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和裘德在瞬间做动。
夜鹰脚踢翻桌上的电脑, 房间里唯的光源消失，整个书房陡然陷入黑暗，她趁机朝窗户跑去。
而裘德则倾身来到欧拜亚公爵前，挡住其大部分的视线, 边伸手要去拦公爵, 但那毕竟是他的父亲, 在触及公爵的胳膊前，裘德有瞬的踌躇。
便是这份犹豫，让欧拜亚公爵抓住了缝隙。
“太慢了！”
他冷声道, 手中拐杖猛地顿，金属包边的底部狠狠砸向裘德的手臂，后者声闷哼, 膝盖重重磕地, 半跪倒在欧拜亚公爵前。
听到身后动静, 夜鹰下意识回头, 见裘德被欧拜亚公爵击倒, 立即道：“裘德！”
她冲旁的书架猛地踢了脚，占据了半墙壁的红木书架轰然朝两人倒去, 各种书籍扑簌簌落下，欧拜亚公爵被逼的不得不后退，而夜鹰趁机拽起地上的裘德，把他往窗口带。
然而, 他却没了退路。
夜鹰跑到窗口, 才现不知何时窗外弹起数道合金钢管, 将整个窗户细密封死，让他完全没有逃跑的余地。
夜鹰后退半步，额上落下细凉的汗。
这时, 口再度响起了欧拜亚公爵的声音。
“你犯了两个错误。”他的声音平静，金属拐杖敲击着地，“笃笃”重响，朝着两人走来。
“第，”他看向裘德，“既然下决心，就不该犹豫——你这种不上不下的做会导致自己的失败。”
如果当时裘德没有踌躇，击击倒欧拜亚公爵，那他就不会有现在对峙的局。
“第二个错误，”老人的视线转向夜鹰，“无论生什么事，你不该心怀顾虑——属下已经为你做取舍，那即使将他抛至地狱，也绝不能回头。”
夜鹰拽着裘德的手紧。
“裘德不是属下，”她冷冷道，“我不需要他为我牺牲——也不会让任何人为我牺牲。”
她往前步，仿佛对峙似的站到了欧拜亚公爵的正对。
裘德紧张道：“夜鹰……！别再说了！”比起现在，她更应该考虑的是如何逃去！
欧拜亚公爵微眯了下眼：“……哦？这是你的答案？”
什么答案？夜鹰并不理解他的意思，但是抬起头，眼中闪着固执的光芒：“我不希望看到裘德为了我和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也不后悔因为他而失去逃跑——哪有什么主人与属下？我……是战友.”
闻言，裘德不禁愣住了。
“夜鹰……”他下意识声。
夜鹰没有吭声，是将手翻过来，轻轻握了下裘德的手。
“裘德，谢谢你愿意帮我，”她平静道，“但是已经够了——不要为我付太多。”
她作势要松开裘德，却被后者紧紧握住，裘德低声道：“夜鹰，别……”
但夜鹰已经抽开了手，将他往公爵的向轻轻推。
“你可能忘了，”她抬起头，露双清澈的蓝眸，“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你需要效忠表决心的主人。”
裘德像是回想起什么，微微睁大了眼。
的确，即使他曾向夜鹰起誓，夜鹰却从未正回答过他。
裘德并不是忘记了这点——他是不敢去问。
夜鹰不是皇室，她无白欧拜亚家族的传统，裘德担心她会因拒绝自己。
但……或许是他想错了。
不是不愿意接受效忠，而是——不希望他进效忠。
“你能够信任我，到现在选择帮我，已经足够了，”夜鹰说，“但其实，我不要什么忠心，也不要什么部下，我和你——我应该站在同个位置，而不是让我踩着你的牺牲走下去。”
这是裘德的人生，不该以夜鹰为基点。
——或者说，任何人无左右裘德的人生。
裘德怔怔看着她：“夜鹰……”
“哈哈哈！”突然，阵大笑打断了裘德。
两人皆是惊，纷纷看向声音的源头——欧拜亚公爵。
“原来如……原来如，”他垂下头，低声道，“这就是你的不同……所以你才选择了她吗，裘德？”
