨夜来了个男人,咋个不去派出所登记?”

老太婆磨磨蹭蹭地不说话,好象害羞。

E满脸堆笑地接过去说:“哦,咋夜来的那个人是我还没有结婚的男人,今天一早就去去磨班寨了。”

“还回来?”

“可能会回来。”

“好吧,”所长暗暗发笑,呸,还想骗人,口里说道:“那就请你到派出所补个手续吧,以后可得注意,来人必须去登记。”

E只得跟着走下竹楼。

李学安躺在屋里,听着屋外战友们的讲话,心情格外激动:高副参谋长和其他领导这一招想得真高啊,不然我快六神无主了。这下我可以抓紧时间搜查图纸了!------

李学安从竹楼缝隙里往外瞧,他看到所长、王猛们带着E特走出很远了,于是连忙掀开被子,拿起枕头,拉起垫单,抽出抽屉,仔细地寻找起来。

什么也没有,他又拉出床底下那只木箱,从身上掏出万能钥匙打开,同样见不到图纸。

图纸,图纸,图纸呢?!到底钻到那儿去了?它不甘心,发疯地找着,寻着------半小时过去了,查了几遍每一个屋子旮旯,仍然毫无收获。

E的话靠得住吗?要是真话,那图纸在那里呢?他火烧火燎地坐到床上。忽然,他想起了那个大肚子泥佛爷,E会不会在他肚子里作文章,昨天他看泥佛时E的神色就不对。想着,李学安拿起了泥佛爷,用手一点点地摸着,边摸边翻来倒去地瞧。突然,他终于发现泥佛后脑勺处有一小块是活动的,他高兴地用小刀轻轻撬了一下,那小片佛爷骨头乓地掉在地上,顿时里面露出一筒胶卷来。啊,找到了!找到了!!为了不过惊动对方,他又将胶卷装回原位,欲走出门。

正在这时,卖瓜子老太婆在门外做了个手势:“老赵,等等。”

李学安安静地走回内屋,拿了个登子坐好,等老太婆进屋。

老太婆进屋就说:“老赵保山老Y来了。”

李学安一听,心头有点急:不妙,不能让他进来。便告诉老太婆:“老米涛,你去告诉老Y,说E不准他来,叫他在大青树边等着。”

老太婆老太婆遵令地走出门去。

“好”敌特云集边关开始活动出境的事了。“李学安心想:“这下,我得赶快通知高副参谋长开始收网了!”

这时,他看看老太婆已经走远,高兴地摸了摸藏在内衣里的手枪,朝竹楼下四周望了望,把干草帽挂在晒台的树丫口上。

十二

一个年轻的通讯员向高广伦报告:“高副参谋长,李学安副站长已经挂出------”

“知道了。”高广伦把手一摆,“立即同公安处取得联系,告诉他们图纸已查到,境内的敌特已进入网内,我们即将收网。”

“是!”

李学安刚将老太婆支使走不到一分钟,E慌慌张张地回了。才上竹楼,李学安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钻进屋里。她看了泥佛和其它摆设依然整整齐齐地放着。但他不放心,走过去仔细看泥佛,里面的胶卷还在,暗中得意地笑了。

李学安站在门外,见E高高兴兴地走出来,他又说:“E,这是刚才老A托老Y送来的,叫你将胶卷带上,我们一块到境外去。我已叫老米涛去告诉老Y,把车开到大青树过等着我们。

E接过纸条看后,一把扯碎丢了。“好吧!我先出去你后面来。”

“不,还是你收拾下家,我先去看看老Y。”

“哎,你呀!”E正打着独吞生意的主意,“我知道老Y,把� ��支使开,然后,我两个跑,自己赚大钱去,嗯!”

“好!”李学安对E伸出拇指。

E一走,李学安便戴起草帽走出竹楼了。只走出几步,便见自己的助手王猛正在不远的地方,他把草帽一扬,示意他盯住E。他在后面慢慢地走着。

三人摆成个三角形,E走在最前边,左边后一点是王猛,最后是李学安,都朝大青树走去。

大青树附近,一辆拉着甘蔗的解放牌货车停靠在公路边,老太婆和老Y已经坐在那儿边嘀咕边等着E和老赵来了。老Y是个驾驶员,看上去三十一二岁,戴着一副墨镜,嘴里叼着一支香烟,烟火熏得他闭了一只眼。他见E来了,起身走到车旁边,一手扶车门,双脚交叉着斜靠着车门/

李学安装作来晚了的架势,走到E前:“哎呀,才收好你的家。”E手抱着泥佛爷不高兴地向货车走去,李学安装作不认识老Y,迟疑地问:

“你,是保山老杨吗?”

老Y点了点头。

“借个火。”

保山老Y刚摸出火柴的霎时,李学安突然掏出手枪:“不许动,你被逮捕了!”

身穿傣族衣服的王猛,哗地推开自己身上的小鱼箩的同时也拔出亮铮铮地手枪,一个箭步冲上去,枪口死死抵住了E的胸口:“举起手来!跟我们走!”

