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黑云压城，城射黑云

信息源头，指挥室内。

由于秦皇已经表态，将会破坏身周一切摄影摄像设施，所以锦衣卫们只能利用近地轨道的航天器，对陆上的战局进行遥远的航拍。虽然源文件非常巨大，但拉近到“浮城紫禁”炮火的集中打击点后，还是会显得画面有些粗糙，效果就好像在视频网站上从“超清”改选“流畅”一样。

但这时无人注意画面本身，因为更广阔范围内的地图已在画面四周标出，而指挥室中的锦衣卫们也都更多地关注着画面中的箭头……数量，以及移动的方向。

“不能……再增加炮击的频率了吗？”

锦衣卫指挥使不动声色地摸了摸下巴，向正在操作数据显示的下属询问道。但几乎所有锦衣卫都早已知道，指挥使大人的这个小动作，就代表着他已经快要沉不住气了。

“火力网已经饱和，再调动更多炮塔也没有意义了。”紧盯着屏幕的锦衣卫军官回答，“况且‘浮城’上的七十五座炮塔，两百二十五门1080mm舰炮……必须兼顾全局，不能被‘帝业祖龙’一人拖住啊……”

“我倒觉得，应该反过来说……如果用这些炮塔就能拖住‘帝业祖龙’，那对我军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胜利了。”锦衣卫指挥使叹道，“不过既然你们这些专业人员说火力网已经饱和，那我也不会强行要求你们增加无意义的火力……但，我至少需要知道，我们现在与那位‘帝业祖龙’皇帝，究竟达成了一种怎样的平衡攻防状态。”

受命回答这个问题的锦衣卫军官，开始酝酿合适的表述，以此回应上司的期待。他知道这座锦衣卫指挥室内的所有将校，都在期待怎样的一个答案……可是，身为专业技术人员，他也很难用什么委婉的言辞，来缓和自己所观测到的现象……

最后，他静静地将视线从屏幕上转开，对指挥使大人直白地说：

“大人，我们……未能与那位‘帝业祖龙’皇帝，达成平衡的攻防状态。”

一阵哗然，夹杂着在场众人的失望与忧惧，但却并不含有太多意外之情。锦衣卫指挥使咽下一口口水，等候那位军官继续发言。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以臣民信仰的王权，消除‘弱小’这一事像本身，从而与那种过分的【【强大】】进行对峙。在这一点上，我们是成功的。但具体到战术的执行上，情况并不完全按照我们的预料发展……”

在诸多目光的注视下，技术军官有些紧张地解释道：“简而言之，我们本就没打算伤及‘帝业祖龙’……当然，如今她也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但我们原本希望，她会因为不得不防御这些炮火而停在原处。但事实上她没有停下……不过也没有迎着炮火袭来的方向继续走向我们。她……”

“她开始转移方向了？”

指挥室的舱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陛下。”

“陛下。”

“陛下。”

如火云般照亮了舱室一瞬的永乐皇帝随手关上了身后的门，挥手示意众人继续，无需因她的出现而打断什么。

“转移方向？”锦衣卫指挥使问，“祖龙皇帝为何转移方向……她要前往哪里？”

“前一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只能猜测我们确实能够阻止她直接向‘浮城紫禁’前行。后一个问题……”技术官员说，“地图上的红色箭头代表合并后的每一波炮击轨迹，而黑色箭头代表祖龙的前进方向。我很难说出她准备去哪里……这件事还请各位根据监测数据，自行斟酌。”

“如果我们撤下攻击她的火力……把这些力量用在其它战场的话？”指挥使问。

“‘帝业祖龙’就有可能会立刻转向‘浮城紫禁’，对我们造成极大威胁。”

“那么，这种火力网防御还能维持多久？”指挥使又问，“祖龙皇帝的行动已经释出了一个信号——我们希望尽全力与她相持，但她并不可能接受就此被我们用王权的炮火封印在战场一角。不管她现在要去哪里，她必然会找到一种方法，解除我们对她强加的限制……而这其中所经历的过程，我们能延长到二十天之久吗？”

“二十天？”屏幕前的锦衣卫军官摇头，“二十天是不可能的。十天……不，最多七天，我预计是五天。如果‘帝业祖龙’想要完成一件事，那我们就很难阻止，或者起码阻止她到战争结束……这行不通。那可是‘帝业祖龙’啊，她……”

“十天就十天，五天就五天。每多一天，就是我们赚一天。不要说得好像是我们亏了一样，对不对？”

进门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永乐皇帝突然从座椅上站起，打断了指挥使与军官之间的对话。

“十天、五天以后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最近还是多关注一下宝船舰队进入魔都内陆水域作战的进度吧。虽然‘时代’与我们为敌，但现在‘时间’可是站在我们这一方。而这也不是‘时间’对我们的恩赐……而是我、诸位，以及紫禁城的所有臣民，共同争取来的机会。可别让它白白浪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