裘德惊疑地盯着语焉奇怪的欧拜亚公爵：“父亲……你在说什么？”
欧拜亚公爵收起了笑容，他用种意味不的视线看着夜鹰，忽然侧过头，拉起裘德的手臂：“过来，裘德。”
夜鹰立即想要上前，但欧拜亚公爵用手杖用力顿地，警告她：“你在这里呆着。”
夜鹰不动了，警惕地盯着他，她就像被迫关入笼中的野豹，虎视眈眈地盯着猎人。
但没有禁锢能困住猎豹。
——欧拜亚公爵深知这个道理，他深深看了眼夜鹰，才对裘德说：“你和我来。”
裘德犹豫了下，回头看了夜鹰眼，才随着欧拜亚公爵离去。
书房的在他身后重重合上，几秒后，几根泛着金属光泽的粗|壮合金栏杆从口伸，密密实实封住了书房的——也将夜鹰完全锁死在里。
欧拜亚公爵带着裘德，径直来到隔壁的空房间。
没等他关上，裘德就急切要开口：“父亲……”
欧拜亚公爵抬起手，裘德色滞，但将要口的收了回去。
与刚才在书房那股锋锐逼人的气场不同，欧拜亚公爵进房间，反而温吞了下来，他走到张软扶手椅前，扶着手杖落坐，又微抬了下下颚，示意裘德在他对坐下。
但裘德哪里有心情？
他像根笔挺的竹竿站在欧拜亚公爵前，硬邦邦道：“父亲，您打算将夜鹰带给苏凡陛下吗？”
欧拜亚公爵微笑了下，将手杖轻轻横放在桌上：“我可没这么说过。”
闻言，裘德不由愣住了。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
他惊异地看着欧拜亚公爵，后者则微微叹了口气，身子半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膝前。
“当然，关于我是否将夜鹰送走，”他微微抬眼，“要取决于你的决，裘德。”
裘德越迷惑了：“……我？”
欧拜亚公爵垂下眼，浅黄的双眸中像是含着茫茫大雾，叫人看不懂他的神情。
“记得年前你在军校的时候，曾经给我拨过条通讯吗？”见裘德目露迷茫，他提醒道，“是关于夜鹰的事情。”
裘德才想起来——那时候他不知道是否该效忠夜鹰，于是向欧拜亚公爵寻求帮助。
“……记得。”他不白欧拜亚公爵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个，但是回答道。
欧拜亚公爵道：“你记得我问了什么吗？”
裘德低头思索了下：“父亲当时问我……如果夜鹰在做件错误的事，我会采取怎的动？”
“是的，”欧拜亚公爵道，“现在我再问你遍——如果有天，你现夜鹰在做件错误的事，甚至会导致某些不可挽回的后果，你会选择怎么做？"
他凝视着裘德。
“是帮助她，是选择放弃她？”
裘德几乎没有停顿，不假思索道：“我不会放弃夜鹰。”
“哦？”欧拜亚公爵的眼神闪了闪。
“但……是否要帮助夜鹰，”裘德顿了顿，轻声道，“我……我不知道。”
“我没判断夜鹰做的事情是否正确，但既然决效忠于她，那我绝对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怀疑。”
“就算全世界站在夜鹰的对立，要她是正确的，我就选择相信她。”
“可是同的，如果她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那我就必须去纠正她。”
“就算她不听也无所谓，被讨厌也无所谓，我会动用切手段，打她也好，骂她也好，甚至以后断绝关系也无妨，我……要拼劲全力将她拉回来。”
裘德的拳头紧了紧。
因为……夜鹰是他自己认的效忠之人。
即使她犯了错，那也是夜鹰的部分，他会将这部分全包含在内……守护她。
“哈哈哈哈……”
裘德没说完，忽然被欧拜亚公爵的串轻笑所打断了。
