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德平不再搭理，走到旁边办公室休息，让她一个人在那儿起劲地狂吼咒骂。

“嘻嘻嘻……简德平，今天让谭根秀挛根绊舌把你骂得好安逸啊！”敖成钟笑嘻嘻地调笑逗趣。

简德平同样笑着回答：“骂几句有什么，倒是她夹舌听了不舒服，没有前次和苏光成去新华调查时，碰到的夹舌说得那么好听，更没有那么有趣。”

敖成钟颇感兴趣：“你从新华回来，没有讲过，今天谭根秀一闹，无法正常办公，何不讲来消遣。”

简德平便讲了前面所述的两则夹舌笑话。

办公室里的人听得嘻嘻哈哈，欢笑声不停。

谭根秀骂了许久，又无人理她，终于骂累了，声音小了下来。

简德平出于对她同情，再次走过去准备开导劝说。

谭根秀见他走进屋，不等开腔，就好像见到前世冤孽，突又怒发冲冠，夹起舌子大骂起来。

简德平再也忍不住了，由不得火起有意讥笑挖苦：“你只知道骂人，六根都没有变全，话都说不伸抖，还要骂人，照你这样，下几辈子都还是夹舌子。”

谭根秀更加大怒，继续肆无忌弹疯狂辱骂。

简德平见她的声音小下来，又过去说几句有意嬲她。

谭根秀又是一阵破口大骂，开始声音很大，犹如婆妇骂街，到后来，声音渐渐小下去，到最后几乎骂不出来，已经失声，说话只能发出嘶哑喉音。

谭根秀踹了一下午，见无人理睬，下班时不肯离开。那天正好是星期六，踹着不走。

干部们拿她毫无办法，只好让她踹在接待室。

谭根秀在接待室里住了两晚一个白天，哪里都不去，饿了就吃带来的干粮，内急了就在接待室就地解决。

星期一上班，接待室到处屎尿横流，臭不可闻。

郭成友看到闹得这样不成体统，弯起脑壳亲自拨通昌宁区计生办打电话，气极败坏给崔庆筱下令：“将谭根秀给我接接回去妥善处理！”

崔庆筱当然只能服从命令，马上通知中河张计生专干，带上现金来接谭根秀。

谭根秀大闹就是要钱，见到钱自然兴高采烈跟着走。

简德平与包力方一路慢走，一路摆龙门阵，直到讲完处理后遗症的故事，仍没走到云台村。

包力方好奇心特重，听完意犹未尽，还想听到其他故事便问：“我听区计生办向主任介绍，你借调计生委工作后，又带宣传队去帮助小河乡突击，协助该乡改变了计划生育历年落后的面貌，特别是请法院强制执行，还闹得惊心动魂啊？”

“是的，我确实应邀带队去小河乡督促过后进。好嘛，反正还有一段路，就讲给听听嘛。”简德平明白他的意思，便顺他之意答应，接着讲述：那是1990年春季，小河乡政府新调来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的副乡长魏高升直接前往计生委。

计生委办公室主任敖成钟热情接待，把他带到会议室坐下，泡茶后陪同交谈。

“敖主任呐，我现在摊到烫丸啊！”魏高升苦笑着说。

敖成钟亲切询问：“遇到什么烫手的事了？”

魏高升愁眉苦脸诉说：“听说调到小河乡工作，想到隔城近，回家团聚的时间多一些，心里还暗暗欢喜，真是不到职不知道，到任吓一跳，唉……哪晓得……”

“碰到难题了？”敖成钟关切地问。

魏高升不再挨时间，直截了当反映情况：小河乡的计划生育简直就是一钵烂酱！一是几年前虽然借助宣传队的力量，对小河村开展突击，仅仅局限推动工作，只顾当时治标，没有彻底治本，现在暴露出来的遗留问题过多。二是花光勰调走，新聘用的专干向正樟虽工作一年多时间，但仍然业务不熟，加上不敢大胆泼辣放手工作，一时难以正确掌握和严格执行政策，旧的阵脚稳不住，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敖成钟见他说到这儿停顿下来，知其还有后话，便不插言打断，耐心地听着。

魏高升讲罢面临的难题，犹如放下一个沉重的包袱，心情略微轻松了，不再转弯磨角，而是直接开口求援：“敖主任，我来计生委，目的就只一个，请求增派力量，协助处理多年来的遗留难题。”

“魏乡长稍坐，我马上向郭主任汇报你反映的情况和要求。”敖成钟好言安稳魏高升。

魏高升耐着性子作答：“好，我等你消息。”

敖成钟出了会议室，走进主任办公室，将魏高升所反映的情况和要求向郭成友作了汇报。

郭成友听罢作出指示：“敖主任，答应小河乡请求，你通知简德平，就说我派他去小河乡协助。”

“好的，”敖成钟接到指示，答应着走出来，回到会议室，向魏高升转告了郭成友的意见。

魏高升听到答复欢喜之至地说：“派简主任协助我们，真是太好了，我一到小河，就听到乡里的干部议论，说他搞计划生育工作真是一把好手，就象一把重磅大锤，不论走到哪里，硬是打得叮哪铛的响。”

“我去把他叫来，你们当面合计一下。”敖成钟征求魏高升的意见。

魏高升丢开忧愁之相，面呈欢喜神色作答：“这样最好了，麻烦敖主任，帮忙把简主任请来共商。”

敖成钟出来，走到法制股，笑嘻嘻地喊道：“简主任，你跟我到会议室来一下。”

“哦，要得。”简德平答应着走出来，跟随敖成钟走。

敖成钟同他走回会议室，介绍二人相互认识。

两人礼节性地寒暄之后，坐下来说正事。

敖成钟简略介绍了魏高升反映的情况、提出支持的请求，转告了郭成友的指示。

简德平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好，我同意去协助小河乡，魏乡长，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去？”

“请简主任安排好家里，明天去行吗？”魏高升说了时间，反过来客气征求意见。

简德平爽快答应：“行，明天我就到小河乡政府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