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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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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枫冷笑:“你也说了,这是一件有预谋的事情,那么我为什么要改变主意,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你以为我会失败吗?哈哈,我正在选择我的棋路,最后胜利的人一定是我。”

白沐风怒喝一声:“顽冥不灵!”

程枫冷笑:“今天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有个词叫怀璧之罪,你可知否?”

白沐风剑眉一蹙:“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隐藏了多少实力。”

程枫也不答话,灰色的袍袖一甩,手中已赫然多了一把精钢宝剑,在星光下闪动着如水的冷光。

在剑光闪动的刹那,白沐风感受到程枫眼中的恨意,和他周身充盈的杀气。

白沐风:“你恨我?”

程枫冷冷得回了一句:“我想让你死!”

白沐风:“就因为我知道得太多?”

程枫:“就算你可以保守秘密也一样得死,因为我要杀你。”

白沐风看着程枫,他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多说无用,程枫的杀气更加浓烈了。竹林萧萧,竹叶在杀气的催动下瑟瑟颤抖。

白沐风也缓缓拔出长剑,他的剑拔得很慢,但每拔出一寸,空气便凝结一分,空气中的杀气便消减一分。凛冽的剑气从白沐风的剑上迸射,冷冽的剑意撕裂了细碎的竹叶,如一阵细雨飘飘。

万花楼里的灯光亮了起来,李大娘扒着床沿,眼中的泪水不住的涌出。荷花啊荷花,你一个弱小女子,却偏偏要卷入这血雨纷飞的江湖中去,荷花啊荷花,你是我身边这些姑娘当中最懂事,最重情,最有骨气的孩子,当初为你取命荷花也正是出于对你的喜爱。荷花啊荷花,你可知道,你平日里除了酒鬼,其他客人一律不接,不是因为你长得不美,而是大娘我替你挡下了。你可知道,大娘对你的期盼,对你和酒鬼这段情缘的期望,可如今,一切已成枉然。孩子啊,也请你原谅大娘不能为你报仇,因为这个江湖我早已厌倦,我若在卷入,非但报不了仇,还会自身不保。但孩子,酒鬼会为你报仇,他的朋友们也会记住你,你若在天有灵,就好好保佑酒鬼和他的朋友们吧。

酒鬼已经没有了眼泪,他直直地跪在床前,他盯着躺在床上的美人,那张苍白的脸。他疏远她,让她误会,就是为了保护她,让她远离纷争,却没想到,还是失去了她。他只盯着这张脸,无论是多么的苍白,多么的可怕,他都想永远记住她。如果早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要疏远她吗,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一定会陪在她身边,不让她走出自己的视线。然而,这一切只能成为如果。

柳青进来时,酒鬼也没有动,当看到床上的荷花时,柳青也吃了一惊。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酒鬼,心中一阵沉痛,不禁眼睛湿润。但是此刻他又能做什么呢,不能,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走到酒鬼旁边,手轻轻扶在他的肩上。

雪花站在门口,往里边看了看,她的脸上看不清表情,但她的眼神中似乎也有几分哀伤的颜色。在别的地方她是银狐,武功卓绝,但在这个万花楼里,她还是雪花,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表达了她的哀伤。然后,雪花便轻轻地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柳青放开酒鬼,跟了出去,雪花也没有回头。

柳青:“你知道荷花跟出去了?”

雪花淡淡地道:“我知道。”

柳青怒道:“可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如果你说了,也许就不会这样。”

雪花也猛然转过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我又怎么知道她会死。”

柳青怒气未消,刚想痛斥雪花,便看到雪花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得惊讶,看着他的身后。柳青转过头,也大吃了一惊。酒鬼就站在他的身后,他本不想让酒鬼知道这事,所以才出来的,但还是被他听到了。

但奇怪的是酒鬼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冷冷地道:“是你害了荷花!”

