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罄珑，我真不想让你回去面对你那可怕的家。”再次深深地吻下去，温柔辗转。柳罄珑酥软的靠在程海身上，什么可怕的东西都不存在，只有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吻，才是真实存在的。

爱字那么沉重，年轻的心还承受不起，所以说不出口，用行动来证明。送她回到楼下，相扣的十指迟迟不忍松开。

“小呆，没关系的。”柳罄珑拍拍程海的手安慰道：“我已经习惯了，真的。”

程海疑迟着慢慢松开相扣的右手，左手又不自觉的攀上她的手腕。柳罄珑反手拽过他的右手，在他唇边印下一吻，飞也似的跑进楼道。她不想回家，但是程海的身边没有能容纳她的地方。他只不过是个学生，能力有限。

挡住了柳斐然的耳光，柳罄珑盯着那张狰狞的脸一字一句的说：“柳斐然，不要再打我的脸！”

柳斐然对她的反应感到有些讶然，一时也没再继续暴力行为，不认识似的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才发现不知不觉女儿已经这么大了，眼里的倔强在这一刻显露无疑，小巧的鼻头，丰润的嘴唇，有如春天溪流般水润透明，高挑的身材，微微隆起的胸部都已证明这孩子已经走向成熟。柳斐然越看越有意思，眼里闪动着不知名的光泽。柳罄珑第一次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害怕柳斐然兴趣熠然的眼神，像只打量着自己猎物的野兽。她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前途，更加的灰暗。

柳斐然冷冷地笑了，什么也没说，擦过她的肩膀转身离去。程海还在路灯下望着柳罄珑的房间，看到她终于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向他挥手，一颗心才稳稳地放了下来。

在房间发了几分钟呆，又来到母亲的面前。记忆中的母亲纤弱美丽，可是在将近十年的折磨下，面色蜡黄，华发丛生。柳罄珑决定要和母亲好好的谈一谈，一定要让母亲离开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离开这个可怕的魔穴！

凝视着母亲日渐衰老的面容，柳罄珑斟酌着开口：“妈，我们聊聊吧……”

“罄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母亲打断她的话，顿了顿又说道：“离婚并不是三两句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即使我单方想离，他不同意那也没辙。”

柳罄珑被母亲的话噎了一下，有些烦躁地问道。“那么，妈，你还爱他么？”

母亲缓缓的摇了摇头，答：“都到这种地步了，怎么可能还有爱存在。”

“既然不爱，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离？你可以去法院告他啊！”柳罄珑有些激动，“妈，你今年才四十出头，我也不过15岁，你不离婚，这种日子还得要过上多少年？！我还有工作嫁人的机会，可你呢？你是不是打算下半辈子都要在这种非人的虐待下度过？”

母亲张了张嘴，也许没想到女儿会说出这番话，好一会儿才无力的道：“罄珑，你不要说了，相信妈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母亲逃避的态度让柳罄珑只觉得怒气上涌，原本蹲着的身体“蹭”地站起来：“为了我好你就应该跟他离婚！”多年累积的心酸和委屈满满地涌上心头，声音也不由得哽咽起来：“妈，我真的不想再这么生活下去。虽然你内退的工资不多，但是也足够我们租个小房子过过简单的小日子不是吗？就这么安安稳稳平平静静的难道不好吗？”

柳母本是市医院的药房主任，只是后来身体每况愈下，早在几年前办理了离岗休养。虽说退下来收入大幅缩水，不过比起没有职位的内退人员倒是要好上很多。女儿的描述令人向往，可是，太迟了。母亲黯然落泪，心里早有的打算是更加坚定。

“妈，你知道吗？每次我在家，我都害怕他会突然冲进我房间，虽然我表现得很冷静，但我真的害怕！而每次我不在家，我都会担心你的安危，不知道他又会趁我不在怎么折磨你。每天放学我都在回家与不回家之间徘徊不定，但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回来。可是……”柳罄珑苦笑一声，“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对我说，要我相信你，你是为我好？要真为我好，为什么不离婚呢？妈，你说，你为什么不离婚呢？！”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喊的，仿佛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情绪。母亲被她的的话震住了，更被她身后的那个人震住了——柳斐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双目赤红的站在柳罄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