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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芭蕉不展丁香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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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帝王家的女子都容易赶上这样的悲剧,我无法想象在新婚这夜,玥娇是怎么挨过来的。而她的新郎,亲自出马行刺她的皇兄,失败了。

顾且行拉开马车的轿帘,看着已然重伤的秦子洛,他的脖子上驾着几把冷光流转的刀子,一身深色劲装不情不愿地跪在马车下。

只轻轻一眼,顾且行吩咐道:“收拾干净,走吧。”

我看到他唇边挂着属于胜利者的微笑,他布了天罗地网,以容祈为诱饵,目的还是光明正大地杀秦子洛。所以那夜的话,他还是骗我的,他给秦子洛加官进爵,并非为三妹妹考虑,也可以说他或许给过秦子洛机会,但他知道秦子洛不会珍惜。

尽管我心里已经将秦子洛划到坏人的行列,可我却是不希望他出事的,我希望他能“悔过自新”,希望他和三妹妹好。秦子洛啊秦子洛,他忍了那么久,屈从在顾且行脚下那么久,这一次为何要这样鲁莽。

唯一的解释,是狗急跳墙。

也许是因为容祈要死了,他最亲密的战友和兄弟要死了,劫不了天牢便只能拿顾且行开刀了。我忽然觉得,其实秦子洛也不是那么在意皇位的,要登临那高位,便需绝对地留存自己的性命,像顾且行这样的人,便绝不可能用生命去冒险。

哪怕是为了对自己来说再重要的人,哪怕是为了我。

我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力气,顾且行手里明明有解药,就是不肯给我,他偏要这么抱着我,而我身子软软地挣脱不开。路上我一直在想,玥娇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该不该告诉顾且行。

是让那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带着耻辱过一辈子么,那么玥娇的这辈子也就毁了。

我仰起头,顺着顾且行的下巴看上去,这样俊逸坚定的男子,他终于舒展了眉心,目光平视着前方,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皇兄。”我温柔地无力地唤他,马车里颠颠恹恹,催人欲睡,放在以前我一定不会错过这酣睡的好时机,可我现在睡不着。

顾且行低头看着我,他单手将我揽在怀里,这样霸道的不够温暖的姿势。目光中仍旧带着胜利者的神采,他轻笑,大约知道我有话要说。

“放了他们,”我求他,没有底气,鼓起勇气求他:“他们已经失败了,你放了他们吧……”

他忽然就不悦了,眼底的笑意和淡淡温柔散去,他敛目看向别处,依是不可一世的疏离语调:“放了他们,谁来放过我。”

“一定要斩草除根么,哪怕是瞎了、残了,不能留下一条活路么?”不自觉地皱起眉心,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涌起些酸涩。

“一定。”顾且行回答。

我低下头,唇边兀自挑开一丝苦涩,缓缓闭上眼睛。我想说的,可还是没敢说,如果顾且行知道玥娇腹中有秦子洛的孩子,他一定会逼玥娇将孩子拿掉的,他连自己的骨肉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不忍心。

为了守护他的皇权,顾氏的天下,天子不是凡人……

第二天我出宫去看望玥娇,喜庆喧嚣之后,秦子洛的府邸静得一派凄凉,玥娇没有回宫,更不要说回门之类的了,她仍旧坐在婚房中等待,等着她的良人归来,尽管所有人都劝她。

郁如意也早早到来,她是秦子洛的亲妹妹,昨晚的事情必已经有人暗中通报,她是该知道了。

我劝玥娇吃饭,躺下歇一歇,她不肯,眼睛已经哭肿了,她问我:“皇姐,他究竟去哪了,子洛哥哥去哪儿了?”

我看了郁如意一眼,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出去一下。

玥娇求我告诉她,求我告诉她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皇兄抓了他,皇兄要怎么处理他?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昨晚……”

这个傻丫头,心里只有自己的夫君了。她却又不知,不是顾且行选择了昨夜,而是秦子洛自己的选择。告诉她真相,有多么残忍,让她知道从一开始我安排她和秦子洛往来是在利用她,秦子洛一直欺骗她。

我说不出口,只能将放冷了的粥推倒她面前,我说:“吃点东西吧,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吃点。”

玥娇惊愕地看着我,目光抖了抖,眼泪又差点掉下来,“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低声劝道:“吃东西。”

玥娇听话地吃了饭,而后抹两把嘴巴,继续盯着我道:“我吃了,皇姐,你告诉我吧。”

骗也骗了,便不差这一回了,我微笑道:“没什么,皇兄脾气怪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夜临时有些差事,将子洛缠住了。”

玥娇苦笑,她说:“我知道你是骗我的,但既然你还骗我,便说明有转机对不对,他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

“对。”我的声音,仿佛一声轻叹。

走出房门,郁如意同我一起在院子里走着,她问我有没有办法。他们都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心软,表面一副偷欢避世的样子,其实特别爱管闲事。

而秦子洛伙同容祈将我骗得团团转,我本该讨厌他巴不得他去死的,内心里却又不想。不单单是为了玥娇。

“有是有,”我说,“父皇曾给我一道免死金鉴,但我只能保一个。”

郁如意的脚步也顿住了,现在容祈和秦子洛都在顾且行手上,他如果决定了两个都杀,便是我真心想保,也只有一次机会。这个选择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困难,对郁如意来说亦是如此。