雪花虽然惊讶,但却没有慌乱,她的眼神已然是清冷的,只是淡淡地回道:“不是。”

酒鬼:“可她死了。”

雪花:“是蝴蝶害了她。”

酒鬼:“你也是帮凶,如果不是你故意引走我们,荷花怎么会自己去跟踪蝴蝶。”

雪花:“可是,我并不知道蝴蝶会杀她。”

酒鬼:“如果蝴蝶换作是你,你是否也会杀了她。”

雪花不语,因为这件事除了这样的结果,已经没有其他的结果了,换做是谁都一样,都不可能让别人跟踪自己的行藏,去暴露自己的秘密。

酒鬼的声音颤抖:“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她。”

他语声悲痛,说道最后竟已泣不成声,忽然一股劲风卷过,柳青打了个趔趄,定睛看时,却是酒鬼挥拳直击向雪花而去。

柳青急忙大喝一声,飞身向前要拉住酒鬼,雪花同一时间,急急向后撤去身形。但酒鬼这一拳太快,太急,太猛,雪花只觉得一股冷风扫在面上,火辣辣的一阵疼痛,胸中一股压力,似乎要炸开一样。

雪花不敢怠慢,她知道如果这一拳打到她的身上,必定会筋断骨折。所以,她在后退的同时,手在栏杆上一按,身子腾起,飘飘然向楼下落去。

酒鬼待要追过去时,已经被柳青拉住,只见雪花飞身掠出门去,却留下一句话:“柳青,希望我回来时,他已经恢复冷静。”

酒鬼愤怒地瞪着柳青,他不明白为什么柳青会拉住他,让银狐走掉。柳青看着酒鬼,心中也是如江海翻腾,伤心的朋友何尝不也是自己的伤心。但现在的局势虽然复杂,却也渐渐露出端倪,所以他不能让在这个时候在混乱起来,所以他忍住心痛,虽然眼中的泪水也悄悄滑落。他低下头,偏了偏身子,但是酒鬼还是看到了,看到了他脸上的泪珠。

酒鬼长叹一声,晃了晃头,转身再次回到荷花的房间,柳青心里明白,他原谅了自己。也许朋友之间就是这样,就算不知道原因,但是信任是最基本的底线,无论朋友做了什么,他都相信对方有着自己的原因和苦衷。柳青看着酒鬼有些萧条的背影,也暗暗叹了口气,这是他失去的第二个女人,也是他失去的第三个挚友,他的心中该有多么难受,多么痛苦。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未来发展的什么地步,柳青都已经决定陪伴着酒鬼,因为酒鬼是他的朋友。在这个江湖中,他也没有几个朋友,但他的朋友却都是掏了心肝的,真正的至交好友,所以他也格外珍惜。

柳青靠着门口,夜已经过了黎明最黑暗的时刻,星星也开始渐渐隐去,天空开始变得灰白。天快亮了,柳青忽然升起一股疲惫之感,便昏昏沉沉地蹲在门口昏睡过去。这些天来,他的心中积压了不知道多少事情,精神集中了不知是平时的多少倍,再加上最近的几个日夜常常不能安眠,琐事缠身,现如今又看到荷花惨死,心中不禁怅惘,一口气松散下去,怎能不生出困倦之感?

不知过了几时,柳青心中一惊忽然清醒,他挣扎了一下,慌忙直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酒鬼却坐在旁边,眼神关切,正看着他,见他醒来,眼中的忧虑之色才稍减了一些。

柳青:“你一直在这里?”

酒鬼:“是,我一直在。”

柳青:“你,不觉得困倦?”

酒鬼:“我已睡过,只是你太累了,还是多休息一阵子吧。”

柳青朝窗外看了看,天光大亮,想必已经是上午了吧,他忽然问道:“白沐风回来了吗?”

酒鬼淡淡地道:“回来了,又走了。”

柳青吃惊地看着酒鬼:“又走了,为什么又走了?”

酒鬼:“这件事本来就跟他关系不大,但是他在走得时候却透露了一件事。”

柳青睁大眼睛:“是不是关于蝴蝶的秘密?”

酒鬼摇摇头:“蝴蝶与程枫的关系已经明显,但是这件事却与此无关。”

柳青:“那是什么事?”

酒鬼:“他说,昨晚他与程枫交手,程枫无意间用了“回风舞柳剑”的起手式,虽然只是瞬间的变化,但是那种在紧急情况下自然的反应还是被他看到了。”

柳青:“回风舞柳,巴山剑法?”

