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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真相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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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戏,世事如棋,戏是人在演,棋是人在下,然而这演戏的台子却不知是谁在搭建,这下棋的棋局又是谁在排布。也许人生本是如此,若是知道了谁搭起的戏台,那么这场戏就要终场,知道了谁摆的局,那么这盘棋也就要破局。

自从蝴蝶和程枫搭上了线,柳青就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局,陈繁也许也只是一个棋子,任人摆布而尚不自知。

唐田也深感这江湖事的复杂和烦乱:“本来以为赏剑大会是一场阴谋,是陈繁为图谋武林天下而计杀杨在天。现在蝴蝶的出现,却显示出这个阴谋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局,真是有趣。”

柳青:“就算明知是局,我们还不得不入。”

唐田:“所以,我们还是不能躲起来,他们找不到我们,这场局就少了棋子,棋子没了,就无法终局,我们也就看不到设局之人。”

酒鬼:“正好,我有些事情,需要去办,这打破僵局的事情就由我开始吧。”

唐田一愣:“哎,我说你个老酒鬼,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难不成要去找媳妇不成?”

一句话惹得大伙不禁笑了出来,酒鬼正了正色道:“我和白沐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曾说过,待柳兄弟事了之后,便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事情。”

唐田:“可是,柳青的事情还未完全解决啊。”

酒鬼:“所以,我更要出去,一来让他们认为我们已经认定此事结束,二来我是柳兄弟的朋友,也是他们必除的对象,我若出去,他们必然会找我。”

柳青皱起了眉头:“这样岂不是太危险了。”

酒鬼一笑:“我想白沐风一定不会让我死在别人的手上。”

柳青:“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也可能腹背受敌。”

酒鬼:“我有办法,你就相信我吧。”

柳青:“那你先行一步,我们就在暗中打扎。”

秋天,风凉,万花摧残,处处凋零,但惟有一处,已然花香蝶语。

酒鬼走进去的时候,心中却一片茫然,心里想着是来找蝴蝶的,但一走进万花楼,便不知道究竟是要找蝴蝶还是荷花,还是雪花。就算明明知道雪花已非原来的雪花,但心中还是总有一份不解的念想,真正的雪花也许已经死了。

酒鬼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李大娘已经迎了过来,酒鬼虽然是酒鬼,虽然有时候喝酒还要赊账,但总是会还钱的,所以李大娘对他并不十分讨厌,并且经过这些时日所发生的事情,李大娘更是把他和柳青等人看得与他人不一般了。

李大娘一拉酒鬼,便朝上边喊了声:“荷花!”

酒鬼连忙拉住她:“别叫!”

李大娘一脸狐疑:“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她了?你知道从上次你走之后,荷花一直躲在屋里,谁也不见,她一定很伤心,一定哭过很多次。”

酒鬼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也是为了她好,她离我越近就越是危险。”

李大娘回头看了看,荷花房间的窗子开了一条缝,想必已经听到了刚才的喊话。李大娘也叹了口气:“荷花虽然非是江湖中人,但恐怕对这些也并不惧怕,你这样躲着她,只会让她误会,让她伤心。”

酒鬼:“有些事情,比伤心更可怕,更让人难过。”

李大娘:“我现在已非江湖中人,你们的事情我也不想过问,如果你非要如此,我想一定是有你的道理,荷花这边,我会替你照看。”

酒鬼深施一礼:“多谢大娘!”

李大娘也不说话,只是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酒鬼又问道:“蝴蝶姑娘是否还在?”

李大娘一怔:“你要找她?我以为你只是来喝酒,来打听一下荷花的情况。”

酒鬼轻声道:“我找蝴蝶有事要问。”

李大娘又回头看了看楼上,荷花房间的窗户已经关好:“你去吧。”

酒鬼应了一声,望了望荷花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便回头直朝蝴蝶的房间走去。

蝴蝶对酒鬼的到来有一些吃惊,她大概是想不到酒鬼回来找她,她心中一片狐疑,如果是柳青来找她也还可以说的过去,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份情谊,可这酒鬼来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自己和程枫的关系被他察觉?不会,如果是这样,柳青和唐田也会跟来,他们为什么没来。

虽然心中疑问,但脸上却一脸温柔,眼中柔波流转,面上梨涡轻漩:“哟!今天不是我选人的日子,你怎么就这么着急,自己上来了。”

语声轻柔,很美很甜,很舒心,说着便有纤纤素手搭在酒鬼额肩头,再顺着肩头慢慢滑落道胸前。

酒鬼看着蝴蝶的眼睛:“你对我如此,对柳兄弟可也是如此?”

