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德平了解她的为人，如果同意她做了切除手术，又会以此为由，大肆找政府要钱，便有意推辞不肯作主：“你既先找的郭书记，他现在在开会，待散会后，我就向他汇报，由领导决定，再答复你。”

齐然秀装出听话的样子，默默无语走了。

散会后，简德平将情况向郭书记原原本本汇报，同时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能拿钱让她做子.宫切除手术。”

“简德平，既然做子.宫切除手术能够彻底根治她的后遗症，何乐而不为？怎么不允许她做？照你这个说法，好象不应该管她的后遗症，计划生育工作还做不做？”郭书记摆出书记架式严厉批评。

简德平耐心解释：“我所说的不是郭书记理解的那个意思，更不是不管手术后遗症。因为她做那么一次人流小手术，闹得了子.宫内膜炎；稍有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懂，月.经期间同房，一样会发生这样的疾病；不管是怎么形成的疾病，她就所谓的手术后遗症，实际就是她自己不注重个人卫生，胡乱整出来的，而且闹了这么几年，已经闹得文王不安、武王不乐！我敢预言：如果给再给她做子.宫切除手术，还不成为祖先人！再来吵闹，如何能够招架得住？”

“不要那么危言耸听，你通知乡政府：从超生费中解决资金，让齐然秀做子.宫切除手术，同时告诉是我的意见。”郭书记严肃做出决定。

简德平偏偏不信邪，硬笃笃地和郭书记顶嘴：“我不得通知，请安排其他人，反正齐然秀子.宫切除后，今后再来闹事，你们接待，我不得理她！”

郭书记有些生气、十分不悦地说：“你不通知算了，我另外安排文书通知，未必离了你这个胡萝卜，就整不出来酒？”

区公所文书通知白马乡政府准备经费，让齐然秀在县计划生育指导站做子.宫切除手术。

齐然秀得到同意切除子.宫的确切消息，有两三个月没有再去乡政府找麻烦。

这年下半年，郭柳清调到县计量局任局长。

待到秋凉，彭站长亲自给齐然秀切除子.宫。

冬天，齐然秀又来到乡政府叫喊：“我的肚皮发炎，又留下结扎后遗症，要求解决治疗费。”

“齐然秀，你是在计划生育指导站做的切除子.宫手术，真的出了手术后遗症，你去找他们。”乡政府领导研究，统一意见后答复。

齐然秀如获圣旨，跑到指导站大哭大闹。

彭站长仔细检查，发现她的小腹表皮，人为故意用手指甲抓得稀烂、形成表面炎症，一面给她清洗创面、上药，一面和蔼可亲地嘱咐：“你不要再抓肚皮，故意抓烂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彭主任，肚子皮发痒、过不得，不抓怎么忍得住？”齐然秀强辞夺理回答。

彭站长温柔地对她说：“已经给你消炎、上药，不会再痒，就不会再抓烂，回去好好休养。”

齐然秀走回家中，迅速扯掉纱布，故意再抓烂创面，让伤口继续发炎。

没过几天，齐然秀就到计生委胡闹：“你们给我刮宫，害得我得了子.宫内膜炎，又骗我切除子.宫，仍然留下后遗症，现在肚皮发炎，你们不管，还把我当不当人看，要不要我活命？”

颜茂卿亲自查看手术伤口，一方面同情她是农村妇女，另一方面考虑在计生委吵闹，会带来负面效应，于是采取息事宁人之态，叫敖成钟给她开手续，介绍去计划生育指导站接受治疗。

齐然秀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计划生育指导站治疗期间，把刚刚清洗消毒包扎的纱布块撕开，双手乱抠乱刨，故意反复乱整，让创伤部位发炎，然后又到计生委大吵大闹，寻死觅活、放踹撒泼。

颜茂卿没有办法，只好坐下来和她谈判：“齐然秀，你到底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商量解决，不要成天找我们闹，这样于事无补。”

“我被你们哄怕了，要求一次性解决，把治疗后遗症的钱给我，自己找地方彻底治疗，从此再不来找你们闹事。”齐然秀振振有词提出要求。

颜茂卿根本不相信：“你要定出保证，不然把钱给你，拿去用完之后又来胡闹，拿你没有办法。”

“颜主任，你放心，我齐然秀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但是说话算数，只要这次解决得好，保证永远不再来找麻烦！”齐然秀信誓旦旦订出保证。

颜茂卿被她的假象欺骗，真以为她说到做到，本着解决问题表态：“既然这样，齐然秀，你说怎么一次性解决合适？我们觉得合理，就一次性解决。但务必写下书面保证，永远杜绝扯皮闹事。”

“颜主任，我心不高，只要你们一次性给我解决500元钱就行；写保证书，我不识多少字，写不出来，但带着印章，你们帮忙写出保证书，我盖章算数。”齐然秀软绵绵地答应。

那年月，一般脱产干部一年工资也只500元。一个农民多少年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颜茂卿与殷利章商量，免得她再来闹事影响工作，同意满足要求，一次性解决500元。

殷利章执笔，代齐然秀写下保证书。

齐然秀在保证书和领条上盖章，邢鬘淦等在外面，她拿着钱和邢鬘淦欢天喜地走了。来到街上，走进百货公司，为即将出嫁的女子购置了一台陪嫁缝纫机，体体面面抬回去。剩下的钱，用于女子出嫁办酒席，热热闹闹、风风光光打发女子到婆家去，在贫困山区，那个场面好排场、好热闹！

春暖花开、风和日丽的一天，齐然秀风风火火、健步犹如小跑，在前边走得风快。

简德平还没调计生委，到白马乡办事之后，骑着自行车回城，在上渡口撵上齐然秀，超过后往前骑车行驶到太平桥，碰上熟人，停住下车说话。

约5分钟的时间，齐然秀已经迅速撵上来。

简德平背着身子还在和熟人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