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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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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出了陋巷后,沿着坑洼的泥地约行了一炷香时间,总算到了北市。马车稍稍停了一?阵,陈简下了车,他刚才在车上就与文隽商量,自己在北市下车后买匹骏马,自己先赶回去请好大夫,待她们一到便可以即刻为小女孩儿诊治了。

文隽看着那小女孩儿脸已经烧得通红,额间不住地冒着细汗,皱着蛾眉点点头,嘱咐他道:“那你骑马当心些,别伤了路人……也别伤了自己。”

陈简轻轻在手上一按,说了声“放心”,不过一瞬便已不见他的踪影。

文隽看了眼怀里浑身发烫的小女孩儿,道:“吴伯,可以走了,接下来的路比较平稳,麻烦走快些。”

吴伯道了声“好嘞”,只听一道响亮的鞭声响起,那马长嘶一声,耳边有簌簌的风吹到耳际,文隽搂紧那小女孩儿,柔声在她耳际道:“阿芙不怕,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好起来了。”

如愿在一旁拿丝绢不住地为那小女孩儿擦汗,脸上满是凄楚,文隽看她几乎就要落泪的样子,问道:“如愿,我好像记得你说过以前是住在北城的?”

如愿点点头:“阿娘的的裁缝铺就在刚才北市我们停马车的不远处,遇到阿娘前我住的地方就离那些流民聚集的巷子隔壁第三个巷子,自从七年前瘟疫之后住那一带的人就很少了,今日也算故地重游了。”

文隽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道:“对不住了,方才一直没顾及到你的感受,这样的故地重游你一定不大愿意吧。”

如愿摇摇头,露出一丝微笑:“乡君言重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就释怀了。日后您要帮这些流民也请务必要带上我。”

文隽正色看她:“你怎么知道我还要去那里?”

如愿抿嘴道:“乡君最是心善,见了此情此景,怎会袖手旁观,只怕还会出不少力。”

文隽和缓了神色:“如愿你跟我时间不长,却这般懂我。倒也不是多心善,只是看见了遇上了便不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也不过是一个俗人,倘若他日我也有此情景,也希望别人可以同样对我伸以援手。”

如愿不解地看她:“乡君怎会生出这样的念头,您出身高贵,又生得这样的美,待人和善,还有慈悲心肠,将来一定无灾无难,富贵无比,一世如意。”

文隽定睛看她,喃喃道:“一世如意……这个词我喜欢,如愿,我不像你以为的那般好,但还是希望能借你吉言。”

如愿睁大眼睛,无比诚挚地点点头,文隽终于笑了一笑,本想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着,说着说着只听吴伯勒了马道:“乡君,咱们到了。”

马车停驻后,便有几个下人在马车前候着,一个微胖的仆妇从文隽手里接过小女孩儿,一行人快步入府将孩子带到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只见三两个大夫已经等在那里。

众人忙活了好一阵,文隽不停捏着丝绢在一旁看得揪心,直到最后大夫诊治结束向她回禀,说稍后会开些退烧的药用文火煎服,夜里让人好生照看着,若高热能够推下去,便无妨碍了。

她连连谢过大夫,吩咐人送他出去并跟随前去医馆取药,见如愿不厌其烦地一条一条地换下小女孩儿额头上的热毛巾,她放下心来慢慢向房门外走去。

在房内一直有灯烛照着并没察觉天色已晚,此时廊上有几个下人正在点灯,闷热的空气中有不易察觉的风,她边走边用衣袖轻轻拭了拭额间的细汗。

正好看见不远处常禄的身影,常禄快步走到她跟前,道:“韩领军刚刚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去了书房。”

她并不停步,边向书房走去边道:“你先去找曲管事,让他先安排厨房做多些蒸饼,另外在从仓库拨出一些米粮,然后准备大的锅炉,明日一早便派几个人赶到城北去周济青州来的流民。”

见常禄点头答应,她又道:“对了,跟厨房说,今日我同兄长的晚餐一应从简,让她们腾出功夫准备明日往城北送去的蒸饼,再替我跟大家说一声,这几日暂且辛苦了!”

来到书房门前,见门扉半掩,她轻轻叩了叩房门,里面回道:“进来。”

韩文朗见是她,放下手中的书,关切问道:“今日午膳去哪里用的?你走得那样急,我本想跟出来却被卫王拦住,他说让我放心,一切有他。”

文隽面露愧色道:“阿兄,今日是文隽失礼了,希望没有太让你为难。”

韩文朗摆摆手:“哪里的话,彦卿并没太往心里去,林家那位公子哥儿又一贯的性情疏朗,倒是你,不要太多思虑才是。”

文隽看着这位兄长,觉得他就是一缕干净的清风,能空气中的暑热慢慢消散,微笑对他道:“阿兄,父亲去了玉泉寺,此事我只能跟你商量。今日机缘巧合下我去了趟城北,靠近郊外的一处巷子里全是青州来的流民,那一片到处都是断井颓垣,房屋破烂不堪,他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更无好瓦遮头,那般惨况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于是,我一回来就安排府里的人这几日去那边派粥赠食,接着我还想先把孩子们住的破庙修缮一番,好让他们不必再受风雨侵扰。”

韩文朗凝眉听着,道:“青州流民涌进兆京一事我有所耳闻,原来一直没有人管他们,派粥的事情你安排得甚好,至于修缮流民房屋之事只怕所费巨大,候府能力有限,先修缮破庙估计倒能勉力而行。这事你只管交代盛六去办吧。”

文隽绽开笑颜,道:“如此,那我先那些流民谢过阿兄了。”

她刚想告辞离去,韩文朗唤住她,问道:“文隽,你可知道,你帮那些流民我并不反对,如有需要我还会尽力相帮。只是,除了耗费颇多,这里面牵涉到的,恐怕远非你所想,你真的确定要去做吗?”