蝴蝶娇笑一声:“我们烟花之地的女子,对待客人没有厚薄,哪一个不是这样,你若是因此吃醋,那就可以走出去了。”

酒鬼心中冷笑,这狡猾的女人,分明是让我早走早好,心中想着,脸上一笑:“我哪里是吃醋,不过我今天来此不是来喝酒也不是来寻欢。”

蝴蝶:“那你是来做什么,倒是说说看。”

酒鬼:“蝴蝶姑娘这样美丽优雅的女子,又武功高强,却为何沦落风尘,我心中千般疑问,都要靠姑娘您的答案了,否则我以后恐怕是酒都喝不香了。”

蝴蝶咯咯笑了起来:“我这答案跟你喝酒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们这小小的万花楼也不止我一个人会武功,又漂亮武功又高强的人,那可不是我,你要是想要答案,可不是得去找她了。”

酒鬼:“你是说雪花姑娘?”

蝴蝶:“除了她还有别人吗,若是还有别人,那我可得去见识见识,这万花楼还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呢。不过,现在你还叫她雪花,你难道对她也有情,难道你还抱有幻想。”

酒鬼低下头:“那我该叫她什么?”

蝴蝶:“当然是银狐了,雪山五兽的银狐你是见过的,真是让人闻风丧胆。”

酒鬼:“你也知道她是银狐,你却教我还要去要什么答案,既然她的武功让人闻风丧胆,但蝴蝶姑娘好像并不害怕,还敢当面挑衅与她,并且连武功也学的有模有样。”

蝴蝶脸色一寒:“今天你是一定要问到答案了?”

酒鬼一笑:“那也未必,如果姑娘不愿意说,就算我用什么方法你也不会告诉我,就算勉为其难,也未必是真的。”

蝴蝶:“那你为何还在此纠缠不休?”

酒鬼:“我不纠缠,也不想纠缠,姑娘不肯回答,何尝不也是一种答案。”

蝴蝶脸色铁青:“你……”只见她淡黄色的衣袖轻轻飘动,带笑的眼睛里闪动一丝寒光。酒鬼看了看她,轻笑了一声:“姑娘的武功究竟多么高强,数次出手都未现底牌,想来是隐藏了许多,今天正好可以领教一些,也算是不枉此行。”

却见蝴蝶姑娘“嗤”一声低头轻笑,这一笑却是十分青涩娇羞,让人心神涤荡,酒鬼也觉得如沐春风,竟不由自主的心中黯然跳动就如遇着一个一见钟情的女子一样。

顷刻,蝴蝶缓缓抬头,酒鬼的眼睛也随着她的眼睛缓缓抬起,目光中有几分眷恋与痴迷。

蝴蝶面上的笑容缓缓绽开去,就如一朵桃花被温柔的春风吹过,亦如荷花坠落在平静地湖面上,浅浅的涟漪散去。

但她的手却突然握成爪状,朝酒鬼的咽喉抓去,而酒鬼依然一副痴迷的模样,有时候美貌也是一种武器,微笑也可以杀人。

蝴蝶的手抓到酒鬼的面前,她明明已经可以抓到酒鬼的咽喉,但却偏偏差了一寸,蝴蝶眼神一冷,再向前抓去,却仍然差了一寸,待她再抓第三次时,酒鬼冷笑了一声,身子已经飘然而去,站在门口。

酒鬼:“蝴蝶姑娘的武功果然高强,江湖中久已失传的邪功,竟然也使得出,只是可惜,你的武功博而不深。”

说罢,酒鬼转身纵出门去,朝楼下走去,一抬头,却见楼梯上站着一人,一身白衣,潇洒如风。

酒鬼:“是你。”

白沐风:“是我,我本是要进去救你的,却没想到你也不是个老实的人。”

酒鬼一笑:“我当然不是老实人,老实人怎么会是酒鬼呢,连喝酒都赊账的酒鬼。”

白沐风:“今天的酒却不必赊账了。”

酒鬼:“哦?不用赊账,难道你请?”

