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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疑凶迷雾暗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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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那狐鹰并没飞远,就在夜郎山上放了一个小瓮,立了个幌子,上书“行为艺术”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不一会,就有不少鸟儿从四面八方飞来看热闹。那狐鹰见鸟儿来的数目差不多了,便跟众鸟介绍道:“这是一次高规格的艺术活动,不能所有鸟都参加,只有摇上号的鸟,才能参加。”众鸟一听,机会稀缺,实在不俗,都不问活动内容,便跟着大家排队摇号。那些摇上号的自然欢天喜地,叽叽喳喳唱起歌来;没摇上号的便愁眉苦脸,吱吱咕咕唉声叹气。但听到狐鹰的活动内容,是要大家“出恭”,众鸟们还是吃了一惊。然而狐鹰却摆出一副凛然的样子道:“各位注意,这是一种行为艺术!只要参加活动的,你就是艺术家!艺术家拉出来的屎,都是艺术屎!”自鸟类有屎以来,还从未有谁这样给予过这样高度的评价,于是不管什么鸟儿,也不管这“行为艺术”背后目的是什么,就在这夜郎山的高高山岗上,伴随着嗖嗖凉风,八十一只有勇气的好鸟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干了一件“舍屎取艺”的大事,参加活动的鸟儿们无不骄傲至极。而那狐鹰也心满意足地捂着鼻子提着装满鸟粪的小瓮,跑回去找黎墨交差了。

黎墨看到狐鹰这一瓮“小鲜粪”,果然十分惊讶,掩着鼻子道:“九尾银狐家的狐鹰果然有手段!”言罢,便将这狐鹰苦心孤诣得来的“艺术屎”泼向桃木剑。桃木剑粘了晦气,法力瞬间解除,而黎墨便趁乱分身遁去了。要说这桃木剑的使用法门,主要在于专妖专用。一般作法者都会有目标的下咒,且通常只有做法者本人才能解除。但是,无论多么厉害的法器、神物,碰到秽物、浊物时,其法力都会不同程度的减弱。因而当桃木剑粘上鸟屎时,法力便所剩无几了。

再说黎墨分身出去,念动“神行诀”,没多久便从解阳山求回了“落胎泉”。黎墨悄悄溜进银羽宫中,发现银羽已将所有宫女都支出殿外,黎墨料想银羽的肚子已经大到藏不住了。待进入内室一看,只见恢复真身的银羽正满头大汗地靠在榻上歇息,那圆圆滚滚的肚子早已呼之欲出了。黎墨看到银羽这副模样,本想安慰两句,但却脱口道:“果然是九尾狐家族的公子哥,真是多才多艺,连怀孕生孩子都会,景仰景仰。”

银羽见黎墨一副事不关己打趣自己的模样,越发愤恨,道:“你这种粪桶王子的本事不是谁都可以学得会的,你厉害,你别被桃木剑镇住啊!” 黎墨故意不理银羽,认真思索道:“不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该叫你爸爸还是妈妈?”银羽有些挂不住了,吼道:“快把落胎泉水给我!别在本少爷面前阴阳怪气。额……好疼……我的肚子好疼……”黎墨还想继续取笑银羽,可忽然感到腹中一阵疼痛,“洛印通感”黎墨恨恨道,遂将落胎泉水递给银羽,让银羽赶紧喝下去。

可那银羽拿到落胎泉,却强忍着腹痛,并不着急喝,银羽打定决心要看黎墨的笑话,道:“反正我已经忍受多时,还能再忍忍,你也感受下怀胎不易吧。”黎墨只觉得腹中有个东西,左一下右一下的翻滚腾移,直折腾得他双手捂着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银羽倒在一旁忍着疼,“哎呦哎呦”地“哈哈”大笑起来。黎墨疼得忍受不住,瞅准机会,直上前去,将那落胎泉水灌入银羽口中。银羽被黎墨突如其来的举动呛得直咳嗽,可不一会儿就能看到肚子慢慢变小,一个响屁之后,银羽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黎墨道:“公子殿下,你的孩子被你放跑了!敢情殿下怀的是个屁啊!”言罢便哈哈大笑起来。银羽没有理睬黎墨,松了一口气道:“等确定是哪个家伙害本少爷,定不饶他!”黎墨白了一眼银羽,道:“那桃木剑的咒语法力并非普通凡人能够实现,而且看对方使出的手段,应该知道你我的底细,且道行不在你我之下。”

银羽道:“敢公然对抗我们两个,说明对方实力不弱,我们暂时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正说着,殿外忽然来报:“皇上皇后驾到!”黎墨、银羽不禁相对吃惊,“皇后?”黎墨不便现身,便躲在帘后。不一会,金竹密便与妘姬一同走了进来。金竹密见到银羽,便上前拉着手,关切道:“和妃,皇后早上差人送来的‘百子汤’你喝下了吧,皇后说那东西养身补气很有功效,看你气色比先前红润不少,皇后所言果然不差。”银羽一听这话,气得脸更红了。

金竹密并未觉察出银羽的不悦,与皇后分头坐下,继续道:“寡人刚才去看过宁妃了,她这会儿正睡着,脉相安稳,不再说胡话。唉,也难为她一个人背井离乡,千里迢迢投奔寡人……皇后为此非常感动,还特别赏赐宁妃桃木剑,帮她镇住邪气。皇后此番为你们姐妹真是用心良苦,他日你们二人定要好好谢谢皇后才是。”

