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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37: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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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 37:爆发

时至今日,我依然会想起那时发生的种种,我曾认真想过,究竟是不是这些事件导致我的人生走向歧途?如果是,那罪魁祸首是谁?这一切应该归咎于谁?我应该去怪谁?恨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李俊?还是无端厌恶我的班主任?是对我疏于关心的养母?亦或是带我来到人间却又抛下我的生身父母?

没有答案。

我在想,或许我的人生本来就该如此。有的人平步青云,有的人喜乐一生,但同样,也有人穷困潦倒,亦或坎坷碌碌。我只是许多人中的一个,千人千面,多样人生,我又有什么好苛责的?

所以,我谁都不怪,谁都不恨,我不能拒绝来到这世上,但我如何过这一生,选择权在我。如今我身边有许多朋友,偶尔闲谈,有的人会说,之所以走到今天,都是被逼的。言语中满满辛酸与无奈。我一笑置之,心中话语不曾说出口,在我看来,走什么样的路,过什么样的生活,终究还是自己的选择,那些路上的 坎坷艰难不过是催促你加快脚步,至于选择那条路,又与他人何干呢?

至少,于我是如此。

话休烦絮,说回02年12月的那个下午。

班主任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我哑口无言,仿佛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淋了通透。为什么不打别人,偏偏打我?我不知道诶,我也很想知道诶,可你是老师不是吗?传道授业不是你的工作吗?你问我?我12岁,你确定问我?那时候,我脑子里塞了太多不该是我当时年纪应该思考的问题,似乎每个人都喜欢向我抛来问题,可我应该找谁解答呢?

沉默又窒息的几分钟里,我突然领悟到了某些东西,尽管我依旧不知道应该找谁解惑,但我意识到,那个人肯定不是苏越,也不是姜妍,更不是琪姐。好似银瓶乍泄,我想通了,他们只给了我不同的指点与线索,但答案不在他们手上。

我懂了,我应该自己去找答案。

回到家,气氛肃然,继父眉头紧皱,见我进门,一声叹息。乔薇正襟危坐,暗暗给我使眼色,示意我回房去。我冲她笑笑,摇了摇头,我已经决定自己找寻答案,又怎么能继续躲避下去?都说少年人不更事,此言差矣,少年人的坚定,成年人更难理解。

继父喊我过去,说,文嘉,你们班主任给我打了电话。继父话没说完,房门再启,养母匆匆归来。见我站在客厅中间,鞋也没换,上前就是一记响亮耳光。乔薇大惊失色,急忙把我拉扯到一旁,怯生生地为我求情。继父横眉冷目,喝令乔薇回自己房间,乔薇无奈,给我投来安慰眼神,灰溜溜跑回房间。

养母气喘吁吁,打完我,自己又心疼,眼眶泪珠滚落,说,文嘉,你能不能让妈妈省点心?你成天在学校都在做些什么?继父过来劝慰养母,让养母先别动气,揽着我坐到餐桌前,问,嘉嘉,跟爸爸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脸颊,麻的,最近挨打频繁,痛觉神经有点儿忙不过来了。我说不是我的错,是他们欺负我,打我。班主任来了也向着他们,还要请家长,要开除我。

继父皱眉,问,为什么?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你每天都和同学打架,是真的吗?爸爸让你和薇薇去健身馆学习,目的是强身健体,不是让你仗势欺人的,你明白吗?

我哑然失笑,说,我是被打的,是班长带着他的小弟打我,不是我和他们打架。被打的只有我一个,哪来的仗势欺人?

养母又怒又气,对继父说,你听听看,都被你惯成什么样了,都学会犟嘴了。还小弟,你成天不好好学习,都在做什么?

我茫然摇头,不是你们问我发生了什么吗?我告诉你们实情,怎么又成我犟嘴了?

继父摆摆手,示意养母稍安勿躁,又问,班长带同学打你?为什么?总该有理由吧?难道他们无缘无故就打你吗?

我没话说了,继父这句问话和班主任如出一辙,我该怎么回答?

继父吸了口烟,看了眼养母,脸色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问我,还有啊,你们老师说……说你书包里有……有女生的东西?

