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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欠下的还不清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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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在一楼的卧室。老管家弓着背走在前面领路,说着声音便哑了,已经大半个月没起过床了,整天半睡半醒。

韩弋只是沉着脸听着,牵着夏渴至走,什么也不说,这些他其实都知道,这边的一切动向,他早就了如指掌,只是当做不知罢了。如今他也不打断,任老管家说,明明是自己都知晓的事,现在听着还是会有些微恙,其实心里好像不是那么不在意。

老爷子已经不能进食了,天天只是注点营养液,也不知道老管家声音越发哽咽,说着说着就断了,过了一会有继续念,老爷子天天看着少爷小时候的照片,虽然什么都不说,可大家都看的明白,他是在念少爷你啊。

老管家边说着,边回头看韩弋的表情,见他只是静静听着,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这才放心继续说:这夫人也没回来看过一次,小姐更是成天往外跑,老爷子对她们也不抱期望,不过是真的想着少爷,又不让我们去通知,真是个倔脾气。

夏渴至看着韩弋幽暗不明的侧脸,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她看得懂,他蹙起的眉,他墨黑的眼表明他在心疼,心疼那个老人,不管曾经怎么恨过,但毕竟曾经也爱过,他还是很在意这个亲人吧?幸好,他们回来了,还来得及。

现在好了,少爷来了,老爷子的病一定会好转的,医生也说,老爷子这病有一半是心病引起的,心药还需心药医,现在总算好了。老管家开心地翘起嘴,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一块了。像放下了心里的包袱一样,整个人都轻松了。

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到了门口。

一开门,一股药味混着湿气铺天盖地地充鼻而来,鼻尖萦绕着一股压抑的感觉。房内昏暗,只有床头边的木制台灯闪着微弱的光。不仅暗而且静,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输液管中滴滴的水声,和床上病人沉而重的呼吸声。

老管家先一步走到床边,俯下身子,凑在韩老爷子耳边:老爷子,醒醒吧!少爷回来了,来看你了。

昏睡的韩老爷子仿若知晓他等的人已经来了一般,手指微动,灰白的睫毛也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皮,再艰难地侧过头。

这位昔日驰骋商场的风云人物已经只剩下一副风烛残年的躯壳了。岁月的痕迹交错在他脸庞,眼深深凹下,一向锐利深邃的目光如今暗淡得没有一丝光彩。脸上的颧骨清晰可见,就好像头骨上只蒙了一层粗皱的皮,嶙峋得渗人。原来岁月真可以磨平一个人所有的棱角,不管曾经多强势,多凌厉,终是逃不过岁月赠予的一抔黄土。

一股很涩很辣的滋味笼罩在韩弋心头。那个他怨恨的人躺在那,任由生命流逝。本以为自己可以平静置之,却不然。那个总喜欢执掌、算计一切的统治者也会被脆弱一词缠身。那些事好像还残留在昨天,韩弋还清晰的记得,曾经他慈祥的抱着自己说小弋,爷爷带你去游乐园;曾经他悲痛的拍着自己的肩膀说小弋,爸妈走了,你还有爷爷;曾经他愤怒的指着自己说出了韩家的门就别回来了辗转这么多个春夏秋冬,到底是在那一季那个睥睨一切的人,倒下去了。

曾经她对他是恐惧的,不知所措的,如今夏渴至只剩下不忍。不管曾经多么叱咤,多么狠戾,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驻在生命边缘,等着孙儿归家的老人,一个可怜的爷爷。

韩弋驻足不动,墨黑的眸很深,藏住了所有情绪。

夏渴至站在韩弋身侧,看他的侧脸,她懂,他藏住的是不忍与心疼。

床上的韩老爷子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一个字符,灰暗无神的眼退去了涣散,聚焦在韩弋身上。插着针管的手,缓缓伸出,颤抖的悬在了空中。良久,嗓音沉哑的唤了一句:孩子。

这一声孩子沉重得用去了他所有力气,这一声孩子迟了许多年。

韩老爷子的手还悬在空中,牵动着输液管晃动。韩弋的心里盘踞了一种叫做担忧的东西。他举步,缓缓走至床边,迟疑了一会儿,蹲下,并没有伸出手,任由韩老悬空的手无力地垂下。平平静静的开口,却不似以前那样疏离:好好养病。他只说了四个字,太多的复杂情绪和纠缠的回忆堵在心口,说不出,压不下。

