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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封赏与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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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啊...”

用过晚膳之后,公明并未留下来与众人一同饮酒赏月,而是回到房中,闭门哀泣。

他不想当着众人的面表现出悲恸之情,怕众人担心,更怕梅珍愧疚,所以,他一直在强颜欢笑,直到回到自己的房中,将门窗合上之后,才蹲坐于墙角,抱头痛哭起来。

“为父..为父愧对你过世的娘亲啊!”

公明轻抚着那条纶巾,好似在轻抚着公谦的面庞一般,慈爱柔和,温情脉脉。

“不过,你一定不悔吧?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子能平安无事,定是死而无憾矣!”

“今后,为父会带着你对阿珍的那份情意,视其如亲生女儿,将其好好疼惜。”

抹了一把脸,公明缓缓起身,行至铜镜前,将自己的纶巾取下,系上了公谦的那条纶巾......

酒过三巡,众人皆有些醉意,马文拿着酒壶,歪歪倒倒地行至刘衍身旁,大着舌头问道:“王..王爷,您这府上,可是..可是住着一位仙女?”

“嗯?”

刘衍亦有些微醉,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疑惑道:“仙女?本王这里,只有珍儿这么一位下凡仙女。”

“不..不是王爷的仙女,是..是...”

马文皱了皱眉,不知当如何形容阿雪的相貌,毕竟,有梅珍珠玉在前,即便阿雪肤白貌美,亦是要逊色几分。

“唔..很白,比阿珍小姐要白一些,不过,不及她倾国倾城,但亦娉婷多姿。”马文想了想,说道。

“嗯?”

刘衍凝眉寻思了一会儿,可仍旧想不起,府内有这么号人物。

“花..花信年华。”马文又大着舌头补充道。

“马公说的是阿雪姑娘吧。”阿福反应过来。

“阿雪?这名儿与其人倒是蛮配的。”马文笑了笑,说道。

“怎得?阿雪冲撞与你了?”刘衍微微皱眉。

若不是马文提及,他恐怕已然将其忘于身后矣。

“不是不是!”

马文摆摆手,笑道:“阿雪姑娘乃何人?可有许配与他人?”

“额..许到是没许...”

阿福偷瞄了一眼神色不明的刘衍,吞吐道:“只是..只是她的身份有些特殊。”

“嗯?”

马文疑惑地看向阿福,稍显蒙圈儿。

阿福又飞快地瞅了刘衍一眼,才囧然道:“阿雪姑娘乃王爷的贵妾。”

“哈?”

“砰!”

听闻此话,马文心下一惊,手里的酒瓶亦跟着掉落于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后,滚至刘衍的脚边。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难过,亦有人辗转难眠......

次日,四更刚过,六王府内便喧嚣不已。

“小姐,今日要去觐见皇上,可要盛装打扮才成!”

“哎哟!不必涂这般厚的胭脂水粉吧?弄得好似进宫选秀一般。”

望着铜镜中自己那张姹紫嫣红的脸蛋儿,梅珍不由娥眉微蹙。

“噗!”

刚行至梅珍的房门外,便听闻此话,刘衍不禁噗笑出声。

“我可舍不得我的珍儿入宫选秀。”

“吱呀!”

待阿福推开房门后,刘衍便跨步而入,笑着向梅珍走去。

“轩之哥哥...”

见刘衍身着官服,器宇轩昂,一改往日之淡雅随性,梅珍不由垂首赧颜,回想起了当初于富顺县衙内发现刘衍真实身份时的情景。

“发什么呆?还不快让果儿帮你梳妆完毕,时候可不早了。”

见梅珍望着自己如痴似醉,刘衍笑着抬手,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哦..好!”

梅珍随即收敛心思,坐回矮几前,让果儿继续为自己梳妆。

“珍儿今日,甚美!”

梅珍向来淡扫蛾眉,但每回滴粉搓酥后,皆娇艳惊人,貌若天仙。

“小姐面容精致,若稍作打扮,便能艳若桃李。”果儿笑着赞道。

“嗯。”

刘衍点点头,甚为赞同。

他的珍儿,自是这世间最美的佳人。

随后,刘衍便带着梅珍,以及富世盐井与大公井的相关众人,一同前往章德前殿,等候刘炟论功行赏。

五更刚过,刘炟便端坐于龙椅之上,认真聆听着刘衍对此次西域之行的如实相禀,以及对“以夷制夷”战略的远见卓识。

“好!”

听完后,刘炟龙颜大悦,一拍椅背,道:“此次江阳两只盐队前往西域支援,算是有惊无险,可谓大功一件。”

语毕,便扫过殿上众人,并最终将视线于梅珍的身上停留些许后,才正式对盐队众人班功行赏。

“井神梅泽之女梅珍,不畏艰难,为救盐队脱离困境,以身犯险,视死如归,朕感其勇敢忠诚,且机敏慧智,特封其为富世乡主,赐江阳属地富顺县为封地,享皇女待遇。”刘炟宣道。

“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梅珍上前一步,下跪谢恩。

“咳!”

