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丹如约帮警长做完了尸体的尸检。

一共三具尸体，分别是一名四十岁的男人、一个是六十五岁老妪、还有一个是一名十三岁的孩子。

警长在一旁抽着烟，他是一个身材已经严重发福的中年人，地中海发型。他一边抽烟时不时往楚丹这里看一眼。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楚丹将口罩摘了下来。他走到警长身边呼了一口气，他从警长这里接过一根烟，在警长微微诧异的眼神中，点着吸了一口。

“都是巨力扭断了脖子。而且手法相同，排查过受害者社会关系了吗？”

警长吐了几个烟圈回答：“都是正儿八经的老实人，没啥仇人。而且从伤痕来看，应该是什么类似于人类手掌的怪物扭断的。”

楚丹顿时兴奋起来，他观察着警长的眼神，徐徐开口道：“您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种东西。我是医学生，我相信科学。”

警长嗤笑了一声，他拍着楚丹的肩膀说道：“科学你个屁，你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信科学？你被打哭的时候，都是喊着梅尔丽大姐姐。”

楚丹想了想说道：“是呀，每个小孩子要睡觉的时候，都是被梅尔丽哄着睡着的。”

在黑月帝国，火焰梅尔丽传火的故事早已经家喻户晓，那个温柔善良的大姐姐几乎都是每个少年心里的公主候选人。

看着尸体被抬下去，楚丹看着紧张说道：“我的老师，霍德华已经十五年没有消息了。”

提到霍德华的时候，楚丹明显的观察到警长的肩膀抖了一下，他回头凝视了楚丹一样。眼神中闪过一丝凶厉，但是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嗨，都是整个行省里公认的悬案了，就算翻了天，也没法给你把老师找回来。”

楚丹点了点头，他觉得现在还不着急从警长这里狗急跳墙的。

“奈德！出大事了！”远远地看去一个臃肿的身影跑嘞过来，是诊所里的胖护士。她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

“娜塔亚，有什么事慢慢说。”警长喊道。

胖护士跑到楚丹身前说道：“老约翰不行了，他疯了！快去，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他把自己的肠子掏出来了。”

楚丹和警长面面相呲，然后楚丹和胖护士立刻坐上警长的动能车，向约翰家赶去。

（PS：动能车，一种用黑月油驱动的车，请参考1927年T型车）

约翰家

情况比胖护士描述的更加糟糕，老约翰已经奄奄一息了。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迹，约翰的儿女们脸上都布满了惊恐。

老约翰靠着壁炉边，惊恐地指着外面。

“她……她来了！”他的腹部已经破了一个大洞。

“爸爸，您这是怎么了！”老约翰的女儿满眼的泪水，想要上前，却被自己的哥哥拦住。

“爸爸，已经被深渊蛊惑了。阿丽塔，听话。”

“放你的屁！他如果被深渊蛊惑了，现在这里就没有一个活人了！”楚丹一进门，就直接被这个憨憨男人逗乐了。

深渊？你懂个屁的深渊！让你们平时长点脑子，少买教会恰烂钱的科普读物，一出个什么事，就要往深渊头上扣！

深渊很忙的，深渊忙得和火焰交战，哪有时间来蛊惑你们这些凡人。

楚丹骂完，举起手双手慢慢地走上前去，说道：“老东西，我是奈德。诊所的奈德，你忘了，小时候我偷了你的鸡，然后自己和约瑟夫在诊所偷吃的奈德。”

听到了楚丹的呼唤，老约翰眼睛才有了一点神光。他将瞳孔中的焦距，一点一点地对准楚丹。

他喘着粗气，嘴里还时不时地呼出血沫子。

“奈德，她又来了！你们快走。”他摆着手，向要告诉楚丹他们离开这里。

但是回应他的是，楚丹握紧他的手。

“老家伙，我哪里也不会去。我在这里，光明就在这里。”楚丹注视着老约翰，眼睛里面是对信仰的坚定不移。

约翰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死了。肠子都出来了，外加失血过多。救活的几率几乎渺茫，楚丹也想努力，但是尽力之后，依旧是无力。

他只能帮约翰把肚子上的伤口缝好，看着他安详地躺在床上。愿恐惧远离这位善良的老人。

现场都是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忽然楚丹的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有人将一张小纸片塞进了楚丹的口袋。

楚丹拍了拍老约翰的儿女，简单的几句安慰的话后，走出了老约翰的卧室。

警长在大厅里巡视着，他盯着墙上的血迹，用手指沾了沾血迹。放到鼻尖上闻了闻，然后他示意楚丹和自己出去聊。

在院子外，楚丹和警长已经抽起两人见面后的第三只烟。

“小子，你知道深渊吗？”警长在一片烟气朦胧中，缓缓开口。大腹翩翩的形象，加上神秘十足的话语，这是满满的比格。

楚丹也是毫不示弱，他故意吐一个比警长还大的烟圈，他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深渊出现，可是灾难。历史上有一个名词叫做【神圣灾难】。”

警长笑笑，这个小子开窍以后。思维与情商飞快的增长。

【神圣灾难】在那个黑月帝国还没有建立的黑暗时期，圣教军还属于萨卡兰姆教会的一员。在大路上一旦发现深渊迹象，发现地五公里内将会立刻被教会接管。教会宣布这里为【神圣灾难区】教会在这里拥有一切的解释权。

而且在这里教会是拥有肆意处决权，历史上发生过神圣灾难的地方，无一例外最后都成毫无人烟的荒野。

“可笑的是，这该死的东西，被帝国九科给继承了。帝国九科，都是一些从一线构装骑士退役后的狂热分子组成的。”

“所以呢……”楚丹眯着眼睛问道。

“我们要将深渊的种子扼杀这里，如果九科的人知道这里有深渊的气息，我们的镇子就完了。”警长凑近，眼看二人的鼻子就要撞在一起。

“我只是一个医生。”楚丹耸耸肩。

“但是你已经没法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