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有的牵挂放下专心于一件事,这就事就能事倍功半。以纯现在就是这种情形,刚分到理科班,以纯的成绩并不突出,顶多中等偏上,班上四十几个人,她顶多能排得八名左右,后来与周晋同桌,成绩明显上来,这功劳多半归于周晋,他讲题目很仔细,每一个可能牵涉到的知识点他都能讲得很透彻,但是周晋走后,一切都要靠自己,很多时候一个题目她要解上半天,连头不抬一下,等做完了,放松时,才发现肚子僵了。
但就是这样的生活,将她的心思彻底挖了出去,她每天都拖着疲惫的身体去睡觉,睡梦里有时还在背元素周期表,陆与名,早被抛到脑外了。
冬天到来的时候,以洁有了消息。
村里有人在广州看到她,说在一家酒吧里唱歌,脸上化着妆,很多人上去献花,但当顾止菁找过去了,以洁又不在了。
虽然以纯一直没有说过,但是她心里知道,以洁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她不会躲着我们。但她也没有想过要问顾止菁原因。打从心里,她还不信任这个被她唤做母亲的女人。
以纯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去了一趟广州,她找了大半个广州才找到村里人说的那家酒吧,很小,里面的灯是黄色的,不过还算干净,没有电视里常看到的那样嘲杂,一个男歌手在前面抱着吉他唱情歌,倒是挺好听。
她去找这家酒吧的老板,老板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扮很时尚,操着一口广东普通话,听到她要找陆以洁,先是怔了一下,尔后笑道:“我这里没有一个歌手陆以洁。”
以纯急得想哭,她已经在广州呆了四天了,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以洁,不然她这趟就白来了。是这家酒吧没错,她问过这里的人,前些日子是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这里唱歌,但唱了不到一星期就走了,所以她接着问老板,“大概半个月前,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半个月前?”老板拍了拍脑袋,“你是说林林?她唱了一个星期就走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说实话,如果能找到她我也想找,她走了后我这酒吧的生意明显下来了,我听说她被一个什么娱乐公司的人看上去,可能要包装她。”
“包装?”以纯不懂。
“就是当明星。”那老板真当以纯是土包子了,“刘德华,那英,这些人你懂不?”
以纯点头。
“就是包装她当这样的人,出唱片,演电视……”
以纯打断他,“我知道这些,但是你能告诉我,那个公司的名字吗?”
老板终于反应过来,“你是林林什么人?”
以纯急得心里像火一样烧,“我是她姐!”
“姐?骗人的吧。”那老板大笑,“亲姐?”
以纯木着脸点头。
老板上下打量着以纯,笑道:“你骗人的吧,林林和你长得可不像。”
以纯恨不得一拳打上去,像不像关你屁事,老子不找你!但她还是压住了,接着问,“您能不能告诉我,那家公司的名字。她真的是我妹妹,她离家快一年了,家里人都急死了。”
老板想了想,道:“我问问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以纯点头,“那麻烦你了。”
老板走到门口了,又转回身问,“你们真是亲姐妹啊?”
“你——”以纯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老板举起手,笑起来,“好,是亲姐妹。我去问问,你等着哈。”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那老板回来了,看了以纯还背着没放下过的大包说:“来,我带你去。”
“你找到她了?”
“没有。”
“没有你带我去哪儿啊?”以纯在后面喊。
那老板这时的普通话变得无比流利,“你跟着我走就是了。”
上了车许久,以纯才意识过来,自己似乎不应该上陌生人的车,但事已至此,她又实在想见到以洁,所以咬咬牙,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
老板看出了以纯的紧张,笑道:“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晚了?”
以纯不说话。
老板又笑道:“我叫崔明泽,你叫什么名字?”
“陆以纯。”
崔明泽点点头,“你刚说林林的真名是陆以洁?这个名字很好听,不过,她为什么会离家出走?”
以纯心急火燎,哪有心情理他的户口调查,皱了皱眉,“还有多久可以到?”
崔明泽倒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好笑,“你不怕被我买了?”
以纯眼睛盯着远方,恨不得能盯出一个以洁来,咬牙道:“我值不了几个钱。”
崔明泽这时倒不好再逗她了,加大马力,连超了好几辆车,最后将车停在一家大的夜总会门口,以纯看着那不断闪着光的霓虹灯,第一次觉得她真的已经到了大城市,以往那些只能在电视里见到的东西真真实实的摆在她面前,可她一下子迷糊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