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牛翠华带领穆翩和全亚江出发。
好一段上坡路，爬得众人大汗淋漓，上午十时左右来到大队办公室。
周昌寿等候在那儿，站起来亲切打招呼：“穆书记，全主任稀客，快请到屋里坐，我给您们泡茶。”
“好的，是要坐下来歇口气了，还要揩一下汗。”穆翩笑容满面回答，走进大队办公室坐下休息。
全亚江跟在穆翩身后走进去，扯条板凳坐下。
育龄夫妇陆续来到大队办公室，过了一会儿，参会人员差不多已到三分之二。
大队书记周世耕催促人员到来，看见穆翩和全亚江，走拢热情握手招呼：“穆书记、全主任，你们是稀客。感谢领导亲临一线检查督促工作”
穆翩待周世耕坐下后，向他了解全大队农业生产、群众生活、社会治安和计划生育等方面情况。
周世耕逐项汇报。
穆翩一件一件记在笔记本上。
已过上午吃烟休息时间，周昌寿走来征求意见：“穆书记，育龄夫妇来得差不多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开会？”
“行，按你们的安排，该怎么搞就怎么搞。”穆翩眼望周昌寿点头表态。
周昌寿客气地对周世耕说：“请周书记主持会议。”
“好”，周世耕答应之后站起来大声宣布：“妇女同志们，现在马上开会，首先欢迎区委穆书记给大家讲话。”说罢，带头“噼噼啪啪”鼓掌欢迎。
全亚江、牛翠华和大队、生产队干部跟着热烈鼓掌，部分育龄夫妇也稀稀拉拉拍掌。
穆翩讲解一番我国人口现状，让参会者明白为什么要实行计划生育；接着进行算帐对比，讲述国家、省、地区到县以及本区面临人**炸的危机，所以党和政府要把计划生育定为我国的一项基本国策，从上到下必须实行计划生育，降低人口出生率，保证有计划地生育……
“下面，请区计生办全主任讲话。”待穆翩讲完之后，周世耕再次站起来宣布。
全亚江宣传计划生育政策：凡生育一孩者必须上环，生育两个孩子者，夫妇当中务必有一人落实绝育措施；计划外生育者要征收超生费……
最后，大队妇女主任公布上环、做绝育手术、超生应受处罚等人员名单，要求自觉执行规定，一个一个表态落实。
轮到第二生产队育龄妇女修祖仙表态：“我超生第三孩，娃他爸在找钱，争取按你们规定的时间缴款。”说到这儿就停住不再往下说。
“超生第三孩，既罚款又要结扎，还没订出做手术的时间，你订哪天去？”牛翠华紧紧追问。
修祖仙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平静回答带反问：“我们让德早已做了男扎，还要扎几次？”
牛翠华翻开帐本查看后说：“修祖仙的丈夫狄让德前年春季突击时结扎，今年月日超生第三孩，属于男扎失效，必须再做女扎手术。”
“我家让德男扎有效。”修祖仙接嘴声明。
全亚江当即询问：“既然男扎有效，为什么再超生？”
一句话把修祖仙问住了，低下头无话回答。
于是全亚江再次讲政策，动员她做结扎手术。
“我们让德男扎有效，不得再去结扎。”修祖仙仍然是那句话，高低不肯答应再做女结扎手术。
穆翩也从旁开导：“按政策规定，夫妇一方结扎失效，另一方应该再落实绝育措施。”
“我那个男扎有效，坚决不再扎。”修祖仙较劲强调。
全亚江接着追问：“那就请你说清楚，为什么男人结扎有效，而又超生了娃娃？”
修祖仙实在无法回答，最后终于说出一句：“你去问他那个不要脸的哥哥。”
“你这话中有话，是啥意思？”全亚江进一步深究。
修祖仙迫不得已轻描淡写回答：“是大伯子哥哥戈韶钬不要脸作孽，做了好事才超生的嘛。”
“是不是真有其事？这事是要对质的哟。”穆翩在旁边进一步稳住核实。
修祖仙毫无汗颜之色，无所畏惧：“你们只管去问，我那个大伯子哥哥一贯敢做敢当！”
“怎么丈夫姓狄，大伯子却姓戈呢？”全亚江提出疑问。
周世耕在旁边解释：“修祖仙的婆婆妈改过嫁，第一个丈夫姓戈，生下大儿后英年早逝，无力抚养孩子，准备下堂再嫁，戈家要求孩子不改姓，否则不准改嫁，她答应了戈家的条件，后来嫁的第二个丈夫姓狄，所以子女两个姓。”
全亚江带上牛翠华和周世耕去找戈韶钬核对。
“我快40岁的人了，还是火柴梗掉头——一根光棍，只好请兄弟媳妇修祖仙帮忙为我怀一个，她生的第三个娃娃是我下的种！未必我一辈子不该有一个后人传宗接代？”戈韶钬不仅理直气壮一口气承认，倒显得十分有理质问。
全亚江严肃认真地宣传：“既然你没娶妻，就无权要求她人为你生育孩子！兄弟结扎有效，你不该下种造成超生，违背计划生育政策之人是你，必须去结扎。”
“你们是工作同志，说话应该算话，我去结扎是不是算得到数？”戈韶钬极其认真地稳道。
全亚江当场表态拍板：“只要不造成超生，你结扎算数！”
“好，我马上就去公社卫生院结扎！”戈韶钬答应之后，立即出门往公社方向奔去。
回到大队会场，全亚江向穆翩汇报动员结果。
周世耕脸挂苦笑介绍：“我们高山地区经济落后，类似情况不少，许多男人没找到老婆，明着与嫂子或弟媳狗扯羊拉私通，造成计划外超生严重，这也是当前计划生育停滞不前的主要原因之一。”
穆翩听了，沉思很久才十分严肃地说：“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们布置一项任务，开展专项打击烧火佬运动。”
于是，全亚江将穆书记指示及时传达到各个公社，要求落实到位，就这样，全区迅速掀起专项打击烧火佬运动染污，结扎了一批烧火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