白沐风:“我请。”

十几杯酒下肚,酒鬼使劲的摇摇头:“青楼的酒太过温和,一点味道都没有,跟水也没什么分别。”

白沐风:“你想喝什么酒?“

酒鬼:“已经很多天没有喝酒了,自然是要过瘾的烈酒。”

于是两人丢下万花楼的酒杯,跑回云来客栈。

酒鬼:“小伙计,给我拿一坛烧刀子。”

小伙计应了一声,不一会便抱着一个酒坛过来:“老酒鬼,你要的酒来了,”小伙计看了酒鬼一眼,撇了撇嘴,“今天该不用赊账了吧?”

酒鬼瞪了他一眼:“亏你还是做过一次酒鬼的人,怎地如此不懂酒鬼的心意。”

小伙计:“哎哟,还别说,装一次酒鬼啊,还揍了一次人,现在手还疼着呢。”

酒鬼:“得了便宜还卖乖,小心我让你请客啊。”

小伙计吐了吐舌头,转身继续干活去了。

白沐风:“看来你在这方混的还不错,不但与江湖中人有所走动,连青楼和客栈伙计都个个熟稔得很。”

酒鬼倒了一碗酒,一饮而下,却不说话。白沐风看他喝下一碗酒,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白沐风以前饮酒都是酒杯,且都是峨眉冰露一样的淡酒,却从来没有品尝过烧刀子这样的酒。

看着白沐风皱起的眉头和发红的脸,酒鬼呵呵一笑:“怎么样,这酒可还好?”

白沐风咳了一下道:“痛快!”说罢又倒了一碗。

五六碗烧刀子下去,白沐风已经有些头脑发沉,他放下酒碗:“你到底还是酒鬼,但你可知道,我为何陪你喝酒。”

酒鬼摇摇头,白沐风苦笑一声:“你是剑邪的师兄,我是他的朋友,我只是想体会一下你这酒鬼这些年来的心情。”

酒鬼:“你可体会到了?”

白沐风点点头:“这种心情就在这酒里,这就的味道也许还没有你的心更苦,更难以下咽,我也知道你为何总是喝醉,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想提起,这酒的味道就是你的味道,但你知道吗,这又何尝不是我心中的滋味,你说,你说这又是何苦呢。”

说着,白沐风的眼中竟留下了眼泪,酒鬼的眼睛也湿润起来,他仰起脸,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饮下,饮者所饮何止是酒,还有泪,还有回忆,以及回忆的苦痛。

白沐风忽然站起身来:“我要杀你,我要你偿命,说着挥起拳头朝酒鬼砸了过来。酒鬼连忙一伸手,抢过他的腕子,狠狠地拉他坐到椅子上。

酒鬼苦笑一声:“白沐风,你记住,你要杀我,我不会反抗,但眼下你不能杀我。”

白沐风:“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酒鬼:“因为我会反抗,我若反抗,你便杀不了我,你若杀不了我,便会与我继续都下去。”

白沐风冷笑连连:“可我不怕与你相斗。”

酒鬼:“你怕,你肯定怕,你怕的不是我,而是怕我死。”

白沐风一愣:“我杀你,难道不是让你死?”

酒鬼:“自然是,但是我若死在别人手上,你可愿意?”

白沐风冷笑:“除了我,谁若杀你,我便杀他。”

酒鬼:“所以,现在你就要帮我杀了那些想要杀我的人,否则我就要死在别人的手上。”

白沐风:“哦?是谁要杀你?蝴蝶姑娘?”

酒鬼:“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白沐风哈哈一笑:“原来方才你去万花楼,是如此用意,你想让我帮你,竟如此曲折。”

酒鬼:“我若直接说,你是否会帮我?”

白沐风:“不一定,说不定我会提前杀你。”

酒鬼:“那现在呢?”

