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告白

这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云层的下方，而所有太阳中最末尾的一个正悬在他们头顶上方。前后左右远远地闪动着云层边缘的黑影，像天空背景上的杂乱噪点，那是“紫禁城”一方的君王正在进军。

“从人类到非人，就像走到世界的尽头一样吧……”既是吸血鬼又是王权携带者的少女，伸手遮住对她来说过分炽热的阳光，“所有的回忆……属于人类的回忆，传到我们这里，就不再往下传了。我们就是最后一站，是一切事物沉淀的地方……”

“还保持着人类身体的你，可能有些难理解，不过这件事是很让人疲劳的。”她说。

“我是人类这件事真对不起啊……”并不知道自己不是人类的无名氏说，“但如果你不想把魔都变成第二个瓦拉几亚的话，那在魔都创造足够美好的回忆，不也是可以做到的吗。”

“……”

“……这样啊。”

飞行器下方的都市建筑群向北延伸，云雾如山。芙拉想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得也对。来自过去的困惑和不安，虽然我一直不愿进入那些回忆，但它们一直存留在那里……不过，这些都已经解开了。嗯，都是多亏了你呀，无名氏。上一次你把我从梦境里带走，为我驱除的不仅是蛇类的毒牙，还有我自己一直以来的恐惧……”

“呃……哦。”

无名氏不置可否地回答了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芙拉的感谢。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名氏在心中尖叫，而他脑中的天使小人、恶魔小人与法老小猫，此刻连互相争辩的余地都已不复存在了。因为它们同时决定了以下观点——

“云层上空的二人独处，蓝天下难得一见的特别的芙拉，简直是堪称奇迹的完美氛围啊！”

“这……绝对是，一定是的。已经很明显了！”无名氏呼吸困难，感到某种与血液不同的东西已经充满了自己的胸口，“有一种神圣超自然力在指引着我……这仿佛就是世界在对我说‘加油’呀！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这就是——【告白】的机会啊！”

叹息着命运奇妙的少年，望向眼前无边无际的清爽色彩，稍微清了清嗓子，做好一切准备。

“芙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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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对的进展速度，其实还是蛮快的嘛。”

“容器”之内，拉美西斯二世一边修补着古埃及矿物制成的眼妆，一边半张着另一只眼，望向“容器”的外部。考虑到这场仅仅为期八十天的战争尚未结束，这位埃及法老的看法确实不无道理。

“年轻真好啊……真好啊。”周幽王姬宫湦幽幽叹气，想起了长城上的烽火，与烽火照耀之下，褒姒微笑时嘴角的美好弧度。

“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最后的结局，竟然……唔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自诩“小光恋爱导师”的小照，此时不得不面对这一事实：“小光啊，小光！如果你能有，无名氏一半的勇气……”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如果’啦。”赵匡胤拍了拍武则天的肩，然后摊手。

“姐姐说得对啊。”赵光义说。

“喵。”

女神巴斯特摇动透明水晶的长尾，不予置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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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拉。”

所有太阳中运转最快的那个已经开始西沉，“非想非非想空间”的魔都被一层微弱的光芒笼罩。这是一种暖和的金色光线，让整个世界有了一种超凡脱俗、极其不真实的感觉。

站在天时地利的交汇之点，无名氏感到自己充满了决心。

于是他转过身去，准备直面或好或坏、但终究必须来自于芙拉本人的，那个回答。

“其实。”少年对少女如是说，“我一直都……”

…………

……

“人呢？！？！？！？！？！？！？！？！？！”

轮型有翼飞行器的后座上空空如也，不知从何时起，吸血鬼少女已经不知所踪。

而在几秒之后，芙拉的语声与暗色双翼的振翅之声，隐隐约约从远处飘来……

“喂——无名氏。我们到啦。‘帝业祖龙’就在不到千米距离的下方，不要飞过头啊——快下降，下降！怎么一点专业素养都没有的，一个人杵在那里发什么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