银羽忍着气,拜谢道:“多谢皇后娘娘恩典!”那妘姬微笑着不慌不忙道:“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言谢。你们保重玉体,好好为吾王开枝散叶。时辰不早,就不打扰妹妹休息了,我还要跟陛下聊聊治国大事。”随即,妘姬便拉着金竹密回宫去了。黎墨一路看着妘姬的背影,怎么也查不出这王后的来头。银羽道:“这一回,我们遇到真正的对手了。这王宫之中的妖族,并非只有你我。”言罢,银羽便将那日在御花园中所见“妒精”一事,告诉了黎墨。

黎墨道:“如此这般就更热闹了,这趟王宫来的还真是曲折。”说到此,银羽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那个‘妒精’,我们可以找‘妒精’问问清楚,她一定知道妘姬是什么来头。”于是,二狐便就此相约:天黑以后一起“夜探御花园”。晚上,二狐都假装抱恙早早睡下,各自分身在被窝里留下一尊假人后,便如约来到了御花园。金竹密寻银羽不果,便到莺莺处睡下,一夜无话。

而那夜色中的御花园,更加显得阴森可怖:只见腐草遍地,鬼火流萤;藤萝掩月,怪石嶙峋;群芳泣血,蔓似髑髅。狰狞古木之中,突然飞出一只百年“老枭”,仿佛木魅一般“咯咯”地笑着,直扑二狐而来。即便有“鹰泪石”防身,二狐还是不禁双双打了一个寒颤。银羽打趣道:“我说这位妖精大哥,你怕什么呢?你这么黑,就是遇到人,也不会被发现的。听说人肉很好吃,要不捉来一个你尝尝?”黎墨道:“你不怕,你打什么寒颤?”银羽低声道:“你说我俩就是妖精,还害怕什么呢?什么样的妖精没见过,这地府阎罗殿本公子也是走过几趟了,怎么到这人世之中,反而总会觉得不踏实?”黎墨白了一眼银羽,道:“你怕的是‘人心’罢了!为什么有些妖要吃‘人心’?不就是因为害怕‘人心’吗?地府阎罗判的命数都是自己的业力因果,而人心却是最难测的。”

“什么‘男厕’、‘女厕’的,又是些粪坑学问!”银羽还想继续打趣黎墨,却突然发现此前“妒精”设置的结界消失了。银羽心内大叫不好,果然在先前的假山之下,那只“妒精”奄奄一息地躺在那儿,肚皮上插着一把桃木剑,妖魂妖魄已经飞散得差不多了。银羽上前一步,摇晃着“妒精”的肩膀道:“你这家伙,等会再死”,言罢,便为“妒精”输送真气。然而“妒精”睁开脚缝一般的细眼,望了望两只狐狸精,道:“我认得你们……你们是千年狐妖……不过,你们可真丑!”银羽一边运气,一边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少说话。”那“妒妖”继续道:“我知道你们想要干什么,不用白费力气,我不会出卖我的‘影主’。你们这两只丑八怪,注定永生永世不能升仙。”言罢,“妒精”便将桃木剑拔出,一缕魂魄即刻散去,化作泡影,妖命呜呼了。

银羽和黎墨有点发懵,一是为刚刚得到旋即又丧失掉的线索,二是为这只“妒精”感到有些不值。明显,这是一场灭口的杀戮,可是“妒精”却在为这个杀戮者保守秘密。二狐遂有些失落,黎墨不禁慨叹道:“这皇宫中的事,怎么那么蹊跷啊!”银羽道:“说到蹊跷,之前没跟你说,怕你胡思乱想。难道你一点不觉得太昊宫、女娲庙都有些不正常吗?”黎墨道:“太昊宫里最大的蹊跷,是你抢了我马上到手的河图;女娲庙里最大的蹊跷,是你得了洛书还非要进人家内院去看,结果被伤到半死。”银羽道:“太昊宫中我抢你河图的时候,好像有谁在暗中观战,因为离宫的时间紧迫,我必须赶在你和狐妹同时离开,才没有进一步察看。而在女娲庙,我执意要往里面深走,是因为我听到有声音在喊我,说我所要找的秘密就在那里……然而除了那颗蛋,我却不记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但眼下最最蹊跷的不是这些,我们偷了太昊宫的河图,毁坏了女娲宫,天界竟然至今没有来问罪,要知道,我们做的不是一些小事情。还有,我杀了哮天犬,照理二郎神早该找到我了,可是天界却一直没有动静。我觉得天界没有反应,才是最大的蹊跷之处。“

一席话,说得黎墨恍然大悟,的确,自己和银羽在太昊宫和女娲庙闯下那么大祸,天界竟然连个追究都没有?这太不可思议了。要说天界不追究的原因只有两个,一是不知道问题的发生,二是不想或者暂时不想追究。可是女娲庙都被自己和银羽拆了,女娲娘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明显说不通。然而,假设天界已经知道女娲庙被拆,又是什么原因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众神不想追究的呢?黎墨想起来,女娲庙塌了之后,四十九根仙锁无来由地变成了六十四根,银羽看到之后兴奋地喊着“他认了”,终于忍不住问道:“那日你在‘索仙崖’望着四十九根仙索变成六十四根,为何要高兴的喊‘他认了’?‘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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