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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此消彼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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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月……”

顾时欢心神一震, 纵然她与宁成月已经决裂, 但是看到眼前的场景,她还是漫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宁成月躺在脏污的床上,浑身像被浸泡在血水里, 身上盖着的锦被早已看不清之前的颜色, 全被血水染成了一片绛红色。她脸蛋却惨白如纸,眼睛紧紧闭着, 看上去竟连一丝生气也没了。

“成月!”姜如婳短促地叫了一声,便呜地哭出来, 跌跌撞撞地奔过去,“成月!成月你还活着吗……”

顾时欢如梦初醒,紧了紧怀中的孩子, 怕自己心绪不宁中把这个孩子摔了。

她也连忙走上去,越走得近, 那股血腥的味道越沉重, 这都是从宁成月身上发出的腥气……她到底流了多少血……

姜如婳去摸宁成月的手,一片冰凉。

“欢欢!欢欢, 成月她死了……”姜如婳遍体生寒。

“我、我还没死呢……”宁成月虚弱的声音从床榻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简直又惊又喜, 宁成月竟睁开了眼睛,她没死!

宁成月的目光往两人脸上扫了扫,嘴角便带了笑:“我、我没想到,没想到你们会来看我……我没想到, 最后终究还是你们……”说着说着,便哭腔渐浓,一滴清泪从眼角飞快地没入了发丝间。

此情此景,顾时欢鼻子一酸,也险些落下泪来,朝她更靠近了些。

宁成月这才看到顾时欢怀里的孩子,眼睛顿时一亮,像是在一片灰败中看到了一束光,连忙挣扎着要起来:“孩子!我的孩子……让我看看孩子……我还没看过她!”

“你别急!”顾时欢按住她的肩膀,将孩子凑近了给她看,“你别起来,躺着休息。”

姜如婳急道:“太医呢?那些太医为何不进来施救?!我去叫太医!”

宁成月的目光在孩子身上紧紧停留着,却喊住了姜如婳:“别去,我们、我们说一会儿话……”

她的声音极轻,没有了往日的那股傲感,听起来极其虚弱,也极其温柔。

姜如婳顿住脚步,手足无措地半蹲在床头,与顾时欢一起稳着孩子,让宁成月看一看。

事到如今,她们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好在她们来了,否则这孩子出生都不给当娘的看一眼,被抱走之后,恐怕也不打算给宁成月养了。

宁成月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这个孩子,好像要把这孩子的模样刻进心里:“怀孕的时候,我总盼着、盼着是……是个儿子,这样我、我就能母凭子贵,安享荣宠了……”

身子到底是太虚了,她说得很吃力。

顾时欢不忍,劝她:“孩子看过了,我去叫太医来吧,先养好身体,你这生母在,没道理把她带去给别人养的。”

她想起刚刚太医说的保大保小,又看了一眼宁成月,心里又酸又喜。

宁成月虽然看上去虚弱得很,但是睁开了眼,能说话,为了这个孩子,她到底是挺过来了。

“不……”宁成月却摇头,不过连摇头的动作也显得很吃力。

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嘴角笑了笑:“如今,我、我只能说,还好她是个、是个女孩儿……女孩儿好啊,便是不受宠,姐姐、姐姐也不会太亏待她,到底……到底要给她准备好嫁妆,许一个好人家……若是男孩儿,我……咳咳……我就要担心他的命了……”

顾时欢心头一酸,眼睛里便不自觉地流出了泪水,连忙用袖子擦掉。

姜如婳已哭成泪人,宽慰她:“你不要多想,养好了身子,男孩儿女孩儿都该你来养,还怕什么呢。”

宁成月看着正为自己落泪的两个昔日好友,以前那些嫉妒与仇恨全部都烟消云散了,心头只萦绕了一丝悔意。

她早该看明白,这两人是真心待她的,是她不知道珍惜这份难得的情谊,独自一个人走上了另一条看似平坦宽敞的荆棘小道。

“欢欢、婳婳,我对不起你们……”宁成月咳了一声,竟从嘴角流出了一大滩深色的鲜血。

顾时欢连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拭,然而一张帕子都染透了血色,宁成月嘴角的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她的心中泛起了寒意,那几位太医所言的“保大保小”,也许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宁成月浑然不觉似的,又道:“还有、还有庄瑕,也是我害了她……我现在走到、走到了这一步,是……是报应,是我的报应啊……”

