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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思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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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隽和如愿主仆二人临近黄昏才回到侯府,兰儿早早在大门处迎接,见二人衣袍上俱是灰尘,转头嘱咐一旁的侍女让她去准备乡君沐浴事宜。

兰儿迎上她们,随着她们的脚步边走边询问白日里的情况,文隽声音有些疲累:“今日去了一遭才发现,流民们所需要的东西太多了,原来那么窄的巷子竟挤了好几百人,我们送过去的食物差一点就不够。”

兰儿心急道:“那明天要多备一些了,我一会儿就去跟厨房厨房蒲大娘说。”

如愿愁眉深锁:“那些流民缺的不只是食物,还有住的地方,衣物等等,好在那些大人主动把破庙让给孩子们,孩子们的境况才相较他们好上一些。”

文隽轻声叹道:“素闻青州民风淳朴,未曾想到他们在遭遇了这样一场大祸还能有如此纯善之心,着实让人感佩。”

兰儿遗憾道:“可惜我不便出侯府,不能够亲自为他们做些什么。”

因兰儿以前随南歌一起在眠香楼露面,文隽怕京中许多人还认得她,便让她留在侯府。文隽微笑顾她:“你虽不能出侯府,但也可以亲自为他们做许多事情,对了,我前两日在绸缎庄订的那一百端布送来了么?”

兰儿回道:“哦,那些布是今日午后送过来,曲管事验收的,乡君可是要亲自过目?“

文隽摇摇头:“不必了,你去同曲管事说,将普通麻布留下,其余的黄润、花綀、绫罗等贵重的布料,安排两个人全部运回绸缎庄换成普通麻布,能换多少就换多少。明日开始,府里但凡会女红的就留在府内缝制衣物。”

兰儿了然笑道:“乡君是要将那些麻布用来给那些流民做衣物么?真好,我总算可以帮上些忙了。”

文隽踩上石阶,一旁水池上有清风掠过,正好吹在她耳际的发丝上,她心里却半刻也感受不到凉意,从自己决定要插手兆京流民的事开始,她的心就越来越沉重。

她停了停脚步,回身向如愿道:“去让常禄到卫王府传信,就说我有要事找他相商,让他速速到府上来。另外,吩咐看门的守卫,阿兄夜里一回来就马上着人来知会我。”

天色渐渐转暗,文隽沐浴完换了身郁林布制成的素色葛衣,比起白日里的男子广袖衣袍,顿觉周身凉快了不少,听着廊下草圃里若有若无的促织声,心也跟着似乎轻松了些。

卫王久等不至,她便移步到了阿芙的住所,见她脸色终于恢复正常,与之柔声地说了会子话,这才回到后苑。刚要进房门,却听见墙角处响起一个不大不小的落地声,而后便看到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他阔步走向她,令她有瞬间的失神,她刚想开口便看到如愿小跑着过来,如愿诧异看了陈简一眼,而后慌张向他行了一礼,再向文隽道:“乡君,领军回来了,刚刚吩咐让将他的膳食送去书房。”

陈简听了嘴角一扬,看着文隽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找文朗吧。”

文隽打发如愿去照看阿芙,待她走远后,微仰着头看他:“殿下想显示自己的好身手也不必这样,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要翻墙进来。”

陈简笑笑,故作神秘道:“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这样做的深意。”

韩文朗看到他们二人时表情也是十分的诧异,向陈简道:“我没听人报,说你来了呀?”

陈简已自顾自靠着凭几坐下,表情很是闲适:“刚刚来的,受令妹所邀,说有要事相商。”

韩文朗回来看到府里忙成一团,已大约猜到:“还是流民的事?”

文隽颔首,执了茶具分好茶,分别递与陈简和韩文朗,道:“今日下午再去了城北一趟,发现事情要比我想象的要棘手一些,流民们需要的吃穿住等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之巨,仅凭侯府之力是如何也填不了那么大的沟壑。”

陈简饮了口茶,浑不在意道:“钱帛和人嘛,我府上也有些,你拿去使,拿去差遣便是。”

文隽摇了摇头:“且不说就算倾你我两府之力能不能够解决那些流民的温饱住处等问题,就算我们能暂时让他们吃饱饭,可是长此以往呢,要我们接济他们一辈子么?他们的户籍怎么办?他们将来靠什么在兆京城安身立命?”

韩文朗认真听文隽的话,凝眉深锁道:“也是,按目前这样赠粥赠衣的法子确实不是长久之计,那妹妹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文隽看了看陈简,又看了看韩文朗:“我想去寻一个汇集京中达官显贵的地方,当着众人陈述如今流民们的惨况,让他们慷慨解囊,用以周济流民。”

陈简听了,旋即看着韩文朗一笑:“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文朗觉得得月楼如何?”

韩文朗沉思片刻点点头:“要说京中名流聚集的地方,还真非得月楼莫属了。只是要那些显贵出些钱帛,不也是以钱财填沟壑,非长久之计么?”

文隽浅浅笑着,又讳莫如深道:“自然不只如此。”

陈简看文隽的眼睛亮了一亮,问道:“你是想让兆京流民一事在显贵仕宦间流传开来,然后引得朝廷注意,最后由朝廷亲自出面安置流民?”