卖瓜子的老太婆一见老赵是武警,吓瘫了。

十三

抓获老太婆、E、老Y,扣留了真正的老赵后,我边防武警,公安机关经过周密计划,发起了抓W组头等特务A的战斗。

高广伦、李学安专案组的成员们配合瑞丽边防检查站的侦察员化装成边民住进离境外不远的一个寨子里秘密地埋伏。

很快,对讲机里传出N发来的消息。“报告,A特已出现。”

“好!”

这时,穿着傣族服装的四个边防武警急忙走出竹楼,装作哥儿们要债的气势走向N和A处。发出了对A的强攻:

“哎,是你这老家伙呀,买了我的牛,为什么几年了都不开钱?今天可找到你啦,啊!”

“你他妈的原来是骗子!”

A特长得肥头大耳。稀疏的头发披到耳根下,眼皮浮肿的象哭了三天三夜的姑娘。N通知他是来同E会面接图纸和,可来了,却出现这样的局面,他支吾地想说什么,汗水顿时象盐豆一样滴滴嗒嗒地翻落下来。

“抓住他!要他赔牛钱!”寨子里的百余人喊呼着围了过来。都这么喊叫着。A特见势不妙,狡猾地说:“好,好,我现在没带钱,明天一定给你,”边说边往后退逃。

“还想赖帐?”

说着,三个便衣将A打倒在地五花大绑地捆起来------

终于,这个外逃异国,背叛祖国的特务分子,落入人民的法网了!------半年之后,这个集团潜伏在我滇赣两省的二十多名特务,全部落网了!

即将出境的我国地空导弹基地图又回到了人民的手中。

台湾间谍大落网

一位国际问题专家指出,台湾向大陆大派间谍,其中有一些很有趣的规律。首先是台湾当局自己吓唬自己,认为大陆在准备攻打台湾,于是派出大批特务,企图摸透大陆的军事、政治动向;然后是台湾特务吓唬台湾当局。绝大多数台湾特务收集的情报只讲“大陆的威胁”,其他一概不管。于是,“大陆威胁台湾的证据”越堆越多,台湾当局越来越害怕,就越要派出特务,从而形成恶性循环。可见,问题的关键在于台湾当局尽快摆正心态,回归一个中国原则,正确看待大陆对台湾的各项方针政策。

落网之一:独行侠客

001年7月14日上午,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李少民间谍案。李少民何许人也?原来,这名现年45岁、拥有美国国籍的华人,还是个拿过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一直任教于香港城市大学的高级知识分子。然而,李少民放着安稳舒适的教学生活不过,却鬼迷心窍地接受了台湾间谍组织的任务,为台湾当局收集大陆情报。他的犯罪活动逐渐被大陆国家安全机关发现。001年月6日,国家安全机关开始在深圳对他进行监视,并于5月15日正式将其逮捕。鉴于李少民拥有美国国籍,中国有关部门按照《中美领事协定》的规定,将逮捕他的消息向美国驻华使馆作了通报,并安排美国使馆人员进行探视。此次开庭审判,中国方面也安排美国使馆人员旁听,在法律程序上可以说十分公正。在法庭上,检察官以无可辩驳的大量证据,列举了李少民种种危害大陆安全的犯罪事实,使他不得不低头认罪。法庭一审判决,将李少民驱逐出境。这个身为华夏子孙,却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美籍华人,被可耻地被赶出中国。

极为巧合的是,一年前的000年7月1日,同样是在北京。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对起台湾间谍案进行了一审判决。这些涉案间谍可就没有李少民那么“幸运”了。案犯杨铭中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案犯姚嘉珍(女)被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案犯张玮(女)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剥夺政治权利年,没收个人全部财产。这名间谍都隶属台湾“国防部军事情报局”(以下称“军情局”),多年来在大陆收集各种政治、军事、经济情报,严重危害了国家安全,最终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其实,这些年来,台湾间谍在大陆的活动十分猖獗,大陆国家安全机关破获台湾间谍案的数量不断增加。1997年,西安市国家安全局破获朱晶民间谍案;同年,南京市国家安全局破获王冠都间谍案;1999年10月,四川省国家安全厅破获王平间谍案;1999年11月,武汉市国家安全局破获岳青间谍案……

备受关注的台湾间谍嫌犯宋孝濂,004年5月被海南中级法院一审以间谍罪,判处其4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年。

宋孝濂,曾用名宋安年,英文名SUNGHSIAO-OIEN,间谍化名张晓圆,男,1964年出生,汉族,大专文化,商人。因涉嫌犯间谍罪,于00年1月14日被拘留,004年1月19日被逮捕。由于涉及国家机密,法院不公开审理了该案。

据法院审理查明,199年以来,宋孝濂经常到海南进行一些商务活动。001年5月,宋获知其朋友童某某(另案处理)系台湾情报人员后,向童表示愿意为台湾情报机关工作。童将该情况向台湾军情局间谍范某某报告。00年4月间,范在台湾台北县新店市约见宋,向宋表明其间谍身份及所在部门系情报部门,并要求宋为其搜集反映海南政治、经济情况的报纸、杂志、刊物、地图等资料。宋予以答应。几天后,范及其上司黄某某再次约见宋,向宋作出同样的要求,还指示宋搜集我驻琼某部队军事情况,宋答应后,范发给宋活动经费万元台币。