白沐风:“现在,我已经看到有人要杀你,自然已经相信你,既然相信你,也便不能不帮你,这也就算是看在故友的份上。”

酒鬼微微一笑,手指轻轻在桌上一弹,放在桌子上得筷子应声而起,嗖一下朝门口射去,却见门口呼一声,一个人影闪了一闪,朝远处掠去,待两人追到门外,街道上人影重重,小摊小贩们叫卖着,却不见可疑的人影。

白沐风仰脸看着天上飘飞的云朵,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酒鬼笑了笑:“白兄是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但是此次事件也不容小觑,已经出来在台面上走跳的就有鬼八仙,刀王,昆仑天罡道人等,这些人已经不易对付,那些还在暗处的人,还不知道有多少。但最可怕的是,背后之人,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应该是我们认识的人,所以这最难防的暗箭,就在身边啊,要格外小心。”

白沐风转头看了看酒鬼:“那么你找蝴蝶的目的,其中也有探听口风的意思咯。”

酒鬼:“蝴蝶总是千方百计找借口让我离开,又不肯正面回答,但这何尝不也是一种答案。”

白沐风点点头:“闪烁其词,就表明她心中一定有鬼,看来她脱不了干系。”

酒鬼面露忧色:“如果她牵扯进来,那么银狐也许也会被牵扯进来,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白沐风:“我听说三千和尚曾杀了五兽中的两个,如果银狐插手,我们就想办法让他也插手,三千和尚的武功当然也不弱,这样就可以兵来将挡了。”

酒鬼一笑:“嗯,说的有理,看来你也有不少鬼主意嘛。”

白沐风:“常在江湖走,哪里有不学着点的。”

酒鬼也缓缓看向天空,良久轻轻地说:“自从遇到你后,在我心里就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

白沐风惊讶地看向他:“你也有这种感觉?”

酒鬼转回头,也疑惑的看向白沐风:“难道你也有?”

白沐风点了点头:“是啊,也许是在剑邪墓前那一次事情留下的影响,也许是我们对剑邪的思念太深了,又被翻起,难免会产生一些奇怪的想法,也难免会多想一些事情。”

酒鬼摇了摇头:“不对,也许这种感觉是真的呢。”

白沐风:“夕照还活着吗?难道时隔久远,我们已经认不出了?”

酒鬼:“不是我们认不出,而是他不想被我们认出,所以就换了一种身份。”

白沐风咬了咬牙:“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千刀万剐难解心头愤恨。”

酒鬼:“我又何尝不是呢,葬送在他手上的何止是巴山三剑,何止是我们彼此之间的情义,还有整个巴山剑派。”

白沐风:“你觉得他在我们身边吗?”

酒鬼:“我所担心的,也许陈繁这件事与他也有关系。”

白沐风低头思索,默然不语。

“酒鬼!”身后有人叫了一声,酒鬼和白沐风回身一看,原来是柳青在喊他。酒鬼把脸一绷:“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好我自己来的?”

柳青低头笑了笑:“我始终不太放心,心想两个人也好有个照应,并且唐田和姬姑娘也需要时间相处,我也不想打搅他们。”

说起唐田和姬冰痕的事情,酒鬼开怀大笑:“看来这事算是成了,我看姬姑娘对唐田也是有情有义,”酒鬼看着柳青,满面带笑,“下一步,也该轮到你了。”

柳青:“我?怎么会扯到我呢?”

酒鬼:“我看得出,那位慕容家的小姐对你也是真心,本就出自世家,现在又有墨凤九指点,日后成就必不可限量。”

柳青脸一红:“可是……”

酒鬼:“可是什么,你知道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

白沐风也跟着道:“是啊,柳兄弟看起来也是豪爽的人,怎地在这事上反倒扭捏起来。”

柳青脸红红的,故意打岔道:“我这老远的跟来,还没有坐下来歇歇脚,肚子又饿了,我们还是快去弄些吃的吧。”说着一拉两人的手,走进客栈去了。

三个人又要了几个小菜,一壶酒,又是一阵豪饮。酒鬼把在蝴蝶那里打探的情况说与柳青。

柳青问道:“为什么不探听一下她与程枫的关系?”

酒鬼一笑:“我若探听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吗?”

