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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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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桃花仙子怡香如往日般入百花殿为果儿送**,却被殿前仙侍莫名拦下。

怡香虽是花仙,却得昊天看重,平日并不住在百花谷中,每日往来于六重天的桃林与百花殿,只为照顾雪果儿,如今被百花殿的仙侍所阻,立时斥道:“怎么?你们是越发不懂规矩了吗?连我也敢拦?不知我是谁吗?”

那两名仙侍见状,慌忙拱手作揖,却依旧不肯让路:“仙子请回吧!花神有令,花神出谷期间,任何人不得踏入百花殿!”

怡香一脸怀疑,直觉其中有异,厉声追问:“大胆!你们可知里面醉着的那位是谁吗?忘忧上神也敢得罪吗?哼!花神不在又如何,速速给我让开!”

未想,这两个仙侍竟丝毫不肯退让:“仙子息怒!我们只是做好分内之事!花神有令,任何人不得入百花殿!还请仙子莫要为难小仙!”

怡香见她们软硬不吃,只得问道:“你们可知花神何时归来?”

仙侍颌首,摇头:“小仙不知,仙子请回吧!”

怡香闻言,直气的跺脚:“真是气死我了,哼!那小果儿醉得人事不醒,身边没人照顾可怎么行?看我回禀了帝君,有你们好看!”

怡香话音才落,却见念瑶不紧不慢地从殿内走出,脸上仍旧挂着极尽虚伪的笑:“哎哟!香儿,何事气成这样啊?我亲自照顾雪儿妹妹还怕不周吗?如今魔尊出世,六界大乱,帝君日日忙于政务,香儿何苦还要为这点小事去烦帝君呢?”

怡香闻言,心下微惊,念瑶明明就在,却要仙侍谎称她已出谷,还阻我进去照看果儿,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其实那日席间,她对果儿的态度就很是奇怪……糟了!她这十万年心念念想着的就是帝君,为了早日成为帝后,她甚至明令禁止二十四花仙非帝君亲召不得入九重天,就怕花仙们四处走动哪日若是被帝君见了,阻了她晋后之事。

如今莫不是因为帝君时常来探视果儿,她竟生了嫉妒之心?

怡香一念及此,却是陪着笑脸,与念瑶道:“呵呵!既有姐姐亲自照顾果儿,香儿这便回桃林了。”

念瑶见她不再纠缠,神色明显一松:“妹妹这段时日太辛苦了,日日来百花殿探视,确实该回去好好歇息了!待雪儿妹妹醒了我自会回禀帝君,就不劳烦香儿了!”

怡香明知她意有所指,却因素来知晓她的性情,眼下顾及果儿安危,只得假意道:“多谢姐姐关心!香儿告辞!”

念瑶身着浅蓝色仙裙,坐在榻边。

虽面带娇笑,眼神中却似藏着毒针般盯着仍旧沉睡的雪果儿。

念瑶手中蓦地多了一朵红得滴血的兰花,花瓣拂过雪果儿的面庞时,她的脸色陡然苍白,呼吸随之急促起来。

“念瑶!”昊天一声恫吓,吓得花神浑身一颤,面色苍白,手中那朵红兰瞬间凋谢。

念瑶身子一软,跪在榻前:“不知帝君驾临,念瑶有失远迎,请帝君恕罪!”

说话间,撇见昊天身旁跟着的怡香时,念瑶的眼中分明闪过一抹狠意。

昊天沿榻而坐,并不看她,确认雪果儿无恙时,如冰般的声音这才响起:“念瑶以花神之尊照看雪儿数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快起来吧!”

念瑶知昊天性情孤寡,平日里甚难亲近。如今突然冒出一个雪果儿竟让他大失常态,这雪果儿断不可留……

念瑶缓缓起身,眉眼间似有浅笑:“帝君言重了。雪儿妹妹既是饮了桃花酿一醉不醒,念瑶亦是难辞其咎,毕竟这桃花酿出自桃花仙子之手。”言罢又意味深长的撇了一眼怡香。

怡香一听,赶忙跪下:“怡香知错!请帝君与花神责罚!”