顾时欢哑着嗓子:“你别说了……”

“好,不说了。”宁成月勉强地动了动身子,发觉还是动弹不得,“你帮我……帮我把手拿出来,让我摸一摸、摸一摸我的女儿吧……”

“好。”顾时欢连忙应了,将孩子递给姜如婳抱着,把宁成月的手从锦被里面轻轻地拿出来。

看到宁成月这只手的时候,顾时欢与姜如婳不由得身形一晃。

这只手上全是厚厚的一层血,像是刚从血缸子里捞出来似的……

顾时欢心里浮起不安,目光不由得放在了锦被之下……

宁成月只是一怔,随即露出了然的神色,蹙眉苦恼道:“……算了,别、别弄脏了孩子。”

“擦一擦、擦一擦就好了……”顾时欢已有了不详的预感,连忙手足无措地找帕子,可是她只带了一条帕子,已叫宁成月的鲜血染透了。

“我给你擦擦。”姜如婳拿出自己的帕子给宁成月擦手,动作轻柔,语气轻柔,浑身上下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柔软。

顾时欢与她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里也瞧出了沉重,心里便越发不安了。

姜如婳给宁成月细细地擦去了污浊,虽然血印子擦不掉,但宁成月显然已经很满足了,她迫切地想要摸一摸自己的孩子。

“我、我使不上劲,婳婳,你帮帮我……”宁成月艰难地挣扎着想碰碰孩子,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嗯。”姜如婳温柔地应了一声,托着她的手腕抬起来。

顾时欢连忙将孩子抱近了些,勉强笑着:“你看孩子多乖,不哭不闹的,眼睛也那么大,那么好看,像极了你。”

宁成月看着孩子笑了笑。

她的手指终于碰到了孩子柔柔的脸蛋,指尖微动,像触碰易碎的稀世珍宝一样,在孩子的脸上摩挲了一瞬,随即卸下了所有力量,手重重地垂下,像已死之人。

顾时欢与姜如婳大惊。

“我去叫太医!”顾时欢惊惧不已。

“不用了……”宁成月了却最后一丝牵绊,顿时心气全消,脸上的神色从苍白变成了灰败,声音也越发低了,“你们掀开锦被就知道了……这是我的命啊……未能见到父母一面实在遗憾,但是能见到你们、见到孩子,我也没有牵挂了……”

顾时欢浑身颤抖起来,不受控制地缓缓拉开锦被……

但见锦被之下,全是红得发黑的鲜血,咋一看像是血糊糊被涂抹在了她的肚腹上,再仔细一看才知道,宁成月的肚子被生生剖开了……

被生生剖开了一个大洞!

顾时欢与姜如婳惊骇得差点晕倒,死死地稳住了身形,面色所有的血色消失干净,只余恐惧、惊诧和愤怒的苍白。

保大保小,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成月……”

“成月……”

一诧之后,两人异口同声地唤出宁成月的名字,扭头看去,宁成月却已闭上了眼睛……

永远闭上了眼睛。

*****

那天是怎么走出那间屋子的,顾时欢都快忘了。

依稀记得是产婆等得不耐烦了,在外面敲门催促,才将她与姜如婳从死寂的沉默中唤醒。

她紧了紧怀中的孩子。都说没有娘的孩子是根草,她也是受足了失恃之苦的,因而蓦地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她想收.养这个孩子。

被那个念头左右的那一瞬间,她根本没了理智,抱着孩子就去找了沈如宣和孟淳悠,结果却被两人打回了现实。

她的确是异想天开了,他们怎么可能会让她收.养这个孩子呢。而且,孩子的父亲和嫡母尚在,她也根本就不能抢走这孩子。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淳悠抱过这个孩子。

孩子脱离手上的那一瞬间,顾时欢失声道:“等等!成月、成月已经不在了,你……请你将这个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吧。”

孟淳悠诧异地挑眉看她:“我记得你们的关系可并不好呀,如今怎又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顾时欢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礼节般的笑,发觉挤不出来,只好作罢,干巴巴地叹道:“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恩怨呢。”

