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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非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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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隽卧床被众人殷勤伺候了两三日,渐渐觉得膝盖的疼痛好些了,只是身体还懒懒的,偶尔感觉红霞像是想要说什么,总是被春娘使眼色摇头劝止。

这日,文隽趁只有春娘在身旁的时候,问她:“是不是阿兄他那边不太好?”

春娘连忙放下茶汤,道:“韩校尉暂时不会有事的,你且放心。”

文隽问道:“那是何事?红霞想跟我说什么?”

春娘看了看她,最终坦诚:“红霞想跟你说韩良人有身孕的事情。”

文隽“哦”了一声,良久没说话,两人静默许久,最后还是她又重新开口:“春娘,你看看结绮阁有没有什么对孕妇身体好的滋养补品,给如愿送些过去。你见到她的话,同她说等我膝盖好些了,能够下地了,就去看她。”

春娘答应下来,文隽让现在就去准备此事,勿假于人手,又让她唤青荇过来,自己有事情交代她。

不过片刻功夫,青荇就来了,简单施了礼,向她道:"春娘说婕妤你有事交代我。”

文隽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声音轻微:“青荇,你似乎有些身手?”

青荇抬眼看她:“我阿母是西凉杂耍艺人。”

文隽看着她,声音微微抬高:“我必须要清楚,你执意留在结绮阁,究竟是为了什么?”

青荇与她漠然对视,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的肢体语言,眼神亦没有多余的温度。

文隽看她准备一直准备僵持着,又开口:“或者,你有什么愿望,希望我帮助你?”

青荇不自然得摇了摇头,接着总算回答:“我不害你。”

不知为何,这四个字让文隽莫名想要信任她,她沉思片刻做出判断:“其实,是我有求于你,你有没有办法能够避开宫中其他人的耳目,帮我向秘书郎杜商、羽林郎薛景行各送一封手书。”

青荇沉默半晌:“书信准备好了吗?”

文隽从玉枕下方将手书递给她:“这封信你看着他读完后,就立马毁掉。”

青荇携手书而去,春娘端着汤药进来,变着法子劝她服药,她依然借口诸多想躲去这所谓的苦口良药,春娘拗不过她,埋怨道:“都怪孙医佐这药配得太苦了,明日找他说项去。”

文隽笑了笑:“何必扯上人孙医佐,拿过来吧,我喝就是。”

春娘递过药,看着她皱着眉头屏住呼吸,艰难地分了好几次才把汤药服下,连忙递上一碗净水给她用以散去口内苦药味。

文隽缓了许久,看着越来越晦暗的天际不远处:“阿兄尚且身陷囹圄,我必须快些好起来。”

春娘犹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她:“婕妤刚寻青荇,是与令兄的事相关么?”

文隽不隐瞒她:“目前我想到的能够帮阿兄的人,大概就只能杜、薛两家了。”

自韩文朗回京下狱之后,杜商便被李得用告知因其劳累许久,陛下怜才惜才,允许其长期休沐。家妹芷茹前往探视遭到阻挠且不说,卫王回京后也病居在府,丈人崔相也旁敲侧击让他最好勿理此事。所幸发妻并未对此事有何意见,只是她每每看着小姑失落而回,心下有些不忍,想劝她又不知如何劝起,只能选一些心爱的首饰相赠,芷茹并未因她是崔家小女儿而迁怒与她,而是心怀感激的收下。

杜商收到文隽的手书后,毅然在太极殿外立尽中宵,次日方被李得用引入西殿,陈籍见他形容不似平日端整,道:“杜卿可知,历来君主昏聩,才需要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良臣犯颜直谏的?”

他并不急着自辩,坦然道:“臣是否良臣,尚需时日。以臣看来,陛下今日见了臣,是明君之举。”

陈籍面容略微舒展:“也是为了韩文朗入狱之事?”

杜商颔首称是:“韩校尉征战有功,不该一回京就仓促下狱,此举恐怕会寒了征战将士们的心;况且当初韩侯谋逆一案,尚有许多疑点......”

未等杜商说完,陈籍冷冷地打断他:“你说韩瓯的案子有疑点,人证物证确凿,他自己都签字画押,微醉自裁了。再说,那可是你老丈人亲自审的案子,怎么,你想拆你老丈人的台?”

面对连续几番质疑与奚落,杜商还算镇定:“臣只是怀疑,若是陛下信得过臣,请给臣一些时间,我一定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只恳请陛下公允裁处。”

陈籍目光有些悠悠发亮,与他对视良久,道:“此案可以交给你详查,不过......既然要查,那就顺便都查查吧,崔道仁这些年审的案子,都交给你在暗中详查,最好不要教我知道你有任何偏私,不然不只是韩家,你们杜家休想置身事外。”

杜商踟蹰问道:“都交给臣,还只能在背后详查?”

陈籍冷笑着问他:“怎么,怕了?”