酒鬼:“是,所以也许那种感觉不是因为白沐风的出现,对于我来说,他和白沐风的出现几乎是同一时间。”

柳青:“你怀疑他就是……?”

酒鬼:“这个世上,还有谁会用回风舞柳剑。”

柳青默然点头:“也许白沐风离开就是去调查这件事了,你就先放心吧,也不要太过操劳。”

酒鬼:“是啊,所以我才一直陪在你身边。”

柳青:“那荷花她……”

酒鬼神色黯然道:“已经下葬了。”

柳青:“蝴蝶呢?”

“她不会回来了!”李大娘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些碗碟,“这是我安排厨房给柳兄弟熬的参汤,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保护好身体才能坚持到最后啊。”

酒鬼淡淡地道:“大娘你真是有心了,谢谢您。”

李大娘嫣然一笑:“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何来言谢,再说你们也帮了万花楼不少忙,为你们做些事情也是应该的。”

柳青叹了口气:“但如果没有我们,万花楼也许还可以平平静静地好好做生意。”

李大娘:“即使不是你们,也会有别人,她们潜伏这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无论是谁引起,无论什么时候,早晚都会生出事端。”

柳青:“大娘以前可知道她们的事情?”

李大娘哼了一声:“以前我并不知道,也许是我自己不愿多想,只想着她们能招揽顾客就行,但现在想想,蝴蝶在三四年前就已经来了这里。”

柳青:“看来她与程枫也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那么程枫在陈繁身边也是一个计划过的事情。”

酒鬼:“看来,我们要面对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我们一直都在他们的布局里。”

柳青笑了笑:“那就让我们继续做他们的棋子吧,待到终局之刻,便能见布局之人了。”

酒鬼终于也微微笑了笑,李大娘:“看样子,你们想必已经心里有谱了,那我也不打搅了,对于我来说,知道得少一点才好。”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柳青和酒鬼此时才渐渐缓和起来,现在虽然蝴蝶的身份尚不确定,但是已经可以肯定的是她与程枫之间的勾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但是却也已经知道,赏剑大会,陈繁和杨在天的事情,地鼠门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幕后推动,这是一场早已计划好的阴谋。

这些事情也许已经够了,已经可以让他们宽一宽心了,而剩下的事情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于是,酒鬼就在荷花的灵堂里守了三天,灵堂设在万花楼的一个偏院,虽然有些冷清,但酒鬼也已经知足了。这点冷清正好够他与荷花相处,而柳青也一直陪着他,哪里也不去,酒鬼失去了爱他的女人,但关心他的朋友还在身边。

第四天的时候,荷花就要下葬了,万花楼依然如旧,蝴蝶没有回来,也没有人问起,因为蝴蝶本来就不是每天都会出现的。雪花依然在楼上隔着帐幔弹琴,没有人知道他是银狐,听琴的人听的是她的琴声,她的琴声依然,平静安和。李大娘细细地安排了一下,便去找酒鬼,就在她转身欲走时,才发现桌子放着一个信封,她收起信封,上面赫然着“柳青”两字。

酒鬼也已经收拾妥当,静等时辰,他已经想好了,就把荷花葬在剑邪的墓旁边,这样他就可以常常去陪伴他们两个人。

李大娘站在院子里对酒鬼喊道:“柳青呢?”

酒鬼:“出去买些东西,一会就回来了。”

李大娘:“我这里有一封信给他,待会回来你就转交一下吧。”

酒鬼接过信封,看了看:“谁送的?”

李大娘讪笑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我看见时就在桌子上放着了,是谁什么时候送的我也根本没有看见。”

酒鬼皱了皱眉:“奇怪,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送来。”

李大娘:“等柳青回来看过也许就知道了。”

“什么事情要等我看过?”柳青已经从外面提着些烧埋的用品回来。

酒鬼把信封递给他:“你看看。”

柳青也奇怪地看了看李大娘,接过信封,匆忙拆开,内中装有一纸信笺,上写几字:欲知杨在天死生之谜,墓前便知。

酒鬼抬头看着柳青:“什么意思?”

柳青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会是谁呢?程枫?还是蝴蝶?还是三千和尚?”

