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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又见南方—回忆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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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以后,我来守护赵衾衾。”

南滨路的茶楼里,李书明缓缓放下手中茶杯,拉起我的手,轻轻捏了捏,说。

我无法抗拒这一刻的心潮涌动。

书明带我乘满江红游船看夜景。夜色中,两江波澄银树,满天繁星似人间灯火,遍地华灯若天河群星,五彩交相辉映,俯仰顾盼,情境各异,如梦如幻,如诗如歌。

迎着徐徐江风,一时间思绪纷飞,不知所踪。我的心四处流浪,漂泊太久,如今终于找到一个归宿,忍不住侧过头去,悄悄落下几滴泪。

第二日,李书明登上飞往北京的航班。临走时,书明说,衾衾,我先过去打点,安排好之后接你过来,我在北京等你。

我点点头。

家里对李书明满意。听母亲讲,赵家一向传统,对儿女婚姻要求甚严。李书明是唯一的例外。离异,将近四十岁的年纪,相对于年纪轻轻的我来说,稍稍有些大,父母不在世,家中只得妹妹一个亲人。可不知怎么地,我家人偏偏喜欢,连向来有些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待他客气,从未讨厌过他。母亲真是如同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喜欢书明。

“妈妈,你喜欢李书明哪里?”

“成熟稳重,负责任。究竟是吃过苦的人,还是不一般,现在的小毛孩子哪个有这样的品质?只顾吃喝玩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母亲放下手中杂志,一本正经的说。

“外加有个好皮囊,谦恭斯文。卖相好。另外,不嗜烟酒。”我补充。

“内外兼修固然好,无异于锦上添花。但关键还是看内在品质。”母亲拾起书,一边说一边翻。

“他老奸巨猾。”我嘻嘻的笑着说。其实心里知道,如若没有那段婚史,李书明勉勉强强也算得上钻石王老五,年纪大的人自然城府深,因为他们的心扉已经难以敞开。这一点,我明白,也不讨厌。

“好啦,好啦,要成家了,该收心了!”母亲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应了一声,“嗯。”声音很小。母亲所言极是。我的心晃荡那么些年,常常有种找不到归处的感觉,如今,李书明给我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让我安安静静停泊在那里,想停多久,便有多久。

“衾衾,人要学会放下过去,珍惜现在,计划将来,知道吗?”母亲又说。

“嗯嗯。”我心想,我的过去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只有许南方一个。

“那,你和书明怎么打算的?”

“他帮我联系工作,安排妥贴之后叫我过去。”

“哦,好。你们可以着手准备婚事了。”

“好的。”

这便是母亲希望的,男人在外面打拼事业,撑起一片天,女人只顾操持好家中一切。我们家长辈以及儿孙的婚姻完全照此模式延续下来,无一例外,男人强,女人精。

我兴致勃勃的准备婚事。家里决定日子以及婚礼形式,其他细节基本按我自己的意思来,书明隔天打一个电话问情况,母亲帮忙兼督办。时值盛夏,周末常常是顶着烈日去婚庆公司联系相关事宜,又四处挑选婚纱礼服,虽然在空调房间,但穿了又脱,脱了又穿,试完一身行头下来,常常也是浑身汗涔涔的,山城的闷天气真是非一般人所能抵挡得了。

有一天下班回家,父亲和母亲坐在客厅里面谈话,气氛好像有些凝重,我蹬掉鞋打着赤脚径直往楼梯去,父亲叫住我,“衾衾,”

“嗯?今天爸爸回来真早,有事?”

“换好衣服出来,我们给你说点事。”父亲的语气一向比较严肃,猜不到好事坏事。

“哦。”我速速上楼进卧房,关门,拉上窗帘,换了一件宽松的棉质睡裙下来,胸前顶着一个大大的米奇图案。

我在左边的单人沙发上面坐下,扬头,侧脸,拉开头绳,马尾散下来,头发披在肩上。我从十岁起一直留长发,也不染。我等着他们发话。

“衾衾,许公公过世了。”父亲面无表情的说。

“记不记得许公公?”母亲刚问出口,又提示我,“台北的许公公,你小的时候回来过好几次。探亲。”

我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这么突然?”

“脑溢血,抢救过来,拖了一个星期才过世。年纪大了,哎!”母亲轻声叹气。

“最近一次回来是三年前,老头子那时候就在念叨,身体越来越不好,腿脚也不灵便,恐怕以后回来的机会更少了。”父亲又道。

“哦。”我的心中泛起一抹悲伤,人人知晓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可诀别时仍然免不了悲哀。慈祥和蔼高高大大的许公公,每次都给我带漂亮玩具来的许公公,与赵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许公公,他可走得安详?他会不会和我的爷爷奶奶在九泉之下相见?