怡香心里虽愤愤不平,却也有些理亏,谁能知道这小果儿一点酒量也没有,却喝的那样爽快。

昊天忽然将雪果儿抱起,淡淡的话语中带着不能违抗的威严:“好了!你二人不必自责。照顾雪儿数日想也累了,这便下去歇着吧!从今日起,雪儿由孤亲自照看。”

念瑶眼见昊天将雪果儿紧紧抱在怀中,心内妒火焚烧,依旧不肯死心,欲将雪果儿留在百花殿内:“帝君!这……”

昊天抱着雪果儿已起身往殿外走去,语调有些不耐:“念瑶若有事,稍后上凌霄殿回禀吧!”

念瑶长衫飘动,身姿轻盈,细碎云步飞身至殿前,玉手一伸,拦住昊天侧身一拜:“帝君且慢!念瑶受忘忧上神所托,定要照看好雪儿妹妹,如今妹妹未醒,帝君便要将她带走,日后上神问起,念瑶恐难……”

昊天心中本就强压怒火,但因念着她乃百花之神,不想在百花面前折了她的颜面,只是不想这个女人竟这般令人生厌,屡屡惹恼自己,真是该死!

“念瑶!墨离处,孤自有主张!你休要再生是非!”

念瑶闻声一惊,俏脸顿时全无血色,低低埋首跪在殿前,此时嘴角却牵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泛起苦涩与怨毒:“念瑶不敢!恭送帝君!”

九重天,凌霄殿。

时光悄然流逝,自雪果儿于水轩阁一舞而醉已整整三月。

昊天白日里忙于政务,却依旧夜夜守在榻前,丝毫不敢轻懈,只想着雪果儿醒来之时,第一眼望见的便是他。

是夜,风轻雾凉。

凌霄殿,东平阁。

余香袅袅,烛光轻淡。

榻上白影徐徐睁眼,长长吐出一口气来,昊天撑着额头坐在榻边,左手轻轻一挥,一旁伺候的仙侍悄声退下。

“唔……”雪果儿重重揉了揉眼,复又张开,微有惊诧之色:“师父!”

她抬眸却见天帝一袭素色长袍,紫发散乱,眼眸含情守在榻侧,心底顿时一惊。

昊天见她清醒,忙将手中端着的水送到她的唇边:“雪儿终于醒了!此处是孤的东平阁。来,先喝些水吧!”

雪果儿刚刚苏醒,完全弄不清眼前状况,只是见天帝竟要喂她喝水,还说这是——东平阁?心想许是在梦中,便伸手狠狠掐了自己耳朵一下:“唉哟!疼死我了!怎么做梦也会疼啊?”

昊天听她喊疼,忙伸手去揉她的耳朵,不想她却蓦地跃下榻来,俯身叩首:“帝君恕罪!雪儿唐突!”

昊天将她扶起:“快起来。雪儿可知这一觉睡了多久吗?”

雪果儿微微摇头:“这……”她抬手揉了揉依旧有些昏沉的脑袋,只依稀记得那日在水轩阁,有一个很漂亮的桃花姐姐,给她倒了一盅桃花酿,之后的事却没什么印象了。

昊天见她蹙眉,知她早想不起当日之事,便轻声笑着道:“雪儿当日一舞倾城,随后却醉倒不醒,至今已三月有余。”

雪果儿听罢,心中顿时乱成一团,我这样贪杯醉倒,一定让师父很难堪,真是丢死人了。

“帝君!我师父他……他怎么不在?”

“墨离已下界去了,雪儿不必担忧,安心在东平阁住下便是!”

雪果儿心下暗惊,师父下界去了?师父怎会把我一人扔在九重天上?难道是我当日醉酒出丑,让师父丢了颜面,惹恼了师父,所以师父不要我了吗?

雪果儿越想越觉得羞愧,不知不觉间竟落下泪来:“师父……”

昊天见她无端落泪,心下一紧:“好好的怎么哭了?”

雪果儿此间泪眼汪汪,只以为墨离定是弃她不顾了:“帝君,我师父究竟去哪里了?”