酒鬼:“我想,不管是谁,一定是个知情人。”

柳青点点头:“也罢,不过我若去了,便不能在此帮你了。”

酒鬼一拍柳青的肩膀:“你去吧,这件事也不是小事,可能会牵出一条线索也说不定。”

李大娘也说道:“是啊,这边还有我帮忙,无论怎么说,荷花都是我的人,我也自然是要送她一程的,你就放心的去吧。”

柳青感激地朝酒鬼和李大娘一抱拳,转身便走。

“艾!”酒鬼叫住了他,柳青回过头:“怎么,还有什么事?”

酒鬼看着柳青,过了一会才轻轻道:“小心一点!”

柳青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

快马扬鞭,一骑绝尘,一路之上,柳青的心思翻腾,杨在天墓前将会有谁在等待,又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临行时酒鬼那深切一句,显然他也想到了,此行必不会太顺利。书信突然,无名无姓,若真是有什么好事情,为何这般藏头缩尾,并且偏偏选在这个时候,荷花之事绊住了酒鬼,现在只能只身一人赴约,岂不是除掉自己的最好时机?

秋风飒飒,木叶翩翩,不多时,柳青便来到杨在天埋葬的河边,河水已然碧波粼粼。

一切如旧,但坟墓不然,墓碑断去一截,看那断口,该是断了数天了。再看坟墓也早已面目全非,土已经被挖出,棺材大开,硕大的棺木内并排躺着两人。

两具尸体已经腐烂,看不出面目,也断不出身份,只能从身上衣物依稀可辨。柳青跪在地上,心中哆嗦成一团,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俗话说,人死为大,是谁竟如此丧心病狂,掘人坟墓,曝尸荒野。柳青伏在地上,胸中一股闷气,极度的悲伤让他无法流泪,他的手也随着他的心一起哆嗦着。他慢慢地合上棺盖,一捧一捧,用哆嗦的双手捧起面前的黄土洒在棺材上,洒在墓坑内。

人心悲时,风也凄然,秋风飒飒如刀歌,木叶潸潸似泪眼。在飘落着木叶的秋风中送来一股肃杀之气,柳青在悲戚中赫然站起。

“你来了!”说话的竟然是程枫。

柳青:“果然是你!”

程枫:“是我,因为我也不想再继续下去。”

柳青:“难道你是来向我坦白的?”

程枫:“说不上坦白,你知道,我是不会和盘托出的。”

柳青冷笑一声:“你自然不会,凡是关系到你自身的利益,你都会隐瞒。”

程枫摇了摇头:“你错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除了活下去,便不再有什么利益了。”

柳青:“哦?”

程枫:“你可听说过一个组织,在武林中被称作魔教的组织。”

柳青:“很久以前听杨在天讲过,魔教曾在十年前肆虐武林,残杀无辜,无论黑白,只要不从者,格杀勿论。”

程枫:“是,但那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在这后来的十年里,魔教却销声匿迹,毫无动静,你可知为何?”

柳青:“我素来不问江湖,事情倒是听说过,但并不知情。”

程枫:“因为他们的教主得了一种怪病,这种病没有人知道是什么病,也没有人能医好这种病,从此后魔教教主便不再以真面目示人,再后来,更不管教内事务,使得魔教开始处于无人领导的状态,以至于护法长老之间各成一派,互相争斗残杀,魔教分崩离析,再也不能与武林中其他势力抗衡,最后更是淡出江湖,再无人提起。”

柳青冷哼一声:“邪魔歪道,终不能长久,但这一切跟杨在天的死有何关系?”

程枫:“有,眼看魔教精英和势力就要消耗殆尽,有人提议停止内讧,建立新秩序,但魔教内部能够担任大事者已经不复存在。所以最后教众推选出年轻一代中武功和才智俱佳的几个人担任新的教内护法和长老,并且在中原武林中选取有潜质的人做新的教主。”

柳青:“选人?魔鬼的想法果然不同一般,他们以为随便选一个人就能当他们的教主?”

程枫笑了笑:“自私是人的本性,如果可以统领武林,称霸江湖,在武林中呼风唤雨,并且美女黄金应有尽有,谁人不想,谁人不肯呢?”

柳青:“他们选中了谁?”