“是么，怪不得啊……”他像是在自言自语，低微的语气几乎如同阵风，“所以我和陛下，我才失败了……”
裘德：“父亲？”
“裘德，我现在才现，”欧拜亚公爵道，“你已经长大了啊。”
不再是那个躲在父亲身后的小子爵，他有了自己的主人，自己的认知，甚至是自己的思想。
“从日起，你将继承公爵之位，成为欧拜亚家族的新任家主。”他忽然道。
“等等……父亲？”裘德愕然，“为什么？我的资历不够……”
欧拜亚公爵拿起手杖，轻轻扣地，“咚——”的声。
“足够了，孩子，”他的声音里透股温和的语调，“有的时候，你远比自己想象得要更为成熟。”
甚至已经……超越了他的父亲。
欧拜亚公爵说完，忽然站起身，裘德条件反射地打了个激灵：“父亲？”
“随我来。”欧拜亚公爵简短道。
两人又回到了书房。
欧拜亚公爵打开合金锁，原处竟没现夜鹰的身影，父子两皆是愣，四下寻找，才现她坐在书架前，正低头翻阅本厚厚的书册。
听到开的响动，才抬起头：“你来了？”
欧拜亚父子：“……”这股怡然自得之感是怎么回事？
欧拜亚公爵不禁奇道：“你就不担心吗？”
“有点，”夜鹰将书册放回书架，说道，“不过如果您想把我交给苏凡陛下，那宪兵队早就来了。”
闻言，欧拜亚公爵诧异看她眼，倒是挺冷静的孩子，遇事也能迅速分析。
“不错，我确实没有这个打算，”他也不隐瞒，径直道，“起来吧，我带你回去。”
夜鹰愣了下：“回……？”
“内宫，”欧拜亚公爵说，“是说你已经打算离开皇宫了？”
夜鹰才反应过来，但没有轻易答应，警惕道：“您不是效忠苏凡陛下吗？为什么要帮我？”
欧拜亚公爵没有正回答她这个问题。
“其实……我自己已经意识到，这是错误的了，”他抬起头，目光穿过房间，似乎落在某个未知的点上，“所以如果不再去改正它……”
那切，晚了。
他不再耽搁，语气转严，对夜鹰道：“我现在需要进宫趟，刚好送你程，你愿意随我走吗？”
夜鹰犹豫了下，看向裘德。
裘德说：“我可以陪你……”
“算了，没事，”夜鹰想了想，摇头道，“你今天就别再进宫了。”现在苏和不知道她和裘德有联系，如果没有必要，是不要将他牵扯进来。
裘德不甘地看着夜鹰，但是低低道：“……好。”
“准备好了吗？”欧拜亚公爵问夜鹰。
后者点头：“恩。”
欧拜亚公爵便先走，夜鹰跟在他身后，停顿了下，回头看向裘德。
裘德以为她要改变主意，眼睛亮了起来。
夜鹰：“……不，你别想了，今天必须留在这里。”
裘德的肩膀又耷拉了下来：“……哦。”
瞥见他失望的表情，夜鹰个没忍住，轻轻笑了起来，但随即收住笑声，郑重道：“裘德。”
裘德：“？”
“谢谢你，”夜鹰说，“……很高兴有你这的朋友。”
裘德注意到夜鹰的表情有些窘迫，她像是不习惯这种直白的表达似的，局促地冲他挥挥手，转身路小跑追欧拜亚公爵去了。
裘德愣在原地。
良久，他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的脸。
——烫的。
***
身为苏凡陛下的亲信，帝国内最为尊贵的贵族之，欧拜亚公爵拥有绝对自由的内宫入权，夜鹰很顺利地跟着他进了宫，两人在道三岔路口分别。
欧拜亚公爵望着来往些表情紧张的宪兵道：“他在忙什么？”
夜鹰轻描淡写：“没什么，我为了能逃宫，在苏和的寝宫上放了把火。”
但看目前的情形，大火已经被扑灭了，宪兵应该是在做些善后工作，夜鹰遥目望向区，能看到苏和原本金碧辉煌的寝宫外表黑了片，看起来好不可怜。
欧拜亚公爵：“？？？”
“……以后做事别那么张扬，”他无语地看着夜鹰，“趁他没现，你赶紧回去。”
“恩，”夜鹰顿了顿，转向欧拜亚公爵，郑重道，“谢谢您。”