小弋,爷爷对不起你呀一声小弋,一双载着歉意的泪眼,迟了许多许多年,还是没有遗下,幸好,是在他有生之年。

韩弋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个不善表达的人冷场很常见,只是冷得太过沉重,让人呼吸不畅。他蹙着的眉头越发紧了,一言不语很久,一开口还是情绪不明:好好休息,别说太多话。

总算是来了,总算是来了。韩老爷子喃喃地低语,声音虚软无力,颤音浓重。

有什么以后说。韩弋虽嘴上如此说着,可是还是上前了一步,靠床更进一步,听得更清晰。

不经意的一步,其实很沉重,承载了太多恩怨与亲缘。

再不说,怕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以前我总以为我做的没错,都是为着你好,这病了一场也想通了,我确实是个自私的爷爷,只是苦了,苦了你们两个孩子。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呼吸也越发沉重了,喘息声一伏接着一伏。眼忽转向站在一侧的夏渴至,嘴唇上下颤着,眼波如急湍,承载了太多,都凝成一滴滴苍老的泪:孩子,我对不住你啊。希望,希望还不晚。他明白韩弋五年没有踏进一步,这次能回来,一定是因为这个女孩,因为他们的结只有她能解开,难得她还愿意。韩老爷子这才发现,曾经那个他欲除之而后快的女孩却替他寻回了丢失已久的孙子。

这是第一次他着么喊她,喊她孩子,没有凌厉,没有威慑,只有亲切,只有歉意。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承认了她。

这迟了多年的道歉,像千金重的石头砸在夏渴至心里。有点痛,有点重,更多的却是释然。总算她不再是他们爷孙间的鸿沟,那纠缠了许久的结总算是解了。她慢慢走近,挨着韩弋蹲下,说:不用对不住,现在我们都很好。

千帆过后,云雨尽去,就算生命走到了尽头。他也不再遗憾了。虽然生命垂危,心里却是明晰的。为何要到现在他才明白,这是个多么好的女孩,这个女孩有一颗美丽的心,不会嫉恨,不会报复,她只记得别人的好,却全然忘记别人对她的坏。这样一个可以用一秒原谅别人多年坏心眼的女孩,为何以前不会珍惜她。待到已经老了,已经一脚进了黄土才发觉自己当初是多么糊涂。自责,亏欠,惭愧纠结于心头,比这病还来势汹汹。可惜他已经老了,已经无能为力了,弥补早已成了空谈,幸好,她还陪在韩弋身边,幸好啊!

韩老爷子沧桑的眼里饱含亏欠,放下所有高姿态,所有刺陵,哽咽着出声:谢谢,以后请继续陪在小弋身边,不要让他一个人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没几天好活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韩弋,怕没人陪着他,怕他的孙子一个人,他相信这个女孩,也只能相信这个女孩。虽然晚了,但他知道,韩弋早就已经非她不可了。

我会的,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她平静却郑重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与敷衍。

会好的。韩弋沉声开口,这是他的态度,他的承诺,不参杂一丝半点柔和,尽管声音不含柔色,却是表明了他的让步,道出了他的关心。最没有温度的话,最暖的关怀。

多久他的孙子没有与他问候关怀过,韩老爷子已经不记得了,如今这个失败的爷爷总算等来了,等来了亲缘间的不可分割。再也没有遗憾了,就算生命到此结束,他也不怨了,因为他最在意的孙子回来了。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心酸时罢了,就算是曾经执掌风云的韩老爷子,也泪流满面。还是那么苍老颓败的面容,却鲜活了不少。毫无血色的嘴唇还在颤抖,吐字也不清晰:小弋,就算现在去你那父亲那,爷爷也可以交代了。

会好的,这才算交代。韩弋说的坚定,他其实是怕的,就像当初父母离开那时一样的感觉。这种无力于生命的感觉很不好,他想留的留不住,所以他才淡薄地不去在乎太多,怕想要的多了,更无力了。他沉吟许久,艰难的喊了一声:爷爷。他自己也以为他已经没有能力说出那两个字,原来他还记得。

诶韩老爷子重重的点头应着,这声爷爷久违好久好久,久得他都以为,有生之年再也等不到了。是从什么时候,他天天牵在手心的孙子,不再与他亲近,不再喊他爷爷?是他父母去世之后?还是他逼迫他父亲疏离他母亲的时候?或许更久吧,久得已经想不起来了。这才明白,再多的名利,再多的辉煌,也比不过韩弋这两个字。