程枫:“这十年来,武林中成名的人物,莫过于陈繁和杨在天。”

柳青:“但现在两人都已成为过去,难道在这期间的传灯楼也不入他们的法眼。”

程枫:“传灯楼虽然也盛极一时,但对于魔教来说,不过是昙花一现,最后还是消亡在杨在天手上,虽然现在再出江湖,但却早已没有往日的风光。”

柳青哼了一声:“他们选中的是陈繁吧。”

程枫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猜到了。”

柳青:“你话已至此,我若还猜不到,是否就太笨了一些。想必你也是魔教中人,你打入陈繁的势力,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改变他,也正好引他入局。”

程枫哈哈一笑:“但可惜,赏剑大会本是一个完美的布局,怎奈陈繁终究还是不济,落得个重伤不治,魔教又怎会要一个废人作为教主。”

柳青双眉一轩:“果然赏剑大会的背后还有阴谋。”

程枫:“是,赏剑大会本来就是为了帮陈繁除去最大的障碍,若是成功,相比现在他已经是魔教教主,魔教也已经席卷江湖了,怎奈何天不遂人愿。”

柳青冷笑一声:“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终有果报。”

程枫叹了口气:“你还想知道后续的发展吗?”

柳青:“后续?杨在天已经死了,陈繁也没有坐上教主的宝座,难道真如我们推测,陈繁并没有死?”

程枫笑了笑:“这个世上,难以预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有些事情,即使你亲眼看到,也未必是真的。”

柳青:“那么陈繁真的没死?他在那里?”

程枫一笑:“我若说他死了呢?你难道不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吗?为了私欲,糊里糊涂做了一颗棋子,最后却成为弃子。”

柳青:“弃子?难道魔教抛弃了陈繁?”

程枫苦笑一声:“陈繁是我耗尽数年心血,才潜移默化,导向此途,现在却被下令格杀,他们抛弃的不止是陈繁,还有我的心血,甚至我这个人。”

柳青:“妖人果然是妖人,人命在他们手上居然这般玩弄,难道你也是来找我合作的?”

程枫:“合作?”程枫哈哈大笑,“我何须合作,凭我一人之力虽然未必能挽回什么,但也不至于一败涂地,只要我还活着,变总会有改变的契机。”

柳青冷笑一声:“看来你是死不悔改了?”

程枫:“我不会死,至少现在,就算杨在天死了,我也不会死。你看,”程枫指着柳青背后的坟墓,“人死之后,还要被挖坟辱尸,你说此种情形,我怎么敢轻易死去?”

柳青心中一紧,转身看向还未埋好的坟墓,又是一阵的哆嗦,悲伤之情油然而上,眼中竟流出眼泪来。

程枫看着柳青萧索的神情,心知他已被悲伤的情绪笼罩,沉浸在悲伤中的人啊,往往会忘记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的处境,比如对敌人的警惕,甚至感觉也变得不灵敏,反应也变得迟钝。

所以,此时是杀死柳青的大好时机,程枫冷笑一声,心中暗暗道:“柳青啊柳青,你莫怪我,虽然你活着可以帮我抵挡我的敌人,但是你同样也是我最危险的敌人。”想到此,程枫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剑。

剑如秋水,快如惊鸿,刺向柳青背心。

而柳青却还在被悲伤包围,程枫的武功一直隐藏得太深,在陈繁的身边,他不需动武,即使要动,他也从未尽过全力。所以江湖中人尚未知晓他的武功底细,就凭这一剑的速度和力度,江湖中已经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这种水平了。

一生尖叫,划破凝滞的空气,也惊醒了柳青,他抬头转身,剑已经在眼前。

然而这声尖叫也同样落在程枫的耳中,落在程枫的心上,他听得出那一声尖叫十分熟悉,那正是蝴蝶的叫声。程枫心中一紧,手也随着抖动了一下,然而就在这一抖之间,柳青已经向后撤去。

同时,一道剑光飞驰而来,却是白沐风,这一剑为救赎而来,也为试探而来。因为那天在竹林的一战,他心中始终无法忘怀,那一招回风舞柳的起手式,一直萦绕在他心头。

程枫心中愤怒,眼中带火,要杀柳青,只需剑尖再进半尺,但却只能在此止步。半尺之间倒下的不止是柳青,还有他自己,他还不想死,他死了就是他输了,所以他愤怒,但却也只能无奈应招。

