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动员

秦皇断绝影像传播之后，宝船上的锦衣卫们第一时刻派出了舰载无人机，重新建立专属于“紫禁城”一方的观测链接。

在锦衣卫的指挥使看来，不让全“非想非非想空间”的各种生物围观战事，而重新变成只有锦衣卫能够掌握全部情报，自然也更加符合特务机关的行事风格，重归正轨。

宝船舰队的各舰舰长开始了新一轮的远程会议，锦衣卫指挥使也投入到了情报工作中去。决战前的浦江入海口处燃烧着“朱明之火”的光芒，浮城巨大的阴影投射在宝船上方，却不会遮蔽那些战舰本身的火光。

“没想到已经六十天了。说实话，这场战争……我本来以为我们最多也就能撑二三十天，不会再多。”

“魔王”永乐皇帝站在“浮城紫禁”的城墙之上，望向江海交界之处，与这支舰队即将登陆的魔都本土。她随意抛掷着手中的绣春刀，想象了一下它与“太阿”相交的画面，随即决定不再去想。

“朱棣同志，革命乐观精神是很重要的。”斯大林同志吐出烟圈，“‘浮城紫禁’行驶时的轰鸣声，是我方君王间联盟的牢固基础，是维护魔都地区和平与安全的坚定保证，是捍卫‘非想非非想空间’的强大战争遏制力……唉，算了。实话实说吧，朱棣同志。在你遭遇刺杀的那一天，我就已经做好第二天直接迎来失败的准备了。”

“那个一直被我们称作‘容器’的，没有名字的人类少年……他独自改变了很多东西。”

永乐皇帝回想起这六十天的经历，觉得虽然无名氏游而不击，而“紫禁城”一方才是抗战主力，但无名氏与“王权感染者”所完成的那些战争以外的奇迹，或许也是她能坚持作战到现在的重要助力之一。

“拿破仑·波拿巴。”她转身问询那位被自己从欧洲召回的少女，“正面战场，我们赢面几何？”

“全局变量太多，很难给你精确答案。”法兰西的皇帝回答，“但我要额外提醒你一句：秦始皇与人作战时，不需‘王权显现形式’就能取得胜利……但这不代表她的‘王权’没有显现形式。希望你不要忘记，在反抗军成立之前，是什么事物对‘非想非非想空间’摧枯拉朽、迅速完成了魔都与行星全境的镇压。”

“十万八千灰色机甲。”朱棣点头，“我知道它们比宝船舰队更强，我不会忘。”

“那么，魔王。”约瑟夫·斯大林透过烟圈注视天上的海鸥，眨了眨眼，“你打算赢，还是打算输？”

“敌人主动寻求决战……至少我们知道她们想赢。”拿破仑说，“而且，她们确信自己会赢。”

“按照常理，我身为统帅，应该在此动员全军。”

永乐大帝朱棣登上“浮城紫禁”之巅，遥望海水与火焰。她知道拿破仑与斯大林都希望她说些什么……并且可以说是要求她说些什么。而她自己也认为，自己的确应该说些什么……

只不过或许很难算是，传统意义上的……动员命令？

朱棣凝视着“朱明之火”，久久无话。而在不知过了多久的某个瞬间，她听见自己的口中发出了声音。

“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为了动员你们，来参与我的战争。”

——公元2056年，晚秋。“阿房宫”、“万神殿”与“紫禁城”之间的战争，就是以这样一句宣言，开启了最终的征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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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是宝船舰队的各舰舰长，是锦衣卫指挥使以下所有官员、特务，也是那些来自“非想非非想空间”各处、如今成为君王麾下军队的奇异兵士。

他们听到永乐皇帝对他们说：“战争已近尾声，再二十日之期，不过转瞬即逝。”

…………

……

“战争已近尾声，再二十日之期，不过转瞬即逝。”

“秦皇亲自降临战场的同时，十万八千灰色机甲也在行动。六十天前它们对‘非想非非想空间’造成了怎样的震动，无需我提醒，诸位也理应没有忘记。”

“秦的始皇帝嬴政，以及罗马最初的‘凯撒’与‘奥古斯都’。她们是这颗行星表面，绝无仅有的两种皇帝法统的开创者——无须讳言，我所承继的‘明’之法统，其渊源也正是接续自‘秦’。”

“而现在她们无一例外，全都站在我的对立面，与我为敌。”

“这已是再恶劣不过的局面了。人类八千年文明史上，从没有一场战争如此重要、如此庞大……却又对其中一方如此无情。对于这种局面，我只能坦诚地告诉诸位：对不起，这场战争是不对等的，因为‘时代’并不站在我们这一边。”

“纵观历史，以弱胜强的战役不过是万中无一的神话。那些名垂青史的败者，纵然拥有满腔的勇气、希望、梦想与热血，结果却仍然一事无成，默默死去。”

“她们被胜者击败，也被历史击败……她们输给了‘时代’，从此成为历史中可有可无的一部分，被困在狭小而宛如监狱的字里行间，无法脱身！”

“我们会落得这般下场吗？我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君王。与你们——这些追随君王的国民。”

“现在诸位可以得到来自一位君王的答案……真实的答案，绝无虚假。”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场战争的结局……我也不知道我们与你们的结局将会如何。但在这与‘法统’为敌、与‘空间’为敌、甚至与‘时代’为敌的局面之下，我仍然有一句忠告，可以送给诸位——”

“向时代咆哮吧！你们这些愚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