00年4月,宋带着搜集情报信息的任务潜入海南琼海市,搜集了反映海南的政治、经济动态的报刊、地图等资料0多份。同年5月,宋先后两次带其情fu王某某作掩护打探我军情报。同年6月,宋回台湾把以上资料及军事情报提供给了范某某和黄某某,还当场绘制了有关军事示意草图说明。

为了便于传递情报,范将台湾军情局的电子邮箱编码提供给了宋,还教授了其暗语、编码及记录我军事情报的方法,并规定宋的间谍化名为张晓圆。

同年7月,宋同童某某窜至三亚,以旅游为名,观察、刺探我军地理及建设情况。

00年10月,宋返回台湾,将搜集到的我军的军事情报提供给台湾军情局台北站的罗某某。

005年月8日,台湾间谍嫌犯王长勇二十日在福建省第二看守所与从台湾前来探视的母亲、妻子及妹妹会面。

台湾居民王长勇,男,1956年月18日生,台湾居民身份证号码:H119811,通行证号码:00560601(D)。台湾住址:桃园县八德市建国路45巷号,大陆住址:福建宁德市霞浦县城关万贤街洗马栏189号,00年1月15日被拘留审查。据王长勇供认:他于1999年到福建省宁德市经商,00年经人介绍与台湾军事情报局间谍许桂福结识,许桂福要求王帮忙搜集大陆军事情报,王表示同意。同年9月,许桂福在台湾桃园市为王长勇办理了参加台湾军事情报局间谍组织手续,规定王的间谍化名为“陈旺”,月薪4万元新台币。许布置王的间谍任务是:搜集大陆军事演习、军队调动情况及福建省三都军港等军事目标的情况。王长勇按照许的要求,曾多次潜入我军事要地搜集情报。王长勇接受台湾军事情报局间谍任务,潜入祖国大陆搜集军事情报,造成重大危害,证据确凿,涉嫌犯间谍罪,触犯了法律。

当王长勇走进会见室时,一直翘首以待的妻子陈慧懋立即扑上去紧紧拥抱着他,久久不肯松手。其老母亲用沙哑的哭声告诉前往采访的两岸记者,她祖籍福建长乐,后来定居马祖,含辛茹苦养育了这个儿子。她说,她儿子长勇本来很老实,是因为喝了酒后被人骗去做坏事的。她虽然自己全身都是病,但因想念儿子,所以专程前来探视。她希望留在福州与儿子一起过年。

王长勇劝母亲、妻子和妹妹说,年关已到,希望她们赶快回去过年。他说,他在这里一切都好,看守所警员对他都很好,现在除了不自由外,住的、吃的都好,希望她们不必为自己担心。

当得知母亲因担心他患有高血压,特意从台湾带来了营养品和药物时,王长勇安慰母亲说,这里的医生对他很好,每天给药,不必从台湾带药来。

他还对前来采访的两岸记者说,本来象他这种嫌犯是不能与家属见面的,大陆政府对他格外照顾,他表示由衷感激。他表示要改正自己的错误,希望能得到大陆政府的宽大处理,早日回家。他母亲见到儿子安然无恙,甚觉欣慰,一再表示感谢大陆政府。

王长勇的妹妹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说,王的两个孩子也非常想念爸爸,只是他们还小,往来两岸不方便,他们也盼望着爸爸能早日回台湾团聚。

落网之二:情侣间谍

004年1月0日,我安全人员逮捕了00年1月15日逮捕台湾间谍行动中漏网的两名台情报人员,至此,台“军情局”在福建的情报网被彻底摧毁。被捕的两名台湾间谍为一男一女,男的叫张旭闵(7岁),女的叫余诗屏(4岁)。这也是大陆在一系列追捕行动中抓获的最年轻的台湾情报员张旭闵。

张旭闵于1977年出生在台中县一个普通的农民家庭,家境一般,其父从事小型农机修理,母亲和弟弟都在帮忙。1997年,年仅0岁的张旭闵进入台“军情局”当勤务员,负责环境卫生和哨站,是“军情局”里的最底层。1999年,他离开“军情局”,先后在一家保险公司和三个旅行社里打工,搞旅游和婚姻中介业务。也就是在旅行社工作期间,他认识了女友余诗屏。余诗屏出生于1980年,000年高等职业中学毕业后先在台北一家公司上班,后进入旅行社工作。

微薄的经济收入使张余二人的生活很是拮据。就在这时,张旭闵遇到了他当勤务兵时交往甚密的“军情局”同事。这名同事任职于“军情局”二处,是一名职业间谍。在他的发展下,张余二人先后成为情报员,并于00年5月被派到福建搜集情报,主要是大陆导弹部署情况。临行前,那名同事对他们说:“你们去后,往返机票这边都给报销,刚开始是试用,如果表现好,就可以正式办手续了。”在大陆最初的几个月里,张余两人相当卖力,“军情局”派他们去莆田,他们就马不停蹄地赶去。因此,“军情局”方面对他们还算满意,不久就办理了正式聘用手续。

在福建潜伏期间,张旭闵和余诗屏对外宣称,他们是在为台湾一家旅游公司的老板做事。他们以此为幌子,秘密布建搜集大陆导弹情报的网络。“军情局”给他们的月薪是5万元新台币(4元新台币约合1元人民币),同时报销往返机票。00年年底,张余两人返回台湾汇报工作,因此侥幸逃过了大陆安全部门的抓捕行动。今年1月,台湾“军情局”为他们办理了续聘手续,月薪仍是5万元新台币,进入大陆的期限为1年。“军情局”同时要求他们先潜伏起来,等待上级指令;为安全起见,春节期间不许他们四处活动。

