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戎装未卸的老将军秘密接见大赵太子，身旁并未携带大纛。

赵婧涵暗自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老将军脾气火爆，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纛拍死她。

列老将军曾见过赵婧涵的，在赵婧涵去武当山之前，恶名远播八国之前。孝德皇后玄裳缟衣，曾亲自为列老将军接风洗尘。

这大抵也是为什么列老将军格外厌恶赵婧涵不学无术的原因。孝德皇后和陛下，哪一个是池中物？怎可生出无用子孙！

门前笑吟吟的锦衣世家子附身向他行礼的那一刻，金戈待旦了一生的沙场老将，竟有些眼眶湿润。赵婧涵的长相随了孝德皇后，那个豪气才气不逊男子的奇女子。

轻咳了一声后，老将军收拾情绪，板着脸微怒道:“太子殿下不在京城斗鸡走犬，跑到边境来做什么？可得陛下恩准？此处可不是勾栏那等温柔乡好去处，殿下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果然，还是对她的纨绔行径一肚子不满啊。赵婧涵讪讪一笑，乖巧的垂着头听训，让京城那些做过太子少傅的先生看到了，说不得要激动的落下一把老泪来。

列老将军骂痛快了后，发现纨绔无双的太子殿下居然没有顶嘴，一时觉得无趣非常，这小子和传说中的怎么不大相似？

瞪圆了铜铃大眼瞪了赵婧涵一眼，冷哼道:“老头子的将军府可没有暖香软玉给殿下，若是殿下是到边境散心的，请别处去吧。”

赵婧涵赔笑狗腿道:“老将军妙语连珠文采斐然，涵儿佩服不已。只是老将军误会了，涵儿此来绝非游山玩水。老将军通融则个，咱们进府谈？”

列老将军投军之前，那可是个白白净净面如冠玉迷倒万千京师少女的状元郎啊。

这一通马屁拍的列老将军通体舒泰，面上依旧是鄙夷之色，冷冷的打量了会儿太子殿下，总算是给了太子爷一个面子，侧身让了让，准了太子爷进门。

赵婧涵从来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主，今儿在列老将军面前却半点不敢造次，忙一溜儿烟的钻进门去，看都未看一眼便夸赞道:“老将军府邸如有沟壑大气凛然，京城那些红楼万分难及，本宫佩服佩服。”

说完之后，一抬眼，愣住了。父皇曾告诉她，列老将军虽然镇守边关，但对京城的事物还是十分眷恋的，府邸中许多物什都和京中相似，所以她才一股脑的夸了一遍。

但是谁曾想，老将军府邸干净的同那沙场似得，一条道直愣愣通向内宅，果真是神韵天成。简朴的不能再简朴。若说有什么和京城相似的地方，大抵是墙角那处，和老将军京城的旧宅如出一辙的，用头骨筑起的京观。

赵婧涵砸吧了下嘴，尴尬非常，干笑一声企图转移话题，老将军揶揄的眼神让她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

列老将军从鼻子里轻蔑的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却也懒得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