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自始至终只在前面沉默带路，不发一言。二领主在流玥他们这边受了闷气，不发泄出来，心里始终跟压着一根刺似得，憋的十分不舒服。

"你！"二领主扯住侍从的后领子，不满道："明知道我们都是第一次来菩心城，怎么不知道沿路做些介绍？"

侍从低着头，还是一言不发，二领主的火噌噌的就冒了上来。今天是走什么霉运，竟然连一个小侍从都敢无视他的话。

二领主压低声音，一爪握住侍从的咽喉，危险的眯起眼睛，森寒道："你竟然敢不回答我的话？是不是没有将我这二领主放在眼里？"

侍从目露恐惧的看向二领主，由于太过害怕，也不敢挥手，只能以祈求的表情注视着二领主。

"好！很好。一个小小的菩心城里，竟然连个侍从都敢瞧不起我这个二领主是吧？"二领主这些话几乎全部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话音未落，他已经挥出一腿，将侍从狠狠的踹飞了出去。

侍从被踹翻，在街上撞翻了两三个摊位，又滚了两圈，才停下来。期间，侍从由始至终没有哼一声。

被撞翻摊位的商贩原本很生气，一看见地上趴着，连吐了两口血的侍从后，立刻都关心的围了上去，口中也嚷嚷着，"哑巴，怎么是你？伤到哪里没有？快，让人去请城主大人，有人在菩心城仗势欺人！"

侍从立刻拉住转身要去请城主大人的商贩，向他们摇摇头，然后又用手比划了两下。就听商贩中传来了惊疑之声，"他们是从主城中来的大人物？"一声惊呼之后，嚷嚷着的人群安静下来，菩心城的城民将目光投向这边。虽然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但是他们的眼中明确的表示着愤慨。

旁边的一名二领主派的寒风林弟子此时立刻站出来，大喝道："他竟然敢对二领主不敬，只踹一脚，他应该感谢二领主宽宏大量。不然，按照主城的规矩，他这样的行为只有死路一条！"

菩心城城民都是一愣。他们都是世代生活在这个小城的小老百姓，根本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自然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此时被吓唬的怔住了。

二领主冷哼一声，道："好他个菩心城城主，竟然敢留一个哑巴来给我们带路，分明是在藐视我们！"

寒鸦冷冷的扫了二领主一眼，提步走向哑巴，边走边道："随时都觉得别人在藐视你，只能证明你自己本身就很渺小。"

寒鸦走道哑巴面前，从袖袋里拿出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递给哑巴，"吃下去就没事了。"

哑巴接过丹药，立刻给寒鸦磕头。

"快把药吃了，好给我们继续带路。"寒鸦面对这些城民时虽然不似面对二领主那么冷着脸色，但也透着高高在上的疏远。这并非他本意，只是从一出生开始，在生活中就看惯了别人对他的攻击，所以自然而然的就养成了一种疏离。

流玥用手肘捅了一下寒莫，轻声道："这二领主虽然一直想装得很聪明，但其实底蕴并不够啊。他怎么就能跟寒叔叔在寒风林平分秋色的呢？"

"他不过是放在前面的挡箭牌而已，真正与父亲明争暗斗的是他的母亲，寒风林的大夫人。"

"你奶奶？"流玥挑眉，娘跟儿子两耍心眼，那不是宫廷剧才该有的戏码吗？而且这里还上升到了对亲孙子不利更高狗血程度？

"不是。"寒莫摇头，道"大夫人是父亲的父亲纳的小妾，不过手段好，最终从小妾抬位成了名正言顺的大夫人。"

"什么父亲的父亲，那叫你爷爷。"流玥翻个白眼，"那寒叔叔的娘亲呢？休了？"

"父亲说是产后虚弱，拿灵宝也没能把命续长一点。而且当时在父亲的母亲身边照顾的女人，正是现在的大夫人。"

流玥已经不想纠正寒莫对上一辈的称呼了，"你怀疑是大夫人做了手脚，害死了寒叔叔的娘亲？"

"嗯。"寒莫点头，接着道："不过其他人很难相信，因为大夫人与父亲的娘亲是亲姐妹，而且生前关系一直十分要好和睦。"

"我有一种被狗血溅了一脸的感觉。"流玥吸吸鼻子，现在的事情基本可以大概猜测为，当年寒莫的奶奶产后虚弱，或许那里面也有那大夫人的功劳，然后大夫人哭着要亲自照料最爱的姐姐，结果却一点点的用阴狠手段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给弄死了，最后还扮成白莲花的可怜伤心模样，成功的博取大家的同情，终于小三上位。

恐怕现在大夫人的所作所为寒风林的其他人也看得清楚，要真跟寒莫的奶奶是好姐妹，又怎么可能对最爱的姐姐的唯一孩子动手。只是现在大夫人在寒风林势大，他们就算心里明白了些什么，也只能继续装着不明白吧。

寒莫倒是没什么表情，就好似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他对父亲的感情都还没有多深厚，实在无法分多余的情感给已经死了几百年的其他人，即便这人名义上还是他的亲奶奶。

"那这二领主肯定就是大夫人亲生的了。能把小孩教育成这样，看来也不是一个有多聪明的女人。"流玥撇撇嘴。

"见了就知道了。他们闹完了，继续走吧。"

哑巴吃了寒鸦给的丹药，被二领主踢伤的疼痛缓解了很多，立刻站起来重新走在前面带路。二领主被寒鸦刚才的话呛了一下，此时脸皮再都扯不出假笑，黑的好似一块黑炭。

二领主无法反驳寒鸦的话，因为他自己的内心确实没有一点自信。不管什么都是大夫人为他策划好安排好，他就像一个唱戏的木偶，大夫人让他提手他就提手，大夫人让他抬腿他就抬腿，所有的一切完全没有主张。即使有一两次想自己做主，也都被大夫人各种无法驳倒的理由给镇压了回去。

久而久之，二领主就养成了听命大夫人的习惯，也变得越来越没有自信，最怕的就是别人瞧不起他。

一行人继续前进，菩心城虽然不算什么大城，城中来往的修者也不多，但也分了外城和内城。外城居住着普通的商贩城民，内城则居住着一些有点身份地位的商行和贵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