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都不看一眼，趾高气昂地张口就来：“怎么了？你不服？不服你也管不着！”
“你败坏公司的名号，我为什么管不着？”楠哥的脸色阴沉，抓着男人手腕的手背上青筋鼓出。
“你……”胖男人正要大肆宣扬，看清抓住他手腕的人时，突然脸色煞白，鬼嚎一声，“老老老……老板，我错了我错了……”
陆小觅捡起酒瓶，朝那人的肩膀砸了下去：“刚才不是还很嚣张？怎么现在你改口了？别说你老板是我楠哥哥，就是天王老子，就算他来了，我也不怵！”
胖男人吃痛，半边肩膀矮了下去，眼睛却还看着楠哥：“求……求你，纪总，这……这位姑娘，放……放我一马。”
老板是她楠哥哥？
纪总？
我瞬间明白过来，三天后的案子，就是跟他的代理律师对簿公堂。
“楠哥哥！他冒充你员工！嚣张得不要不要的！”陆小觅跑到纪焕楠的身后告状。
那人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纪总，我错了，我错了……”
纪焕楠喉结上下一动，盯着地上已经满头大汗的人：“给她们道歉。”
那人赶紧点头哈腰走到我们面前：“对不起，对不起，实在……”
陆小觅正要开口，我拉住她，看着胖男人“把账结了就好！”
围观人群人群散去，我看着纪焕楠：“纪总，多谢你出手相助！”
“瑶瑶，别叫这么生疏嘛，这是我楠哥哥。”陆小觅走近，“楠哥哥，这是我闺蜜，瑶瑶，大律师！”
“小事情，不必挂在心上。”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的三角区，嘴角勾起。
我点点头，拖着陆小觅过去把包拿上，结了账，把她拉出了酒吧，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追随，别扭至极。
出了酒吧，也不管她还在咿哇乱叫，拉到车边拜托她家的司机，“麻烦把她安全送到家。”
“瑶瑶，你……就这么把我给……啊啊啊……”她赖着不走，最后还是被司机和我半请半塞上了车。
替她关上车门，车子走远，世界终于清静了！
正往前面路口走，一辆车开到我旁边，按了两声喇叭。
转头，车主按下车窗，却没有偏头。
正是纪焕楠。
“送你一程？”纪焕楠音色低沉，丝毫不觉得尴尬的样子。
本想开口拒绝，但转念一琢磨，这一截路是酒吧一条街，几乎全是私家车，出租车根本挤不进来。
转身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那就麻烦纪总把我放在前面路口，有劳了。”
车子缓缓前行。
“黎律师还挺见义勇为。”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
“倒也不是，举手之道而已。”我按下车窗，让空气流通。
身上的酒气实在熏人。
他没再说话，几分钟之后，车子停在路边。
纪焕楠偏头看了我一眼，眼里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这眼神却让我似曾相识。
“这条街，恐怕打车有些困难。”纪焕楠一字一顿，“不介意的话……”
“不必麻烦。”我打断他，“这里就好。”
说完我就下车，打车困难，多等等也无妨。
本来就不相熟，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住址之类的隐私告诉他。
况且三天后的庭审，我是他对手的辩护律师助理，不想有过多牵扯。
哪怕他认识陆小觅，但跟我也没关系！
过了马路，回头一看，88V67还停在那里，他似乎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刚好一辆出租车路过，我拦下坐了进去。
回到家之后，今天发生的一切在我脑海中重播，最终，录像卡在纪焕楠停车的前一秒。
为什么他的眼神和语气，会让我觉得如此熟悉……
————
翌日，离开庭还有两天。
这次案件主要是A市两家龙头地产公司争土地的所有权。
乖乖滴亲娘，按说纪氏和左氏两家在A市的地产行业已经够大够强了，之前还有合作，现在为了几块地闹上法庭，也是够翻脸不认人的。
不过利益使然，也正常。
谁会跟钱过不去。
我跟着师父王冕受左氏所托，把地争过来，这事儿其实有点鸡鸣狗盗的意思。
因为本来政府把地圈给了纪氏，人家也付了钱，正准备办手续，但是左家老总臭不要脸，非要来个钻空子，后来居上，托关系把手续给办了，还多付了百分之五的钱。
没办法啊，政府方面就看上这百分之五了，但迫于纪氏的压力，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偏袒左氏，只能袖手旁观，让两家公司自己协商。
协商无果，纪氏把左氏，告上法庭。
退一万步来说，于情于理，这地本来就应该属于纪氏，毕竟人家先交钱，只差手续，但是于律于法，左氏办了手续，那就具有法律效益。
律法，永远都是屹立在那里，情理之中，却又情理之外。
我们的胜算，足有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除非，纪氏那边的律师本事通天，或者王冕出现失误。
当然，前者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后者的可能性，基本为负。
正想着，陆小觅的电话就来了。
刚放到耳边，就听到她在那边炸毛了。
“黎疏瑶，你怎么搞的，你竟然拒绝了楠哥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让他……”
“停停停，stop！乖！我正忙着，有什么事下班再说！”说完我挂了电话。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就是正当拒绝？难道还造成人身攻击了？
刚挂上电话王冕走了过来。
他三十出头，长得一张娃娃脸，身材瘦小，我一米六六的身高穿上高跟鞋，基本和他持平。
说是我师父，其实在他手底下做了两年，和他关系也不止简单的师徒关系了，私下里我常常欺负他，比如在身高上，不过他也不在意，经得起玩笑。
一来二去，我们关系也铁了起来。
“左氏助理昨晚给我打了电话。”王冕开门见山，“让我们去跟纪氏沟通一下，看能不能说服他们撤诉。”
这在律师界是常有的事情。
王冕把他的车钥匙扔给我：“你一个人去。”
What？
有这么坑人的？
我瞪大眼睛，我还是个小助理而已！
说好的铁哥们儿呢？
往火坑里铁？
“好！”我答应下来，收起钥匙，开始整理资料。
为了工作，我只能如此。
下午，我给纪氏的代理律师打了个电话，对方倒也干脆，让我直接过去。
没想到到了纪氏，刚进去，就出幺蛾子了。
前台小姐微笑着露了几颗牙：“张律师正在纪总办公室，请稍作休息。”
“……”
然后，我耐着性子跟他们耗，从两点等到了四点半，咖啡喝到了第三杯，
刚闭上眼准备小憩几分钟，漂亮的前台小姐过来了：“黎律师，请这边来。”
道谢，跟着她上了电梯，电话里说好好好商议的，现在晾了我两个多小时，很明显是在给我下马威。
然而……
出了电梯我惊讶地发现，前台妹子直接带我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心里咯噔一下，总裁办公室……
纪氏总裁……
不就是纪焕楠？！
提起一口气，我要见的，不是纪氏的代理律师？
“不好意思，我想我没表达清楚，我要找的是，张律师。”抢在前台小姐敲门之前及时制止。
她只是笑了一下，然后，敲门。
“……”
“进来。”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听得出来，这声音属于纪焕楠。
我还没开口，门就打开了，前台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
顺势往里一看，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
一个是张律师，我之前见过一次。
一个，是纪焕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