白沐风招招急,招招快,似要立刻斩杀程枫,程枫招招应,招招退,更激起怒火千丈。

两人刚一接触,便已对上十几剑,对手疯狂,剑剑要人性命,所以两人都无暇他顾。然而就在两人缠斗,柳青后退之时,一道电光,如晴天霹雳,无声无息,闪耀在朗朗半空。柳青互感一股压力从上而下,迅速再向后退去,他别无选择,只能后退。墓地所在就像一段断崖,距离下边的水面尚有两丈。柳青退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这道电光,不,这不是电光,是刀光,这刀光原是见过的,“司马晴空”柳青心中涌现出这个名字,他果然还活着。

司马晴空当然活着,他是陈繁身边武功最高的人,陈繁身边文有程枫,武有司马晴空,所以才在江湖中建起一方势力。然而司马晴空没死,柳青却要死了,这一刀又快又急,柳青虽然向后退去,还是被刀锋划过,鲜血溅起时,柳青已经退到矮崖的边缘,剧烈的疼痛让他站立不稳,刀划过时所带的劲风催动,让他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柳青跌下矮崖,水花四溅,一片艳艳血色在水面上蔓延开来,随着水波四散荡漾而去。

而在另一边,白沐风快剑练功,程枫快剑应对,白沐风攻得越快越急,程枫越气越怒,渐渐地,程枫的剑招开始铺展开了,身形也迅速变换开来。白沐风嘴角带出一丝冷笑,他知道程枫的愤怒已经达到极限,已经不能再用理智出剑,他知道程枫很快就会使出被压抑的剑法。虽然在他心里,他已经认定,但总是想亲眼看到,所以白沐风在冷笑中变招。急如星火的快剑,突然缓了一缓,剑斜向天,徐徐而下,犹如清风缓缓而来,虽然看上去剑光徐徐,但却密而不透,又无孔不入,正是峨眉清风剑法。

当年顾道人与峨眉掌门论剑之时,曾各自研究破招,想必他们也曾向自己的弟子传授过一招半式。所以白沐风便把这清风剑法在程枫面前突然使出。

程枫正在以快剑对快剑之时,却忽然发现白沐风的剑不知影踪,待定睛看时,却见一片赫赫剑光如风卷至。程枫也同样冷笑一声,心中吼出一声:“自寻死路。”手中利剑也突然变招,剑走偏锋,旁逸斜出,其姿态飘逸,其剑光森然,如柳条随风轻舞,如枯枝突兀斜出,朝白沐风如风幕般的剑光点点而来。这正是巴山回风舞柳剑中对清风剑的破招,眼见剑光已突破白沐风的剑光而来,程枫已经势在必得。但白沐风却也突然变招,同样的回风舞柳剑,两剑相击,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直震得两人各自向后退去。

而此时,却也正是司马晴空出手,柳青落水之刻,白沐风惊呼一声,飞身而上,却早已来不及。程枫眼见柳青中刀落水,不禁哈哈大笑,中了司马晴空的刀,柳青已难活命。而司马晴空刀光一闪之后,便也消失不见人影,就如他那把快刀一样,杀完了人,刀光便敛去了。白沐风眼睛发红,扑向程枫,然而那道杀人的刀光又现,白沐风拔身而起,朝着半空中刀光迎了上去。

嘡啷一声,刀光再次敛去,白沐风落回地上,程枫也已经纵身而去,转眼便消失无踪。白沐风心系柳青,也不追赶,收起长剑,跃下矮崖,潜入水中,寻觅了不知多久,也不见柳青的踪影,却只在水滴捞到了柳青的剑。剑对于一个剑者来说就是生命,握紧了手中的剑,也就握紧了自己的生命,一旦剑放下了,生命也就随之放下了。

白沐风心中一阵疼痛,他与柳青相识不久,甚至第一次遇到他时还想与他相杀,但从与他交谈和相处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上毫无半点邪气,更甚至还带着一股纯真和倔强。直到彩虹谷那一战,从柳青的武功来看,更是光明磊落,他的武功虽然独到,但却正义凛然,更无半点杀意,这使得他更加相信柳青的为人,更加怀疑那次赏剑大会的传闻。

