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狐岐山顶。

张小凡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碧瑶坐在他身边。

“我都说了，千万别让我再看到你，你怎么还敢来狐岐山？”碧瑶看着张小凡，神色莫名。

张小凡看着清冷的月色，想了想道：“大概是，心存侥幸吧。”

碧瑶轻笑一声，踢了踢面前的石子，不置可否。

小白站在二人不远处，一袭白衣胜雪。

狐岐山的夜，很安静。

凉风吹过，也不知吹起了谁的发丝，又撩动了谁的心弦。

张小凡很矛盾，大概是最纠结的一届系统拥有者。

从本心上说，他对正魔之分，看得没有那么重。而正如他当日在流波山对鬼王说过的那样，我自行我道。并非世人所认知的正道，或者魔道。

在青云山上，他为了守护青云，可以想方设法让青云减少损失，多杀伤魔教势力。

而在焚香谷，他也可以破坏多年的玄火坛，救出被关押的九尾天狐。虽说焚香谷勾结异族，但他们至少还算正道的一份子。

我自行我道，那便是做自己认为对的，就是了。

可在感情方面，张小凡却不知，怎样才算是对的，又该怎样去做？

在天龙世界，他很清楚，木婉清、钟灵二人，都对自己情根深种。

最终他选择了最先开口的木婉清，而钟灵呢，只是默默地跟着他，也不去强求什么。

张小凡与木婉清大婚的时候，或许钟灵心里是苦的，但面上却仍是笑嘻嘻的把她的木姐姐欢送出嫁。

如今他来到诛仙世界，木婉清和钟灵又怎么样了？

系统说，自己可以随时回到天龙世界，回去的时间是自己离开一年之后。

可张小凡到现在也没有回去，他怕自己回去了，就不忍心再走了。

他能确定，自己经历的都是真实的世界，真实的人。可很多时候，午夜梦回，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如今，在诛仙世界，又招惹了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田灵儿，还有面前丝毫不隐藏自己心思的碧瑶......甚至或许，还要加上小竹峰的陆雪琪。

张小凡，真的是个渣男。

“你在想什么呢？”碧瑶见张小凡看着月亮，半天不理自己，问道。

张小凡转头看着身旁明眸皓齿的碧瑶，笑了笑道：“没什么。”

碧瑶看着张小凡的眼睛，似乎要从张小凡的眼里看出些什么：“那我问你，是青云山上的月亮好看，还是狐岐山的月色更美些？”

张小凡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同是一个月亮，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那不一样，在你身边陪你赏月的人，却不相同。今日这狐岐山上，可有我天下第一美的白姨娘。”碧瑶抿着小嘴，俏皮道。

小白原本只是站在一旁，偷听二人说话，见碧瑶把话引到自己身上，却是不能再装聋作哑，回身笑道：“你这丫头，要说就说你自己，倒拿姨娘做了挡箭牌。”

不过小白也是个古灵精怪的，笑骂了碧瑶一句之后，走

过来看着张小凡道：“不过瑶儿说的不错，有我们娘俩在，你却说说，比不比得过那青云山上的月亮？”

张小凡一时无语，心道：这话我没法接。

小白看出了张小凡的窘境，啐了一声“伪君子”，拉着碧瑶走到一旁，在她耳边嘀咕了些什么，把碧瑶羞的满脸通红。

张小凡则是拿出了自制的陶笛，吹奏着“故乡的原风景”。

实力不够，只能技术来凑。

也不知小白跟碧瑶说了些什么，她回来之后就脸色羞红的坐在自己旁边的山石之上，也不凑的这么近了。

小白则是一脸揶揄，坐在了张小凡对面。

第二日一早，张小凡与小白和碧瑶告别。

他准备自己四处游历一番，寻找一些机缘。

突破上清境之后，有一二卷天书相助，张小凡觉得自己的修炼速度似乎比之玉清境时候还要快了一些。

如今没有了任何桎梏，张小凡有信心在十年之内达到师父田不易的程度。可对于突破太清境，张小凡却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再过几年，西方大沼泽的天帝宝库就要出世，到时候鬼王宗一行人就要去抓黄鸟了。到时鬼王等人定然布置更加严密，很难再像在流波山那样阻止他们了。

而从一开始，张小凡就决定阻止鬼王启动四灵血阵，他也不想碧瑶的父亲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魔头。

