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荒诞，有些滑稽……

姬野和莫璃已经做好了接受慧觉菩提禅法的传承，但没有想到原本以为立刻就能够接受到新的修行，不想慧觉竟然弄出这么一手。依他平时的秉性，第一时间姬野自是认为慧觉玩心大发，好似黑夜降临，专程找个乐子寻个开心。

视线投入山崖之下，借着黑暗这一层保护色，刚刚经过慧觉之手所抛出的石子，在完全释放感知的情况之下，依稀能够感觉到沾着慧觉佛气的碎砾不过十数枚而已。不能使用目前拥有的一切能力，那么与普通人又有何异，纵然有二百多枚碎砾，分布区域并不算太广，但如此一对比，与大海捞针又有何异？

“真是人老易糊涂，总是说一岔，忘一岔。”慧觉突然道：“这三天，我都会在这里坐禅，嘿嘿，就是监督你们。其次，每当你们寻得一粒，就必须立刻将其交给我。三天时间之内，如果你们能够将刚才那一枚石头完美复元，你们就通过了第一项测试。”

“师父，这真的不是开玩笑？”感觉像似突然被雷劈了似的，姬野一脸震愕。

慧觉道：“我曾说过，你所知的只是单单修行获取的力量，而忽略了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好比我们每一个人就是一颗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这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然而，你真的能够明白这个过程吗？而这就是与生俱来的能力。唯有永无止境的自我求生，突破，才能真正的看到更完美的风景。”

莫璃接道：“我好像明白了，毕竟我的前生就如慧觉大师比喻相当。”

“对对，差一点忘了你……那你赶快领着这个不开窍的小子，去将所有的碎石全都拾捡回来，时间一长，好像对你们难度将会更大呢。”慧觉不再说话，席地盘腿，闭上双眼，双手合什，要不是依稀还能够看到他胸膛起伏，简直与石窟中的那一尊石像完全没有区别。

“姬野，你这是干什么？”感知到突然的妖力，莫璃一把将姬野给拽了回来。“你别忘了，慧觉大师刚才便说过，不能使用现在所有的能力。”

山神庙在佛陀山半山腰，唯有一条下山的路，但必须绕道山前，再由山道顺势而下。想要尽快下山四周寻找遗失的碎砾石子，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利用妖力御空飞行。姬野刚想解释，回头看了一眼慧觉，只得立刻收回妖力。“师父刚才说我不开窍，他这话的确没错，我脑子现在还很乱。倒是你好像已有头绪，不妨你与我提点一二，现在我们该如何着手？”

“这山势还不算太陡，想要节省时间，就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这就是慧觉大师方才提到的与生俱来的能力。我们开始吧。”

姬野还没有听得太明白，只见莫璃已经在陡峭的山壁寻找到了一条路径，在完全没有利用任何能力的情况徒手顺势攀下。

“那就开始吧。”

摇头叹了一口气，姬野无奈之下，也唯有如此。在完全收敛所有能够使用的能力，单是他们从半山腰下到山脚底便需要花费不少的功夫，而且在这段时间之中，山壁的陡势，以及过往荆棘，都是阻碍他们最大的敌人。

“两个时辰，我们竟然整整用了两个时辰才落到山脚。莫璃，师父的这个测试，仅仅只有三天时间，我们真的能够成功？”

此刻，两人浑身污垢，狼狈不堪。但正事当前，哪怕平时凝望对方此刻模样，必然会忍不住噗嗤大笑，但现在的他们哪里还能够拥有这份情~趣。

“我刚才仔细辩认过，碎砾石子绝大部分落在了山脚底，或似眼前这条溪流之中，仅有少数遗落在我们下山的这条路下。为了节省时间，我们先合力将多数部分收集回来，随后再返回的同时，再将剩下的一并收集。我们开始吧。”

落音这五个字，就像一把刀插在了姬野的心脏，凝望眼前四周，遍地的河沙碎砾，有大有小，奇形怪状，数不胜数，经慧觉之手捏碎的碎砾石子，完全没有任何特征，谈何收集？

慧觉特意叮嘱，不能使用任何现在拥有的能力，而此刻时辰已晚，天地被夜色笼袭，这与普通凡人而言，完全就是一道最大的难题。但好在姬野和莫璃本身已有修行根基，处于此刻环境，视力依旧能够保持方圆数米范围清晰如常。

如果这是一场设下的局，莫璃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局内，而姬野反倒还站在边缘。只见其蹲身在前，果真如似大海捞针那般，尽可能的收集眼前细小的碎砾石子逐一辨认。

“莫璃，莫璃？”

“什么？”

“我觉得师父好像是有意为难我们，就算我们使用目前的能力，也很难在这些碎砾沙石之中挑选出那为数不多的二百多枚石子啊。况且现在还不能用，又如何能够一一准确找出？”

“其实我也不知道……”经过莫璃的辩认，好像手中一把石子都不是收集的对象，索性又丢在了地上，说道：“不过，慧觉大师说过，菩提禅法就是忍，就是静，就是悟，而他刚才随手一举，可能就是他所称到的随性。我想他此举是在考验我们的心性，如果能真的做到静，做到悟，做到忍，眼前的这道难题一定轻易便能突破。别忘了，你的石头师兄可是通过了慧觉大师的考验，我们可不能在刚刚开始，便输在你石头师兄之后呀。”

“这倒是，他那个傻……不不不，他就是有一些呆，石头师兄都能通过，为什么我们不能。”

抛开心中的杂念，努力的控制情绪，尽可能让心境达到如止水之境。

不久，在月光星辰的照射下，溪水河岸，一男一女果真以大海捞针愚笨的手段，各自分出一片区域，将一枚一枚眼前能够触到的碎砾石子一一辨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