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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衣剑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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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春季已至,寒冷的薄雾仍萦绕着南威尔士的森林。

夜晚的林间是寂静的,偶尔响起风吹过叶片发出的沙沙声。但今夜似乎与以往不同,在被人与马踏出的道路上,马蹄声与车轮碾压道路的声音划破了寒夜的寂静。

这是一伙雇佣兵,他们身材高大,但装备却参差不齐。有人身上尚且覆盖着一层锁甲,有人只着单衣。仅四五人骑着马,被露水浸湿的细密卷发披在脑后。在货运马车的背后,有一位助祭趴在麻袋后昏昏欲睡。

他们是被里瓦克斯修道院雇佣的逃难苏格兰人。作为雇佣兵,苏格兰人价格低,要求也低,是个不错的选择。更何况他们有亲眷成为了修道院的佃户,控制起来也方便。

这批雇佣兵虽然贫穷,但职业操守与警惕心并不差。为了防止被劫道者盯上,他们几乎只在白天与其他商旅结伴出行,速度极其缓慢。但才过两天,路过的商队就逐渐稀少了起来,急于复命的助祭催得急,他们也只能连夜赶路。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天这么做,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日夜兼程,偶尔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轮替着补个觉。更别提前两天下过雨,路面有些湿滑,走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别提有多难受了。眼看着就要出格拉摩根地界,雇佣兵们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那个多事的主教邓尼斯老是叮嘱他们务必要防止在格拉摩根郡内被抢,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吗?

可就在这时,节外生枝——

一声金属的脆响在空中回荡,还没等雇佣兵们察觉出什么不对,为首骑马的二人就已连人带马向前栽倒。一道铁索在半路无辜地晃荡着,像是在谴责他们的缺乏戒备。

紧接着,是尖锐的角笛*(1)声。就在道路的尽头,身着黑袍的骑马者于黑暗中跃出,武装剑倒映着月色的锋芒。

这是冲锋的号角,他们被伏击了!

为首的雇佣兵匆匆爬起,大喊道:“分散逃跑!立刻!”这是邓尼斯主教的命令,如果在格拉摩根境内遇敌,宁可舍弃货物,也要留下活口通知他。

可话音刚落,鲜血已从他的喉间飙出,他抽搐着倒下。

伏击者将剑一翻,剑刃深深地割断另一试图阻挡他的人的喉管,几乎将头颅整个切下。苏格兰人踉跄着了几步,脑袋耸拉在了一边,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靠在树上,斧头从已经松开的手中落下,滚入湿软的泥土中。

这就是一场屠杀。两条腿的人跑不过四条腿的马,雇佣兵们很快被追上,干脆利落地了结性命,尸体被拖回陡坡旁,准备掩埋。

“二十三个人。”其中一人说:“少了一个。”

“那位助祭,趁乱溜了,应该跑不远。”另一人答道,声音在头盔的掩盖下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一小簇红发从头盔缝隙下溜出,又被他按了回去。

他接过旁人递的火把,半蹲在地上搜寻了起来。跟踪了这几天,他对护送种子粮队伍中的每一人都心里有数。

这个助祭有个特点,那就是他人很高,但穿的鞋码却意外地小。下雨的路上湿滑,考验马术,但好处就是所有过往的痕迹都会清晰无比。

他在杂乱的脚印和马车辙中寻到了数枚符合助祭的鞋印。鞋印顺着道路延伸,然后消失在了右侧。

“他躲进密林了,分头寻找吧。”那人说,声音听起来有些焦躁。他本想调集长弓手伏击,最近几日白天都难以下手,而黑夜里不便射箭,于是便命令长弓手们打道回府了。而如此狭小的林间道路,也不便包围,这才让那个助祭逃脱。

他顺着灌木翻找,看到了枝叶被压塌的痕迹。再往前,石块间发现了血迹。

助祭跌伤了,跑不远。

他继续向前走,跨过一条浅浅的小溪。这会是助祭的逃跑路线吗?他想到,助祭并没有野外生存能力,如果他是那位助祭,此时应当拐回大路上。

那么,是向南——

武器的破空声引起了他的警觉。反射性移步偏头,斧尖几乎擦着鼻梁而过。

剑刃向前劈砍,砸在盾牌之上。偷袭者退后几步,左手持盾,右手持斧,半张脸隐藏在松树的阴影后,与他对峙着。

这正是那位逃脱的助祭。

“我知道你是谁。”他说:“我认得你的声音,伯爵。”

助祭右脚微跛,几乎全靠左脚支撑。恐惧浮现在助祭惨白的脸上,他的嘴唇因惊吓毫无血色,毕竟刚刚他是看着眼前的魔鬼如何在一瞬间取走两人的性命。

被发现了,高文心中一晒。既然你都知道我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让你逃走呢?