养母表情一窒,刚刚平复的情绪再度燃起,错愕地盯着我。那表情我懂,当初发现我拿小鹿姐丝袜的时候,养母也是这个表情。

我深吸一口气,组织好措辞,说,爸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没有主动招惹过班里任何一个同学。你如果非要问班长为什么打我,那我只能说,他可能打习惯了。我和他小学就在一个班,小学我被他欺负了六年,不信你问我妈。

继父语塞,扭头看向养母,养母脸色阵青阵红,哀叹不止,说,问我什么?我只知道我的文嘉小学是个好孩子,按时上下学,门门功课都是名列前茅。怎么上了初中你就变成这样了呢?我问养母,你只记得我功课好吗?我哭着喊着让小鹿姐她们给你打过多少次电话?你被老师叫到学校多少次?这些你都忘啦?养母眼里满是怒其不争的神色,说,你说同学欺负你,人家平白无故为什么欺负你?你如果老老实实念书,人家会无缘无故欺负你吗?

养母越说越气,数落我一通,又说,以前我工作忙,没时间管着你,现在总不一样了吧?薇薇也在念小学,为什么从来没人欺负薇薇?怎么就你那么多事?妈妈一个人拉扯你容易吗?你就不能安心读书吗?能不能让妈妈少操点心?

继父无声长叹,说,嘉嘉,以前的事咱们都不要说了,你把今天的事情老实告诉我们,班主任打来电话,说你还公然打老师,这又是为什么?难不成你们班主任也欺负你?

我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心里涌上浓浓的疲倦,我真的不想再解释了,解释不通。不管我如何说明,他们的问题总能徘徊在“为什么是你”这五个字上。天呐,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

这场谈话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钟,从我坦白之后,争论的内容基本就围绕在了我打老师、偷女生衣物、和同学打架这三件事上。任凭我辩驳,没用,换来的只有顶嘴、撒谎诸如此类评价。养母说她对我失望至极,一会儿又说我是交友不慎,都怪那个苏越,一定是他带坏了我。我解释说不是,养母说我已经被洗脑了,还要亲自去学校,去苏越家里讨个说法。我当时感觉养母一定是疯了,难以理解,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相信我的话,反而对自己的猜测臆测深信不疑呢?

我知道沉默不能为证明什么,我放弃了默不作声的权力,我开始和他们据理力争,表达自己的意愿,说出我的想法。于是,教育变成了争执,争执变成了争吵,气氛越来越紧张,彼此间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不过脑子。忘了是谁提及了什么,养母脱口说出我非亲生的真相,继父陡然一惊,慌忙追问原委。至此,养母的隐瞒也被曝光,事情牵扯到从前,连同我幼时怪癖一并抖落了出来。

争吵升级,对我的教育斥责转而变成了家庭战争,莫名的,养母和继父又突然统一战线,齐齐向我开火。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突然抹平了属于自己的过失,一瞬间,所有的过错全部落在了我的头上。好像他们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而我却从不懂事分忧,反而引得麻烦重重。

终于,我也失去了理智,歇斯底里喊出了深埋心底已久的怨愤,多年积压的情绪就在这天失去束缚,火山立时爆发。

我幼年被养父猥亵,这怪我吗?是谁从小把我当女孩子养的?直到幼儿园我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这也怪我吗?给我穿花衣服的是你,给我扎辫子的是你,剪掉辫子扔掉衣服的也是你,可是你告诉过我一句为什么吗?我当了五年女孩子,你突然要我做个男子汉?可以,但你能教教我怎么做男子汉吗?我上学被同学欺负,你只会叫我专心学习,是啊,我一直在努力学习,可欺负我的人并没有为此放弃欺负我啊。我没有朋友,没有兄弟姐妹,唯一最亲的母亲,你永远在科室和手术台。你说我和你沟通生活学习,我有机会沟通吗?小鹿姐记得我的生日,你记得吗?现在你觉得我学坏了,让你失望了,可你知道我在学校是怎么过的吗?你说我交了坏朋友,那你知不知道,整个学期都是这个坏朋友在保护我?这个坏朋友是我唯一一个朋友!我亲爹亲妈不要我,你没有时间管我,只有坏朋友可以陪着我!

失控的情绪裹挟着失控的大脑,我近乎怒吼般喊出这番话,之后,客厅陷入死寂。

养母啜泣不语,继父烟火不断,气氛空前冰冷,鸦雀无声,趁着血仍未冷,我决定借此机会彻底摊牌。

我对他们说,爸、妈,我想做女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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