据知情者透露,张余二人给大陆安全部门的感觉是“太年轻”,情报素质很低。他们知识面窄,也不怎么读书看报。另外,他们的上司显然也没对他们的危险处境做任何交代。因此,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暴露,更没有从外界的蛛丝马迹中判断出自己已处于危险境地;入境后对于大陆安全部门对他们实施的监控毫无防范,像“没事儿一样”,被捕时也没有一丝警觉。落网之三:破获谍网

005年月6日,中国安全部门破获了台湾当局在南京军区辖区苦心建立的大型情报网,“军情局”上校李运溥及手下情报员高国宁、吴哲明等多人被逮捕。这也是继刘连昆案后,大陆破获的最大的台湾间谍网。台湾媒体称,这一切都与陈水扁早前公开透露的解放军东南沿海导弹部署情况有关,陈水扁将因案情的不断明了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

据环球时报记者独家了解,这一系列台谍案东窗事发的过程非常有戏剧性,而且还把政治、谍报和反谍报等因素搅在一起。

004年11月0日,陈水扁在讲话中“精确”地说出大陆导弹部署的地点和具体数量,意在为其“防卫性公投”寻找借口。不知是他在情报上太“白痴”,还是为了选举什么都豁出去了,其举动实在犯了情报学上的大忌。大陆安全部门在他讲话后立即警觉起来,并对要害部门加强了工作部署。其中,江西乐平被列为重点,因为陈水扁“明确”指出该地区部署了96枚导弹。

就在此时,一个名叫高国宁的大陆人进入了安全人员的视野。高国宁生于1959年4月,湖北襄樊人,在江西乐平开了一家小店。在此之前,他的身份就曾引起过安全部门的怀疑。因为乐平地处偏远的农村,经济并不发达,几乎没有外地人在那里做生意。陈水扁讲话后,他立即成为调查的重点。

004年1月日,也就是陈水扁讲话后的第三天,高国宁与远在南京的台湾人李运溥进行了秘密接头。他的行动极其异常,成为大陆安全部门初步确认其为台湾情报员的重要依据。当日,高国宁就被拘捕。经过突击审问,李运溥这一目标也被锁定。大陆安全部门采取断然措施,在南京逮捕了李运溥。李运溥没想到,一次接头竟带来如此变局,一切都突如其来,令他感到万般无奈,只得与大陆有关方面合作,将情报网内情全盘托出。

“军情局”上校李运溥生于1961年10月,系台湾“军情局”五处一组上校,负责执行“南华专案”。他的任务是每半年向“军情局”提供60条情报。李运溥在大陆以经营“南京实力克医学研究咨询部”为名,以秘密方式指挥下属情报员搜集情报,并逐步建立起“天664号”情报网,下设“蓝天情报组”、“白云情报组”以及“吴大卫情报组”。负责人分别为高国光、高国宁(两人都是李运溥的亲外甥)和吴哲明。李运溥的渗透能力相当强,不仅搜集了大量大陆导弹的机密情报,而且还渗入大陆军方内部,在解放军内建立了“陈志汉情报组”。

搞情报的人都知道,在对方阵营内部发展情报员是难度最大、风险也最大的间谍工作。李运溥短短几年竟在大陆发展了几条情报链,实属“能干”。因成绩突出,他的情报网一直由“军情局”重要官员亲自指挥。“军情局前局长”胡家麒亲自接见了他,并面授机宜;“军情局现任执行长”谢建章和“前局长”薛石民办公室主任王大旺、五处处长岳振声等人都曾督导李运溥情报网的运作。1997—001年,李运溥连续5年获得“莒光楷模”(台湾“军情局”颁给有功情报员的称号),立大功1次,小功10次左右,合计各大功、小功获“国防部”颁发的“景风奖章”和“宝星奖章”各1枚。

李运溥堪称近年来大陆安全部门捕获的一条“大鱼”。1月15日大陆公开的8名台湾间谍都是“军情局”间谍发展的情报员,每月工资也就四五万元新台币(4元新台币约合1元人民币),而李运溥不同,他是受“军情局”领导的专业间谍,月薪高达14万元新台币,外加00美元。不过,他好像并不满足,一直在贪污“军情局”的钱。有一段时间,他手下“蓝天情报组”组长高国光中断了间谍工作,但李运溥仍以他的名义从“军情局”领钱,共计50万元人民币。另外,李运溥在大陆有个情fu,姓刘,西安人,今年岁。她在新浪网下五子棋时与李运溥结识并成为网友。不久,女方赴上海与李见面,两人开始同居。李运溥贪污的钱就存在这个情fu的户头里。

据记者了解,陈水扁讲话中透露的江西乐平导弹部署情况就是李运溥情报网提供的,这一点已经被李运溥等人的供述所证实。00年1月15日,大陆安全机关一举破获4起台湾间谍案,但李运溥情报网并没有被包括在内,他是在此前十几天被捕的。由于李在“军情局”内任上校,级别比较高,对“军情局”在大陆其他地区布建的情报网也有所了解,他的供述对大陆安全部门顺藤摸瓜、抓获一连串台湾间谍起了重要作用。