柳青:“不能。”

酒鬼:“对,一定不能得到答案,所以我索性不去问这些,但我去找她本身就是一种试探。”

柳青:“那又怎样,还不是一样没有答案。”

酒鬼:“她必定认为我们已经对她怀疑,她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站在她的立场上便是她在这件事上得真实身份,所以近期她必然会有行动。”

柳青:“原来是这样。”

白沐风:“很好,看来凭你的江湖阅历和你的聪明才智,以后巴山剑派的复兴还是有希望的。”

酒鬼一仰脖子喝下一口酒:“复兴?若要复兴,这么多年来,我早就开始动手了,”他转身望着白沐风,眼中透出真挚的光芒:“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的回风舞柳剑时,我就想,以后巴山剑法的发扬光大就交给你了。”

白沐风哼了一声,扭过脸去,看都不再看他一眼。

酒鬼哈哈大笑,端起酒碗又是一阵豪饮。

秋风凉,吹来夜幕也凉,凉凉的暮色下冷星点缀,又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已经是第七天了,还是毫无动静,酒鬼和柳青也盯了三天,渐渐地也有些疲倦和松懈了,白沐风也显得有些不耐。

夜已经深了,万花楼的客人散了,姑娘们也都歇息了。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楼上的窗子飘出。这个身影苗条美丽,在空中旋转飞跃,十分曼妙多姿。在越过高墙的刹那,只见她双臂张开,宽大的衣袖飘扬飞舞在身后,宛若一只张开翅膀的蝴蝶,一闪就消失在墙头上。

而在蝴蝶刚一消失后,从高墙和高楼之间的阴影里走出另一个身影,只见他向对面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另外两个人出现,却正是柳青和白沐风。

三个人紧跟着也一纵身越墙而出,远处的人影在依稀的星光下,站在一座屋顶四处张望了一下,便朝前飞纵而去。酒鬼三人也紧随其后,施展身形,急急追了下去。

穿过一道道胡同,越过一片片屋脊,眼前是一汪湖水,湖面平静如镜,在黑暗里显得深邃,点点星光映在水中,似是恶魔的眼睛在黑暗里闪动。湖边有一个小亭子,蝴蝶飞身跃到亭下,一串清脆的笑声传出。

这笑声清冷,在这样的夜里听起来就像是雪山上夜歌的鸟儿。酒鬼一怔:“不对!”

柳青也停住了脚步:“这不是蝴蝶的声音。”

却见亭子下的女子转回身,两眼含笑地看着面前三人:“你们这些天可辛苦了,但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辛苦并一定能换来结果。”

柳青:“银狐!为什么是你?”

酒鬼:“蝴蝶呢?”

银狐娇笑了一声:“你们两个一起问我,我到底要回答哪一个?”

白沐风喝道:“那就回答我的吧。”

银狐:“你问吧。”

白沐风:“蝴蝶人在那里,你为什么引我们出来?”

银狐嫣然一笑:“我不想回答你了。”

白沐风:“你……”

银狐笑的更开心了:“好吧,看在你们这么着急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们吧。我引你们出来,当然是受人之托,至于为什么引你们出来,不必多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此刻的蝴蝶也许已经到了。”

酒鬼眼睛一瞪,再也沉不住气了,这么多天的等待,却被她一个调虎离山就破坏了。但这也难怪,他们最意想不到的是银狐居然会帮蝴蝶,她们两个之间应该有嫌隙才对。

酒鬼:“你为什么要帮她,她分明已经数次挑衅与你。”

银狐:“因为我不想得罪她,这对我没有什么好处。”

白沐风:“那你就不怕得罪我们?”

银狐:“你们与她相比起来,也许好对付得多了。”

酒鬼:“她究竟是谁,到底有什么可怕的?”

银狐:“如果此时你赶过去,也许还能见到她,你若见到她,也许就可以真相大白。”

酒鬼:“要去哪里?”

银狐:“南门外竹林。”

三人听罢,对视一下,便转身欲赶往南门,却听银狐喊了一声:“且慢!”

酒鬼回头:“你还有何事,难道还要阻止我们不成。”

银狐:“柳青不能去!”

柳青朝酒鬼看了一眼:“为什么?”

银狐:“因为,我要你陪我。”

柳青冷哼一声:“我若不答应呢?”

