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峰失神地迈开步，正要走到里面再问出什么东西的时候，张局叫住了他。

“小峰，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许峰愣住了，转过头看了张局一眼，顿时心念直转，他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嗯……”许峰犹犹豫豫的答应了，目光却不敢直接接触张局，一直在闪躲。

张局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说说看。”

许峰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说，身体却挺老实，“她，向我表白了……”

张局双眼微微一亮，“你答应了吗？”

“没有……”许峰低下了头，“不敢。”

张局沉默，静静的看着许峰，隐隐约约他在许峰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同样是面临这个问题，同样是在选择中挣扎着，这是他们这种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中的人必须考虑的一件事情。

“其实她……什么都不懂。”

“小峰啊……你考虑太多了，考虑太少了。”张局微微一笑，说完这句话之后跑去处理掉烟头，留下许峰在这里思考。

“考虑太多……考虑太少？”这家伙最喜欢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然后让人绞尽脑汁去琢磨，许峰可没有这闲工夫，但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张局话里的意思了，只不过……知道了又怎么样，改变不了事实。

“专心破案吧，以后再说。”许峰自我鼓励了一番之后走进了房间。

张局远远看着许峰，他相信许峰能够处理这件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他给不了许峰建议，因为他也不知道他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这件事情只能让许峰自己做出选择。

“联系两段的人只有两个人吗？”

王烁惊讶的看了许峰一眼，“就我们所知，不止。”

“假如我想给整个集团造成巨大的打击，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做？”

王烁转而看向了林烨，林烨低头深思了一下之后，“扯断线。”

“这种方法不现实，线太多了。”许峰摇了摇头，这样做他早就想过了。

“那么……毁掉两端中的其中一端。”

“这倒是切实可行的方法，不过仅仅限于下层一端，但是要真正做到打击，主要还是上层一端。”许峰点了点，这样的做法倒是符合他的想法，确实，线太多了，那么只能毁掉一端。

“不对，上下层无论哪一端都重要。”林烨摇了摇头，否定了许峰这个想法。

“下端，下端……”许峰低下头思考，“上端的人就真的无迹可寻吗？”

“这我们不太清楚，不过可以想象，这其中牵扯的利益链庞大到无法想像。”

“利益链庞大，这不就意味着牵一发而动全身吗？”

“错综复杂，仅仅从市级上看，随便牵动一根利益链就会将许多无辜的人都牵扯进去，如果不是我们，想来你们上面的人不会同意有所动作，相信他们会放着不管。”

还是很难……许峰揉了揉太阳穴，上层的人就像根，如果仅仅只是割下上面一层，来年还是会长出来。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只能靠牵动下面的线来扯动上面吗？

要是上面的人察觉到风声，对这些小动作不为所动呢？

“要是动下端的话，有没有办法让上端的人伤筋动骨？”许峰思考了一会，习惯性的问了出来。

“据我们所知，没有，就算你把下端全毁了，过了几年之后，下端又会再出现，根本没有办法让上端的人伤筋动骨。”林烨摇了摇头，虽然许峰总是找不到方法，但是他还是相信许峰的能力。

“下端，上端，哪一端都重要……毁掉下端不会让上端的人伤筋动骨……”

“基本可以说无解。”王烁双眼闪烁，看着许峰，他们想要知道许峰能够在这无解之中想到什么解决的方法。

“无解吗？”

“如果真的无解，那么就是方向错了。”许峰双眼微微一动，看向了两人，他察觉到了自己的方向产生了偏差。

林烨跟王烁惊讶的看着许峰，方向错了？那么应该要什么方向？

“你们真的能够做到将一整个市内一网打尽吗？”

王烁眼光闪烁，他不明白为什么许峰到了这种时候还问这种问题，不过他还是应了一声。

“如果不是B市，那么你们能够做到什么程度？”许峰呼吸微微急促，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这关乎到了他刚刚灵光一闪时想到的方法。

王烁伸手止住了林烨开口，“你的问题可以再详细，再具体一点吗？”

“哦，抱歉，我得意忘形了。”许峰淡淡笑了笑，“要是让你们仅仅找出各市内的窝点，你们有多大的把握，或者说你们能够找到几成？”

“这就要看你们有多大魄力了。”王烁会意一笑。

“说说看。”许峰微微有点激动。

“仅仅只是找到窝点，我们凭借经验，可以有十成十的把握找到三成，不过要是你们有魄力让我们猜，我们有把握找到十成。”林烨眼光一闪，他同样听懂了许峰的意思。

“三成吗？稍微有点少……”许峰犹豫了，只有三成，根本达不成他的目标。

“三成不少了。”王烁开口打断许峰的想法，“这可是十成十的把握，要是再加上让人亲身试验，我们至少可以找到六成。”林烨附和地点了点头，“六成只是个保守的估计。”

“你们找到这些窝点有具体的方法吗？”这个问题关乎到许峰的想法能不能具体的实行，许峰急切的看着两人。

两人忽然对视了一眼，正当林烨要开口的时候，王烁止住了他。

许峰眼神闪烁，看出了两人心中的想法，“经过这一次之后，你们再也回不去了。”

“你想要把我们说出来吗？”王烁盯着许峰不放。

“不会，而是这个国家将会再没有这个行业。”许峰自信一笑。

“不可能。”王烁嘲讽一笑。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许峰皱眉，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吗？

“现实比你想象中要残酷。”王烁摇了摇头，许峰的能力毋庸置疑，但是就如同许峰昨天说的一般，有些事情许峰做不到。

许峰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