现在柳青出了意外,也许将永远消失,直到这时,他心中的这股悲伤和刺痛,才让他更加清楚,原来他早已把柳青当做了朋友。

他收起柳青的剑,拉过柳青来时骑过的马,他的眼中含着悲伤的泪水,适才一骑翩然,转眼却只剩马匹空空。白沐风忍住悲伤,飞身上马,朝城镇方向奔去,他要去找到酒鬼,带去这个悲伤的故事,将这一切诉说。

万花楼依然如故,白沐风回来时,没有见到酒鬼,李大娘迎了出来,白沐风苍白的脸色和红红的眼圈吓到了她。李大娘连忙把白沐风拉倒后院偏房,让他坐下,为他泡了杯浓浓的茶水。白沐风感激地朝李大娘点了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李大娘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也猜着**不是什么好事,这些江湖行走的人啊,哪一个没有一些悲伤的故事,是以感怀起自己的过往来,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白沐风喝了一杯热茶,稍微定了定神,这才问道:“酒鬼去哪里了?”

李大娘看着白沐风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白沐风这才发现,她的脸上竟也笼罩了一层伤感的颜色。不由得心头一动,赫然从椅子上站起,抓住李大娘的手,急急问道:“他怎么了,他去哪了?”到最后声音竟然哽咽。

李大娘叹了口气:“他没事,他很好,你先放下手。”

白沐风听到酒鬼没事,这才放开了李大娘的手,一下子又瘫坐在椅子上,眼睛望着前方出神。

李大娘淡淡道:“是我楼上的姑娘,荷花,她死了。”

白沐风转眼望着李大娘,荷花死了,酒鬼是不是很悲伤,他去了哪里,会不会有危险,过于悲伤的人容易被麻痹,柳青就是这样才吃亏的。想到这里,白沐风咬了咬牙,把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狠狠地吞到肚里,他忽然站起身来:“他去了哪里,我要找到他,我不能让他有危险。”

李大娘:“他在墓地,就是埋着他的另一位朋友的地方,他把荷花叶埋在了那里。”

白沐风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他抬起步子,径直朝外走去,李大娘跟出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声马嘶,白沐风已经去得远了。

荒野,草色已黄,旧人归处,再添新坟。

酒鬼怀中抱着酒坛,靠在坟茔上,双目低垂,他已无泪,他也不愿流泪,眼前两座坟茔,都是至交。在他们面前何必流泪呢,心心相知,又岂是一两滴眼泪,一场痛哭所能诉尽。

倏然,一把利剑插在他的面前,剑身犹在晃动不已,酒鬼抬起眼皮看了看,面前站着的是白沐风,剑却是柳青的剑。

酒鬼突然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酒也醒了大半,他伸手抓住晃动的剑柄,剑柄冰冷,没有友人的温度。心痛,他已经承受不起,突然身子朝前一扑,单膝跪在地上,以剑拄地,他把脸埋在臂弯里,肩膀耸动不已。

白沐风也跪在地上,伸出手,轻轻地抱住酒鬼,直到这时,他眼中转了多时的泪水才流下来。酒鬼此时就像一个孩子一样,靠在白沐风的怀里,柳青是他们两个人的朋友,剑邪也是。直到此时,面对他们失去的两个朋友,他们之间的隔阂和怨气也早已不存在了,他们已经不能再失去谁了。

白沐风心中早已坚定,是以强忍泪水,轻轻地唤了声:“师兄。”这是他们再见以来,他第一次叫他师兄。

他抬起手,帮酒鬼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师兄,节哀吧,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酒鬼没有回应,仍然啜泣连声,白沐风继续道:“师兄,振作啊,若是连你也不能振作,恐怕下一个要失去的就是我自己了。”

酒鬼一个激灵,忽然从白沐风怀里挣脱出来,睁开泪眼,望着白沐风,嘶吼道:“不,不,我不要再失去!”

白沐风点了点头,重重地道:“我会好好的活着,但是你呢。”

酒鬼猛然抬起头,仰望着清秋远天上得云朵:“我也会收起自己的心情,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他转过头时,眼中的泪水已不再流出,他问白沐风:“那件事情,你调查的怎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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