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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章(二)小儿心性都督大闹别驾府 大敌当前沈帅阖墙动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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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运催马赶来,抬头一看,倒厦门楣上横书两个大字“魏府”。大门只开了一侧,隔门院内传出阵阵笑语,里面好似在办什么喜事。

刘义真道:“老谢,这是哪个的府弟?”

谢灵运道:“好象是西城别驾魏从河魏大人的府弟。”

刘义真一晒道:“西城别驾是个什么鸟官,我怎地不知?老谢,你闻见没有,里面一股肉香。我也肚里早咕咕叫开了,走,吃他娘的去!”

谢灵运道:“刘大人,魏从河可是王镇恶的人。”

刘义真道:“王镇恶算个鸟,在长安城,我就是爷!他们吃香的喝辣的,让我们在门外饿肚子么,简直岂有此理!走,跟我进去。”

众难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瞅瞅眼前这辉煌府弟,哪里敢动半步。

内中一位汉子上前道:“这位大人,这可是官老爷的府弟,小人哪里敢进?”

有闲汉笑道:“不定腿还没踏上门阶,就被打了半截!”

刘义真眼一瞪道:“谁敢打你,知道我是谁吗?”

众人纷纷摇头。

刘义真得意地笑道:“我是刘义真,就是这长安城最大的官,我说进就进,看谁敢打你!”

“啊呀呀,原来是刘太尉的二公子、安西将军刘义真刘大人!”

“刘大人!”

一片山呼,众难民齐齐跪了当地。

吵闹声惊动府弟内门人,不大工夫走出三个带刀府兵,指了阶下怒骂道:

“哪里来一群穷讨吃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魏大人小公子的冲喜好日子,脏不拉饥地聚了此处,玷了魏大人的脸面,还不给爷快点滚开!”

谢灵运知道刘义真又要胡闹,又不敢拦阻,只望将他护得安然便算尽职,便道:

“放肆!”

刘义真哪里听过有人这般喝骂,跳下车辕指了那府兵道:

“你骂谁?”

那府兵显是个不识相的人物:“毛还没长全的小王八蛋,是你将他们领到这的?”

刘义真道:“长安城爷想去哪去哪,你管得着?”

另一名府兵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刘义真道:“爷想进的地方,管你是哪个孙子住的!”

门厅后闻声聚了满满一院的人看热闹。

“原来是刘大人驾到,下官贾元正见过刘大人。”

正吵闹间,门内跑出一人,几步蹿至刘义真跟前,大鼻子一耸,放圆了脸。

刘义真道:“是老贾啊,你怎么在这里?魏别驾请客,怎地请你不请我?”

贾元正笑道:“刘大人是长安城的父母官,我知道您要来,这不先行一步给您把猪蹄炖好了。刚才听外间热闹,我就跟魏大人说准保贵客临门了!”

刘义真道:“我还有些亲戚呢,大伙跟我进来。”刘义真招呼后边的难民。

贾元正一愣,见谢灵运不住使眼色,忙道:“来的都是客,是您刘大人的亲戚,自然都是我贾元正的亲戚。”

谢灵运压低声音道:“别日你娘的说好听的,府里都有谁?”

贾元正哭丧着脸道:“王大人傅大人他们都在,本来是魏大人的小公子今日冲喜,你看这……”

谢灵运眉棱骨一挑:“他魏从河跟王镇恶也赚够了吧,怎地吃顿饭不成么?别惹刘大人,惹着了有你好果子吃!”

贾元正不断作揖道:“谢大人说哪里话,都是爷,我一个也不敢惹!”

谢灵运道:“进去看情形再说吧。”

府兵愣怔了眼,看着一伙难民嘻嘻哈哈地蜂拥而进,问贾元正:

“贾大人,魏大人知道了如何是好?”

贾元正道:“没一点眼色么!”袖子一甩,急急地追进来。

过二院侧门是一座方圆两亩大小的花园,假山垒叠,涧瀑潺潺,小桥流水,曲径通幽,甚是一处别致天地。

刘义真谢灵运没料到看上去甚为平常的府内竟是如此怡人盛景,不禁大是感叹。

“这魏别驾多大的官,竟这般有钱?”刘义真道。

对面一伙人急匆匆赶过来,当先打头的正是王镇恶傅弘之等人。

“不知刘大人尊驾光临,下官有罪!”

王镇恶跪立当地,身后一群人亦纷纷跪了。

刘义真指着对面水榭大厅内摆放的满满的约有十余张桌子的肉菜,吸溜了一下鼻子道:“倒是好席面,好似还未开席,来的正是时候!”

王镇恶身后一名年约三十余岁,肥胖身材的官员道:“刘大人能光临寒舍,足令下官蓬荜生辉,感恩之至!”

刘义真道:“你是谁?”

那官员兴奋的满脸通红,膝行数步道:“下官西城别驾魏从河。”

刘义真道:“你就是魏从河,这还算寒舍?魏从河,你没贪污吧?”

一句话问得一院人大愣。

魏从河顿时涨得满脸通红,面色尴尬:“回刘大人,下官虽职微位低,跟王大人随刘太尉南征北战,东讨西杀,向以自省、自重、自励警以为铭,廉洁奉公,未敢有丝毫贪婪念想。甭说贪污受贿,就是一根针头下官亦是避之若觑,朝廷吏治铁规,何敢以身家性命试之。”说的倒是慷慨。

王镇恶道:“下官亦以身家担保魏大人清白。”

刘义真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我们饿了,跟爷吃饭去!”身后难民队伍呼啦啦跟进,将一伙人撂在当地。

起先一群难民尚默不作声紧跟刘义真,到亭榭台下,有人发一声喊,队伍立时散乱,呼啦啦冲上去,围桌子站定,伸手就抓,将一众本在桌上坐定的官眷们吓得一哄而散。

刘义真哈哈大笑,捡了一处桌子曲膝蹲了凳子上,从盘里抓了一只猪蹄,放嘴嘶咬,大声道:“慢点慢点,也不怕打了碗!”

王镇恶冷冷地站起来,看着吆五喝六乱作一团的厅台,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魏从河急道:“王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镇恶鼻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道:“你不知道太尉的公子爷么?”

魏从河指了混乱不堪的席面,怒道:“莫非这是刘太尉**出来的么,实是欺人太甚!”

王镇恶瞅了他一眼,一伙官员眷属哭哭啼啼地跑过来,围作一团。

魏从河道:“我要到建康城告刘太尉!”

王镇恶闻言,阴**:“魏大人,如果你当今日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王镇恶改日赔你两倍失损;如若你要到建康城告状,丑话我放了头前,发生什么事,我王镇恶一概不知、一概不管!”

一句话将魏从河震在当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来呀,放开了肚吃,总不是吃他姓魏的。说的倒好听,一个鸟毛大的别驾不足百石傣禄,不贪污不受贿办此酒宴鬼才信,哄我是小孩子么!”

远远地,刘义真边吃边大声怒骂。

王镇恶冷冷一哼,掉头甩袖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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