虽然她不白欧拜亚公爵举的目的，但他愿意包庇下夜鹰，已是莫大的相助。
闻言，欧拜亚公爵的眼中划过抹复杂情绪，他忽然抬起手，轻轻拍了下夜鹰的头。
“……好好干，”他低声道，“在你前的道路依旧漫长。”
欧拜亚公爵似乎意有所指，夜鹰似懂非懂地听着。
望着她懵懂的表情，欧拜亚公爵不禁笑了笑，才放下手：“好了，快去吧。”
他站在原地，并没有动，看着夜鹰离开自己的视线，才迈开步伐，朝南区走去。
南区是——苏凡的寝宫。
***
欧拜亚公爵来到南区。
因为苏凡的病情，侍从并没有将火灾的事情惊动他，整个寝宫依旧是静悄悄的，有站岗的宪兵见到欧拜亚公爵，露抹诧异表情：“公爵大人？”现在已是凌晨三四点，他怎么会现在内宫？
“我有要事找陛下，”欧拜亚公爵简短道，“能放我进去吗？”
“……当然！请！请！”宪兵回过神，连忙弯下腰对他了个礼，“您直接进去就好。”
“啊！”他想到什么，短促地叫了声，喊住正欲迈步的欧拜亚公爵，“但陛下现在应该在熟睡……”
“无妨，”欧拜亚公爵侧过身，淡淡道，“我叫醒他就好。”
闻言，宪兵不禁露个混合着震惊与艳羡的表情。
仕途做到欧拜亚公爵这个份上——应该已经称得上是顶级了吧？
不仅在朝廷上手握重权，享有宫内切特权，按理来说这的人应该会让帝王心生忌惮，但苏凡陛下却格外地信赖他，甚至对他开放了进内宫的权利……
他忍不住道：“您是我努力的目标！”
欧拜亚公爵愣了下，兀然地，他笑了起来。
“不，”再开口时，却是摇头否认，“记住——千万不要步入我的后尘。”
宪兵怔住了。
“公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但没等他来得及开口，欧拜亚公爵已冲他点点头，转身进入内殿。
欧拜亚公爵路向前走去，不时有路过的侍从对他礼，他是微微颔首，很快，在扇雕花前停下。
守在旁的名侍从看到他，惊讶的声音：“公爵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
“乔索总管，”欧拜亚公爵对这位拥有内宫内最高管理权的总管点了下头，“能请你做件事吗？”
乔索总管连忙道：“您尽管说。”
“请让所有人员先暂时撤离寝宫。”欧拜亚公爵说道。
“什么？！”乔索总管委实吃了惊，“但……那陛下呢？！”
“我会在陛下身边守着，”欧拜亚公爵道，“麻烦你了。”
他虽是请求，语气却不容置喙，考虑到他在陛下跟前的地位，乔索总管好道：“……是，公爵大人。”
欧拜亚公爵便往旁站了站，看着乔瑟总管将所有在寝宫内当值的侍从全带去，因为人数众多，整个过程维持了约莫十几分钟，等最后名宪兵站到寝宫外，乔索总管来向他汇报：“所有人已经来了，公爵大人。”
欧拜亚公爵的目光划过这张张脸，他中的些人没白生了什么事，用迷惑的眼神望着他，公爵顿了顿，低声道：“好。”
他示意乔索带着众人站在宫外：“我要十分钟就好。”
乔索总管连忙回答：“是！”
欧拜亚公爵对他最后点了点头，转身进入苏凡的寝室。
房间内片漆黑，侍从怕打搅到苏凡，点了盏小小的床头灯，欧拜亚公爵走到床榻前，才现苏凡竟醒着——偌大的四柱床上，他却缩在个小小的角落，将繁厚的被褥全堆到身前，仿佛那就能遮住自己身体似的。
他在不停颤抖，看到欧拜亚公爵，先是惊，继而眼中亮起光，他猛地扑过来，如同名溺水之人遇见稻草，拼命抓住欧拜亚公爵的衣袖。
“布莱特！我看见她了！”他惊恐的声音像是把尖刀，骤然划开房间的寂静，“的是她！她没死……你要相信我……！”
欧拜亚公爵反手按住苏凡。
“是的，”他平静的语调和苏凡对比，简直就像冰与火，“我也看见她了。”
