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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西洲在何处,两浆桥头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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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_86950金赏脸上绷得极紧,一丝别的纹路也没有,他睇向霍成君的眸子暗沉沉的,瞧得旁边看眼色的霍显也心上一凛。

“金家郎君。”霍显暗中冷笑了一声,面上还是和煦,“前些日子在宫中未见着你,可是调了休沐时间?”

霍显因被那碧华侮辱,叫那帝后斥责,回府后被霍光好一顿教训,禁足至今,心中自是不平。无奈,那是帝后,她纵是再瞧不得上官妍那个小丫头片子,短时内总还无可奈何,谁叫她既不能得霍光撑腰,那一个女婿邓广汉又是无能的,在皇帝面前半点话也说不上。

然而金赏却是不同。他可是皇帝身边的人,在皇帝跟前亦说得上话,可她那一日遭上官妍主仆二人侮辱,却是半点未见金赏的影子。料想到金赏往日里待她不冷不热的态度,霍显便心中澄明,那金赏是有意回避,不肯相帮,由着她受那上官妍主仆二人侮辱。打定主意今日要好好上他两句狠的,好叫他知道知道,谁才是他该亲近的人。

金赏望了她一眼,貌似恭敬道:“不知夫人说的是哪一日?”

霍显咬了咬牙,她哪里好将自己那一日的行径说出来,岂不是自毁脸面?冷笑了两声,她也不招呼,自往那席上坐了,扭头侧身,并不将金赏放在眼里。

霍成君见状,忙上前遮挡了去,对金赏笑道:“姐夫与姐姐久未过府,阿母自然要惦念的。叙旧的话暂且不说,姐夫可是有甚要紧的事情要见父亲?”

金赏颌首:“大将军现在何处?”

正说话,霍光携冯子都从后门走了进来。金赏低首恭敬道:“大将军。”

霍光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家府上,不必如此。”

金赏依旧垂首,未答。霍娉君见着自己的父亲,有几分畏惧,不若方才见霍显一般,只低低唤了声“阿翁”,就在霍显身旁站着,也不敢坐下。霍显见着霍光出来,亦嗫嗫喏喏起身垂首站着。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霍光沉声,锐利目光从母女三人身上一扫而过。

成君倒还落落大方,不慌不忙,带着三分得体的笑略一躬身,道:“那我与母亲、姐姐便去替阿翁、姐夫准备些果浆来。”

边说边将那僵立不甘的霍显拉搡过来,又推了把娉君,一齐往外走。

霍光视线随她母女三人身影消失才回转到金赏身上,他未挥退冯子都,径直就道:“你今日前来可是为出击乌桓一事?”

金赏睇眼冯子都,抿唇不语。

冯子都忙凑到霍光耳边:“既是国家大事,奴婢理该回避。”

边说边作势要退下,被霍光阻拦:“此事已下定论,即日陛下就将下令,你勿须回避。”

金赏闻言,目光略往冯子都身上去,脸上甚是无表情,看得冯子都有意将不输女子的尖俏下巴一抬,似是示威一般,冲着那金赏颌首微笑。金赏便将视线调转开来,一分也不留待给他,上前就在霍光面前跪下,说道:“大将军若是有意如此,臣请出击乌桓!”

金赏虽自小习武,又因他本是匈奴休屠王二子金曰磾之子,血液中生而有骁勇善战的因子,然而金曰磾生前不愿子孙征战沙场,这才敛其锋芒,只在皇帝身边当一个近身侍从。

霍光目光明亮得像是正午里的日光,似要从金赏身上查看出他举动里的每一份究竟出来。好半晌才问:“何故?”

短短两个字,包含的意思让人揣摩不尽。金赏抬头看向霍光,未避那探究的利眸。他道:“楼兰不稳,范明友将军待命而发;乌孙与我边疆相连,为防匈奴行调虎离山之计,则赵将军必得坚守疆界;如此,便只得再觅将才,而赏,愿以身报国!”

