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招牌在经过万星玄的加工之后本身就充满了一股远离牛鬼蛇神的气质，舒沐娴又将这个招牌搬到了万星玄身前。

“咱们在这上面应该再添上点积极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万星玄端详了一阵，摸着自己下巴：“还有比这个更能让人觉得积极的东西吗？我觉得你这是在为难我。”

舒沐娴的手按在万星玄肩膀上，语重心长：“怎么可能是在为难你呢，我可是很看中你的实力的。你看，咱们这里在你画了这个东西之后好像都不太冷了。”

这句话就纯属放屁了，舒沐娴恭维的漂亮话是张口就来，不过万星玄听着也很受用这样的好话就是了。

他虽然嘴上一直在抱怨这个任务有点不近人情，他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脸上的兴致可比谁都高。

“其实你本质还是一个抖S吧。”在一边旁观的舒沐娴忍不住吐槽。

万星玄的眼睛一直盯在招牌上，没有听清舒沐娴说的是什么，不过大概想一想也知道这个人嘴里能冒出来什么话。

他手上的笔涂涂画画，嘴角露出了回来之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轻松弧度。

“随你怎么说好咯，总之我现在是上了你这条贼船了，你作为船长可不要让这艘船沉没了啊。”

舒沐娴耸耸肩膀：“好哦。”

小餐车上面悬着的温暖的小黄灯一直尽职尽责地亮着，在这个时候看起来还有点温馨。

一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画着什么，而另一个人在小餐车前，小餐车上就是热气腾腾的白烟。

假如这一幕是在副本之外的话大概会让人感觉到夜宵的美好，不过在这个时候只会有点诡异。

周围的寒冷慢慢侵袭过来，这段时间里面也没有任何以为顾客，这个摊位像是被世界遗忘了一般，只有舒沐娴和万星玄两个人在这里，寂静里只能听到两个人衣料摩擦发出的声音。

舒沐娴在清点这个摊位油腻腻的小钱盒里的冥币。

这些钱币好像也已经在这里待了很久了，许多上面都有被烟熏火燎过的痕迹，有的还带着可疑的污渍。

舒沐娴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上面沾到的这是什么鬼东西，一边数钱一边暗暗发誓自己出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洗手。

可惜他们现在能够做到的事情不多，就是想要提前出去也不太可行。

首先副本就要求他们在这里待够七天，其次，舒沐娴还不想毁掉这个副本。

因为在万星玄嘴里这个副本原本的样子还让她觉得有点感动，这个摊位的存在原本是好的，是别的东西改变了它的性质。

舒沐娴想要纠正错误。

她调整炉子里的火，这里的东西倒是不用她多关心，一点料都不用补充的，里面的东西还能自动补上，某种意义上这个老板当得还真是省心。

盒子里面的钱已经不少了，舒沐娴拿着这些东西说不心动是假的。

毕竟有了这样的东西，就像是拥有了很多人的承诺一样，想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让他们供自己驱使，让他们为自己卖命，有了足够的这个，估计让他们去死他们也不得不这样做。

这种东西就代表着权力，而现在权力到了舒沐娴手里。

系统冷眼观察着舒沐娴的一举一动，它倾向于希望舒沐娴能够发现这些东西的好处，和自己合作。

谁会不喜欢权力呢？

在刚才舒沐娴不是还体会过了权力在手的好处了吗？她在要求那个家伙将万星玄带回来的时候难道不是利用了权力的优势吗？

所以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他们本身就是一体的，只要两者联手，系统认为自己的智力和数据处理分析已经是无敌的存在，而舒沐娴也拥有着它梦想中的绝佳的身体。

她本来就该是自己的一部分，如果舒沐娴愿意回来，两者联手岂不是可以实现任何事情吗？

它的眼睛是无形的，但是却又无处不在，就这样贪婪而沉默地注视着舒沐娴。

可惜舒沐娴并不想要和系统合作，她只想在系统还没有完全认识到自己的不可控性之前做更多让这个东西难受的事情，最好在最后一刻能将这玩意的幻想彻底打碎。

她没有像是系统希望的那样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只是清点清楚数量之后就将东西丢了回去。

另一边的万星玄似乎也将自己的事情做好了，他拍拍手，召唤舒沐娴过去看他的大作。

不知道该不该说万星玄真是一个天才，舒沐娴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个招牌不得了了，风格完全不是之前那个样子，人情味儿一下子就起来了。

她赞不绝口，万星玄也很得意：“怎么样，我还是不错的吧？这样的艺术造诣怎么也能在这个副本里面混个大师称号。”

牌子上面写得字很少，但是画着的画让人心里很熨帖，在深夜里让看到的人心里泛起温柔的涟漪。

这样的牌子一摆上，舒沐娴觉得氛围整个都不一样了。

她要做的也快要做好了，其实心的招牌上面什么过分的东西都没有写，舒沐娴只是希望万星玄能够做出来一个现实生活里面他见过的关东煮的摊位会用的牌子而已。

新顾客在看见这个牌子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舒沐娴笑意盈盈：“您也是来我们这里购买投胎咨询服务的吗？”

新顾客“哈？”了一声，耳朵偏向舒沐娴，像是不明白这个人在说什么，舒沐娴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她脸上有一些恍忽：“你们这里居然还有这种服务的吗？”

看来舒沐娴推测的没有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人是在副本的刻意蒙蔽中，不知道自己还有能够正常去投胎的机会。

这个女生大概也差不多。

她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桃香。

桃香说：“我不知道。我有意识的时候就被推荐来到这里，他们说只要在这里我就能一直留在这里不会消散，否则早晚会灰飞烟灭的。”

这倒是一部分实话，不过舒沐娴诚恳道：“你有想要留下来的执念吗？”

桃香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擦了擦眼角：“我是有罪的人，所以烟消云散本来就是命定的，能够有这样一点偷来的时间已经是奢望中的奢望了。”

舒沐娴打断了她：“我只是问你想不想要重新开始。”

桃香眼睛里面跳跃着微小的光芒：“我还可以重新开始吗？”

舒沐娴不嫌弃地抓住了她的手：“你可以的。你说你曾经做过错事，可是如果你有决心能改变自己，你就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