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
刘九忽地诡异一笑道，语气里还流露出一抹“逗你玩”的味道。
好在丁寒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千年老妖怪有任何古怪变态心理都不足为奇，自然不会被他带进沟。
刘九看到他好一会没有出声，忽地又嘿嘿一笑，似乎觉得丁寒不配合他玩一点意思也没有，便又说道。
“按照你们现代的科学观点，地球上的任何物质都只有四种形态，固态。液态。气态。等离子态，但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跟其中任何一种都套不上，你非要我说，那岂不是在为难我？”
“那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呢？”丁寒道。
他注意到刘九的话中，有“你们现代”这样的字眼，看来刘九虽然一直在跟着历史的发展与时俱进，但某些心里仍然停留在两千多年前的大汉年间。
“还不是被你那个叫神经猫的朋友害的！”
刘九的语气一反以前那种看淡世间风云变化我自闲庭信步的逍遥姿态，越来越带着很多情绪了，也许他本来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喜怒哀乐的情感亦非常丰富。
“神经猫怎么害你了？”丁寒这话就有点装聋作哑了。
“要不是他趁我不在，偷偷潜入到这里，破坏了天外黑球的外壳，怎么会出现这种后果？！”刘九闷哼道。
“你把话说清楚点，你以前不是也看到天外黑球出现过裂痕的吗？万一这是它自己在发生变化呢，别胡乱把这笔账算到我朋友头上。”丁寒反驳道。
“你以为我想追究他的责任么？如果我想杀人，别说神经猫和你，就算把地球上所有的武装力量加在一起，我都可以把他们全部化为尘埃！”刘九声音有点傲气道。
丁寒一阵骇然和默然，但还是不由自主相信他这个说法，虽然他只在那次飞机上对自己展示过一次神通。
不是一种生命形态，自然具有的能量也不同，这就像蚂蚁和大象，无论蚂蚁有多厉害，大象轻轻一脚踩下去，就能让无数蚂蚁王国顷刻间土崩瓦解。
不过他内心里隐隐有种冲冲动，如果可以，他还真想见识一下刘九的能量到底有多大，是不是弹指间就能让泰山灰飞烟灭，或者吹口气就能引发太平洋地震海啸。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天外黑球外壳彻底剥离了，我也没办法把它修复好……我原以为，无法阻止自己身体的一步步溃烂，我这具不死之身也终于要化为尘土、面见刘家列祖列宗了。”
“所以我回到这里后，就再也没有出去，一心坐在这里等死，但没料到结果却令我匪夷所思……我几乎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溃烂，从肌体到骨骼，从局部到全身，最后，我这副身躯全部化为了一滩烂泥，并且很快挥发到了空气中！”
“然而，我并没有感觉到死！我的意识一直在存在着，并且还保持着非常清醒的状态……我的意识还能像以前一样有视觉听觉功能，如果我想去哪里，只要意识随便一动，就能瞬间到达位置……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我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我不敢离开这地下空间，你也看到了，这地下空间非常古怪，比如这些玻璃，它们并不是我弄出来，我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何时出现的，又是怎么出现的，它们在我当初把天外黑球秘密运送到这里来后，就自动出现了……我认为我这种意识不死的状态，应该是继续来自于那颗金色圆球的能量，或者是这些古怪玻璃的作用。”
“你，现在懂了么？满意了么？”
丁寒听得一阵骇然，竟然会是这种情况？！这可完全超出了自己能理解的范围。
一个人的肉体消亡了，难道意识还能单独存在？教科书上不是说，人的意识只是附着在身体上的么，生命一旦停止，意识也会同时跟着消亡么？
莫非，这世上果真有灵魂的存在？因为只有神创论学说里，才会灵魂不死不灭的现象。
或者，这是华夏道家文化里的兵解跟羽化登仙的状态么？
他脑子里一团糟乱，实在搞不懂刘九这个千年老妖怪身上怎么会出现这种神奇诡异的事情。
看样子，刘九自己也弄不明白，他到底变成了什么？以后又将往何处去？
以前，他有一副正常的躯体，即使不能离开这地下空间太久，但也可以自由出如世界任何地方，现在却只剩下了一缕意识存在，且害怕离开这地下空间，是不是从此就再也不会有他在外界的踪迹了？
如果布朗知道这个情况下，会不会觉得无比遗憾和伤感？毕竟，有刘九的存在，布朗家族就永远都会在欧洲的大地上风生水起。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勉强说出这一句软绵无力的话来，因为太没有意义了，说完之后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能怎么办？你想我怎么办？凭借着一缕意识像孙猴子一样大闹天宫么？”
刘九显然也对他这句问话很为唾弃。
“那……好吧，你送我出去，我没有问题要问你了……”丁寒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感到一阵身心疲惫。
“嗯，你先闭上眼睛吧。”刘九似乎也失去了和他继续对话的兴趣。
丁寒依言照做，很快，他就感觉自己仿佛又进入了之前那种虚无混沌的状态，失去了一切感知能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停靠在小厄海边缘的越野车驾驶座位上。
“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有多快就开多快！”
刘九的声音这一次又是直接飘进他脑子里，而不是传到他耳朵。
“为什么？”丁寒愣神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你继续留在小厄海，你会死的么？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相了。”
“那你说吧。”
“天外黑球外壳自动剥离后，露出了里面的金色圆球，你也看到了，你认为它会是什么？”
丁寒一阵奇怪，不还是一颗天外黑球么，顶多只是丧失了让人长生不老的功用而已，难道它还会有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