韩文朗面露喜色道:“如此一来,流民一事受到上至权贵,下至黎民的关注,就算届时督办此事的官员想要草草了之,怕也是不能了,妹妹这个法子着实好。”

陈简放下茶盏,起身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得月楼把一切打点清楚,另外这两日再四处活动活动,务必让那日来得月楼的都是些举足轻重的人物。”

韩文朗点头道:“是了,这两日我也该去拜访几位朝中亲贵,看到了那日能否将他们约到得月楼。”

文隽脸上绽出笑意:“如此就有劳殿下和阿兄了,那这两日我就好好准备一下当日的说辞,最好能让他们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两日后,甫一入夜,得月楼作为找京城最繁华的酒楼,比平日更是热闹了几分,并且从陆陆续续进来的客人的用度和排场,似乎全兆京最显贵的人物都云集于此。

高掌柜频频叮嘱招呼客人的小子们动作麻利些,生怕怠慢了这些贵客,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忙前忙后忙得脚不沾地。

客人们相继坐下,不少人好奇地打量着酒楼中间搭起的台子。果然待楼内所有座位被坐满后,只见一位戴着幂篱的白衣女子抱琴行到台子正中,略微向台下躬身致意便端然坐下,将玉葱般的手指轻放至琴弦上。顷刻间,琴声从她指尖倾泻而出,琴音从最开始的平静和缓慢慢转为悲凄之声。楼内的嘈杂之声也在她的琴声中渐渐变得安静,有人在心中感慨,这大概是他此生中唯一一次能见到得月楼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如此多人的情况下那么安静。

曲毕,堂中不断有啧啧声响起,有夸赞她技法好的,有感叹乐声起承转合的,她缓缓起身整理衣裳,轻轻将琴抱起准备回身离去。这时,堂中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敢问这位娘子,你刚刚所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男子声音一响起,堂下便有许多女子声音响起,声音或娇柔,或惊讶,纷纷唤道:“独孤郎!”

文隽循着那个声音望去,透过幂篱只见楼座上确实有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面容冷峻,眉眼却生得好看的紧,想必这就是那位京中众多闺阁女子日夜思慕的美男子,安国公的外孙——独孤逸。

她从容回道:“回郎君的话,这首曲子名叫思归引。”

独孤逸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这位娘子方才所奏之曲,与我往日听所到的思归引有很大的不同,是何缘故?quot;

她心念一动,颔首道:“其实今日这思归引是我就近几日的所见所闻新谱的,郎君可是觉得哪里不好?”

独孤逸看像她,道:“曲子改得倒是不错,只是酒楼本是众人相聚畅谈之所,这位娘子缘何在此奏如此悲戚伤怀之声,倒然我有些好奇你这几日的见闻?”

堂中渐渐多了许多嘈杂知音,不少人循着独孤逸的话问她,文隽扬了扬声音,道:“近几日,我每日都会去城北近郊的一处陋巷,那里全是青州来的流民,他们衣衫褴褛,忍饥挨饿,甚至没有一处好瓦遮头,可纵使他们落得那般境地,也会自觉将稍微可以遮风挡雨的破败庙宇,让给那些在逃难中失去父母的孩子们。看到那些,真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回去后更是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于是便在月色清辉中谱了此曲。”

此时,高掌柜亦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道:“诸位有所不知,其实这位娘子就是韩侯府上那位乡君,昨日她前来与我相商,说为了青州流民一事想借用得月楼的地方一用,我当时一听乡君是要用来行善举,当下便答应乐。还有,韩侯府这几日不仅每日给流民们施粥,还派人去修缮孩子们住的破庙,这几日更是集全府上下之力赶制衣物,准备给流民们送去。”

高掌柜一提到韩侯府的乡君,堂上议论声更多了,纷纷翘首想透过那薄薄的幂篱窥其芳容。待他说完后,堂上有人赞道:“乡君一介女子都晓得感流民所感,行此义举,着实叫我等汗颜。”

高掌柜听了,满意地笑道:“乡君来找我时,我心中亦是有所感概,只是诸位也知道,如今城中流民好几百名,宗室倾尽整个韩侯府怕也是杯水车薪,于是希望在座诸位能够加以援手,让青州的流民们能够一尝温饱。另外,我也在此承诺,自今日起直到流民们被妥善安置前,得月楼所有的收入都将会用以为救助青州流民。”

文隽看台下众人纷纷有动容之色,道:“高掌柜谬赞了,侯府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能帮到那些流民的其实还是太少,所以今日想在这里集结众人之力,让那些流民那些孩子们能在兆京城安身立命。”

楼座上独孤逸声音依旧没有一丝温度:“明日我便着人送一万钱过来,不过我是买你那曲谱,至于那钱你们要如何使,便与我无关了。”

她怔了半晌,而后感激地看了看楼座:“独孤郎君高义,文隽代青州流民先行谢过,曲谱明日一早我就会派人送到贵府。”

有独孤逸开了头,堂中纷纷有人报出了钱帛、衣物、药品、米粮等数目,她还看见了久违的杜夫人和林夫人一起出现在堂上,她心中感怀,见高掌柜拿了册子慎重地在一旁做记录,便趁着大家都围着高掌柜悄悄抱了琴退出去。

韩文朗领着她从得月楼后门出去,正准备上马车,见不远处的马车上下来一位着红衣的女子,待从稀薄的月光中看清楚她的样貌,她眼眶瞬间莹润不已,道:“窈娘,您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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