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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无湘不成军(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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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军成立以后,紧接着曾司令又在横州建立水师。横州地处湘水、蒸水的汇合处,为两广的门户,扼制水路之要冲,物产丰富,民风剽悍,是训练水师的首选之地。当年吴三桂就瞄准了此地,在这里称帝建国,曾国藩当然知道横州对他有多么重要。

来到横州以后,没有兵他就自己招,没有战船他就自己造,没有钱他就自己想办法凑。于是曾国藩找来湖南全省的能工巧匠准备制造战船,遗憾的是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该怎么造。不能造船那就造木排御敌,因为曾司令认为木排有着许多的优点,木排价格便宜,技术含量不高,容易制造。还可以方便水师将士佯攻敌船(盖船高而排低,枪炮则利于仰攻,不利于俯放),是水师必备的利器。造成以后,曾司令亲自主持下水仪式,希望能如他所设想的那样出现奇迹,但结果却让他跌爆眼睛。木排顺水行驶的速度还可以,但逆水行驶的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于是曾司令下决心建造大型战船。没有科研人员,那就自己出任战船研究室主任,并亲自设计了一首样船。然而在下水实验时,这首战船却相当给力,颠簸几下就直接沉于湖底。

无赖之际,曾司令只好从外地弄来大量技术员。长沙守备成名标就主动请缨,向曾司令介绍广东快蟹船和舢板船。桂林同知褚汝航也不干示弱,向曾司令介绍了长龙船的造法。为了不挫伤两位研究员的积极性,曾司令于是大量聘请衡州、永州的能工巧匠,在湘潭设立两个船厂,大量制造快蟹、长龙、舢板战船。再把两厂制造的成品进行比较,取长补短,择优录取(两厂之船,往来比较,互相质证)。两位研究员本着谦虚谨慎的态度,对于船的具体结构尺寸,乃至每一个部件,都要和有经验的工匠反复设计,不断试验(创建舟师,凡枪炮刀锚之模式,帆樯桨橹之位置,无不躬自演试,殚竭思力,不惮再三更制以极其精)。经过反复失败,曾司令终于建成了十营水师。为了达到国际先进水平,曾司令还派人赴广东购买西洋火炮,不断为湘军水师换装升级。

本钱有了,曾司令决定对太平天国摊牌。咸丰四年(1854年)月,曾国藩发表《讨粤匪檄》,正式对太平天国宣战。在这篇檄文里面,曾国藩运用自己的智慧,不说空话、套话,把太平天国与清廷的矛盾转变成太平天国与广大知识分子、全体人民的矛盾。他只用短短的两个号召,就将全体知识分子和大部分民众愤怒的情绪点燃,并成功引爆。

一、义正言辞的指出太平天国荼毒中华文化(焚烧经文、篡改经典书籍、摧毁儒、道、佛三家神像),残酷对待知识分子。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孔子、孟子都是广大知识分子的最高精神领袖,读书人都是其忠实的粉丝。偶像被摧毁,给读书人心理造成的阴影可以想象有多大。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太平天国残酷地对待中华文化的事实之上,绝不是污蔑(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子之所痛哭于九泉,凡读书识字者,又焉能袖手坐视,不思一为之所也!)。所以,太平天国在永安的开科取士以惨败告终。广大知识分子一听说太平天国要搞科举考试,全都跑了。本地百姓又被编入太平军,几乎无人应试,只好在太平军内部实行内部招考,毫无疑问南王冯云山拿了状元。进南京后太平天国开始大规模开课取士,应试者仍然是寥寥无几。

二、夸大太平军残酷对待平民百姓的事实,将太平军妖魔化。咸丰二年(185年),太平军因南王受伤,于是在全州屠城。曾司令将这个事实夸大,声称太平军沿途劫富劫贫,如有反抗者立即处死。并非法使用劳工,强迫男士充当炮灰,强迫女士参军,以残害生灵为乐(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濬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总之一条,跟着太平军是没有出路的。