金赏字字铿锵,一气呵成。霍光望之眸光越加尖锐。

这一番话下来,竟是长久的沉默。金赏垂着的脖颈慢慢觉得酸麻,那上首的霍光仍旧一字不出。

金赏固然一番说辞全为国为家,然而在霍光眼中必要究查出他心中立场所向。金赏兄弟虽一向与皇帝形影不离,但朝堂之上,政事之上鲜少有他兄弟二人置喙的时候。他二人并非没有资格,在公,他们二人是辅臣金曰磾之子,尤其是金赏,承袭父爵,佩两绶;在私,他二人是天子近臣,出谋划策,理所应当。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多年,这是金赏首次前来向霍光要求调度。这让行事素来小心谨慎的霍光不得不深究细琢。

冯子都见着气氛紧张,那氤氲的香都似要被这紧张气氛逼得龟裂一般。他沉吟着,缓缓开口道:“都尉大人好一颗忠诚报国的心,不愧是霍家的女婿。可是这军中大事,也不能由着大将军一人做主,也需得众人权衡利弊,再由那皇帝陛下用玺下旨才能决定。依奴婢之见,不如容大将军思量思量。”

他不愧是霍光身边的红人,言语里尽是机关。既不得罪金赏,又顺了霍光的意思。

冯子都将那一柄羽毛扇朝着霍光扇动起来,躬身垂首,面上笑容恰到好处,他抬眼朝金赏扫了一眼,那眼中意义尽显,便是要金赏记得欠他一个人情。金赏仍旧是那么一副面孔,未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等那冯子都将视线调往霍光身上,按在地上,藏在袖中的十指才收拢起来。

“大将军以为如何?”

霍光转脸看了看冯子都,冯子都的笑容是增一分嫌多,减一分嫌少,与他那一双忠心虔诚的眼眸衬着,似是这世上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忠心不二的奴婢。霍光看着心头方觉宽慰些许,他望向金赏,起身说道:“此事不由我定,你未曾出征,此一战又关系我大汉国威,调兵遣将,需得审视再三方能下定论。”

金赏就说:“家父曾教导我与建,大汉为我二人之国,有国方有家,为家国安危可舍身弃命!赏愿为我大汉效犬马之劳!”

“征战沙场需有必胜之心!犬马之劳,远不足矣!”

霍光一甩袖,起身走到金赏跟前,敛容道:“你若记得你父亲所言,就该谨记保身之术,再思报国护家!”

说罢,他起身往外走。冯子都跟在其后,见着霍光提步出去,他慢下脚步,停在金赏跟前,似是不解,皱眉问道:“都尉大人何故要惹大将军气恼?都尉大人娶的乃是霍家千金!奴婢已说得那样明白,大人怎么还不清楚该如何行事?”

金赏耳中响着霍光那最后一句:保身之术。他不禁心中冷笑连连,父亲便是因保全自身,连先皇封赏亦不敢受,直至病困不久于人世,才在霍光主持下受封了秺侯。世人皆以为他恭谨、忠诚、笃慎;然而又有谁能看到他背负匈奴休屠王太子这一身份下的痛苦、彷徨、如履薄冰下的战战兢兢?

金赏深吸了口气,将纷乱窒闷的情绪关压在胸口,缓缓从地上起来,嘴角扯动着,竟带出几分笑意。他对冯子都点头:“此番多谢冯君。”

冯子都未意料到他会如此称呼自己。自己虽是霍光跟前的红人,无论什么事,霍光都让他参与一二,因此许多人赶着求着来巴结他。什么冯大人、冯公子,他听得也是几生麻木。都是些不值一提的人物罢了。像金赏这样的人,出身高贵,从不必靠像他们这样的奴婢来得到点什么,有足够低看他们这些奴婢的身份。唤他一声“子都”,冯子都都觉是高攀,像那霍成君,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那已是看在霍显份上“高看”了。未料到金赏却唤他“冯君”。

冯子都脸上现出明显的欣欣然与得意,待金赏的态度更甚方才,也不着急追着霍光去了,就停下步子来立定在金赏面前,做出掏心掏肺的样子:“霍家那几位……大将军最是看重都尉大人,奴婢是看在眼里的。”