银狐:“那你也走不了,若打起来,他们势必会留下来帮你,到最后即使你们赢了,南门的事,恐怕也来不及了。”

柳青无奈的朝酒鬼看了看,他知道若银狐说的是事实。酒鬼眼中忧虑,却也不知如何是好,白沐风点了点头道:“柳兄弟也只能这样了,”转身对银狐喝道,“若是柳青有半点损伤,我们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银狐微微一笑:“我只是让他陪陪我,何必如此紧张呢。”

酒鬼也朝柳青点了点头,深切的望了一眼,小声交代一句,便随白沐风转身朝南门方向掠去。

柳青看着酒鬼和白沐风的背影消失,便走到亭子下,靠在一棵柱子上,抱着双臂,一言也不发。银狐也不着急,看了看柳青,便也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了。深夜的秋风,很凉,夹着湖水的冷气,柳青不禁打了个冷战。忽然他站直了身子,盯着银狐:“你到底是要帮蝴蝶还是在出卖她?”

银狐没有看他,只是转头看向湖面,湖面上映着星光点点闪烁不已。

“我当然是要帮她,我们都是万花楼的姐妹,并且我说过,像她这样的人,我暂时还不想去惹。”

柳青:“但是在此之前,从彩虹谷那次开始,她就处处与你作对。”

银狐一笑:“所以,我在帮完她之后,就告诉了你们她的去处,我就是要给她个警告。”

柳青:“难道此时,你又不怕得罪于她了?”

银狐:“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与我发生冲突,你的立场呢?”

柳青吃惊道:“我的立场?你们的事,为何要问我的立场?”

银狐悠悠地道:“昔日雪山五兽,若是都尚在,也还罢了,现如今五兽已经折损有三,而这般境地却都因你而起。”

柳青冷笑:“这一切都是陈繁的阴谋,是他故意把江湖各门各派都拉进这场风波中的。”

银狐:“无论是怎么回事,但现在事实却已经是眼前局面,陈繁大势已去,剩下的便是你了。”

柳青:“原来,我在你的眼里竟如此的重要。”

银狐:“在你的周围有唐田,姬冰痕,酒鬼,白沐风等,甚至慕容世家,就算退一步讲,你是陈繁武功的继承人。”

柳青:“所以,你想找我合作?”

银狐:“如果可以,五兽与你和唐田的恩怨便可不存。”

柳青:“如你所言,五兽如今已式微,这段恩怨存与不存还有什么分别?”

银狐轻笑:“你是聪明人,有些事情总该想到。”

柳青低头不语,看着平静地湖面,银狐也看着他,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回答,过了良久,柳青才缓缓地道:“蝴蝶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

银狐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她的背后也许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你若想知道,等酒鬼他们回来便可知道,今晚她要去见的人定是个关键的人物,是个联系在明与暗之间的人。”

柳青:“那又怎样?难道他日有难,雪山五兽会援手帮助?”

银狐:“合作,便是相互援助,以壮自己,难道不是吗?”

柳青看着湖水,凉凉的夜风扫过,湖水颤动不已,点点寒星闪烁其中,就像是黑暗里的人眨动着双眼,亦如黑暗里的人心,闪烁不定。

夜风扫过时,竹叶沙沙,正如那个初到此地的夜晚,柳青与公孙蓉在茶馆里所听到的竹叶声响一样。但是今夜,柳青没有来,来的却是白沐风,只有白沐风一人吗,酒鬼呢?

原来,就在酒鬼和白沐风赶到南大门的时候,在城墙下的阴影里走出一人。若在平日里,这个人定时个美丽、大方、可爱的人,然而此时,却满身血污。她走路的时候已经不能说走路了,因为她连站起身来都是挣扎着站起,才走了两步,便又倒在地上。这一倒下去,便再也爬不起来,但她却并不放弃,仍然挣扎着向前爬去,身后的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荷花!”酒鬼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她,荷花的眼睛里带着泪,也含着笑,在这人世的最后一眼,他竟然还能看到他。在这黑暗的夜里,她用尽余下的生命爬出一条血路,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以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随着生命的逝去,永远失去他,她也没有奢望能在最后一眼里看到他,她只想着爬回去,告诉李大娘她所知道的的消息。然后,此刻她却躺在他的怀里,她在流血,但是她已经不在乎了,她张开嘴说出了两字:“蝴蝶。”然后便垂下了头,她满足了,也圆满了,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躺在她心心念念的男人的怀里。

