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这正直的男儿就是一根筋,以后,怕是吃亏的主。“大人常在宫中走,难道不知道娘娘与恋蝶的水火不容吗?若说你是被我所感化,怕是迟早得遭娘娘的猜忌。”
司徒尚武老实却不傻,常在宫中混,见识不少,马上想通其中厉害,“多谢夫人指点,若他日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属下在死不辞。”
“嗯。你去吧。”
司徒尚武领了一队人马向朝阳宫赶去,我不由笼起淡淡的愁。
“怎么了?”何飞关切地问我。
对他,我不想掩饰什么,把从地道听来的话告诉了他,“娘娘此后就是太后,怕是我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本想趁乱了结了她,只可惜……”想起当初落在曾仪儿的手上,受尽了折磨,我就不由地瑟了下。这样的苦,我再也不要去承受!
何飞笑了笑:“这有何难?在司徒尚武未到之前派人先下手!”
我一怔。何飞回身叫了两名没与司徒尚武照过面的士卫,唤王德才带他们从地道赶去。
我仔细看着何飞苍白的脸,又仔细地在他血迹斑斑的身上看着。何飞负着手,笑说:“看什么?这些都是别人身上的血,我还活得好好地。”
我不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既然没事,为什么你的脸色和嘴唇这么的苍白?虽然我没学过医,但略知你这是失血过多,你,是不是哪流血了?”前面看不到,我转到他后面去看。
何手无奈地双手抱胸,“真的没事!瞧把你吓的。”
背后也看不到伤痕,我狐疑地在他全身打量了一圈,竟找不到任何破绽。何飞又笑笑说:“这回你总该放心了吧?”
这次我留意到他有一个衣袖口子的血迹最浓,疑窦顿生:“没事就好,咱们也走吧。”上前几步,突然身子一歪,向地下跌去——何飞慌地伸手恰好扶住我的身子。
我猛然抓住那个手,看到了——我看到了——
抓他手的那个手颤抖着,嘴唇颤抖着,全身跟着颤抖着:“你的手……为什么骗我……你的手指呢?”他的左手包着厚厚的纱布,还有鲜红的血迹,我看到——他的拇指和食指——没了——
“你的两个手指呢?哪去了?”
何飞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不就是刚才与人互砍时伤到了。没什么的,命在不就好了。”我早已止住的泪又盈了一眶,失声喊道:“不!你骗我!我知道,是三天前的!是为了护我而断的指!”何飞,你这样叫我拿什么来还你啊?
何飞又是那无关紧要的神情,又只说那两个字:“傻瓜。”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怨我恨我啊,你怎么能这样地无关紧要?
喉咙里,堵得紧,心口,也堵得慌。
天,突然打了一记响雷,乌黑乌黑的云朵遮住天空。“小蝶、小蝶!”竟是陈望唤我的声音!
何飞苦涩地一笑:“他来了,我该从你的心挪走了。你不用觉得愧疚,其实你根本就不欠我什么……好好地照顾好自己,还有……你的孩子……”
“你明明知道,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是愧疚……”
“那、你就当我是故意的……”
“小蝶——”陈望听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跟前,抓着我大声喊:“小蝶你骗我!你根本就没地方躲!听雨都告诉我了——”
我望着他憔悴的脸,百感交织:“你好我就好……”陈望一把把我搂在怀里,像个孩子哭出来,“我是你的男人,应该是我保护你的……为什么是你来保护我……难道我就这么不可托付吗?”
枕在他怀里,我跟着他一起痛哭,但,我这泪是为谁而流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陈望哽咽道:“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此情不渝,此生不悔!”
天,又劈了一道雷,接着雨哗哗地倾盆而下。
不知这誓言是否如这雨,下的时候哗哗地响,下过后,渗入地,都不见……
---
(更新时间:早11点前,晚0点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