“什么……你也……”苏凡愣愣道，“怎么会这……当年零号实验体不是已经……”
他猛地想到什么，重新攥紧了欧拜亚公爵的手：“不！没有关系！”浑浊的眼中迸射火般，就连揪住欧拜亚公爵衣袖的手也散着滚烫的热度，“我可以按照之前的做，就像三年前那……重新……”
“重新制造场大火吗？”欧拜亚公爵淡淡道，“您放心，我会这么做的。”
他这句简直像是颗心丸，下抚|慰了苏凡激动到无自理的心情，这位白苍苍的帝国最高统治者长舒口气，猛地朝后倒去：“好……好……”
他全身的力气像是陡然被抽干了般，但仍旧固执地抬着头，眼中闪着种可怖的笑：“就算她想来报仇又能怎？布莱特，你要把这件事办好。”
就像……三年前的那场帝国研究所火灾。
欧拜亚公爵垂下视线，没有声。
“陛下，”他忽然道，“我现……我已经老了。”
“？”苏凡不解，“什么意思……？！”
“……咳！”
突然，欧拜亚公爵伸手，猛地扣住苏凡的咽喉！
苏凡拼命挣扎，但苦于身体虚弱，根本无挣脱，脸越憋越红，他奋力道：“布……莱特……你做什么……？！”
“请把这个吃下去。”
欧拜亚公爵说着，从袖口中的暗袋里掏枚小小的玻璃瓶，将里的白色药片倒入苏凡的口中，击他的下巴，药片就被咽了下去。
“咕……！唔！！”苏凡惊恐挣扎起来，“你……你给我喂了什么？！”
“安眠药。”欧拜亚公爵说。
“安眠……”苏凡开始没反应过来，兀地，他像是意识到什么，陡然尖叫起来，“布莱特！你这个叛徒！！”
他拼命试图甩开欧拜亚公爵禁锢在颈间的手：“什么欧拜亚家族的忠心！呸！全是狗屁！！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走狗罢了！枉我赐予你那么多权利，到头来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
“陛下，”欧拜亚公爵的手在颤抖，但却没有松开，“……你不白吗？是我错了。”
而现在，他必须要为当年犯下的过错赎罪。
“我没有！”苏凡像是个幼稚的孩童般尖叫道，“我能怎么办？我是帝国的最高统治者！我不能死！和那几个怪物的生命比起来，我……”
“咚！”
他的声音陡然滞——欧拜亚公爵个手刀敲在苏凡的后颈上，年老的帝王身体摇晃了下，软软栽倒。
“陛下……我已经老了……”欧拜亚公爵低声道，“该……让年轻人主宰这个时代了。”
有晶莹的液体顺着欧拜亚公爵的脸颊滑落，当他抬起头时，已是泪流满。
苏凡错了。
而他也错了。
帝王与权臣的友情，被世人赞歌了数年，却早在十年就已经离析分崩。
——当年那件事，到底是在他心中扎下个深深的洞。
因……就算他自欺欺人地移开视线，默许了苏凡继续在偏道上走了下去，切……早就已无挽回。
可裘德却不同。
他拥有自己所没有的勇气与自信，能够坚不移地守护自己的信念。
“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他低下头，掏准备好的能源块与打火机，黑暗中火光闪，从能源块上爆滚烫火苗，瞬间席卷了整个屋子！
欧拜亚公爵站在火光间，目光宁静地注视着床上的苏凡。
“请放心，陛下……”
火光照耀在他的脸上，为欧拜亚公爵苍老的孔刻下深深沟壑。
无论您将前往何处，布莱特必将永跟其后。
即使……即将前往的向是地狱。
“就让臣……最后守护您次吧。”
星历1405年，帝国第七代皇帝苏凡陛下驾崩，同日，布莱特·欧拜亚公爵放火于寝宫，因火势浩大，众人抢救不及，两人尸体被严重烧毁，几近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