这便是亲情吗?夏渴至好像懂了,懂了血浓于水四个字,就算是冰冷如韩弋,在亲情面前也是割不断,剪不掉的。就算他不说,他冷漠,其实心里也是很在乎的吧?只是一个人孤寂了这么久,那些亲情藏得太深了。真好!自己不能拥有的亲缘,他可以拥有。她会陪他一起守着。

老管家含着泪,站在一边看着,看着冰冷无情地少爷卸下心防,看着睥睨商场的老爷子流下热泪。总算这个家像个真正的家了,老爷和二夫人在天有灵也会欣慰吧。

月圆,泪满,心酸,人聚,筑了一个家,连了一段亲缘,解了一个结。

晨光给韩宅来了一场洗礼,沐浴在阳光下的城堡,多添了一份宁静,一份自然。

拾起回忆的行囊,走遍每个曾经路过的角落。尽管五年未踏足,夏渴至觉得一切还是那么熟悉,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仿佛还残留着回忆的痕迹。树还是葱葱郁郁的,院里那棵一起种下的香樟树,如今已经长高了,踮起脚也够不着了,树下的木椅上他们刻下的誓言越来越清晰了。她的房间与他的房间都还那般模样,只是他窗前少了一盆她种的刺葵,凋谢了吧?那么久了呢。

几乎走遍了每一个角落,除却那个碎了她梦的废弃楼,不知道当初在那里留下的血迹还在不在?碎了一地的玻璃碎渣还在不在?不管在不在,她都没有勇气去看了,也没有必要了,早已经决定彻底忘了那一段回忆,所以那些都过去了的就彻底抛却吧,一点也不要留。

树下,木椅上,夏渴至望着花絮飘落。这香樟开了,又落了,花开花落了几度呢?好像错过了好多花季呢?不过没关系,以后有一辈子时间来看他们的树,他们的花,香樟不会再寂寞了,他们也不会再寂寞了。

夏、夏渴至!熟悉的声音,惊讶的语调,韩筱雅错愕地以为这只是幻觉,那个夏渴至怎么会出现在韩家,爷爷不许,哥哥不许啊,她怎么可是挺直的背脊,仰望的侧脸,还有专属与夏渴至的淡淡的存在感都是那么真实。她真的回来了,兜兜转转数年,她还是回来了。

最不想见的人,最不恰当的地点,最难消的恨意,一相见,两相揪心。

这么快就遇到了,从夏渴至决定回韩家那一刻,就知道这都是逃不掉的桥段,只是还是来得有点不知所措。那个女孩恨了她十五年的女孩,毁了她的等待,毁了她在韩家的生存,毁了她所有的梦啊,可是她却是韩弋的妹妹,所以她不能怨,也不想怨,可是夏渴至要以何种姿态来对待她,她们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平相处,那要如何?她毫无头绪,呆呆地看着韩筱雅,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都没有意义。

你怎么会回韩家?爷爷怎么会允许?语气不善极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好像对着她从来没有语气好过。韩筱雅走至树下,直逼夏渴至,瞪着眼,沉着个脸想了一会儿,是哥哥带你回来的?

我们一起回来的。夏渴至不知以何种姿态回答,用了她最惯用的平静以对,而韩筱雅也用了最惯用的尖锐。面对韩筱雅她好像已经没什么好说了,她问她便答。

你还回来干什么?还嫌害我们家不够吗?我哥哥和我爷爷因为你都闹了五年了,你还不满足?难道真要我韩家彻底散了你才愿意罢手?韩筱雅句句不留情,冲红了眼,大声斥责。夏渴至真是她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噩梦,怎么也轰不走,去不掉,韩筱雅真的已经是用尽所能了。

看来韩筱雅根本不知道韩老爷子与韩弋之间已经天晴,依旧义正言辞地指责她眼里的元凶。她本是今天早上才回来自然不知道,她哪有心思去管那个半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人,在她的思维里,爷爷是个很遥远的词,因为她那个爷爷心里只有一个孙子,她只是可有可无罢了。这个想法从韩筱雅很小就一直盘踞在她心里了。