他一脸的亲近,将那句“霍家那几位”说得无比顺溜。上挑的凤眼现出风情来,脸颊骨上有些微红色,大约是搽了女子用的脂粉……金赏一双凹陷的眼眸小心探究在他脸上转。

“我只为大汉朝竭心尽力。”

“这自然是好的。大将军亦是为大汉千秋。这十几年若非大将军……”他笑得带几分意味不明,恰好能叫金赏察觉得出。这亦是一种本领。

金赏顺着他,露出明而不言的态度。他再度拱拱手,道:“赏明白,还得多谢冯君提点。”

冯子都心花怒放,连连摆手:“哪里的话?平日里总不能与都尉大人多说上两句,便以为都尉大人不愿亲近我们这些下三流的奴婢。今日以后,奴婢是识得都尉大人了。大人若是不嫌弃,往后有什么用得着奴婢的,只管吩咐就是。”

金赏笑而不语。隔了一会儿,才说:“我昨日回府,听到府中下人正谈论纷纷,说是在离尚冠里不远处见到了冯君,彼时冯君身旁还有一威武女子。不知可有此事?”

冯子都一听,脸先是白了一白,马上他收敛了神色,警惕的喵了一眼金赏,道:“都尉大人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

金赏笑笑:“冯君方才让赏有事只管吩咐你,赏还以为冯君这便是要与我交个朋友的意思。便想拿些诚意来给冯君这个新朋友。不料冯君方才不过说说罢了。倒是我当了真!也罢也罢,我本亦不是喜好过问这街头巷尾之事的人,就此作罢了吧!”

冯子都听着,又细心观察那金赏行动,见他果真要走,连忙赶过去拦在了金赏前面。金赏下颚微抬,摆出甚有些不快的形容来,不加理会。

冯子都见状,心中飞快计较过后,忙小心翼翼道:“都尉所言可是真?”

金赏冷笑:“冯君既是怀疑,便尽可放了赏离去,也免了这谨防之心。”

冯子都一听,脸上最后紧绷的几条线立刻塌了下来,赔笑道:“都尉大人切莫怪罪!此事都怪我,怪我。”

他抬手,装模作样在脸上打了两巴掌。而后把脸凑过去,腆着笑脸问金赏:“都尉大人刚才的话,像是知晓那女子的下落。若是知晓,可否告知奴婢?”

金赏便横眉凝他:“那我需得知晓几件事,冯君若不告知实情,我恐怕无法找出那女子来!”

冯子都听着他像是真知道那泼辣女子的下落,忙直起身,正了脸。两根手指并拢指了天道:“我绝无隐瞒!”

金赏眸光在他身上细细打量,心中慢慢揣摩,好一会儿才问:“我需得知那女子与冯君你是何关系,她来自何处,长相哪般。”

“那女子,子都虽不知名姓,然她长得水灵剔透,似那十五圆月俏挂柳梢;与我虽是萍水相逢,却让我魂牵梦绕;真真是铅华淡妆成,桃红惹人喜!至于她来自何处……”冯子都收起向往的心神,拧眉思索,“看她长相、脾性,我估摸着不是汉人。恐是近来才到的长安。”

金赏紧盯他的面孔,再问:“如此说来,君与她并不相识?”

冯子都哪里肯将他一再调戏街头美貌女子之事,却被绿衣再三搅和的事情说出来?强自掩饰着尴尬、不自然,他说:“既是萍水相逢,此前自然是不相识。然而窈窕女子,君子好逑。我敢打赌,若是都尉大人见了那女子,亦是要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啊!”

金赏心中不屑冷笑,脸上佯装思量,颌首应承道:“我会让人多多注意,一旦有消息,便叫人立即告知冯君。”

他在宫中多年,与宫中卫尉及一众羽林军等皆熟识,他要是想在长安城里找个人,不说易如反掌,也差不多去。冯子都连连告谢,又与金赏说了些旁的自以为是之言,这就托词去了。

近午的大将军府忽响起一声蝉鸣,稀稀拉拉的树影投落在地面上。金赏深深吸了一口那叫他不快的鸡舌香,起身去寻今朝随他过来的王栋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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