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回来，这些历史上的、幻想的或者未来背景的试练世界……”黄少羽看着窗外说道，“都是如此的逼真和完美，它们究竟是一种由高科技建构出来的虚拟世界，还是类似于平行世界的真实存在呢？”

“我觉得更像是平行世界。”可妮莉雅道，“不过，无论天行者的试练世界是梦幻还是现实，其存在本身就已经不是凡人能理解的领域了，何况我们的感受和情感是真实不虚的，又能把物品带回到原世界，这就足够了。即便真是在做梦，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

人生……本来不就是一场大梦么？黄少羽不由想到了庄周梦蝶的典故。

岛田遥人问道：“那我们有可能会到原世界中进行试练吗？”

“可能会。”可妮莉雅回道，“虽然我没有经历过现代世界的试炼，但我听其他天行者前辈说过，有人在某个现代世界背景的试练中与并非天行者的朋友见了面，后来他再回到原世界与朋友联系，结果证实了他们见过面的事。不过，多数现代世界背景的试练，却并不是如此了。”

看来平行世界的说法确实有一定依据。

再思考下去就是深奥的哲学思辨了，于是黄少羽转换话题道：“对了，我是被人绑架到一个叫做飞升圣殿的地方签订了飞升协议，才成为了天行者，你们也是这样吗？”

“我也是。”可妮莉雅说道，“是被一个叫作‘方舟会’的组织绑架的。”

“诶？我和你们不同。”岛田遥人奇怪道，“我是走在大街上，脑袋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问我要不要签订飞升协议，成为天行者……我心想好呀，然后就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便进入了试练世界。”

“这样啊。”黄少羽思索一会，“看来，除主动进入飞升圣殿外，携带天行者dna序列的人也会收到签订飞升协议的邀请信息，如果同意的话，便会直接进入试练世界。”

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戒指中取出一瓶之前在住房里搜罗的矿泉水。

“需要喝点水吗？”

“谢谢。”可妮莉雅接过黄少羽递来的矿泉水，喝了几口。

“不用谢。”黄少羽道，“关于圣殿和天行者存在的意义，我只知道和太阳即将毁灭这事有关，你们知道其他信息吗？”

对于这个问题，两人均摇头表示他们也不清楚。

沉思了片刻，黄少羽郑重地问道：“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在试练中死亡的话……会怎么样？”

他终于问出了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最为沉重也最重要的问题，一旁的岛田遥人也顿时屏气凝神，露出了紧张的神色。

这个问题他当然也问过穆皓云，还问过两次，但都无果而终。

第一次是在法兰西大革命的世界中，穆皓云说等他完成试练加入寒照殿后再回答。第二次则是在天行圣殿的实战演习场里，穆皓云让他别分心专注训练，一切等训练结束后再说，然后黄少羽就忘了这茬。此时感受到所处世界的凶险，才又想了起来。

可妮莉雅一脸无所谓地回答道，“就是死翘翘啦，不过可以花费点数复活，在飞升之井获得重生。”

岛田遥人长出一口气，拍着胸口说：“这样我就安心了。”

“安心个屁！死一次不够，你还想死几次？”黄少羽没好气道，“你以为死亡很轻松很舒服？看起来是福利，本质是一种残忍的磨练机制。”

“可以放弃的。”可妮莉雅把水瓶放到一边，“只有身为天行者时才可以复生，主动取下启示之戒就代表舍弃天行者的身份，之后被杀死就会彻底死亡了。

“主动放弃也太绝望了吧……”

“另外，杀死天行者后，其所戴的启示之戒会留下。假如杀人的天行者自己不吸收戒指，选择把它转赠给现实世界中的普通人，那么后者便能成为新的天行者。所以，有一些公会经常猎杀其他天行者，夺取他们的启示之戒，用来培植自己的势力。”可妮莉雅补充道。

“这个我倒是知道……等等！”黄少羽惊讶道，“你刚刚提到了‘公会’，天行者的世界竟然还有公会的存在么？又不是在玩网络游戏，不是每个战队只能组十个人吗？”

“战队之间也可以组成联盟啊，弱小的战队服从于强大的战队。”可妮莉雅道，“公会的出现，最开始是因为某些原世界里的组织势力，比如寒照殿、鹰巢等，他们的成员大多穷凶极恶，会在试练中抱团杀戮其他天行者，所以大家就联合起来组成公会对抗他们。”

黄少羽心中一凛：没想到寒照殿这么恶名昭著，看来得小心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否则怕是要人人喊打了。

“那抓你的方舟会呢？”

“方舟会还好，只要通过初始试练就能成为方舟会的初级会员，有时还能共享一些情报资料。在试练世界中，方舟会也不会单纯为了利益而屠戮其他天行者。”可妮莉雅顿了顿，又道，“现在的公会一般都有各自的福利，例如配发装备、传授技艺等，新人缺乏欧米伽点数，很多为了快速变强或者找个靠山，都会选择加入公会的。”

听到天行者的世界还有公会的存在，黄少羽心里感到有些莫名的不爽，因为多个大型势力的诞生，标志着规则的确立和利益的划分，散人小团体的生存空间就被压缩了，关键是搞事的难度也大大提升。

玩过网游的都知道，强大的公会往往占据大量资源，拥有掌控一方的强大实力，再厉害的散人玩家也难以仅凭一人之力和一个巨无霸公会抗衡，除非他开挂或者是氪金游戏的神豪，普通的散人玩家只能沦为陪玩的底层基石。

想象一下，拥有大型公会作为自己后盾的顶层人员，可以获得多么雄厚的优势？

“强者愈强，弱者愈弱”就是这个道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势力间的龙争虎斗，这世上从来不缺少渴望将众生踩在脚下的人。有野心的家伙，哪怕到了一个全新的环境，心里想的第一件事依旧是登上那张权力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