为了确保让读者欣赏到原汁原味的《讨粤匪檄》,本人将其全部录入。警告:全篇文言文,无一定语言功底的读者敬请预先补习。

逆贼洪秀全杨秀清称乱以来,於今五年矣。荼毒生灵数百余万,蹂躏州县五千余里,所过之境,船只无论大小,人民无论贫富,一概抢掠罄尽,寸草不留。其掳入贼中者,剥取衣服,搜括银钱,银满五两而不献贼者即行斩首。男子日给米一合,驱之临阵向前,驱之筑城濬濠。妇人日给米一合,驱之登陴守夜,驱之运米挑煤。妇女而不肯解脚者,则立斩其足以示众妇。船户而阴谋逃归者,则倒抬其尸以示众船。粤匪自处於安富尊荣,而视我两湖三江被胁之人曾犬豕牛马之不若。此其残忍惨酷,凡有血气者未有闻之而不痛减者也。

自唐虞三代以来,历世圣人扶持名教,敦叙人伦,君臣、父子、上下、尊卑,秩然如冠履之不可倒置。粤匪窃外夷之绪,崇天主之教。自其伪君伪相,下逮兵卒贱役,皆以兄弟称之,谓惟天可称父,此外凡民之父皆兄弟也,凡民之母皆姊妹也。农不能自耕以纳赋,而谓田皆天王之田;商不能自买以取息,而谓货皆天王之货;士不能诵孔子之经,而别有所谓耶稣之说、《新约》之书,举中国数千年礼、义人伦诗书典则,一旦扫地荡尽。此岂独我大清之变,乃开辟以来名教之奇变,我孔子孟子之所痛哭於九原,凡读书识字者,又乌可袖手安坐,不思一为之所也。

自古生有功德,没则为神,王道治明,神道治幽,虽乱臣贼子穷凶极丑亦往往敬畏神祗。李自成至曲阜不犯圣庙,张献忠至梓潼亦祭文昌。粤匪焚郴州之学官,毁宣圣之木主,十哲两庑,狼藉满地。嗣是所过郡县,先毁庙宇,即忠臣义士如关帝岳王之凛凛,亦皆污其宫室,残其身首。以至佛寺、道院、城隍、社坛,无朝不焚,无像不灭。斯又鬼神所共愤怒,欲一雪此憾於冥冥之中者也。

本部堂奉天子命,统师二万,水陆并进,誓将卧薪尝胆,殄此凶逆,救我被掳之船只,找出被胁之民人。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劳,而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不特为百万生灵报枉杀之仇,而且为上下神祗雪被辱之憾。是用传檄远近,咸使闻知。倘有血性男子,号召义旅,助我征剿者,本部堂引为心腹,酌给口粮。倘有抱道君子,痛天主教之横行中原,赫然奋怒以卫吾道者,本部堂礼之幕府,待以宾师。倘有仗义仁人,捐银助饷者,千金以内,给予实收部照,千金以上,专摺奏请优叙。倘有久陷贼中,自找来归,杀其头目,以城来降者,本部堂收之帐下,奏受官爵。倘有被胁经年,发长数寸,临阵弃械,徒手归诚者,一概免死,资遣回藉。在昔汉唐元明之末,群盗如毛,皆由主昏政乱,莫能削平。今天子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无论迟速,终归灭亡,不待智者而明矣。若尔披胁之人,甘心从逆,抗拒天诛,大兵一压,玉石俱焚,亦不能更为分别也。

本部堂德薄能鲜,独仗忠信二字为行军之本,上有日月,下有鬼神,明有浩浩长江之水,幽有前此殉难各忠臣烈士之魂,实鉴吾心,咸听吾言。檄到如律令,无忽!

此檄文一出,便收到了良好的效果。咸丰六年(1854年)的湖北考场,没有一个真正的读书人应试。太平天国只好搞优惠政策,以吸引考生参考。同时还不断提高录取率,只要你把卷子写完就能高中。以湖北为例,一千人应试,中举者竟然达九百多人,真正的实现了人人都可以过一把中举瘾。但是几乎在所有太平天国的实际控制区域内,广大读书人依旧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方式拒考。更可悲的是,一些地区的老百姓居然拿起武器,直接跟太平军干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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