杜商摇头:“臣不是怕。”

陈籍面色冷峻:“朕明白告诉你,崔家权势日益膨胀,不知节制,已经就要只手遮天。崔道仁这些年行事,更是频频逾越一个臣子该有的本分,朕思来想去,觉得崔家是留不得了。”

杜商没有即刻抬头与他对视,虽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这番话,却并觉不陌生,只是他全身心止不住有些发凉。崔道仁当初曾以父亲性命相逼,自己心底也常不耻其行径,他再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也该是他本身的那些罪行。可是眼前的阴深帝王让他觉得,他并未觉得崔道仁构陷他人、以权谋私等行径有何不妥,唯一的罪过,最大的不该,是危及了只有君王该有的绝对威权。

想到正上方的人正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他深吸一口气,做了个看似艰难地决定,屈身领命的同时,说出了自己的为难:“为陛下排忧解难是臣分内之事,只是仅以臣一人之力去撼动崔相盘桓多年之势力,恐怕无异于蜉蝣撼树,耗时太久且未必有成效。”

陈籍示意李得用上前:“李常侍,你那里已有的证据可以先移交给杜卿,让暗卫随时准备听他差遣。”

杜商与李得用对视一眼,向他道:“那就有劳李常侍了。”

陈籍讳莫如深地看了看李得用,又看了看杜商:“朕给你三个月时间,最好是给予崔家最沉重的撞击。”

杜商仔细辨别他声音里的情绪,大约猜到这位帝王对崔家的不满,不由试探地问道:“就好像当年孟家?”

殿中忽然陷入良久的空寂幽深与诡谲,杜商被殿上之人反复审视,他并不退却,步步紧逼:“陛下命我彻查崔相,崔家一损,其他同气连枝的几大家族就一定会受到牵连,比如像太后母族萧家?”

李得用见殿中气氛紧张,轻声提醒杜商:“杜少监慎言。”

陈籍浑不在意地冷笑道:“这是个好问题,萧家是太后的萧家,在朕眼里,任他是谁,藐视君威逾越本分就不该被留下。”

杜商再次躬身拱手:“那臣可否求一个私情?”

陈籍朝他抬抬手:“你说说看。”

杜商忽缓缓抬头望着殿上的君王,几乎要与他对视:“无论此事办成与否,臣恳请陛下赐臣一张免死符。”

陈籍不禁好笑:“免死符?你想为谁免死,如果是给你自己,大概用不上。如果是给你那恃宠生娇的发妻,大概不值当。”

杜商垂目不语,只是继续躬身拱手。

夜已深沉,暗夜里无星又无月,幸好宫苑四处宫灯照映,凄清的得不算太过。杜商茫然随着宫人的指引在长长的甬道间一步一步漂浮地走着。他也在思索,那张免死符究竟是为谁而求,自己决计是不会用的,给芸芸么,崔家一坍塌,她难免不会被牵连......

忽然宫人把凝重思索的自己拉向一侧,向他轻声道:“这是顾娘子的车辇,需要避让一下。”

杜商回过神来过来闻见一阵醉人的香风,随着好听的车轱辘声一起送至他的鼻下与耳见。他定定地等着车里的女子,再次与自己这样并行而过,各自行往不同的地方。

忽然宫车在他身前停下,一位侍女缓慢从车上探出半张脸,向他们来回打量几眼,然后锁看着杜商,问道:“请问是杜少监么?”

杜商尽可能从容地回道:“臣秘书少监杜商。”

侍女点点头,向里面人窃窃私语几句,然后向杜商道:“修容最近读书读到疑难出,不得其解,听闻杜少监博学,故特请您移步至前方凉亭处请教。”

杜商看了看宫人,那宫人估计是始料未及,只讪讪笑道?:“既是这样,还请杜少监速去速回,我在这里等您。”

宫车慢慢驶向前方,杜商跟在后面,有些恍然,他还走到一般时?,间一个倩影被两侧侍女搀扶着下了宫车,她独自行往亭见背他而坐。

他步子逐渐跨大了些,不过片刻也来到凉亭外,他踱了几步,正犹疑间,只听她悠悠道:“杜少监是准备在亭子外为我讲解学问么?”

杜商心底苦笑自嘲一番,向内走去,却依然与她保持距离:“你我如今身份,如此会面只怕对你不好。”

她没有回头,只轻笑一声:“早听说杜家世代书香,杜少监更是难得的好涵养,你既然也知道身份有别,不是至少该称呼我顾娘子,或者顾修容么?”

一阵冷风忽然袭来吹得他蓦然清醒,他正想行礼,却有颓然垂手:“我担心你,陛下万一因为今晚之事与你为难,我已经万分愧疚于你,你若再有差池,杜某难辞其咎。”

她侧过小半边脸,嘴角衔着一抹飘忽的冷意,令他倍感疏离,她似乎十分满意他无所适从的姿态。

“杜少监恐怕误会了,我来见你,是负了圣命。”

“还有,我一直有个问题,您每次见到我都局促不安,是不是把我认错成你以前认得的什么人了?”

“若是这样,大约还是有必要亲自跟你说一声,我不是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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