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永看着眼前的刘玉霞和莲妹子的笔录，又抬眼看了看哈欠连天仍强撑着还没有入睡的陈会计。他知道陈会计能协助派出所的工作到凌晨五点已经难能可贵了。对于派出所的工作人员来说熬夜是家常便饭，但是其他单位的人员就不同了，不能说没有熬过夜，但是一熬就是一个通宵还是很少见的。

李青永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对陈会计说：“谢谢了陈会计，麻烦你们陪我们工作到现在，现在笔录已经问好了，你和小吴都回去休息吧，等忙过了这个案件，我请你俩吃饭。”

陈会计慢慢的站起来，揉着眼说：“李所长，你们是真辛苦，我就是在一边看着就觉得你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别的不说，但就是晚上不能睡觉这一条我就佩服你们了。”

李青永说：“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你俩赶快回去睡觉吧，等天亮了，我去找章书记给你俩请假，你们回去安心睡觉就行。”

陈会计说：“我俩就回去了，麻烦你和章书记给我俩请假哈，我要去补个觉，早饭午饭都不吃了。再见了。”说完她推门出去喊小吴回宿舍睡觉了。

刘玉霞说：“领导，我能睡一会吗？”

李青永说：“可以，你和莲妹子都睡一觉吧。走，我带你去黄所长办公室，你俩在他那里睡。”说着领着刘玉霞去了黄春霖的办公室。让两个联防队员看着刘玉霞两个人。李青永示意黄春霖出来到他的办公室。

李青永说：“她俩的材料我已经看完了，你也看一下刘玉霞的材料，我出去看看咱们抓到的那俩男的。”趁着黄春霖看笔录的时间，李青永在派出所的院子里转了一圈。值班室里关着朱世奎和石孬蛋，黄春霖的办公室里关着刘玉霞俩女的。都是有两名联防队员看守着。李海在李青永和黄春霖询问俩女的时间，知道一时半会忙不完，就私自做主给八名联防队员分成了两组轮流休息，现在李海偷懒也去睡觉了。

李青永暗自骂了一声：“李海这个小兔崽子也知道见缝插针去睡觉了”。不过李青永对李海能不依靠他和黄春霖，就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合理分配人员值班也是赞许的。不然所有的人员都一起守着熬夜，即把所有人的精力浪费了，也没有什么效果，还不如分组抓紧时间休息，还能保持一半人员始终精力旺盛。李青永从窗外看到现在值班的四个人都是聚精会神的在看守着他们的值守对象，也就没有进门。他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到自来水管直接用冰冷的自来水洗了一把脸，才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时黄春霖已经看完了笔录，见李青永走了进来，黄春霖说：“老李，这次李海他俩遇到的这个案件可是够咱们忙活一阵了！”

李青永说：“是够咱们忙活的，可是我觉得现在一个主要问题是，那些去理发美容店消费的嫖客不好确定身份。咱们怎么抓他们呢，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黄春霖说：“我有什么好办法，她俩都不认识这些人，还真是不好确定身份啊？”

李青永说：“我想这样吧，这俩女的也挺可怜的，遭遇挺惨的，我认为能从轻处罚还是从轻吧。”

黄春霖说：“这个我同意，俩女的遭遇都是让我很同情的，都是有家不能回，还都遭遇到了抢劫，不过怎么从轻呢？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的规定，她俩的行为是必须要拘留的。”

李青永说：“拘留是要拘留的，我是说就别报劳动教养了，不然她俩都要被劳动教养了。”

黄春霖说：“我没有意见，只是法制科审核的会有建议吗？”

李青永说：“到时候我去向法制科解释吧，虽然说法不容情，但是咱们不仅是执法者，咱们还是活生生的人，人是都有感情的，一点不带感情的执法是不可能的，比如英国的大法官在开庭时，大法官自己的判断就是法律，他的判例就是以后的法律，他会不带感情的判决吗？一定是不可能的，他有时会感情从事的，唉，一下子扯远了。”

黄春霖说：“国情不一样，再者说了，咱们的法律和英国也不一样。”

李青永说：“对这俩男的怎么处理呢？”

黄春霖说：“都拘留并处罚款吧，起个震慑作用，对以后的工作有利。”

李青永说：“都按顶满格处罚，他娘的，社会风气都他妈的变坏了。”

