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姬野和莫璃两人完全浸~淫盲目寻找分散的碎砾石子，未曾懈怠过一分半刻，甚至倦意袭卷竟也被强大的意志强行压抑了下去。

鸿蒙微光，黑夜尽去，依稀有些晨雾，可是，直到此刻，除了莫璃和姬野两人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之外，别说成功收集二百三十七颗碎砾，单是一粒都未能确凿辨认。

“一夜，数个时辰，我们竟然还是一无所获，难道我们比石头师兄还要愚笨不堪？”对于这样的结果，姬野想不通，动力崩溃，倦意随即袭来，他倒是也不管干净与否，直接倒在溪岸的青草地上。

两堆石子，其数过千近万，而眼前堆放的两大堆碎砾石子，是莫璃以自己的见底，以慧觉捏碎那块石子大小进而推测能够有可能成为二百三十七颗中一份子收集而来。但是，正如姬野刚才所说，消耗了时间精力到头来依旧毫无半点收获，哪怕将每一次都过手仔细对比，也无法确认是否就是收集的对象。

能力被束缚，无法依着感知窥探石子残留慧觉的灵气，单是以普通人的手段……在这一刻，莫璃的信心也在持续的降低。

对于两人一夜的作为，哪怕慧觉早已入定陷入空冥，但他毕竟是佛陀山的山神，整个佛陀山的一草一木，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会被石像中神念所知，神念又与慧觉通联，自然全在慧觉掌握之中。

“师父，吃早饭了。”

石头提了个竹篓，里面放着蒸好的馒头早点，好像是知道慧觉的安排，所以一夜时间石头都未曾到过后山。将竹娄放下，也不管慧觉是否享用，径直走到了崖边，视线在躺在杂草上的姬野和莫璃看了一眼，旋即左右环顾。“师父，你给他们多少时间，一共又有多少颗？”

“三天，两百三十七。”慧觉悠然回道，搓了搓手，从竹篓中拿起馒头开始咀嚼下咽。

“一二三……一百四，二百三……”石头快速的数了起来，回过头冲着慧觉怪笑道：“师父，你这是在使坏呀。”

“我是为他们好。”慧觉道。

“可是不应该呀，我见师弟和莫璃都非常聪明灵秀，怎么可能花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两人竟未曾拾到过一粒呢。”顿了顿，石头道：“师父，是不是你故意设了障。”

慧觉接道：“你刚才说得没错，他们两人的确非常聪明灵秀，但是，有些时候聪明反倒会被聪明误，这是他们必须要经过的自我考验。我可警告你，你可不能暗中帮他们，否则，变相的便是害了他们。”

石头咧着嘴，想了想说道：“那师父，你可曾教过他们应该用什么方法去收集呢？”

慧觉摇了摇头。

“师父，师弟和莫璃两人一夜未眠，必是困了乏了，我去给他们送些吃喝。”

也不等慧觉答应，石头回过身提着竹篓绕道径直下山。他自然不在慧觉限定使用能力范围，只不过几个呼吸间，便以极快的速度去到了山脚下。

“师兄，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送早点呀，快来快来，再不吃就得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比及刚才对待慧觉，这个时候的石头倒是显得非常热情，分别从竹篓里拿出馒头早点，各自的朝着疲惫的两人递了过去。

“师兄，我能问你一件事吗？”姬野吃了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神情显得激动坐立而起说道。

“问问问，但凡只要是我知道的。”石头笑道。

姬野道：“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石头点头：“玩捡石头的游戏。”

游戏两个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简直是让姬野和莫璃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那，那当初师兄玩这个捡石头的游戏，师兄用了多少时日，又是如何的开始，如何成功的达到了师父的条件？”姬野当然知道他直接去向慧觉询问，所得到的必然是拒绝，而以眼下棘手的情况，已经花去了不少时间，想要在三天完成这场测试，他必须尽快的寻找到诀窍，所以，他干脆把这个目标瞄向了石头。

石头蹲身坐下，说道：“嘿嘿，不能说，不能说，说出来我哪还能见人……不过，刚才我率先见过了师父，师父不答应让我帮你们。但是，我刚才下山的那一刻仔细的想了想。”

莫璃道：“想什么？”

“师父的确是不允许我帮你们，但是我可以将我曾经如何寻找到那些石头的法子告诉你们呀。”石头有意朝着半山崖上望了一眼，哪怕根本看不到慧觉，但是他似乎能够感受得到慧觉平缓的呼吸。“我告诉你们，用心。”

莫璃道：“慧觉大师提过，可是，我们已然用心，依旧如此结果。”

“哦对了，用心的前提，须得静。”石头突然仰望天空，但此刻晨曦，天空之上有一层灰蒙雾气，须得太阳完全跳出云层方能尽退。“只有心完全静下来，不单能够感受到四周的一草一木，甚至还能感受这无形流动的空气。”

“师兄，你这是在与我们找趣说笑吧，对于你刚才所说的这句话我们又何曾不知。”姬野只是想要从石头的口中寻找到一丝捷径，但并不是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和莫璃将遣散的石头尽快收集，毕竟这个测试仅仅只是针对自己和莫璃。

“是真的。其实找石头的游戏，刚开始的确是很难，我那个时候简直一想到这件事，脑袋都快要暴炸了。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摒除一切的杂念，心完全静下来之后，我把找石子的游戏变了一个方式，毕竟在遍地皆是的碎砾之中想要找出师父的那些丢撒的石头，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就把经过师父之手的石头比作是一个一个藏在四周的师父，就好像捉迷藏一样，而且我与师父呆得久，师父的气味且不陌生，就这样我逐一的将所有的石子全都收集到了一起。”

“换一个方式，比作师父？你……”

“石头的意思，好像我明白了一点。”

“哈哈，我得走了，不然师父可要罚我了。”

石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尘，拿起空竹篓旋即一晃离开。

姬野本想借机打趣石头，但听莫璃又见她脸色的异样，心中立刻就好像点燃起了一盏指引的明灯。两人视线相交，姬野率先忙道：“不急不急，你再想，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