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厂区（上）

路人摇摇头，“那条支道通往以前的油田厂区，穿过厂区再走个十几公里就是乌尔河。我劝你们能不去就不要去，当地的人也是很少去乌尔河的。听说以前有人去了那片区域，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家。后来家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身上的骨头全部碎裂完了，和肉都粘到了一起，整个人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死的诡异极了。”

“这是传说吧！”波瓦淡淡问到。

“反正我真是建议你们别去，其他的我也不知道。”路人摆摆手就走了。

我晕，没想到这一问又多出一个乌尔河的问题。

“哪里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故事！”波瓦发动了汽车。

“问问也好，毕竟有个心理准备！”美多回应，“传说？所谓空穴不来风，小心为好。”

赤乃波瓦再一次调头，这时候我又摸了摸黑子，她没有抖了，眼神似乎也恢复了正常状态。我望着前面的路，看看黑子，老伙计，这次又要委屈你了。

果不出其然，这次刚到支道口的时候，黑子就对着我们叫了几声，虽然我没有感觉她像之前抖的那么厉害，但她的意思我很清楚。

“我觉得……”我看了看黑子，“我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把装备都带上再走，以防万一。”

前面两人对看了一眼，美多向波瓦点了点头，跟着车子就停了下来。

四个人都装备了一把枪，当然，他们几个拿的都是轻机枪，我拿了把手枪，对我来说，这算是很大地进步了。除了波瓦之外，我们都把矿用的那套装备一人装了一身，因为不管我和美多怎么给波瓦说矿用的装备有多好，他就是不用。

一切准备就绪，汽车慢慢起动了。

到了这会儿，黑子还是在抖，我安抚了好久，她才勉强冷静下来。

“伙计，”我拍着她的脖子，“我们不会有事情的。”

说完这句话，黑子似乎听懂了，向我这边挪了挪，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她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毕竟前方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然而，当我望着副驾驶的达娃美多时，想到她哥哥的死……她这个忙，我也必须要帮。

我们车在这条支道上行驶了很长一段距离，路还是那样的路，周围的景色也没有让人觉得特别奇怪的地方。

这太顺利了，反而让我心里堵的很。就在这个时候，波瓦踩了一脚刹车，车速渐渐放缓下来。我心里一惊，赶忙抬头一瞧——我们正前方出现了向左右延伸很远的钢丝网。放眼望去，遥遥不见边界，感觉没有头一样。而且这些钢丝网高度估计都在5米以上，算是特别高的那种了。只不过，这些网我们能看到的部位，很多地方都锈蚀的很严重，有些部位明显已经损坏，出现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破洞，这些洞子似乎在告诉我们这张网所见证的岁月。

在钢丝网的里面，我们能清楚地看见排列很整齐的杠铃抽油机，它们就像一群正要接受检阅的士兵，直直的立着，一动不动。虽然我并没有看到这些大型铁家伙像钢丝网那样有太多岁月的痕迹，但这种场景对我来说仍然感觉有些压抑，毕竟我所了解的它们不应该像这样静静地伫立在风中。

“这里……”美多按下了车窗，“是不是就是刚才那个人说的油田厂区？”

“嗯！”我也按下了我这边的玻璃，“一个废弃的厂区，那铁丝网就是厂区的范围。”

“这厂有这么大啊？”金多吉透过窗户看着，“根本看到不到头嘛！

“这些油田都是根据石油埋藏范围而建的，”我解释到，“一般来说，石油所涉及的面积极其大，比金属矿山要大很多，所以厂区面积大也可以理解。”

“刘百川，这里的东西有没有什么异常？”波瓦直接就问正题了。

“暂时没发现，”我向前凑了凑，“这里和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些停产油田一样，除了破旧一些，其他还真的比较正常。”

“那最好！”

厂区外围是没有道路的，而这种有石油的地方天然地表高低不平，行车会十分艰难，我们要从厂区中央穿过去，这里有现成的道路，汽车要快很多。

厂区的大门早已经见不到当初的形状，我们的车子慢慢驶了进去。波瓦小心的前进，车速很慢，但车内的气氛那是一个紧张，大家都警惕地望着车窗外面，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车子行进了一段距离，我们已经穿越了纵多的杠铃抽油机，但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反而让我感到奇怪。离这些大设备比之前近了很多，我发现这些设备有地方油漆掉了，整体上显得有一些陈旧。然而，这种陈旧的色彩与其经历的几十年风雨并不太吻合，大概一看，最多就像使用了几年而已。

这么多设备，可惜了……当时企业没重建都不说了，我更不明白的是这些设备为什么不回收呢？难道当时在发生火灾事故后都损坏了？看设备的新旧程度，这明显不太可能啊！退一万步说，就是都坏了，把这些拿去卖铁对于那个年代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也不至于都放在这里一动不动，我对这个感到特别奇怪。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也没看出哪有火灾的迹象，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一场足以让一个大企业垮掉的火灾，怎么都会留下痕迹的。

“喂，这里真的发生过火灾？”我忍住不了，确实越看越奇怪。

大家都没有回答我，只看到副驾的美多摇了摇头。

这时候，波娃突然把汽车停了下来。

嗯？

美多好奇地看着波瓦，那眼神估计也没明白他为什么停车。

“干什么？”美多看了一眼挡风玻璃，扭头问波瓦。

波瓦没有回答她，只见到他扭动着车子钥匙，跟着就传来了一阵嚯嚯嚯的汽车打火声音。

熄火了？波瓦打了一阵火便打着了，看来车并没有出什么故障。汽车在行驶过程中熄火也不是没有，只是我最害怕在这种环境中汽车出现什么问题，那样我们就要瓜起了，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长时间待着。

车继续行驶一小会儿，突然整个车身抖动一下又停了下来，发动机的声音跟着不见了。

“又熄火啦？”我赶忙问。

没人回答我，波瓦停了一会儿便开始打火，可是这会儿他连续打了好一阵，汽车就是发不动。

“怎么回事？”美多扭着头。

“不知道！”波瓦继续试着打火。

“不会没油了吧！？”我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却知道应该不会是这原因。

“油还有一半多！”波瓦打了半天也没打着火，咔嚓一声，他打开了车门。

“汪汪汪！！”就在这个时候，黑子突然叫了几声，我回头一看，她居然爬到金多吉的身上往窗户外看着什么。

“外面有什么？”我下意识问了一下。

多吉透过窗户看了会儿，“没什么啊！”

娘的，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先下车，看看车是怎么回事！”

我们走到车头，波瓦还在检查，一会儿之后，“车没什么问题，你们等下，我再去试试。”

嚯嚯嚯……赤乃波瓦再次打了好多次火，可汽车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汪汪汪！！”黑子突然间又叫了起来，我扭头看了看她的眼神，狗日的，她还是有些害怕。

“你的狗……”美多走到我跟前，又望周围看了一圈，“这里和刚才一样，没发现什么东西啊？”

“汪汪汪……汪汪……”没想到片刻后，黑子的叫声变得更加急切，恐惧的看着我，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

“你的狗怎么回事？”波瓦在问。

我没有回答他，虽然不知道黑子到底察觉到了什么东西，但她现在这异常的反应，我和美多心里都应该有数，娘的，不妙。

“波瓦，相信刘百川的狗，”美多拔出枪，压低了声音，“小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