“过些日子回来下葬。落叶归根。”父亲又说。

“到时我们都要去参加葬礼。”母亲接过话去,“先告诉你一声,有个心理准备。他们找人来算过,日子定在下周五,衾衾,最好先跟单位领导请个假。”

“好的好的。”我连连应着。许公公是我们家很重要的远房亲戚,一定是全体出席。

“记得穿深色衣服,不可花哨。”母亲又叮嘱我。

…….

一顿晚饭吃的无滋无味,酸甜咸淡全不知道。我在心中偷偷猜度,许家的人一定会回来的,哪些人会来呢?最害怕见到的那个人来不来,他已经结婚了吧,或许连孩子都有了?会带着妻子一起来吗?碰见他我该怎么办?

许南方,这个曾在心里骂了一千次一万次的名字,渐渐地浮起来。

书明曾经说,衾衾,忘记潮热的南方,北方城市更适合你,冬天,我们可以窝在暖气屋里看一部温情的片子,去九华山庄泡温泉,夏天,我们去北戴河,在沙滩上晒太阳,在海里游泳。书明不在身边,我枕着胳膊仰面躺在床上对自己说,到那天一定要挺住,许南方不过是一段令我伤心的过往,既是悲伤,就该忘记,我要叫他看看赵衾衾现在过的多好,想着想着,我的精神头又来了。我起身,打开衣柜,满柜子的衣服都翻了一遍,挑来挑去,终于找到一套合适的衣物,小黑裙子,及膝的长度,配着一条黑色亮锻腰带,够严肃,又适合我的身段。

周末,约了张瑶瑶陪我去挑礼服。较场口那里有家做旗袍的老店,我们顶着炎炎烈日过去,叫服务员拿出十多款,短的长的都有,一件一件慢慢试,瑶瑶帮我拍下照片,回去上网发给书明看。正站在镜子面前比划,手机响起来,铃声是书明弹着吉他为我唱的一首歌,我录制下来的。那是头一回也是唯一一次看见李书明弹吉他,从没想过他居然会这玩意儿。

“书明,我正在试衣服。”

“挑到中意的没有?”

“还在看呢。拍了照片回去发给你。”

“好,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选个两三条定做出来。婚礼的时候再看喜欢哪一件。”

“嗯嗯。”其实,我已差不多拿定主意,试来试去这么多,都不如最先上身的一件满意。我挑东西从来如此。最后决定拿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第一眼看中的那一件。也许是先入为主了吧。

没过几天,许家的人回来了,带着许公公的骨灰。星期五上午下葬。父亲提前见过他们,回来说,许家人来得不少,在上海打理生意的几个,加上从台北赶来的几个,老头子也算是儿孙满堂。

葬礼那日,我和父母亲一同前往。公墓在老家县城的一个山头上,我们起了个大清早,从市区出发,先走高速路到县城,再走一段盘山路,开车约两个半小时才到。出席的基本就是许家的人以及我们家的人,个个神色悲怆。许公公生前为人端正,在台北那边生意做大,根基牢固之后,也没有忘记老家的亲人,凡力所能及之处,能帮则帮。老人家一生经历太多,几次劫后余生,已经看开了,无所畏惧了吧。许公公生前笃信道教,这次,许家人特地请来居士做法事,据说可使亡者早生天堂,使已亡的祖先早日脱离幽冥之苦,行孝慈,同时也给家族带来安全感,解除因为亲人亡故带来的心理阴影。

我们是远亲,站在靠后的位置,许家人在前排。开始是居士做法,念道经,我听得不太清楚,略微往前探探身子,想看看都来了哪些人。一边四下打量,心里一边咚咚跳。还好,许南方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之内,稍稍放下心来。又觉得奇怪,许公公下葬,他作为孙子居然不来,也太那个了。正式下葬的时辰到了,许家的儿孙都出来了,那个时候,我看见了南方,他单手抱着许公公的骨灰盒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其他的直系亲属都一一跪下,唯独南方没有。刹那间,我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南方,曾叫我刻骨铭心又痛彻心扉的南方,现在是这个样子的哦!那真的是他么?曾经高大威猛健壮阳光的青春少年。我情不自禁叫了一声“啊!”,声音很小。母亲碰碰我的胳膊,我立即噤声,激动的捂了一下嘴巴,低下头去躲在后面,不敢抬头看。

仪式完毕,南方首先离开。我们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或者,南方压根没看见我。

回去的路上,父亲开车,盘山路蜿蜒徘徊,晃了一路,我一言不发的歪在后座上,那些记忆深处的故事一点一滴的抖落出来,雾气散去,往事渐渐清晰——

若说回忆是一座桥,那它又是通向寂寞的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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