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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逮到个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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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伙人渐渐到得近前,武魁张罗汉刘顺走在前面,四五名兵丁,连推带搡押过两个人来。月光、火光、加上灯笼,光线繁杂,反而看不清模样。

武魁老远便喊道:“都督,兄弟们逮到两个可疑之人,可来人说是都督亲戚,还请都督验看一下。”

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高喊,细声细气,倒貌似女声:“覃公子,看你瓦岗都是一班什么人,就这样对待你的结义兄弟啊?”

覃声鸾听得这话,隐隐觉得甚是熟悉,待得再近一些,就着灯笼一看,脱口说道:“哎呀,这不是春燕么?”

“哼!我家……我家公子,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这里,你们却把我们当奸细!”春燕虽没被捆绑,但两只手臂却被教勇拉住,不能乱动,口中不停嚷嚷,把嘴往身边一努。覃声鸾这才见着,春燕旁边,两三兵丁拥着一人,泪眼汪汪呆呆的看着自己。

“齐家兄弟,义弟,你怎么来了?”覃声鸾大吃一惊,赶紧上前,对左右喝道:“快松手,退下!”

覃声鸾口中的齐家兄弟,便是齐莺儿,乃是白莲教襄阳堂故堂主齐林的胞妹,汉水流域八路白莲义军公推总指挥王聪儿的小姑子。去年中秋作为齐林特使,女扮男装化名齐英到榔坪夹椅湾,与覃佳耀共商联合举事时,拜认覃声鸾母亲麻婆娘为干娘,覃声鸾不知其是女儿之身,又与她燃烛焚香,结为了异姓兄弟。

“哥……”齐莺儿抢步上前,直拥入覃声鸾怀中,霎时惊觉,又离开少许,一声轻呼,失声痛哭:“哥哥,我大哥……我干妈……”

“义弟,我都知道了!莫哭,莫哭,有哥哥在,哥哥今后就是你亲人!”覃声鸾一把拉过,轻拍着齐莺儿肩膀劝慰,又转身对众人说道:“你们也是,怎么不问清楚,你们知道这是哪个?这是我的结义兄弟,我妈的干儿子,圣教襄阳堂齐堂主的弟弟,襄阳堂的莲花圣使,齐英齐兄弟!快过来见过赔礼!”

武魁张罗汉等人对襄阳堂齐林齐堂主,早已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只是不知道他弟弟竟是夷水堂总护法义子,又与覃都督是结义兄弟,还是襄阳堂莲花使者。惊奇中,赶紧一齐上前,躬身抱拳见礼:“原来是襄阳堂莲花圣使齐公子,适才下面兄弟多有得罪,非常时期,不得不谨慎,万望齐圣使海涵见谅!”

“算了算了,兄弟们警醒一些也是该的,不知者不怪。”齐莺儿依旧是男装,众人称她齐英齐公子,也就应着。此刻见着哥哥,正是见着了亲人,之前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齐兄弟啊,我正在给妈和这些天阵亡的教中弟兄烧纸敬酒,你也就着给妈磕个头吧!”覃声鸾压低声音对齐英说道。

“干妈,大哥!”齐莺儿几步走到香烛跟前,双膝跪下,砰砰砰几声头磕在地上,哭喊到:“英儿在这里给你们磕头,愿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我和声鸾哥哥,一生一世平平安安!”

覃声鸾也陪着跪下,武魁张罗汉等人见都督下跪,赶紧一同跪倒。

这边火把灯笼闪亮,加上人声嘈杂,此时山坳前已陆续聚拢了一两百教勇,见此情景,全都齐刷刷跪倒一地。

覃声鸾对着下面深深一躬,朗声说道:“谢谢各位兄弟,大家请起。当今天下,民不聊生,我天运大军,正要拯救百姓于水火,现今我们的亲人,我们教中兄弟,又惨遭不幸,国仇未报再添家恨。在此,覃声鸾发誓,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奋勇杀敌,为齐林齐堂主,为夷水堂总护法,为天运大军死难兄弟,报仇……!”

武魁闻言,振臂高喊:“报仇!”下面一呼百应,齐声高呼:“报仇!报仇!报仇!……”声震山谷。

场面渐渐安静下来,覃声鸾转身对武魁等人说道:“我与齐兄弟许久未见,还在此说说话。你等带着弟兄们先回吧,顺便请徐老爷帮忙准备些饭菜,齐兄弟肯定还没吃饭,一会回来再吃。”

武魁众人陆续离去,向腊生则带着春燕走到一边,远远等候,山坳里只剩下覃声鸾与齐莺儿。

覃声鸾拉着齐莺儿,就在香烛前面石头上

并排坐下,一边烧着纸钱一边问道:“兄弟,襄阳堂战事如何?你又怎会来到这里?”

“哥,这一趟来,找你找的好苦啊!”齐莺儿一语未罢,又是万般委屈,豆大的泪珠成串滚落,覃声鸾急忙拍拍肩膀待要劝慰,那齐莺儿就势一靠,将头埋在覃声鸾怀中,泣不成声。

覃声鸾也不知怎么说,只是不停帮她擦着眼泪。不知不觉,一缕馨香忽然沁入心扉,覃声鸾不禁心中一荡,转瞬便暗暗自责:“覃声鸾啊覃声鸾,你想什么呢,这可是结义兄弟!”

良久,齐莺儿渐渐止住抽泣,将襄阳堂战事和自己为何来到此地的原由,慢慢道出。

襄阳堂堂主齐林遇害后,堂中推举齐林遗孀继任堂主,王聪儿自三月初十如期举事,各路义军纷纷投附,更有川陕鄂边区众多流民投奔,义军迅速壮大到十万之众,转战鄂豫川陕,所向披靡。

王聪儿素闻覃佳耀乃当世豪杰,又知齐莺儿拜认夷水堂总护法做了干娘,现今自己实力日益壮大,正需要将天下豪杰网罗麾下,襄阳堂与夷水堂既然有此等渊源,何不利用起来?

这一天,王聪儿在大帐中传来齐莺儿:“妹子,大嫂有一件差事,非你不能完成,不知你可愿意辛苦一趟?”

齐莺儿与这大嫂虽然年龄相差不了几岁,但两人感情深厚,如母女如师徒如姐妹。见大嫂有事差遣,满口答应:“嫂子何需这般客气,有何差事只管吩咐,莺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倒也无需赴汤蹈火!”王聪儿噗哧一笑,说道:“你去年秋天去了一趟夷水堂,与覃佳耀覃堂主沟通甚是融洽,又认了夷水堂总护法做干妈,嫂子也为你高兴。如今我襄阳义军如日中天,四海英雄纷纷来投,正是圣教戮力同心共创大业的大好时机。大嫂想你再去一趟夷水堂,与覃堂主就两家义军联合一事进行商谈!”

“难!难!难!”王聪儿话未说完,齐莺儿就只摇头,口中连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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