据了解内情的人士透露,陈水扁的讲话也直接导致了在广州地区的另一名台湾间谍--童太平的落网。童太平很早就以台商的身份进入大陆,并娶了桂林阳朔的一个姑娘。不过,一直跟着他的却是一名姓张的情fu。

00年1月4日下午,童太平像以前一样租了一艘小船到广州黄埔造船厂,准备拍摄新下水的某军舰照片。这些照片将被制作成档案,供台湾情报部门研究大陆海军之用。据了解,童太平刺探黄埔造船厂的情报已达8年之久,他经常租用船只拍照,当地一些船夫都认识他,但他一直没有露出马脚。这一次不同了,陈水扁发表讲话后,大陆安全部门通知有关部门对重点目标一定要加强防范,造船厂提高了警惕。当童太平举起相机对我军舰拍照时,被造船厂发现,保卫人员感觉蹊跷,想拦住此人好好盘查一番。童太平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花50元人民币租了一条小船逃跑,并把相机扔进了珠江。厂保卫人员紧追不舍。童太平上岸后,先搭上一辆公共汽车,后又截了一辆车继续逃跑,但最终还是没有摆脱被抓住的命运。当地派出所把童太平逮捕归案后,立即通知了广州市国家安全局。检查童太平的随身物品,大陆安全人员发现了他与台“军情局”联系的电话本、情报搜集提纲以及军舰草图等,其间谍身份暴露无遗。童太平成为大陆最早公布的8名台湾间谍之一,他的被捕对破获广东地区台湾间谍网也起到了作用。

落网之三:高官落马

美籍华人方复明通过巨额资金贿赂中国国家工作人员,为外国公司刺探、收买有关工程项目的秘密和情报,已于去年10月被中国司法机关依法审理。

《法制日报》所属的《法制与新闻》月刊去年1月号披露了该起重大泄露国家机密案件的部分案情,据报道,该案涉及诸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包括原电力部副部长查克明、7个厅局级、数个处级干部。检察院为此立案11起,目前已审结6起。内部人士称,此案的规模之大、级别之高,实属罕见。

绝密行动开始

1995年,我国侦查人员发现美籍华人方复明在中国大陆活动频繁,尤其是在一些国家大型招投标项目过程中,经常出入一些主管领导的住所,行迹十分可疑。

方复明是何许人也?方复明今年65岁,1957年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电机专业,1960年调到浙江省电力局一直到***年,其间先后历任工程师、浙江省电力研究所总工程师、所长、浙江省电力局副局长兼总工程师,***年后移居美国,1994年加入美国国籍。

应该说,方复明当年在行业内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不仅因为他身处要职,与上层领导关系密切,还因为他专业技术的高超,这使得他在电力系统内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因此,即使是到了国外,方复明仍然是一些大企业争夺的目标。199年其被香港飞雅电力开发顾问公司聘为董事经理。

鉴于方复明的特殊身份,侦查人员决定暗中对其进行跟踪、监视。

1999年,方复明再次回到中国。其间,他设宴款待几位如今已身处要职的老部下时,将一台从不离手的笔记本电脑留在了宾馆。侦查人员见机不可失,悄悄地潜入了方复明的房间,打开了那部由方复明自己改装,号称具备目前最先进笔记本电脑倍容量的手提电脑。里面的内容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电脑中有500余份材料,其中大部分是国家机密文件,有的甚至还带有中央领导的批示。更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侦查人员在电脑里还发现了一张表格,上面分别列出了年月日、我国主要的项目工程名称、负责人员以及他们收取的好处费金额等。其中涉及5名个人或单位,包括在京的国家工作人员7名、外省市国家工作人员15名。表中赫然记录着方复明计划行贿数百万美元,已支付50多万美元以及受贿人的签字收据等情况。

这实际上就是一张佣金分配表!从这些资料看,侦查人员断定方复明近年来的主要工作就是为一些外国公司做项目代理,通过用巨额资金贿赂我国家工作人员的手段,为这些公司刺探、收买有关工程项目的秘密和情报,从而从这些公司收取一定比例的顾问费。侦查人员没有贸然行动,迅速离开了宾馆。

由于此事牵扯面大,案情较复杂,司法部门决定对方复明实施边控,一场面对面的战斗开始了。000年月8日,尚且蒙在鼓里的方复明再次回国,刚一下飞机,就被等候多时的侦查人员扣押,对其采取了监视居住的措施。经上级批准,此案涉嫌经济犯罪部分由检察机关侦查。

最高人民检察院将北京地区的侦查任务交办给北京市人民检察院,该院迅速从各院抽调了几名业务骨干,由李兆、田明海、白鸿政、于书京、游立、冯宝军、焦姝珩等组成了·1专案组。专案组兵分三路,一路负责方复明的审讯,一路将所有签字收据进行笔迹鉴定,另一路按照佣金分配表与有关人员正面接触,以佣金分配表为突破口各个击破。在最高人民检察院的统一指挥和协调下,侦查行动在绝密的情况下开始了。

姚午鸿是谁?