一旁的刘衍轻咳出声,并向龙椅上的刘炟眨了眨眼,后者会意,抿唇偷笑后,又道:“朕之幼弟刘衍人品贵重,行孝有嘉,文武并重,与品貌端庄,秀外慧中的富世乡主梅珍甚为般配,故朕下旨钦定梅珍为刘衍之正妃,择吉日大婚。”

“多谢皇上!”

刘衍随即上前,与梅珍一道,向刘炟再行叩首礼。

随后,刘炟特意向公明表达了慰问之情,并对其加封行赏,望其留于朝中辅佐自己,不过,公明却婉言谢绝,只想回到贡井,继续发扬盐业之事。

刘炟深表惋惜,却尊重其意,不做挽留,并追封公谦为井圣,建井圣庙供之。

自从,大公井的“大公”二字,不仅代表着公明,亦代表着公谦。

除此之外,富世盐井与大公井两个盐场的所有盐工,皆被嘉赏,更为梅下雨少年盐官一职正名,并另行嘉奖。

不过,此番下来,只见封赏,不见惩罚,对于刘洛派人袭击盐队一事,刘炟选择闭眼忘之。

对于刘炟此举,刘衍已然心下明矣,便不再追问。

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对刘洛心有怨言,亦要看在刘苍的面儿上,放其一马。

“皇上赐婚了吗?”

东平王府内,刘洛坐于花园内,望着初绽的繁花,心绪惆怅。

她不曾想过,因自己的一念之私,竟害得梅珍险些丧命,更害得盐队众人命丧大漠。

在听闻盐队惨遭匈奴人的伏击之后,她连做了好几夜的噩梦,若不是自己拖延了盐队出发的时间,他们便不会与远征军的主力错过,亦不会有后面发生的诸多事情。

想到此,便心下难安,愧疚不已。

“回公主,正是。”侍婢垂首道。

“呵!”

刘洛冷笑了一声,缓缓站起,“我终究还是输给了她,负了韶华。”

“走吧,回无盐。”

转身之际,便是柳絮纷纷,好似韶华尽,春水流......

“什么?父王..父王...”

公元83年3月4日,东平王刘苍薨。

刘苍回封地后不久,便已生病,刘炟曾派遣名医,小黄门照看其疾病,其间,使者之车驾往来不断,又设置千里驿马,传递消息问候其起居情况,对其身体状况,分外关心。

倒是刘洛,反而留于京中,谋划着不轨之事,将其父的身体情况抛诸于脑后。

所以,还未离开洛阳,便接到刘苍死讯的刘洛,随即便哭晕了过去,追悔莫及。

刘苍去得突然,并未留下只言片语,不过,却在其卧病期间,写下书信两封,并让贴身仆人代为保管,待自己过世之后,将其分别交与刘衍,以及刘洛。

“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未将幼女洛儿管教好,使其娇纵蛮横,终闯大祸,愿梅珍姑娘安全归来,亦望轩之莫要怨恨与我。”

尽管返回了封地,不再过问政事,但刘苍对于朝中之事仍有耳闻,所以,当盐队被袭,梅珍被掳之事被传回洛阳之后,他亦很快知晓,并派人私下调查,终将刘洛参与袭击盐队之事查明。

因此,他才会书信一封与刘衍,就怕自己等不到盐队与梅珍平安归来之时。

“皆为有女之父,自己的女儿却害得别人家的女儿身陷困境,实乃为父之过!”

此封写与刘洛之信,短短数字,却道尽了心中的悲愤之情。

刘洛在看完信后,哀莫大于心死,并即可返回无盐,为刘苍置办丧礼。

刘炟在问询此事之后,悲痛万分,随即便派遣大鸿膻持节,五官中郎将副监督丧葬,以及将作使者共六人,并命四姓小侯诸国王公主皆去奔丧,赐钱前后一亿,布九葛匹。

待到下葬之时,刘炟更是悲声而起:“王宏大显赫,为王室辛勤工作,先帝亲自策命,在前世便已明显。出京城担任藩王辅助国家,蛊尊慈慎彰明德行,遵循礼制而不违背,在百姓中有着好的名望。上天不善,不报答有上等仁德之人,使我只剩下一个人,日夜孤孤单单,设有终时。如今韶命有司加赐鸾车乘马,龙旗九条飘带,百名虎贲,护送王去。不是我那惠王,谁能受此恩惠!如王魂魄有灵,保住这恩宠和荣耀。呜呼哀哉。”

随后,刘炟又下诏告与中傅,封存,且献上刘苍自建垂以来的奏章及所作害、记、赋、颂、七言、别字、歌诗等,汇集于一块儿,以便阅之。

刘衍亦带着梅珍作为家眷身份一同奔丧,其间,与刘洛有过碰面,不过,三人仅仅点头致意,并未多言。

梅珍发现,刘洛忽生华发,似乎一夜之间,便老去数岁,不由心下恻隐,对其略迹原情。

葬礼结束之后,刘衍与梅珍并未滞留,很快便返回洛阳。

望着刘衍与梅珍携手离去时的恩爱模样,刘洛吞声忍泪,心念成灰。

自此,刘洛便未曾再离开过封地,皆整日吃斋礼佛,为其父积功德,为自己恕罪,并且终身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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