她侧身回首,面上是明净无比的笑容:“既然我遇上了见到了,且还有余力,就会尽力去帮他们,至于阿兄说的那些牵涉,我会用心思量,想出好的应对之策。”

韩文朗面上的担心尽数消去,向他这个此时无惧无畏的妹妹道:“文隽,别忘了,任何时候你都还有我和父亲。”

翌日一早,兰儿便欢喜地进来说:“乡君,那小女孩儿的高热已经退下去了,早上还用了些粥,脸色也恢复了正常,看着比昨日更是可人。”

她这才放下了心,向兰儿道:“如愿只怕照顾阿芙一整夜了,你用过早膳后去替替她,让她歇息一下。”

兰儿笑道:“乡君放心,早先那小女孩儿退烧时,古大娘便替了她,劝她去歇着了。”

她这才点点头,问道:“派粥的人去了么?”

兰儿边为她梳头边道:“天不亮就起身了,这下那些流民们只怕已经喝上热粥了。盛六哥那边也安排好了人,等木材砖瓦采买齐了便也能动身了。”

文隽处理府中杂事,一忙就是一个上午,待事务处理得差不多了,她便换上早就备好的男子装束,刚要出府的时候便看到马车前站着一个极其瘦弱的身影。

那是男子装扮的如愿,她身上衣服并不那么合身,有些偏大,使她原本就弱柳扶风的身形显得更是消瘦。

文隽用略带埋怨的口吻向她道:“你身子本就不好,昨夜又熬了一宿,就别跟着我四处折腾了。”

如愿苍白的脸上有浅浅笑意:“若乡君这样的善行义举称作折腾的话,那这世间的事恐怕都想沾上折腾两个字了。”

文隽笑的眉眼弯弯,道:“行了,上马车吧。”

果然,因为韩侯府安排人过来派粥,这陋巷中的流民终于有了一点生气,文隽坦然从流民瘫坐的路中间走过,如愿跟在后面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有些瑟瑟发抖。

不远处的破庙门口,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人穿着整洁干净的衣裳在那里派粥,一群孩子和大人围在那里,一旁的空地上已经堆好了木材和砖瓦泥沙。

文隽径自往破庙内走去,看见纪庭竹在一尊残破的佛像旁边端坐着,看到她进来好奇地打量着她,过了半晌眼神中流露出片刻的震惊。

她走到那少年身前,道:“庭竹,阿芙的高热今早已经退下去了,她如今身体还很是虚弱,可能需要在我那里休养些日子。”

那少年连忙站起身,向她拱手谢道:“贵人大恩,庭竹终身没齿难忘。”

文隽细细打量他,道:“给你起名字的人,一定是读了不少书的,观你言谈举止,家里一定也是用心栽培的。”

少年眼神黯了一黯:“我的名字是我父亲起的,家中本来有不少良田,在青州过得也算富足,只是父亲太过耿介以至得罪权贵,被没了家产,后来仅存的几亩瘦田又因连续三年的大旱失收,这才逼不得已举家来京,不想他们又染上疫症。可见真的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文隽见他面上尽是阴郁,远不是一个十来岁少年该有的表情,正想权威,便看见如愿上前一步,柔声道:“我两年前同阿娘游览山中,曾受一位道人指点,向他学了相面之术,你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少年听了自嘲地看着如愿道:“贵人不必费心了,庭竹这番际遇,一看就知道生克父母,难及亲友的不祥之人。”

如愿神秘笑了笑,摇摇头:“小郎君此言差矣,我看你你额间饱满,眉中有痣,鼻梁挺而直,这是说你虽然年少时有些磨难,但磨难中会遇到贵人,有贵人相助,命途中再无大的波折,将来很可能还会走上仕途,一生不屈不折。”

少年狐疑地看着如愿,神色却比方才稍稍明亮了些:“真的吗?”

如愿向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迄今给不下十人相面,还没有不准的。”

那少年终于唇角稍稍扬起,给了如愿和她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你说的这些,即使是假的,我也是信的,庭竹在这里向佛祖发愿,将来一定不舍昼夜用心读书,成为你们期盼的样子。”

文隽听着外间愈显嘈杂的声音,心头却又一种难得的平静与满足。她忽然觉得,虽然未知前路是履道坦途还是荆棘满布,可是谁也不能阻止一颗带有希望的种子的生长,它总会生根发芽,然后成长开花,最终枝繁叶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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