还有那南疆的兽神，一出世必然是生灵涂炭。

以坑货系统的尿性，必然会发布任务。就算系统不发布任务，张小凡既然明知结果，也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而没有太清境以上的实力，又谈何阻止这些？

张小凡不是圣人，但还是想努力一把。更何况，提升修为也是为以后做打算，谁知道下次会穿越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从东海一行，小白看出了张小凡的顾虑，自己被张小凡从焚香谷救出，却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虽然小白看出，张小凡是自己超脱的希望，但毕竟现在还为时尚早。何况小白还想在狐岐山等等小六，她觉得小六会回来。

碧瑶倒是想跟着张小凡一起游历天下，被张小凡拒绝了。

一道紫芒闪过，七星龙渊出现在张小凡脚下，带着他飞天而起。

张小佛还是决定去南疆看一看，如果能够提前阻止兽神的复活那就最好。若是不能，看看能不能稍微延后一些，顺便提升一下修为，应对接下来的大劫。

此时，焚香谷中。

须发皆白的上官策坐在主位之上，皱眉看着下方的一名普通弟子，问道：“你可认清楚了，确实是青云门的张小凡？”

那下方弟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小凡第一次下山之时，在骆驼洞碰到的焚香谷李奇。

青云门乃是正道第一大派，原本焚香谷派李奇到青云山附近，作为暗探，是为了及时探听和反馈情报。

谁料这李奇自作主张，联合其他几人，做了山大王。情报倒是没少往回报，但自己也是逍遥的很。

谁料祸从天降，张小凡为了给自己的七星龙渊找个合适的出处

，将他的骆驼洞连根拔起，让他多年的经营付诸东流。从那时起，李奇就暗暗恨上了张小凡。

后来，他慢慢的打听张小凡之事，想要找机会报复。谁料张小凡修为越来越高，眼看报复无望，李奇这才回到了焚香谷。

就在他回到焚香谷之后不久，张小凡就上了玄火坛，把小白救了出来。

而就在张小凡救出小白，二人飞身离开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被李奇看到了。

李奇一眼就认出了“仇人”张小凡，想要追上去查清张小凡的落脚之处，立个大功。谁料他如今与张小凡修为相差过大，追了半天，追丢了。

无奈之下，李奇只好回来向上官策禀报。

“回上官长老，弟子在青云山脉之时，就认得这张小凡。再加上后来张小凡声名鹊起，弟子专门调查过他，不会认错的。”李奇抬起头来，斩钉截铁地道。

上官策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张小凡的玄火鉴，又是从何得来？他又怎么会知道，九尾天狐关押在玄火坛中？难道他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此事，弟子不知。”李奇又低下了头。反正对于他来说，只要能给张小凡添堵就是，至于张小凡为什么救人，关他什么事。

上官策一时之间，也有些拿不定注意，不过事关本门无上圣物玄火鉴，还有那逃出去的九尾白狐，却是不由得他不重视。

最终，他决定上青云山去问个明白。

此时张小凡对于自己已经暴露的情况一无所知，他正想着怎样才能阻止兽神复活的问题。

张小凡依稀记得，只有南疆五个种族的圣器集合在一起，才能将兽神复活。那是不是将其中一族或两族的圣器偷出来，甚至毁去一二，兽神便无法复活了？

至于去兽神所在的山洞，直接催动八荒火龙大阵将他彻底消灭，张小凡却是想都不敢想。

不说那里有着凶兽饕餮，自己不是对手，单单是那被封印的兽神，一身巫术通天，就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

而兽神不复活，那鬼王就得不到饕餮，就算是他将夔牛、黄鸟和烛龙都集齐了，也炼不成四灵血阵。

如此，皆大欢喜。

张小凡庆幸自己这么早就突破上清境，不用担心任务的问题，才有时间去想这些。要不然，自己现在还在为系统任务而奔波，哪有时间去想阻止兽神复活的问题。

仍旧是白日步行，晚上飞行赶路。七日时间，张小凡就越过了焚香谷，进入了南疆境内。

此时距离兽神复活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五族圣器应该还在各族手中，以张小凡如今的修为来说，小心之下，应该不难偷出一件两件。

不管前路如何，且行一程。什么事总要试试，才知道能不能成功。

若是偷两件圣器，就能阻止兽神复活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仍旧不能阻止，那也是天命使然，张小凡大不了继续努力修行，争取在兽神复活的时候，就有了阻挡他到处肆虐的能力。

到了南疆，张小凡买了两身民族服饰，找了个客店住了下来，决定先打听打听各族情况再展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