一个是亲生哥哥,一个是心头所念,不说谁比谁重要,可是舍弃哪一个都是舍不得的。

而我对于容祈,处于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有时候我想,如果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就那么无声无息地死了,我也不会有多么难过。我已经在尽量装作世界上没有这个人了。

权衡之后,我在心里选择了秦子洛,我告诉自己,我保了秦子洛他便一定不会死,玥娇就可以安心了;而我不保容祈,他也不一定不会活,他那个人一贯造化极高。

这个问题我考虑了整整三日,这三日皇宫里的人该怎么活怎么活,至多是有人私下议论,玥娇出嫁当晚,新郎夜不归宿,许是人家根本就不情愿这赐婚。

顾且行并没有急着将行刺者的身份公开,他关了秦子洛,关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而这三天,娇华殿也没什么异样,只不过是不打马吊了,有点过于清静,也方便我想事情。

我拿着免死金鉴在手中摩挲,描红端了参茶进来,她朝我手中看一眼,多了句嘴道:“三公主还好吗?”

我侧目看着她,将手中金鉴收起来,笑着问:“怎么这么问?”

没错,描红不该这么问,那夜我随顾且行出宫参加玥娇和秦子洛的婚礼,我没有带上描红,她自然也不该知道秦子洛行刺的事情。而这几日我未出宫,她也几乎寸步不离,大约也不该晓得,这三日来秦子洛宫里宫外都没有出现过,她忽然关心玥娇,便蹊跷了。

描红浅浅一笑,笑得很自然,她说:“今日刚满三朝,是该回门的,只是未曾听说三公主回宫的消息。奴婢不过担心,三公主是不是哪里不适。”

理由很好,我信了。其实我也没有特别怀疑她,这丫头跟在我身边多年,对我的尽心尽力我是看在眼里的,当时我们身陷菜人地牢时,她和吟风那是真心的要替我去死,本公主虽然看男人的眼力不济,自己身边的姐妹,还是有些把握的。

“或许,是有些不适吧,”我笑着回应,想了想,道:“如此也不合规矩,你这就往秦府去一趟,就说是皇上的口谕,让三公主进宫谢恩,免得落了口实。”

“是。”

描红离开后,我到乾和殿见了顾且行,先是将我方才替他传的口谕知会一声,免得落个假传圣旨的罪名。顾且行对我这安排没有意见,玥娇无论如何还是定安的公主,就算做了寡妇,都得是寡妇中的典范。

念着玥娇待会儿回来谢恩,我怕她过于激动,追问顾且行什么,场面不好控制,便主动在乾和殿留了下来。顾且行眉目间有了层笑意,走近些对我道:“这些事情,本该皇后操心的,你倒是……”

我抬手将指尖靠在他唇边,淡淡道:“玥娇也是我的亲妹妹,自当为她想着些。”

顾且行扫兴似的移开目光,走到榻前坐下,“若是还想为那二人求情,大可不必开口。”

我隔着方小案在软榻另一侧坐下,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轻飘飘道:“你变了。”

“哦?”

“变得像个做皇帝的了,也更冷血无情了。”我随手拿起案上的茶盏,拂开茶盖,闻到清苦的茶香,是我过去最喜欢的叶三生,只可惜如今饮之无味。

顾且行冷冷道:“天家无情,情字本就是天家的禁忌。”

“那么我呢?”我转头看着他,很自然地勾起一抹轻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或许只是随口一问,又或许是习惯了和顾且行抬杠,存心为难为难他。

顾且行看着我,眼底是不动声色的黑潮,他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哪里都一样的。他喜欢胜利喜欢占有,我至多不过会成为一样战利品,如果有一天,当我和他的皇权以及胜利相矛盾的时候,大约他还是会选择放弃我的。

幸亏我有自知之明。

我道:“新选的妃嫔如何?听说有个性子活泼的,眉眼同我有些相似,见过了?”

“嗯。”顾且行不耐烦地闷闷应一声,从桌上随口翻开本奏章,淡淡道:“差得远呢。”

忽然觉得好别扭,我坐在这里同顾且行讨论一个和我长得有那么丁点儿相似的女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是在吃醋呢。我是多嘴了,可只要见了顾且行,我一天不挖苦他我就不好受,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贱毛病。

只是我现在越来越不怕他,我想这就是恃宠而骄的态度,这个心态不好,我得及时收住。

玥娇过来的时候,场面并没有十分激动,她平平静静地请安谢恩,平平静静地离开找荣太妃母女情长,一句不该有的话都没说。大约这三日,这丫头也想了许多事情吧。

我看着她就觉得心疼,想到她这么小小年纪,肚子里还有个小东西,只劝了句保重身子,若是外头住不习惯,就搬回宫里来,姐妹好照应。

玥娇离开后,顾且行抬眸瞟了我一眼,“倒是很有个长姐的样子么。”

民间大多有传统,姐未嫁妹不出,若非顾且行知道玥娇已经将自己给了出去,定也不会颠覆这个传统,那么小心眼儿个人,心里肯定还是很不痛快的。

我懒得理他,本打算就这么走掉,可想起玥娇,还是想要再帮她一把,哪怕让她再见上秦子洛一面也好,情中真真假假,不管怎么说有丝血脉连在那儿呢。

我对顾且行道:“让我见见秦子洛吧。”

“你一个人?”顾且行道。

我点头。

“不行。”他说。

“不是还有牢门在那隔着,你还怕我将他放跑了?”我佯装出些许不悦。

顾且行却说:“明日,你同皇叔一起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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