星光冷冷,俯视大地,犹如天神的眼睛,俯瞰众生,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千年万年以来这漫天神佛,不知看过多少人的生死,不知见证过多少悲情,但却从来没有向谁伸出过慈悲的手。说到底,这终究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走在这个江湖上,便有了淡看生死的觉悟。

淡看生死吗?那么人命岂非太过轻贱了,酒鬼抱着荷花,任鲜血满衣,一步一步朝万花楼的方向走去,头也不回。白沐风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翻腾,他似乎看到了酒鬼眼里的热泪,看到他心中的悲愤。许多年前的那天,当他抱起剑邪的时候,是否也如今天这般,或者比今天还要悲伤,还要痛苦。这个人的心,是否也随着荷花的死而一起死去,以致忘了此番前来的目的。忘掉名字,忘掉过往,放下剑,却终究还是那个人,却终究还是走不出江湖,终究还是会有人因此而亡。

寒星如泪,秋风送悲,白沐风看着酒鬼的背影,他想去安慰他,甚至去送送他,但是他终究没有去。因为此刻,他要完成这件事,他们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悲伤,而是为了查探蝴蝶的身份。如今,酒鬼回去了,那么这件事却不能因此而废,一定还要人去做,也一定要替他完成。白沐风咬了咬牙,一转身,纵上城墙,朝城外飞驰而去。

风摇竹影,竹林沙沙,一个灰色的身影立在林中,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直到身后响起脚步声,他才转过身:“你才来吗?”他的脸上罩着一层轻纱。

白沐风:“来的虽然晚了,但却也正是时候。”

灰衣人:“哦?正是时候?”

白沐风:“如果不是时候,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灰衣人:“我本来就是在等你。”

白沐风轻笑:“你根本不是在等我,你是来不及走掉,所以就故作镇定站在这里,装作等我的样子。”

灰衣人:“哦?”

白沐风:“她让你在这里拖住我,给自己脱身的时间,但她有没有为你想过,你该如何脱身?”

灰衣人站在那,没有说话,等了片刻,才又说道:“也许她对我有信心。”

白沐风:“那么她对你了解到什么程度才会对你有信心,才会相信你能在清风剑下留命脱身。”

灰衣人的肩头抖动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望了望寒冷的夜空:“你又哪里来的自信,相信自己可以对付得了我。”

白沐风一笑:“我知道你是谁。”

灰衣人:“我是谁?”

白沐风:“程枫!”

灰衣人仰面向天,哈哈大笑,笑声中伸手甩去面上轻纱:“是我,确实是我,但你又怎么知道会是我。”

白沐风:“在彩虹谷的时候,你曾在作出决定时与蝴蝶对过一次眼神。”

程枫:“你很细心。”

白沐风:“此后陈四被你所杀,而李三鞭却被蝴蝶所杀,他们都是陈繁的亲信。”

程枫:“那又如何,也许只是巧合。”

白沐风:“我听柳青与酒鬼都对我说过,李三鞭死前说蝴蝶不讲信用,这说明李三鞭与蝴蝶是有协议在先。”

程枫:“然后呢?”

白沐风:“你与蝴蝶既是同伙,那么这便不是巧合,你们除掉陈繁的亲信,却不知是为何故。甚至,地鼠门的杜天行也是为此而死。”

程枫哈哈大笑道:“你很聪明,但你却只猜出了很小的一部分。”

白沐风:“至少我现在知道了,陈繁也不过是你们手中的一颗棋子,也许杨在天也是。”

程枫凝注笑声,眼中露出一丝愤怒和痛苦:“棋子?”

白沐风:“站在陈繁的立场上,你是他多年的兄弟,蝴蝶却是一个外人,但现在你们却一起对付陈繁,那么想来这件事情一定谋划已久的,这背后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除去陈繁和杨在天两人?”

程枫没有回答,却眼神中透出一股森冷的光,口中喃喃:‘棋子,棋子,世事如棋,有谁不是一颗棋子呢。”

白沐风看着程枫,冷冷的道:“同是棋子,棋盘上的棋子是死,而人却是活的,要走哪一步,人是可以选择的。”

程枫:“选择?”

白沐风:“是的,选择,你会选择什么,你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或者公之于众,不但可以解除柳青的危机,也可以让自己光明正大的活在太阳底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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