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和神情显然是对我充分的不满，我能理解她的窝火与憋屈，谁让我无端端消失！将心比心，换作是我，我也同样愤怒、怀疑、接受挑拨离间。

庆幸我来得及时，碰得凑巧，抓的准确。

我也笑笑，说：“我不用演，周形势和阿莲已经替我演好了。”

我掏出手机，按开录音。

录音放完，我说：“谁的戏精彩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开始投资的是哪一部，别人的戏再好，不属于你更是枉然。”

祝雨彤没有吭声。

过了会儿，她才说：“虽然你是导演，但我这个制片人至少得清楚你拍到了哪一节了吧，否则我如何剪得了片子呢？”

她是要我告诉她最近所发生的一切，我来本就是来告诉她所有一切的。

问起阿冰这个人，祝雨彤眉头微皱，摇摇头，表示压根也没听过，她问了旁边几个人，他们也摇摇头。

“看样子这个阿冰不是道上人。”我确定道。

也就是说，阿冰的确仅仅就是个不入流的混混而已。再仔细想想，学校那么些大老板为何不用道上有头有脸的人，偏偏用这等不入流的小混混呢？进一步往深了联想，阿莲不是也一再强调，不能跟道上人牵扯太深吗？

难道她们是同出一脉，也就是说阿莲难道就是学校那四个幕后老板之一？若真是这么一回事，那这个女人岂不是黑白两道都有涉及，而且还绝非泛泛之辈，她的势力到底有多不可估量？

联想到这些，我有些不寒而栗。

“要查阿冰这么个小角色不难，至于徐开样那两口子，我不是很清楚，连公司的胡老汉都不清楚他们两的动向，我看我也无能为力，不过那两个小角色也不足挂齿。”祝雨彤拉回我的思绪。

所谓一颗老鼠屎都能祸害一锅汤，何况是两个活生生的人？更何况这两个人在我眼里绝非不起眼的小人物，因为她们两跟徐巧有关。也许他们两个无端端失踪跟我的徐巧有关呢？其实在我的内心深处，我是绝不可能忘记徐巧这个女人的，她的离去，怎能不无时无刻牵扯着我的心啊！

搞清楚徐开样他们两的行踪，也许就能查到徐巧的去向了。我虽自知自己再也不能给予徐巧想要的，没有资格再将她挽回到我身边，可至少我得知道她现如今过的好不好，至少金钱上我可以帮到她，至少我能心安许多。

所以现如今，追踪徐开样才是我最紧要的事。

“好了，那个叫阿冰的就交给你去查办，我另外还有事要去处理。”我讲明一切，起身便走了出去。

我没让吹毛和阿成跟着，独自一人来到了宝阳小区。以前李珊珊买给我的五栋201已经给了徐开样，而周形势买给徐巧的四栋201自然给了徐巧。我分别上了这两栋楼，敲响了这两套房的房门，里面均无人响应。

我坐在楼下的一个花坛边，点燃了一根烟，苦思冥想，还剩下什么线索。

老家，对，他们会不会去老家了？虽说不太可能，但还是得一试，我掏出手机，往家里打了通电话。

“喂？哪位啊？”电话那头是母亲的声音。我的手机号换了又换，她不知道是我打过去的。

她的声音又沧桑了许多许多。而我不可避免又泛滥起深深的内疚！我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不孝，更想到自己不知多少次暗暗发誓，今后再也不让母亲担忧，可结果却是一次次的食言。

“妈，是，是我……”我的喉咙哽咽了，根本无法控制，管特么什么男儿有泪不亲谈。

“森，森儿……”妈的声音也立马哽咽了，只能呼喊我的名字，再说不出话。

我们母子两就这样沉默了不知多久，渐渐地，我从难过中清醒过来，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妈，徐家现在怎么样了？”

我刻意避开家长里短，直奔主题，一面再多给彼此增添伤感。

“他们家出事了。”妈直接回答我，也没有怪罪我好不容易打个电话回来却是关心别人家的事。

“出什么事了？”我赶紧追问道。

“老徐他过世了。”妈简单地答复道。

老徐怎么好端端就死了？

难怪徐开样和杨敏两个人不声不响消失，原来是回老家操办老徐的丧事了。老徐跟我非亲非故，即便他是我深爱女人徐巧的父亲，他死了我仍然谈不上一丝伤心难过，相反，我倒是觉得痛快，因为从小到大，我清楚他是怎么对待徐巧的。

只不过徐巧这个善良的傻女人一定还是会为这个毫不称职的父亲的离开而伤心难过的，想到她会伤心难过，我这才心里面觉得不是滋味。

这样看来，徐巧不管人在哪里，也一定会回到老家送她父亲一程。挂断电话，快步走出小区，当即拦下一脸出租车，直奔千里迢迢的老家而去。

在途中，夏璐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应该是吹毛和阿成回到了学校，跟夏璐说了个大概，又不知道我独自一人干嘛去了，担心我一个人在外面有危险，才不停地给我打电话。

我一个都没有接，因为我根本没心情去接，更不知道接通了该怎么应对她的问题，我就那样靠在座位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听着手机铃声一遍遍地响起，自灭，再响起再自灭，到最后夏璐放弃为止。

出粗车已经行驶在了村间小道上，司机开得很不耐烦，态度极差地追问我还有多远，说什么这种路车子损耗不知道多大，抱怨这趟生意倒了八辈子霉。

我更加烦躁，从口袋来直接拿出一叠钱往他胸口一扔，冷冷道：“钱我有的是，你给我把嘴闭上，要不然我让你有来无回。”

司机脸色吓得铁青，吞了口口水。

前方传来了喇叭声，跟着送葬队伍出现在了前方不远处那个弯道口，领头的四个道士，后面四个人抬着一副漆黑的棺材，棺材两边和后面是徐家一行人，徐开样端着他父亲的遗像，杨敏则扶着哭得死去活来的老妈。

为何不见徐巧？难道在人群中？她作为女儿，不也应该走在前面吗？

“停车。”我呵斥道。

推门下车，送葬队伍也已经来到了我面前，我直挺挺地挡在路中间，努力探头往人群中看，寻找徐巧的身影，但还是没有。

四下里议论声一片，攻击性的言语接踵而来，我要是再不让道，估计他们就该操起家伙便将我打残了。

出租车司机见这状况，早已快步退离了现场。

“霍宇森，你这个天杀的，挡我们家老头子的道，你就不怕遭天谴，不怕老头子的鬼魂回来要了你的狗命吗？”徐大妈还在破口大骂着。

徐开样和杨敏仍然保持着沉默，只是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充满着绝对的恨意。

“徐巧呢？我只想知道徐巧在哪里？我要见她。”我毫不畏惧对方要将我碎尸万段的阵势。

“清道。”道士装模作样，高举手中的谭木剑，抬头对天大喊一声。

他身后一群人操起手里的家伙，快步冲我而来。

我抢先一步，直接走过去，抬脚狠狠地揣在了那道士身上，道士抬起的头还未低回，哎呦一声，撞在了后面棺材上，棺材“哐啷当”也跌在了地上，好在没散架。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蒙了，冲向我的人也都瞬间静止在原地。

“霍宇森，你欺人太甚。”徐开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把手里端着的遗像往边上人手里一塞，抽出抬棺材的粗大木棍便朝我头上劈打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