说罢,便向两人告辞了,回到宁成月的产房,与姜如婳汇合。

沈如宣知道是女孩儿后便拂袖而去,根本就不理会宁成月这边的情况了,纵然刚刚听她说宁成月死了,面上也没一丝悲伤,更没派人来打理她的身后事,如今这产房里还是一团脏乱。

只好由她和姜如婳来送宁成月最后一程了。

她们重金请了还未离去的徐太医,让他将宁成月的肚子缝上,好叫她走得体面些。

徐太医叹了一声,往屋里去了。

也着实讽刺,半个时辰前剖开宁成月的肚子取出孩子的人,八成便是徐太医,这会儿,他又去给宁成月缝肚子。

不过归根究底,为了一个孩子要夺宁成月性命的人,是她的枕边人,她的夫君。

顾时欢不寒而栗,她想,若是沈云琛为了孩子不要她的命,恐怕不等太医下手,她自个儿就已经被活活气死了。

好在她知道沈云琛不是这样的人。

待太医将宁成月的肚子缝上,顾时欢又花钱请这太子府的丫鬟们将屋子打扫干净,给宁成月擦拭身体,换上干净的寿衣。

等这一切做完之后,沈如宣终于赶了过来。

宁成月死了,终究是要由他来料理后事的。

她诞下千金的事情已在第一时间传禀皇宫,眼下她难产而死,这事儿也要布告出去了。

然后便要给她出殡入殓,终结这个人在世间的一切。

至于她的爹娘知道消息后会如何,沈如宣是毫不在意的。宁家本就依附于他,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况且古来生产便是一道鬼门关,跨不过去的女人不知凡几,要怪,也只能怪她命不好。

她不仅命不好,肚子也不争气!

他等了十个月的大昱小皇孙,最后却只等了一个女娃,还是在眼下这风雨飘摇的关口,怎能叫他不失望!

只是,在看到宁成月安详地躺在寿衣里的时候,他的眼底终究有了一丝触动。

“婳婳,我们走!”顾时欢看不惯他这最后的一点迟来的“怜惜”,脸色立冷,拉了姜如婳就走。

走出太子府,回看一眼,只觉那里面阴沉沉的,泛着浓重的血腥味,像一个长着獠牙的怪物。

*****

是日,宫中。

沈顺和难得结束了繁忙的政事,将折子都推到一边,在宣纸上挥毫。

才写了两个字,便有宫人通禀,说太子良娣宁氏即将临盆。

沈顺和停下笔,眼梢滑过一丝笑意,皇家有一个新生命即将来临,总是叫他欢喜的。

“命太医尽心尽力,不得怠慢。”沈顺和吩咐。

“是。”宫人领了口谕而去。

沈顺和又将目光落在宣纸上,下笔的时候,笔锋克制不住地加重了,眸光也越发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知过了有多久,宫人喜气洋洋地前来通禀:“禀告皇上,宁氏生了,是位皇孙女!”

沈顺和笔触一顿,着人将宣纸都受了起来,眼底里蕴了一些笑意,虽然没有显露在面上,但他身边的宫人都是人精,忙跪下笑道:“大昱又添一位皇孙女!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沈顺和的面色仍旧淡淡的,挥手让他们下去,转而来到书桌前,沉思不语。

对于如何处置沈如宣,他心中其实早有定夺,圣旨都让人拟好了,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

沈如宣妄图杀兄弑父,还将弑父的罪名栽赃在兄长身上,这样的行为,已经触怒了他的底线……他绝不打算放过这等逆子。

就算新生命的来临,也于大局无碍。何况只是个孙女儿,横竖以后接进宫来让妃嫔养着便罢了,若是皇孙儿,倒是更难办一些。总之,这不会对他的决定造成分毫改变。

只是,这么多年的父子情分,岂是一朝可以割舍……

沈顺和蓦地抚掌于桌上,击起沉闷的一声响动。

世人都道他冷酷无情、暴戾果决,又有几人晓得,他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也有常人的优柔不忍。

他没有静坐多久,很快,宫人便在外头通禀,说宁氏难产而亡。

沈顺和眉头一蹙,虽然他连宁氏的样子都不知道,不过这孩子刚生出来便死了亲娘……他将宫人招进来,问了缘故。

太子府早被他的人严密把守了,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线。

宫人不敢隐瞒,忙将宁氏难产前后的经过事无巨细地说了。

沈顺和突地冷笑了一声,自语道:“老二啊老二,你果真是个毒蝎心肠的混账!先是企图杀兄弑父,后又对自己的女人孩子弃之不顾,你薄情如斯、狠毒如斯……朕还在顾及什么……”