但是侦查员从方复明电脑中提取的签字收据,大部分署名与佣金分配表中受贿人的姓名是不符的。这是怎么回事?侦查员迅速调取了佣金分配表中受贿人的笔迹进行比对,其中一个叫“姚午鸿”的签字收据引起了侦查员的注意。这个笔迹怎么会与原中国水利电力对外公司进口处处长吴守仁(正处级)的字迹一模一样?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吗?侦查员决定会会这个吴守仁。

000年4月18日,侦查员身着便装来到吴守仁的单位,毫无准备的吴守仁脸色骤变。不过他只承认曾经收取过他人的一些烟酒类的物品,其他问题一概不知。看起来,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侦查员决定将其带回检察院讯问。吴守仁的头上渗出了汗珠……

1985年,我国对北仑港电厂项目向国内外招标,日本丸红株式会社等几家公司参与竞标。当时,丸红公司投标图纸上的某些数据并不符合招标书的要求。为了能顺利中标,丸红公司找到了这个项目的招标业主——浙江省电力局的副局长方复明,希望他能为公司推荐一个代理公司,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按照规定,方复明只负责审查此项工程的采购指标、技术条款等,其他方面方复明也鞭长莫及。但是方复明想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中国水利电力对外公司副总经理刘连城(副局级),另一个人就是吴守仁。对外公司在这个项目中主要负责对几个竞标公司合同中的商务条款等进行审查,参加商务部分的合同谈判,而这两个人在整个竞标过程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尤其是吴守仁,重要的评标工作都要亲自参加。过不了他们这一关,丸红要想中标那是难上加难。因此,找不找代理公司是小事,关键要打通这两个人的关系。

由于都是电力系统的老人儿,方复明和刘连城、吴守仁的关系很熟。于是,他把刘连城和吴守仁推荐给了丸红公司。不久,丸红公司大张旗鼓地宴请了三人。有方复明在一旁敲边鼓,刘连城和吴守仁当然明白丸红公司的意图,“既然大家关系都不错,面子还是要给的,更何况也不白干。反正洋人的钱不拿白不拿。”刘连城和吴守仁等人一拍即合。

项目中的几个关键人物都已被买断,丸红公司的竞标一路绿灯。最终,丸红公司成功取得了北仑港项目的承揽权。

此后,丸红公司按照约定向方复明支付了16万美元。方复明自己留下8万美元,剩下的8万美元刘连城和吴守仁每人4万美元。为保险起见,刘连城将自己的份额暂存于方复明处。1990年之后,刘连城到美国公干,打电话给方复明,称要用钱,请他把钱汇到其子在美国的个人账户上。按照刘连城的要求,方复明先后分两次将.8万美元汇了出去。之后,刘连称将这笔钱存进了中国银行。

1996年1月,方复明将1万美元酬金交给吴守仁,吴守仁以“姚午鸿”的名义签收;1996年月至000年春节前,方复明分4次给吴守仁在美国求学的儿子汇款.6万美元。此后,方复明所在的飞雅公司为感谢吴守仁在其他项目上的帮助又支付给其1.9万美元的好处费。

000年4月9日,检察院以吴守仁涉嫌受贿罪将其逮捕。他的被捕,在电力系统产生了异常的反响。000年5月16日,当侦查员找到刘连城的时候,时年已经7岁的刘连城什么也没说,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所有问题。在说到所收钱款应是什么性质的时候,刘连城做了一番可笑的阐述:“我们的身份是不能做代理、顾问的,所以这笔钱既不能叫代理费,也不能叫顾问费。否则不是吃里扒外了吗?”不知道按照他的逻辑,他们现在的行为算不算是吃里扒外!

6万美元买断一个部长

对方复明的审讯并不顺利,仗着自己是美籍华人的身份,方复明的态度异常强硬。侦查员抓住他的心理,与他展开了一番智力比拼。几个回合之后,方复明老实了许多,开始交代自己的问题。从他的交代中,侦查员注意到另外一个人——永濑国男。000年9月5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行贿罪对永濑国男立案侦查,同日刑事拘留,10月8日将其逮捕。

说起来,永濑国男和中国还颇有渊源。198年,永濑国男在日本出生。还不到7个月,他的亲生父母为了躲债,将他交给了邻居——旅日华侨潘某收养。在潘某的悉心照料下,永濑国男一路顺利地读完了小学、中学、大学,196年受中国外交部的聘请,到北京外国语大学亚非语系任讲师、副教授,断断续续直到1979年11月回到日本。由于其在中国具备良好的人际关系,1986年,日本三井物产株式会社聘请其为部长、特别顾问等职务,主要负责在中国的大型投标项目。从此,永濑国男在中国开始了他的“攻垒”计划。第一个被击中的就是原电力部副部长——查克明。

据永濑国男交代,1987年左右,在山东邹县火电厂二期扩建项目中,三井为某公司做代理,结果未中标。为此,三井拜访了时任山东电力局局长查克明。当时,查克明就对三井的人说,“以后再有项目就要先和我谈,什么投标不投标的。”(据说,这句话后来成了日本商社中流行的查克明语录。)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三井哪有不明白的道理。此后没多久,查克明就调到电力部任主管基建的副部长。于是,三井公司决定一定要搞好和这位铁腕人物的关系。