昊天轻声安抚:“雪儿莫哭,你师父有事往冥界一趟,过些时日便会回来的。”

雪果儿知墨离并未生她的气,心情立时好转,抬袖擦了眼泪,清眸流转,望着昊天,尴尬地笑了笑。

昊天见她破涕为笑,心下一松,旋即提议:“雪儿睡了许久,身子一定不甚爽利,眼下醒了,可想四处走走?”

此时已过子夜,窗外明月高悬,夜色清朗。

雪果儿这一躺就是三个多月,虽日日都有药仙调配的仙露护着灵脉,如今一醒,周身依旧酸疼不已,昊天提议原本正合她心,只是这大半夜的,她又对天界环境不甚熟悉,岂敢贸然走动。

于是望了望窗外,只微微颌首:“多谢帝君一番好意,只是夜已深……”

不等雪果儿说完,昊天却已一把牵住她的手,拉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此事简单的很,只要雪儿想去,不必去管这些。若雪儿不喜月夜漫步,我这就命广寒仙子退下,唤昴日星君前来当值可好?”

雪果儿一听,顿时脚下一滞,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适才听到的,莫不是昊天为了让她出去走动,竟想要颠倒日夜不成?虽说他是天帝,是六界主宰,也不能无故令天地时节逆转,昼夜颠倒。

雪果儿思绪到此,连忙摇头婉拒:“月色甚好,雪儿正想去外面一赏天界美景。”

“哈哈!如此我来为雪儿引路。”

昊天朗声笑着,带着雪果儿从东平阁出来后,忽然与她说道:“以后雪儿在我面前,不必这样拘谨。我名唤昊天,雪儿若愿意,唤我一声哥哥可好?”

雕梁回廊,九曲婉转,如水月色伴着清凉的风,送来阵阵花香。

雪果儿却被昊天突然的亲近,弄得很不自在……

迟疑片刻,只声音轻颤:“雪儿不敢!帝君乃是六界至尊,雪儿怎敢造次?”

昊天语声轻柔:“无碍!我与你师父本是同族,且一处修行长大,不分彼此。你既是他徒儿,无人时便不必拘于虚礼!”

雪果儿见他执意如此,确定周遭并无旁人,这才张嘴甜甜叫了一声:“天哥哥!”

这一声甜腻的“天哥哥”叫的昊天心中一荡,只是心里却不由暗思,她唤我做“哥哥”,却唤墨离为“师父”,这辈分岂非莫名低了一等?

这时却见她一脸纯真,只含笑答应,且管他什么辈分,只要能博她一笑足矣。

约莫是称谓上的改变,雪果儿只觉得眼前的天帝更加亲切了些,便不再似先前那般拘束,只跟着他的脚步,在月下漫步。

昊天蓦地回头,神色颇为认真的看着雪果儿:“雪儿,我的天界比你师父的忘忧山如何?”

雪果儿性情爽直,未曾多虑,只实话实说:“帝君可问住雪儿了,雪儿虽入天界三月有余,却只对凌霄殿略有印象,其他……”她说着双颊一红,语声渐低:“醉酒实在误事,雪儿都不曾游历过天界美景。至于忘忧山,经年青竹悠悠,自是灵秀惬意。”

提起忘忧,雪果儿便又有些想师父了,他此去冥界,也不知要何时才会回来……

昊天见她一脸憨笑,愈加娇美动人:“怎么又叫帝君?”

雪果儿吐了吐舌头,尴尬地笑了笑,只听昊天又道:“九重天阁,景色各异,却定然不会输给墨离的忘忧山。雪儿,随我来。”

二人出了东平阁,昊天忽然掏出一方锦帕轻轻拂上雪果儿的双眼:“雪儿,先把眼睛闭上,到了地方才能睁开。”

雪果儿视线被阻,心里有些紧张,抬手拽住昊天手腕:“天哥哥!究竟是要带雪儿去往何处?”

昊天故作神秘:“雪儿别急,到了便知。”

良久,雪果儿忽觉耳边风声渐息,呼吸间隐有花香入鼻。

雪果儿心下好奇,按捺不住一把扯开了锦帕,入眼只见桃林花海,灼人眼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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