习惯这个东西真可怕,这样的韩筱雅已经是以习惯地形式存在于夏渴至的世界里,她的咄咄逼人,她的尖酸刻薄,夏渴至早就免疫了。夏渴至也不怒,依旧平平淡淡地看着韩筱雅。无关痛痒地回了一句:韩家不会散,他们是亲人,没有解不开的结。

他们之间解不开的结就是你。对,爷爷,我,我哥,我们都是亲人,你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却死皮懒脸的赖在韩家。韩筱雅激动地大吼,脸上被气红了脸。反正面对夏渴至她就无法平静,总要天翻地覆。夏渴至这个讨厌的人居然还好意思说没有解不开的结,她有什么资格破坏了别人的亲缘,还事不关己地推脱。

不需要和你们有关联,无关紧要也好,我只与韩弋有关。夏渴至也不闪不躲地迎着韩筱雅吃人的凶恶眼神,一个平静,一个激荡;一个怒气冲天,一个毫无波澜,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韩筱雅气极无语,眼睛睁得很大。

夏渴至这才发现韩筱雅睁大的眼深凹进去了,眼珠泛着淡淡的黄色,脸颊只有巴掌般大小,气红的脸原本是很苍白的。她好像瘦了很多,还有上次她去典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吗?夏渴至总觉得韩筱雅身上有什么事。

我们之间闹了这么多年,厌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继续了。你是韩弋的妹妹,这辈子想真陌路也不可能了,就到此为止吧,装作互不认识。

只样的让步对谁都好,夏渴至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十五年了,她累了,卷了,厌了,想停止了。既然不能真陌路,那就假装吧。

这辈子都不可能,你能虚伪的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可我没办法不讨厌你。我们上辈子一定是有一个人欠了另一个人的债,这辈子是来还债的,永远也别想两清。她还是这么不留余地,字字如诺言一般,毫无退路,像在宣誓,此生不相容。是啊,她容不得夏渴至,而且坚决认定,死也容不得。

就算是债,也该还清了。她失去了,她也失去了,她们之间其实并没有谁胜谁负。两个同样是输家,都丢了很多东西。还有什么样的债要用最珍贵的时光,真无邪的天真,最美好的念想去偿?这么多年还不够吗?还要怎样?夏渴至知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韩筱雅已经把话说死了,没留半点余地。韩筱雅与韩弋是世上最不相像的兄妹,他们却有一点很像一旦认定爱恨,就是一辈子不改的执着。罢了,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有时候人是很无力渺小的,有许多改变不了的东西,比如生命,比如爱恨,比如她们之间的纠葛。

随你。夏渴至不再多说,起身走出树的阴影。站进了阳光里,与韩筱雅隔出了一亮一暗的距离。

你为什么还待在韩家?你不会害怕吗?那个废楼应该是你的噩梦吧?韩筱雅冷笑着说,她最看不得夏渴至这幅平平淡淡的表情,所以她就要触及夏渴至最不愿想起的事。

那些我都忘了,我留在这只是因为韩弋。慢慢地,她已经学会了淡忘了,最痛的伤口,因为韩弋已经不那么痛了。所以才可以这么无畏地面对。她缓缓地举步,踩碎了来时见的花絮。

夏渴至,我们之间永远都不会结束,永远都不会!

永远都不会结束!永远都不会!我失去的能回来吗?我错过的能重来吗?我的爱情,我的亲情,甚至我的生活都能回到原来的轨迹吗?不能!这辈子都不能!还说什么结束,我不会就这么结束的,不会!怨恨已经在韩筱雅的心里盘踞的太深太深,找不出根源了,拔不清了。

韩筱雅在她身后大声嘶吼,吼出她的恨,她的至死方休。人真的有上辈子吗?上辈子欠下的,这辈子就要还清。与其相信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还上辈子的债,夏渴至宁愿相信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遇到那个等了许久的、对的人。

等夏天,等秋天,等下个季节,等到月亮变缺你才会回来。天青色等烟雨,而她在等她。曾经一起走过的街头,一起路过的小径,一起笑看过的树,一起嬉闹过的秋千下,曾经一起闲聊的甜品店。任婷儿一遍一遍踏过原来的足迹,她知道夏渴至是个恋旧的人,所以总有一天她会再回来,所以在她回来之前,自己就这么守着,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等下一次相遇。真的已经等了好久呢,不过她不灰心,因为上一个冬季的雪里,她说过再见,任婷儿信夏渴至,不管自己如何,至少她从没有骗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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