1996年月,查克明率核电考察团访问日本。三井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派遣永濑国男拜访了查克明,并为他准备了1000美元的零用钱。“一点小意思,就当作在日本的花销吧!”查克明嘴里说着“不用客气”,手却接过了信封,还没忘了嘱咐一句:“以后有事来北京找我。”

应该说,查克明能到今天的位置,是靠实力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当年,他是大亚湾核电站的突击队队长,业务水平即使是在美英同行中也是有口皆碑的。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正直了一生、清廉了一生的领导干部在市场经济大潮下,迷失了方向。查克明开始琢磨着怎么利用自己的职位和权利在退休前挣点钱了。

1997年上半年,三井公司参与了浙江嘉兴火电厂二期项目的投标。为谋求查克明的支持,永濑国男给查克明送去了1万美元。查克明照单全收。下半年,嘉兴项目正处于上报国务院的审批阶段,由于日本银行的贷款利率高于德国在山东聊城项目上贷款的利率,查克明不太满意,希望日本方面能够降低一些利率。听到这个消息后,三井公司非常着急,马上安排对策——由永濑国男再给查克明送一些美元。

结果,万美元堵住了查克明的嘴,他再也没提降低利率的事。三井公司暗自庆幸,美元送得及时。于是趁热打铁,在一次盛宴之后,永濑国男又悄悄地递给了查克明一个内装万美元的信封。得意忘形的查克明将招标工作中的要求以及三井公司在此次招标过程中需要注意的底牌全都告诉了永濑国男,并且许诺:“耐心等着吧,会批下来的。”1998年1月8日,查克明同意并签署了上报国家计委的有关文件。五六个月后,嘉兴项目被批了下来,三井公司成了嘉兴项目的总承包商。

1998年8月,我国开始运作嘉兴项目的融资事项,时任国家电力公司国际合作局局长谭艾幸(正局级)是这一事项的负责人。此人在全国乃至国际上可以说是声名远播。由于我国的几次大型项目融资都是他一手操办,因此级别虽然不高,但却属于重量级的国际知名人士。这次,“三井”把攻垒的重点又放在了谭艾幸身上。“如果� ��得到此人的支持,三井公司的融资几乎就不是问题。”

当时,与三井一同竞标的还有英国、法国的公司等,中方是浙江省电力公司。用谭艾幸的话说,从技术角度讲,这几家旗鼓相当。可谭却对三井公司“青睐有加”。谭向永濑国男透露了内部消息,并出主意:第一,要加大三井公司在中国的分包力度;第二,降低造价;第三,融资利率不能超过6.(这个数字是我国内部掌握的谈判界限。由于被泄露,使得最终成交的利率高居不下,国家遭受了巨额损失)。作为交换,永濑国男给了谭1万美元。

融资工作一开始,永濑国男再次找到谭,希望谭能利用自己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做做日本政府和通产省银行的工作。由于上次“合作”愉快,这次谭艾幸也“勉为其难”的欣然从命。1998年8月18日,应三井公司的邀请,由浙江省电力局副局长韦国忠任团长,谭为顾问,连同其他部门的人员一起赴日,访问了日本樱花银行等,商谈关于浙江省嘉兴二期项目的融资问题,并提出了融资方案。

当事情办得差不多的时候,永濑国男不失时机地将一个装有.5万美元的信封交给了谭。为了怕谭嫌少,8月日谭先期回国的时候,永濑国男在机场又给了谭1万美元。

000年7月4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受贿罪对谭立案侦查,7月7日对其刑事拘留,8月9日将其逮捕。001年4月5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1年。

查克明一案经最高人民检察院反贪总局立案侦查;001年9月8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查克明有期徒刑1年。

众高官纷纷落水

根据佣金分配表上的内容和方复明、永濑国男的交代,我国的检察机关全面出击。经过侦查,一批官员的受贿行为纷纷败露:

犯罪嫌疑人刘加宇,9岁,国家电力公司国际合作部和计划与投资部高级工程师(副处级)。1995年至1999年底在北仑港、禹州等项目中,刘加宇非法向方复明等人提供大量招标底牌、评标意见等经济情报,收受或索取方复明等贿赂款6.5万美元。000年4月14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受贿罪对刘加宇立案侦查,001年7月1日,向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移送审查起诉;

王建国,61岁,原国家机械工业局国际招标审查处处长(正处级)。其在职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在主管的项目中非法收受日本三井株式会社永濑国男4.5万美元、电力设备总公司部门经理关某1万元人民币、廖某11万元人民币、机械进出口公司成套设备部经理贾某6万元人民币。000年8月日,北京市检察院以受贿罪对其立案侦查,001年1月6日,该院向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一分院移送审查起诉,4月9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其有期徒刑1年;

犯罪嫌疑人席胜建,9岁,浙江省电力局外事秘书。曾在北仑港、扬州、浙江500KV变压器、镇海等项目中为方复明提供过情报和帮助,佣金表上计划给付万美元,已付10.5万美元。其不仅给方复明提供了大量密件,收取巨额美金,还和方复明私交甚好,是方复明在浙江等地承揽项目的核心人物;

赵湖宾,46岁,原浙江北仑港电厂厂长。曾在北仑港项目中给方复明提供帮助,方复明计划给付18万美元,已付万美元。000年11月1日,浙江省杭州市西湖区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赵湖宾有期徒刑11年,赃款没收;