宫人听明白了,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伏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顺和恍若无人地叹息:“若要为帝为皇,固然需要无情,却也不能太无情……太无情的人,即便坐上了那个位子,也只会断送了基业。”

他的眸光骤寒:“将沈如宣给朕带进宫来。”

*****

日近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萧索。

沈如宣的面色也与此景一般萧索,被人领着进了偏殿。

没有人知道那天沈如宣和他的父皇谈论了什么,最后他断了一只胳膊,血淋淋地被人抬了出来。而沈顺和则临时废弃了先前的圣旨,着人另起了一份——

太子无得无才,心思恶毒,着查之下,数罪并罚,令贬为庶子,全家遣去最偏远的泸州,永生永世不得踏入京城一步。

接到圣旨的沈如宣面色是麻木的,他一点也不惊讶。从他踏出偏殿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那人还说,这是对他的仁慈。

他自断一臂换来的仁慈。

沈顺和原本是想处死他的。听到那个决定时,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殿上哭着高呼“冤枉”,而他那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父皇充耳不闻,已是认定了他的罪行。

最后,他抽.出了藏在袖中的刀——他也不知道自己出门前为何会藏刀,但此时这把刀却是派上了用场。

他穷极了自己最大的勇气,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在沈顺和面前自断左臂!

鲜血溅在光亮的石板上,溅在沈顺和错愕的双眼前,他忍着痛,反而从痛中领悟到了快意,傲然笑道:“父皇!我以左臂证清白!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若错杀了我,总有一日会后悔的!”

因沈如宣这句话,沈顺和的那份处死圣旨终究没有拿出来,但是这两件事的证据他已经反复查看过千百次,条条证据都指向了沈如宣,几乎不可能有错。

最后,沈顺和折中了。他留下了沈如宣的命,却再也不想见到他。

圣旨命其一个月后出发,那时候沈如宣的伤口也大致有点起色,可以远行了,这段时间也足够他处理宁氏的后事了。

而这段时间,沈顺和则派人将新生的孙女接进宫,亲自养在身边,并亲自取名为“沈芽”。

照他的意思,在前一份处死圣旨中,与沈如宣一道上刑台的还有他的所有侍妾、亲信和护卫队,只留下了他的孩子们和正妻孟淳悠。孩子们都是皇家血脉,他是不忍心处死的,而孟淳悠是太尉孟安之女,若是处死了,孟安恐跟他离心。

而现在,既然不打算处死沈如宣,而是选择将他送走的话,那么,自然是让他举家跟着一起去泸州的。

沈顺和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再见到与他相关的人。

将小芽儿接进来,也只是住这一段时日罢了,到了沈如宣临行的日子,这小娃娃就要送过去了。

在某些方面,沈顺和既有念情的心软,更多还是不念情的果决,甚至可以果决到绝情的地步。

就像当年一声令下将沈云琛送去边疆,此后六年便没传召过一次。

*****

处置沈如宣的圣旨之前迟迟不下,现在一经下发,便不容置疑,更不容更改。有朝官提出异议,无论是利于沈如宣的,还是不利他的,都被沈顺和当众驳了回去。

已成定局。

顾时欢除了刚知道时的惊讶之外,也没了多余的情绪。

说实话她至今不清楚旧年围场的惊变和这次给沈知远下.毒,到底是沈如宣做的,还是被沈知远反过来诬陷了,或者还有第三人在暗中谋划。

不过,这些都跟六皇子府无关,所幸这两件事她都避开了,不然的话,沈云琛出门在外,她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抗过去。

远离风暴中心,她就只需坐山观虎斗,所以最后两者斗出来任何结局,她都不会有太多的想法和情绪。

宁成月的丧礼很快就举行了,因为沈如宣彻底落败的缘故,这丧礼也办得潦潦草草。

宁家不敢有任何异议,女儿死了终究是死了,他们只巴望着参加了这次丧礼,便与沈如宣撇个干干净净,不要再沾惹瓜葛。

顾时欢和姜如婳也去了宁成月的丧礼,送她最后一程。其实心里也明白,最后一程在那天已经送了,人死了便是死了,现在哪还有什么最后一程。

回府的时候,天色萧索得如同秋日。

顾时欢又想起了沈云琛,若是这时候他在身边就好了。算了算日子,他若是真能赶回来陪她过七夕,那也还得等一个月呢。

她沉沉地叹气,现在没人看着她的小馋嘴,她反倒连吃的兴趣都没了。

*****

宁成月的丧礼之后,沈云琛的回信终于来了,也多说什么,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保重身体,七夕归。