在助祭再次持斧砍来时,他一剑削过,那斧子已经脱手。高文勒住对方的持盾手,将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武装剑深深插入他的眼眶。

还要把这么多尸体全部挖坑埋了,再清理车辙和脚印,这可真是麻烦。但要是威尔士的雨再下大点,不过半天就可以痕迹全无。

“死了吗?”他的同伴走来,掀开头盔,露出张英俊的脸,这正是加雷斯。

他蹲下打量尸体,一个丑陋狰狞的血洞开在那年轻的脸上。

“可惜了,老老实实呆在教堂抄书不好,非要帮邓尼斯押货。”加雷斯露出惋惜的神情,用剑拨了一下助祭的斗篷,盖住他的脸。

“说得好像你下不了手似的。”高文嗤笑一声。

……

深夜,窗外正飘着小雨。这明明是最适合睡觉的天气,邓尼斯主教却忽感不安,以至于睡梦中惊醒。

他吩咐过雇佣兵们在离开格拉摩根地界后立刻派人回来给他报信,怎么过了那么久,却还没有消息?

邓尼斯主教彻底睡不着了,他干脆站起来踱步。这几日,清查教会资产进行的很不顺利,手下的格拉摩根当地神父总是以各种理由绊住他,塞给他大量工作处理。昏头昏脑忙了几日,邓尼斯主教才反应过来,那些工作全都是无关紧要,甚至可以说是自找麻烦。

他抗议过了,他尝试给自己安排工作,但手下的神父一个个找他谈话,用长篇大论浪费他的时间。久而久之,邓尼斯主教也回过神来,阿尔伯特.高文这是打算架空他。

已经到格拉摩根半个月了,他接触不了任何实际工作,管理不了任何教会实际资产,更别提那些记载着重要信息的文件,不是在暴雨中被摧毁,就是因运输意外遗失。

这是把他当傻子吗?邓尼斯阴沉着脸想。

邓尼斯主教坐在床边,心思越想越烦乱,指尖在随身携带的银十字架边缘徘徊。这是他第一次出任主教之职,也是第一次单独监收十一税。他废了好大劲才谋求到这个职位,却没想到伯爵领内教会工作的情况如此不堪。

阿尔伯特.高文……他想起自己前两天第一次布道时,这位伯爵就称病不来,仅有他的几位骑士做了代表。

蛮横无理,肆意妄为。邓尼斯在心中暗骂,明明前几天找高文谈话时,他的身体看起来还很健康,怎么可能突然生病呢?

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邓尼斯发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如果高文并不是生病,而是被其他事务绊住了脚呢?这位领主对待他表面上态度很好,不是那种傲慢拿乔的人,更不会因为要给他一个下马威而不出席布道。

此时此刻,高文可能并不在格拉摩根堡内!

他几乎是立刻打开房门,冲进了雨夜中。

畏惧因路滑而跌下马,邓尼斯主教小步慢慢走向格拉摩根堡。教堂距离格拉摩根堡并不远,相反,从教堂门口远眺,他还能看见格拉摩根堡的塔楼剪影在漆黑的夜中若隐若现。

他又累又冷,还很困倦。因为体态肥胖,才走了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一直到通往城堡的大道上,邓尼斯主教才勉强拦下一辆挽用马拉的车,屈尊坐在防水布盖住的柴火上。在卫兵的通传下顺着吊桥进入了城堡。

并未在大厅等太久,罗安达女骑士很快出来接待了邓尼斯主教,并告诉他高文患了风寒,病得很严重,说不出话来,如果有什么紧急要事,可以同她商量。

“我是来为高文伯爵祈祷的。”邓尼斯主教坚持说。

他看见罗安达的脸上浮现出少许感动的神色,并请他进入小会客厅烤火,说高文已经醒了,一会儿就到。

邓尼斯等待了一小会儿,就看见高文被仆人搀扶着进入会客室里。他脸色很差,还有些发青,脖子上紧紧缠了一圈细亚麻布,应该是为了防止喉咙受风。他用气声向邓尼斯问好,但邓尼斯仅能看见他的口型。

即使在仆人的帮助下,高文还是一下摔进了椅子里。他看起来苍白而疲惫,往日如火灼铜丝一般显眼的红发也变得干枯凌乱。看来在这件事上,我错怪他了,邓尼斯心想,自己利用主教职权大半夜跑过来打扰病人,只为了确认心中的猜想,实在是不智。

他认认真真为高文讲了一小段经,然后在昏昏欲睡中告辞离去。

但邓尼斯主教没能看见的是,在他走后,温暖的小会客室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响指声。倚靠在椅背上,看起来半死不活的高文伯爵突然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打着哈欠的希腊人。

“罗安达骑士,您演得很不错,看起来确实像是在为伯爵的健康而忧虑,又因邓尼斯那所谓的祷告而心怀感恩。”狄奥站了起来,摘下喉间的布料,他的鬈发凌乱,因为时间紧迫没有好好梳理。狄奥的魔法仅能用于变形和变声,口音语态等无法模拟,所以只能伪装成因风寒而失声。

“您也是。”罗安达叹了口气,也许邓尼斯主教有精力在半夜三更找上门来,她已经觉得自己的年龄不容许过度缺乏睡眠。

现在,高文正在被格拉摩根监督耕作,只等一场春雨,那批种子粮就可发芽,任谁都不能再追踪到它的去向了。正因如此,近些天他并没有呆在城堡内,临走前交代如果邓尼斯上门,可以由狄奥代为掩饰,才有了这么一出。

希望邓尼斯能消停两日,罗安达在心里嘀咕道,礼貌地与狄奥拜别。

注释:(1)角笛:由木质笛管和牛角制成,威尔士传统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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