001年月8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刘连城有期徒刑1年,没收个人财产11万美元,赃款予以没收。

001年月6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以受贿罪判处吴守仁有期徒刑1年,赃款予以没收;

为了几十万美元,有的甚至是几万美元,如此之多、掌握着我国大型招投标项目决策权的专家、官员相继折腰,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据北京市检察院的侦查员介绍,在这起案件中,他们还发现了一些受贿的官员,但却因苦无证据而无法定罪,有的甚至连某些单位的司机也被牵扯其中。由此可见,方复明和永濑国男之流的触角伸得之深、之长;落马人群牵扯面之广,危害性之大令人触目惊心。

落网之四:启动反谍网

海峡两岸尚未发生军事接触,一场并未宣战的高科技情报作战已悄悄拉开帷幕。

据台湾媒体报道,随着近来台湾当局加大向美购买武器的力度和台当局“以武拒统”意图日益明显,台军全方位加大了对解放军的电子侦察。台陆军已组建了“国防部电讯发展室”(电监中心),动用所属0余个地面电侦站、通信情报站监测距台湾00海里内大陆各种电子通讯情报。同时,台陆军还部署了“长白”远程预警雷达,并计划获得美国“铺路爪”远程预警雷达,以进一步提高台陆军远程预警和电子侦察能力。而部署在金门岛的第10侦察营则是台陆军对我进行电子侦察和电子战的马前卒。我陆军部队的调动、集结、电台通讯等信息都是其搜集的重点。

台海军电子侦察系统由0余座雷达站构成,这些雷达站主要位于台湾岛西部,而在金门岛和东引岛等处台军部署了7支直属“海军总司令部”的战斗情报队和侦技小组。据台湾媒体日前报道,这些监听站里的设备最近4小时开机、全天候监测解放军海军的舰艇活动、无线电通讯、后勤补给周期甚至潜艇的出入港口等情况。台空军监听系统主要是“强网系统”,该系统由0余个固定式远程预警雷达、机动雷达、E-T和C-10HE飞机组成。台空军地面电子侦察主要由设在澎湖马公、金门以及马祖等外岛的“监视分队”、“侦收台”和“测向台”等部队实施,侦察范围包含整个台湾防空识别区和大陆沿海50海里内所有的空中目标。据台军透露,在全面换装了先进的美制防空雷达后,“强网系统”对台岛空域和大陆沿海的侦搜范围扩大到46公里,可同时显示600余个目标,并引导150架飞机实施拦截作战。此外,负责空中侦察的E-T飞机可有效侦测400海里内的目标。台空军官员表示,部署在东南沿海的大陆空军战机(尤其是新式战机)的起降、编队飞行、机场通讯、远程拉练等情况是台军关注的重中之重。

军事专家分析,台军近来对解放军展开如此高密度的电子侦察,除了监视解放军东山岛军演外,更多的图谋还是为可能发生的未来台海军事冲突做准备。台军分析说,005年至010年为台海冲突发生的高危阶段,近年来解放军现代化水平不断提升,在电子战能力方面也取得长足进步,利用一切机会多搜集、侦测解放军的相关情况已成为台军的当务之急。台湾媒体对此评论说,此举恰恰说明了面对日益强大的解放军,台军追随台当局搞“**”,心里没底、发慌的一种心理。但无论怎样,台军的活动值得引起我军更多的关注和警惕。

针对近期台湾情报机构的猖狂活动,中国大陆已全面启动反台谍系统,加强侦破工作,力求将危害国家安全的系数降低到最小。

权威人士向本报记者透露,近一个时期以来,台湾方面加紧向大陆派遣情报人员进行间谍活动。特别是目前两岸关系进入不稳定时刻,在***、陈水扁分别抛出「两国论」、「一边一国」论,台湾企图进行「公投」以及大陆方面举行军事演习的背景下,台湾间谍在大陆的活动更为严重。

据了解,在大陆进行间谍活动的人员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一是以旅游、探亲、交流访问的名义进入大陆,从事间谍活动。二是以台商身份进入大陆,表面在大陆从事商业活动,实则以此掩盖其间谍活动。三是在大陆发展情报人员。

有关人士表示,台湾派往大陆的间谍既多且滥,有直接身份的间谍,也有外围间谍,其窃密手段粗劣,加上台湾领导人陈水扁、***每每在得意忘形之际,有意无意之中透露台谍在大陆的活动情况,所以对这类台谍并不难侦破。在大陆的大多数台谍素质低劣,他们之间甚至出现分赃不均,相互举报的情况。

有关人士向本报证实,最近连续破获数批台湾间谍,这些间谍的活动范围涉及福建、广东、江苏以至甘肃、新疆。

在当前两岸关系微妙时刻,为打击台湾情报机构的嚣张气焰,此间权威人士明确告诉本报记者,对台湾间谍破坏活动已加紧收网,加强侦破工作,尽快摧毁台湾情报机构在大陆的情报网。

有关人士表示,国家安全机构近一段时间以来,已经加强了对一些敏感部门、敏感地区的监控台谍工作,同时,加强内部保密教育以堵塞漏洞。在福建以及一些沿海地区的军事设施加强保卫工作,同时,对军事活动采取更加严密的保卫措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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