这几个字,已经足够让她欢喜,于是又急急地回信,说了沈如宣的事,纵然知道这封书信送到他手上时,他肯定已经知晓了。

不过,她就是乐意。因为这样又能在书信最后面附上一行字——

答应了就要做到,七夕等你。

她开始数着指头过日子,原本以为这一个月会很漫长,结果恍然一眨眼,竟已经快临近七夕佳节了。

这一个月间,沈如宣拖家带口地去了泸州,宁成月逝去的血腥味也渐渐被冲淡,每个人开始了新的生活。

纪府与姜家已经开始准备纪怀曜和姜如婳成亲的事宜了。

经过宁成月的事,顾时欢见识到了一个原本就冷心的人对不爱之人能有多绝情,因此老担心姜如婳会成为第二个宁成月,甚至想帮她推掉这门亲事。

然而成亲的日子在即,便是她想帮忙,姜如婳都只有三个字:“我要嫁。”

她没法子,只好留着心眼,准备日后与姜如婳要走动得更近些,一有风吹草动,她必要护下而今唯一的一个手帕交。

在这一个月间,还有一件事令举国欢庆——

当年的太子良娣,而今的大皇子侧妃徐氏生了一个儿子,大昱迎来了第二个皇孙!

沈顺和大喜,立刻将沈芽忘了个干干净净,眼前心里只剩下这个皇孙——

他给这个孩子亲取名为“沈承珏”。

自沈如宣的所作所为被揭穿后,总算是洗刷了废太子沈知远的冤屈,因此沈顺和在处置了沈如宣后,第一时间便给沈知远恢复了名誉,作为歉疚,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这次徐氏生子,他又赏赐了许多东西,几乎将国库的奇珍异宝都送去了废太子府。

不,眼下废太子的名号已经被摘掉了,不过沈顺和却也没有将沈知远复立,因此废太子府摇身一变成了大皇子府。追溯历史,嫡长子要么立为太子,要么被废除太子之位,鲜少有大皇子这种称呼,因此这大皇子府,也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但是,没人能猜透沈顺和的心思,更没人敢去问。

不过,虽然沈知远没有恢复太子之位,但已经一洗慵颓,如从前一样上朝为官了,对比凄凄惨惨去泸州的庶民沈如宣,已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总之,这天翻地覆的一个月转瞬就过了,大昱的妙龄女子都开始精心打扮,迎接七夕节的到来了。

顾时欢也不例外。

旧年没能与沈云琛共度七夕,她觉得甚是遗憾,而今年沈云琛允诺了她会回来,因此她可谓满心期待着今年的七夕。

生怕出去玩了,没能第一时间等到沈云琛归家,因此七夕这日,无论外头有多热闹,顾时欢只充耳不闻,就留在家里守株待兔。

可是她要等的“兔子”一直到入夜还没回来。

秋霜、楚伯等人都期期艾艾地看着她,想劝她去休息又不好说。

沈云琛若是要回来,白天早该到了,现在还不到,八成是赶不回来了。

顾时欢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心里就是觉得很沮丧很难过。

到了亥时,外面的热闹都快散去了,顾时欢闷着一张脸沐浴梳洗了,叫秋霜下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间。

八成又得等明年的七夕了。

她闷闷不乐地坐在桌旁,看着烛火发愣。也不知道愣了多久,反正她也分不清时辰,总之外面已经万籁俱寂,像是很晚了。

顾时欢站起来,吹熄了烛火,准备睡觉,去梦里把沈云琛大骂一通。

烛火熄灭后,四周陷入寂静,顾时欢驾轻就熟地往床榻走,突然窗户传来异响,似乎被人开阖了。

顾时欢大惊,她还来不及大叫,便被结结实实地抱入一个怀抱。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才说要下线,这一章立马上线,这……

沈云琛:我就要当一个永不下线的男主,怎么,有意见?【微笑.jpg】

好吧,请大家假装看不到沈六那颗想红的心,靴靴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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