黄春霖说：“以后还是会有这类的案件的，不值当生气，有了就打击，咱们干的就是这个工作。”

李青永说：“我没有生气，为这些人生气把自己的身体气坏，可是太不值了。唉，老黄，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也写一个告示，让参与**的人主动来投案，只要是主动投案的就不拘留光罚款，不然就拘留并处罚款，你觉得怎么样？”

黄春霖说：“这个办法好，能减轻不少咱们的工作压力。”他又补充说：“我认为还是要再抓一两个的，不然，这些人会心存侥幸，都不来投案的。”

李青永说：“发了告示以后等两天再行动，只要是被抓住的谁讲情都不准。”

黄春霖说：“只要你能顶得住有人说请，我是没有问题。”

李青永说：“你还不了解我吗，什么时候都有特殊情况，一般我都会不准情的，偶尔也会顶不住的。理解万岁吧。”

黄春霖说：“知道你当领导不容易，你不用解释。”李青永笑了笑没有说话。黄春霖接着说：“老李，我有个想法，让石孬蛋和朱世奎听听刘玉霞和莲妹子的供述，能否辨认出都有谁是嫖客。”

李青永说：“石孬蛋是石佛村的，他要是听了就是知道也不给咱们说怎么办？”

黄春霖说：“咱给政策算他立功，认出来一个减少一天的拘留，你说怎么样？”

李青永说：“你这是交换了，不能这样算，这样法制科是不同意的，我想只要他能辨认出来一个告诉咱们，经查证属实就给他减轻拘留到十天。不过你的说法更对石孬蛋的胃口，可以这样和他谈。但是向法制科汇报不能这样说。”

黄春霖说：“我去谈，你和法制科汇报。”

李青永说：“好吧，你把小李也叫起来，我在这里准备审批材料，你俩分别去做朱世奎和石孬蛋的工作。”

黄春霖连打哈欠说：“咱们的人太少了，你还得向上级反映要人啊。马上就天亮了，也没有时间休息。”

李青永说：“我无数次的向局领导反映这个问题了，但是咱们派出所的条件太烂，没有人愿意来。”

黄春霖说：“现在的年轻人啊，没有一点的吃苦精神。我建议领导应该出台政策，对在偏远地方工作的人员优先提拔重用，工资待遇提高，我就不信了，要是这样还没有人来。”

李青永说：“近水楼台先得月，离领导近的人，领导一定会先考虑提拔重要的事情的，离得远了，领导就不认识你是谁，怎么会提拔重用你？这也不是简单的说是任人唯亲。”

黄春霖说：“我听说美国的军队里，在前线打仗的和在基层一线的晋升的快，工资津贴也高得多，后勤人员就慢，工资什么的也低，他们那里就是抢着去上前线，去基层。”

李青永说：“你别考虑这些了，赶快去做工作吧，争取今天上午把四个人的处罚手续办好，案情基本查明。”

黄春霖说：“手续好办，这四个人的事实已经清楚了，其余的人不敢说能查明。”

李青永说：“能查到那个程度就到那个程度吧。只要我们尽力了，无愧于心就行了。”

黄春霖走了出去喊李海起来工作。李海其实也仅仅睡了四个来小时，他知道今天晚上可能要熬一个通宵，自己能偷着睡一会就多睡一会。黄春霖向睡眼惺忪的李海交代了如何工作，李海懵懵懂懂的点头说：“中，行。”看着李海尚未睡醒还在迷糊的状态，黄春霖说：“你快点去用凉水洗一把脸清醒清醒，我再对你说。”

李海说：“中。”随即到了自来水管处用刺骨的自来水洗脸，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看见黄春霖正在自己的是宿舍里询问着石孬蛋，石孬蛋听黄春霖说有机会减轻自己的处罚，连声说一定积极配合工作，并拍着胸脯说：所有石佛村的男人他都认识，只要描述准确，绝对能认出来。

黄春霖就按照刘玉霞的供述笔录找了一个人的形象说给了石孬蛋，石孬蛋想了一下，很快就说：这个可能是村西头的刘某。黄春霖一听觉得有门，这个办法还行啊，他就又找了一个说给石孬蛋，石孬蛋想了一下说这个是陈某某，不会错的。黄春霖一连说了五个人，石孬蛋都很快的说出了名字，到了第六个，石孬蛋说不出来了。（未完待续）